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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标记 ...

  •   22

      高一那年,我从楼梯上摔了下去,骨折住院了。
      因为没有手机,就拜托医生和母亲打电话说一声。

      意料之中,母亲隔了一天才来。
      她神色焦急又愧疚,说:“对不起小野,你爸他昨天喝多了,我得照顾他。”

      我的母亲永远在对我说对不起。

      我喜欢听她道歉。
      只有在她怀有歉意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她并不是不爱我,只是这份爱没有那么多。

      所以,我始终作为她的备选而存在。
      即使我努力考试,从不惹麻烦,学着成为邻居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也依然会是她在选择题中首先排除掉的选项。

      我也许一直在期待柏西斯有一天也会对我说,“抱歉,不能选择您了”,可是他没有。

      他是唯一一个没对我说抱歉的人。

      23

      回去的时候,怀特正靠在沙发上,衣衫敞开着,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糜烂至极。
      没有雌虫的影子,大概又被怀特关进惩戒室了。

      怀特压根没兴趣知道来者是谁,听到响动连眼皮都不太一下,似乎是在回味方才的美妙。

      其实是我一直以来都很适应的环境,我却忽然感到窒息,难以忍受的窒息。

      “我要搬出去。”
      我听见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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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找了家酒店过夜。

      全息技术拿来看房还是好用的。
      我在星网上看了半天,买下了一套离军部步行十分钟的公寓,成品房,价格也合适。又杂七杂八添置了些,这才关掉光脑躺在床上。

      美中不足的是装修不太符合我的心意,米色系的,太腻了些。
      明天搬过去看看吧。

      25

      第二天到医院的时候,柏西斯病房里站着好几个军雌,听到推门的声音齐刷刷转过头来。

      我握在门把上的手一顿,习惯了,应该先敲个门的。

      “您来了。”柏西斯靠坐着的身体微微挺直,金色的眼睛中光彩流转,十足漂亮。

      “江野阁下。”我这才发现里昂也在。
      其他几个雌虫听到里昂的话明显愣了愣,陆陆续续地向我问好。

      “你们好,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谈话了,我等下再来吧。”我颔首笑了笑,以示友好。

      “没有,该说的已经说完了。”柏西斯说。

      “对,说完了,阁下,我们公务在身,就不打扰阁下了。”里昂连声附和。
      几个虫,你推我我推你地走出去了。

      我颇为莫名,抿了抿唇走到柏西斯床边。

      “你的下属?”我问。
      “嗯,有下属,也有平级的同事。”

      “他们认识我?”我想起上次里昂来劝我克制克制那件事。

      柏西斯试探性地去牵我垂在身侧的手,贴在他的脸颊上,冰凉冰凉的。
      “可能因为闻到过。”柏西斯说,“而且伪造出任务受伤也需要他们的帮忙,抱歉,是我没瞒住。”

      ……多么光明正大的偷情啊。
      我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他的朋友有没有劝过他,有没有告诉过他为雄虫离婚是多么愚蠢的选择。
      肯定说过的。

      我抽回手,在他床边坐下来。“出院后住哪?”我问。

      离婚后他的所有财产,包括房子都属于怀特。
      虽然我觉得按照柏西斯的性格,不可能真的那么老实,八成远在结婚之前就有准备,但是不妨碍他现在处于风口浪尖,就算有钱也不能拿出来用的事实。

      “军部宿舍吧。”柏西斯手中一空,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点了两下光脑,把公寓的地址发了过去,空白的对话框里孤零零地多出了一条讯息。

      “那就搬来这里吧。”我随手刷新了对话框,心中突然有些涨。

      “……这里是?”柏西斯惊愕地看着我。

      “我的公寓。”新的公寓。

      “……和您吗?”柏西斯难以置信,紧握着的手捏得发颤。

      “嗯,和我。”

      26

      柏西斯提前出院了。

      给他开门的时候,柏西斯站得笔直,脸上有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回到沙发上继续刷星网,一抬头见柏西斯还杵在玄关,不解地问:“怎么了?”

      “我应该把行李放在哪里?”柏西斯轻声问道。

      这间公寓是简单的两居室,一间是我的卧室,一间是书房,书房里当然是没有床的。
      我装模作样地苦恼了一下:“公寓里只有一张床,这可怎么办?”

      柏西斯愣了愣,上前两步跪在我腿边,仰头注视着我。

      我关上光脑,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挑眉回望他。

      柏西斯垂下眼睫,膝行着挪到我双.腿.之间,伸出手来。

      我一惊,猛地捉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讨好您。”柏西斯低头含住我抓着他那只手的指尖,抬眼望着我。
      他嘴上说着讨好,那双眼睛却流光溢彩,大行蛊惑。
      我该死地有了反应。

      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也不能刚进家门行李都不放就来一次吧,显得我把人带回家就是为了做这档子事似的。

      我收回手,竭力忽视指尖那挥之不去的濡湿感,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我的意思是,只有一张床,左边第一间,你去收拾吧。”

      柏西斯怔了一下,随即眼睛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偏头吻在我的膝盖上。
      隔着裤子,我还是感觉被碰到的地方烫得厉害。

      柏西斯步履轻快地拎着行李走进了房间,唇边是压也压不平的笑意。

      我曾经窝在沙发上,这样看过他很多次。

      看他走进怀特房间,看他走进惩戒室,但是没有一次见过柏西斯露出这样的神情,有些像埃德加在办公室门口看到里昂时的表情……

      我不合时宜地想到在地球时陪前女友看过的那部电视剧。

      原来也会有人因为我露出这种陌生的表情吗。

      27

      因为还没买家政机器人,之前的家务都是我自己来做,柏西斯来了之后,我就闲了下来。

      我扫了一眼柏西斯眉目间的神采。
      快一天了一直是这种状态,他好像心情不错……

      千金散尽换来一套两室公寓的居住权,还带干家务的那种,也能如此愉悦。

      我不禁笑了笑。
      我好像确实不够了解他,至少他不怎么会算账。

      还是买个家政机器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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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后我洗完澡后回到卧室。
      柏西斯正面对着我跪在床边,身上穿着件单薄的黑色浴袍,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领口半敞不敞。

      我在星网上刷到过,这是雌虫服侍雄主的流程。
      我饶有兴趣地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我怎么听说,是要不穿衣服跪在床边?”我用指尖随意地拨了拨他的领子。

      “因为您好像更喜欢看着我脱。”柏西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勾着我,手指不紧不慢地去扯腰带。

      我喉间干涩,他说得没错,但我不怎么喜欢这种被摸清喜好的感觉。

      我截住他的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按了按他的下颌,拇指摩挲了下他的牙齿,一点一点将浴袍卷上去。
      “衣服自己咬着,如果掉了,就把你关进惩戒室如何?”我将他抵在墙上,贴着他的耳朵笑了笑。

      闻言,怀里的身体轻轻颤了颤。

      虫族的房子里,惩戒室就和厕所厨房一样是标配,这套公寓自然也是有的。我打开看过,逼仄阴暗的房间里只有几个架子,基本是空的,不过柏西斯当然不知道。

      我对他是有癖好的,在很多方面。
      不喜欢看他波澜不兴,也不喜欢看他游刃有余,痛苦或是欢愉,总要变个脸色给我才好。

      而在此刻,这两种神情完美地融合在了他的脸上。

      柏西斯按在墙上的手不断颤抖着,卷起的浴袍也从他口中落下,碍事地阻拦着我的动作。

      不怪柏西斯,因为我进入了他的生.殖.腔。这对雌虫来说应该是不小的刺.激,如果不是我的手还揽在他的腰上,他应该早就站不住跪在地上了。

      我标记了他。
      既然心甘情愿,那就为我私有好了。

      29

      我查了一下。
      星网上说雌虫被标记完之后身体会极其疲惫困倦,大概有个一两天的时间。

      但是已经中午了,柏西斯还没醒,我早上下单的家政机器人都送过来了。
      我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对着说明书鼓捣了会儿,这才听见卧室有响动。

      进去的时候柏西斯已经换好了衣服,我看他把居家服换成一身黑色的衬衣西裤,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要去军部?”我惊讶地问,军部不能这么压榨人吧,刚出院就上班,虽说是假伤。

      “不是,我……昨天没有咬住衣服,您说了要惩罚。”柏西斯缓缓摇了摇头。

      所以他这是要去惩戒室?
      我都忘了昨天说的话,他倒是记得清楚。

      “我又不是你雄主,似乎没有把你关进惩戒室的权利吧。”我叹了口气,这么老实干什么,显得我欺负了他。

      “是您的话,可以。”柏西斯的声音听上去还哑着,“抱歉昨晚没能让您满意。”

      “我没有不满意。”我否认道,“惩戒室压根就没装,你就是想去也不行啊,我可不会浪费钱装这东西,免了吧。”

      柏西斯紧绷的身体骤然松懈下来,面上这才露出倦色。

      “害怕惩戒室?”我见他脸色好了很多,有些疑惑。

      柏西斯不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地走进惩戒室的吗。

      “雌虫应该没有不怕惩戒室的吧。”柏西斯无意识地摸了摸肩胛骨。
      他看了眼我的表情,微微笑了下,“我害怕的,您的惩罚,我更害怕。”

      他其实害怕的,和其他雌虫一样害怕。
      我怔住了。

      胸口处突兀地生出几分憋闷,又酸又涩。
      原来看他痛苦也不是都会带来畅快的。我后知后觉地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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