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宇宙推广灭星级业务》鲸三灯

27、推平了

　　千叶的那所智械学校就在机战学校的旁边。

　　与黑水街区的距离隔了两个城区那么远，位于千叶比较繁华的城市中心地带。

　　诺恩施与千叶智械管理局要员抵达承望智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当天下午4点，正是智械生和机战生自由出行的时间。

　　伴着悬挂在头顶的烈阳，学生们...

　　们？

　　看着眼前低矮破烂的教学楼，一个学生影子都瞧不见的水泥操场，被智械局官员热情夹在中间的诺恩施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这是智械学校？

　　可为什么一个学生都没有？

　　正想着，前方教学楼里突然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然后在三人的注目下，走到角落里拿起了倒在地上的破烂扫帚，开始清扫这片坑坑洼洼的操场。

　　这场景让作为总区督学人员的诺恩施气得脑袋瓜有些发昏，也开始深思跑这一趟的意义在哪儿。

　　倒是旁边的智械局要员很是热情地对着那人招呼了一声：“小同学，你快过来。”

　　听见这声音，对方回了头，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校服，提着扫帚走到了三人面前。

　　他有着一头黑色的卷发，长相看起来很衰，还有一双死鱼眼，并且光是看这张霉气冲天的脸，诺恩施都能猜到这家伙实际的年龄估计跟这身上的校服不太相符。

　　旁边的韦西可不在意这些。

　　建立一所智械学校并不容易，不说生源问题，上面拨下的经费也是制约学校发展的很大因素。

　　韦西巴不得给诺恩施展现智械学校艰苦的一面呢，这样他才能跟上面哭穷。

　　“你们有什么事吗？”青年的死鱼眼呆呆地看着他们。

　　韦西：“小同学，我们是智械管理局的。这次是专门来考察学校，你要对学校有什么意见可以尽管跟我们说，虽然发展智械学校不容易，但我们还是会努力做到最好，给你们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环境。”

　　“我身边这位大人就是总区那边派下的督察人员。”韦西说着，悄悄给人递去眼神。

　　诺恩施虽在总区任职，但本就是总区智械管理局的督察人员兼卡帝特区上校军职，其职责就是随时飞往各个特区的智械学校进行专项督导工作，对学校日常教学的各个运行环节和教学质量进行监控和记录。

　　简单来说，智械学校往后的等级提升包括资源下放，都要先过这群家伙的眼。

　　智械学校的发展如果很不理想，确实是有一次机会向上面申请资源下放。

　　这几年千叶这边都做不出成绩，韦西虽然尝试过申请，但总区都没有给出回应。

　　诺恩施既然愿意过来考察，那么好歹是一个机会，要是趁这次机会得到资源，指不定千叶的智械学校还有起来的可能。

　　可惜眼前这死鱼眼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没察觉出韦西的意图，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呆，说话也十分直白：“哦，学校就在这儿呢，你们想考察可以自己进去看。”

　　说完，还很礼貌的给人让出了位置。

　　韦西：“……”

　　要不是诺恩施来得突然，他们也被打得措手不及，多少都会提前让人过来给学生上一堂社会课。

　　旁边比较了解这所学校的穆皮特赶紧出声救场，“其他的学生们呢？这个点应该都没什么课了，怎么不见人？”

　　青年抬手往某个方向一指，语气干巴巴道：“都在食堂包饺...唔唔唔！”

　　话才说到一半，只见穆皮特便化作一阵风冲上前直接捂住了人的嘴，随后看向黑着一张脸的诺恩施哈哈一笑：“看来学校是到饭点了，大人要不要去教学楼里面参观一下？”

　　诺恩施怎么不知道这两人心里那点想法。

　　可他这次来并没有替人申请资源的打算，就这学生质量，拨下再多资源都是浪费。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眉头一蹙，不耐道：“去校长办公室吧。”

　　韦西跟穆皮特对视了一眼，犹豫着想跟人解释：“这，弗兰克大人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跟我们商量。这所智械学校的校长...”

　　诺恩施冷冷扫过两人，语气不善地打断他的话，“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

　　最后两人只能把人带去校长室。

　　走在狭窄昏暗的走廊里，诺恩施的眉头皱得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他都不知道这种学校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还不如把学生都往其他城市送。

　　虽说智械学校很赚钱，可前提也得是教学质量和学生质量不错的情况下。

　　否则办智械学校都是赔钱。

　　等三人抵达校长室，还没开门呢，里面就传来了一阵大笑声，在诺恩施阴沉的表情下，韦西一把拧开门，三人走了进去。

　　就见不算宽敞的校长室里，一个戴着渔夫帽的老头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电子光屏上综艺节目，发出了“鹅鹅鹅鹅”的笑声。

　　穆皮特走到老人的身边，俯身在对方耳边大声吼道：“老爷子，总区的督察员过来看学校情况了。”

　　“啊？”

　　老头一脸茫然地回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人，奇怪问道：“什么茶？”

　　他戴着老花眼镜，看向身边的穆皮特，打量了两秒才哈哈笑道：“哦，是小围子，你是给我带好茶来了吗？在哪儿呢？”

　　他扯开人身上的外套开始翻找好茶。

　　穆皮特无奈道：“石校长，我是穆皮特，不是小围子！”

　　老头子对这话听得不太清楚，“啊？什么？”

　　他推了推脸上的老花眼镜，盯着穆皮特看了半晌，好像才对他说的话反应过来，抬手就往人胳膊处重重拍了好几下，没好气道：“吼什么吼，老头子我听得到！”

　　穆皮特被抽得直吸冷气。

　　诺恩施看到这一幕哪儿看不出这承望智械学校的校长就是个有病的。

　　他问韦西：“这所学校还有其他负责人吗？”

　　韦西“额”了一声，打开电子档案，取出学校教师的资料，递到了诺恩施面前，“承望就两个智械师，一个E级，一个D级。E级这个才取得初级教师证书，D级这个这段时间回老家了，估计要下个月才回来。”

　　诺恩施接过电子档案，把这个破烂学校从校长，到老师，再到学生的履历都快速瞧了一遍。

　　一所学校学生只有十几个，这算不上离谱，但离谱的是为什么老师就两人，且学生在智械学校都有待四年的，等级认证还处于最低级别的F级。

　　诺恩施觉得都不需要给这所学校打招呼了。

　　智械学校开办需要达到一定标准，关闭也需要符合联邦政策。

　　而这所学校，目前已经完美符合关校的条件了。

　　他面无表情地关掉档案，几乎不再跟韦西废话，转头就直接离开。

　　韦西连忙跟上解释，毕竟千叶从创办学校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上面的资源补给，智械机战学校不是慈善机构，这类学校想要办成功，就不能陷入恶性循环。

　　承望也不是没有好的苗子，但发展不起来的最大原因还是上面给出的基础专业知识限制太高，学生们达不到那个等级要求，并且没有那么多钱购买知识。

　　智械生在校学习的所有专业性知识都不是免费的，其价格几乎都由联邦统一规定，当然，有时候也会根据学校降低要求。

　　韦西除了想给学校争取资源，还想替学生们争取更多的高级知识。

　　可是他不知道诺恩施这个人来承望的目的本就不纯。

　　直到一行人回到智械管理局，局长闻声赶来，把人请上首座，对方一句轻描淡写地“这种学校不合规的地方太多，没必要存在”，就直接敲定了承望这所学校的未来。

　　韦西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个消息宛若晴天霹雳，让他愣在了当场。

　　事实上但凡一个有良心的智械督察员都不会说出这种话，联邦本来就缺智械生，任何一个智械生都值得培养。

　　不管是E级还是D级，只要能培养出来，上了战场，那就是军队最坚固的后盾。

　　诺恩施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

　　“李局长，千叶这环境并不适合开办智械学校，还是先等城市设施都上来了，再考虑这个事。否则以这个城市的情况，就算以后递交了什么学校申请，总区那边一定不会给过。”

　　李延低头哈腰的应着，实际上心里是有苦说不出。

　　发展城市，那首先也要有资金有资源，那这些东西从哪儿来呢？

　　就是靠智械生和机战生的比赛。

　　只要城市的学生能在比赛里获得不错的成绩，相对而来的就是联邦和其他势力的帮扶。

　　况且本地如果有智械学校，那么军区那边压力也会减轻很多。

　　李延平日里虽然是个酒囊饭袋的废物，可真到智械学校被勒令关校的份上，等待他的估计就是降职惩戒的调令了。

　　一个城市都不存在智械学校了，智械管理局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临别时，诺恩施跟李延单独又聊了几句，才心满意足地登上飞舰，很快就离开了千叶。

　　方浔本是不知道千叶这边发生了这事，还是第二天方小葵从学校回来给她带回了消息。

　　“都不知道承望那些智械生怎么办。”

　　留在千叶的原因很多，但天赋极优这事可能还不一定。

　　智械生这群人如果天赋真的很好，从最初觉醒时就会被直接送往高级城，根本不需要担心有没有钱购买知识。

　　天赋谈不上太好，家里也没钱，那这群学生的处境就会很尴尬。

　　“我听同学说，目前在跟虹海那边的智械学校商量，到时候年纪还小的就会往那边送，但是年纪太大的，估计会去军区。”

　　方小葵对此有些打抱不平，“他们也不是没天赋，就是没人愿意过来教而已。但凡上面愿意派几个高级智械师过来，千叶学校也不会成这个样子！最后还要怪学校教育不行！”

　　地星的智械生普遍是没有家乡情怀的，更不用说学有所成后，会愿意回来建设自己出生的小城市。

　　一个城市没了智械学校，也算是废了大半。

　　机战学校如果能做出成绩倒是没什么，就怕有的人甚至还想在机战这方面掺上一脚。

　　方浔知道承望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连累了，心里多少有些火气。

　　她很快压下心头涌出的各种情绪，平静地躺在床上，梳理着自己往后的计划。

　　按照海纳森这样的做法，附近的智械学校可能都没法去了。

　　眼下唯一的选择就是去禹甸特区的一级智械学校。

　　可那样的城市，注定就没有太多自由。方浔的一言一行，都会在外族的监控下。

　　甚至都比在千叶还要危险。

　　方浔想到这里，一度动了加入犯罪组织的念头，最后还是理智的给按压了回去。

　　偏头看向正在戳她脸的方小葵，无奈道:“明天就要等级考了，早点去睡。”

　　方小葵明明还没看到自己机甲的影子，但还是觉得自家老姐有办法给她解决，眨了眨眼，好奇中又带了几分期待，“明天起来我能看到自己的机甲嘛？会是什么样？”

　　“明天就知道了。”

　　方小葵兴奋地跑回自己房间。

　　方浔从床上爬起来，开始为制作机甲后面的流程进行准备。

　　夜渐渐深了。

　　当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分秒在最后的一刻归零，看似平静如常的黑夜下，无数暗潮早已开始涌动。

　　“零点了。”

　　方浔退出灵境，登上智械官网，打开了封闭许久的个人电子图书室，下一秒无数个弹窗争先恐后地跳了出来。

　　[禁令已解除，需进行虹膜检测，确认身份信息]

　　[个人履历信息正在透明化]

　　[检测到智械库有大量可用积分，请尽快处理]

　　……

　　方浔很有耐心地将弹窗提示一一关闭。

　　先是进行了虹膜扫描，将自己的学籍号输入系统，等确认身份无误后，她打开个人电子图书室，从里面进入智械生内部的网站。

　　在众多的蓝图模板里找到方小葵使用的那一款引擎系统，用三千积分兑换后，便在星网上下单了芯片制作设备。

　　设备很快送了过来，方浔直接就木屋前的空地开始了机甲的制作。

　　尾生打开门，看了一眼已经熄灯的某个房间，走到方浔面前，淡笑道:“我想我应该能帮上忙。”

　　方浔也不拒绝，“来个桌子，放一下零件。”

　　*

　　清晨。

　　方浔这才躺回床上，就听见空地外传来方小葵激动地欢呼声。

　　要不是方知意在下面压着，这孩子估计已经跑上楼了。

　　方浔迷迷糊糊地想，看来是很满意呢。

　　小葵机甲的事暂且是解决了，至于自己上学的事...算了，等睡起来再说吧。

　　方浔裹紧被子，很快睡去。

　　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甚至还梦见有人想偷袭她。

　　不对！

　　方浔猛地睁眼，在头顶上方这道凌厉攻击落下前，一个翻身极快躲避。

　　紧接着门口处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反应力倒是看着还行。”

　　那散发着宛如钻石般璀璨光芒的长刃在刺向木床的刹那间，因其一个响指彻底消散。

　　方浔抱着被子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穿了一身高档黑西装的女人，平静的面上第一次浮出了震惊之色。

　　“赵都宁，你为什么在这里？！”

　　方浔默默掐了自己胳膊一下，嘶，不是幻觉。

　　女人毫无温度的眼神落在方浔身上，没跟人废话，冷笑道:

　　“你倒是学乖了，知道隐藏实力。”

　　方浔顿时背脊发凉，想到了列车上的那场架，看来确实瞒不过这人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了她当时的异常。

　　对方根本不管她的想法，又继续询问:“源空间扩增到了几米？”

　　方浔知道是瞒不过去了，刚睡醒又经历这一遭，嗓子有些干哑:“24。”

　　赵都宁望着人的黑眸变得有些幽深，好一会儿才道:“明天起，正式上学。你要是迟到了，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方浔:“...哦。”

　　等等。

　　方浔猛地反应过来，黑眸微微瞪大，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哪儿有学校给我上，还有你这什么意思？”

　　方浔想到了一个可能，看着眼前这座大冰山只觉得这女人疯了，联邦总区也疯了。

　　“我从总军区卸任了，以后会常驻千叶。”

　　果然！

　　方浔只觉眼前一黑，好言相劝道:“虽然不想打击你对教育事业的...热情，千叶唯一的学校已经被勒令闭校了。”

　　“我知道。”某人脸上的表情不变，抬手一勾。

　　方浔只听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

　　整个小木屋都在这震荡下晃动起来，方浔心中大惊，连忙推开窗子。

　　就看见自家小屋子对面那条巷子包括其他荒废的建筑都在那十几米高的挖土机炮弹下直接给推平了....

　　推平了！

　　看着眼前一望无际...不对，一马平川的空地，方浔甚至还能看见远方热闹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流。

　　方浔颤抖着肩膀，惊恐回头:“赵都宁，你有拿到相关批文吗你就直接开轰？！”

　　某人悠悠调开光脑，向方浔展示了一下各个文件，随后又拿出一本黑色证书，双手捏着边缘，掩住了下半张脸，用平静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人。

　　但以方浔对人的了解，这人毫无波澜的眼神里估计还有几分得意。

　　方浔:“...6”

　　“记得别迟到...”赵都宁将证件放回空间手环，说着转身打算离开，末了又回头看向人，冷冰冰的眸子似柔和了一瞬，再看去时却一如既往地没什么变化。

　　“还有，欢迎回来。”

　　*

　　李延本来是已经做好被调职的准备，可那想着昨晚上才做好的心理建设，今儿又收到命令，说是禹甸总军区那边来人，打算重新开办一所综合性的学校（机战和智械生都招录，开办的要求比其他的要高出很多）。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结果等拿到学校资料一看——

　　校长，赵都宁

　　智械工程教师，赵都宁

　　机甲操控指导教师，赵都宁

　　……

　　再看看学生名单。

　　智械1班，方浔

　　机战1班，方浔

　　……

　　文件啪地一扔，李延:“离了个大谱啊！”

　　旁边韦西的关注度就不一样了，打开文件一看，惊得瞳孔来了一次火山爆发，瑟瑟发抖。

　　“赵都宁，她...她怎么来千叶了。”

　　穆皮特听过赵都宁的事迹，也没被人按在地上教训过，除了尊敬以外也没韦西这么畏惧。

　　倒是他看着上面的学生名单，突然就想通了承望为什么会被勒令闭校。

　　倒不是责怪方浔，而是想到其背后有纳森家族的手笔，穆皮特心里暗自骂了一阵。

　　关上文件，“我去找赵...赵老师了解个情况。”

　　李延却赶紧唤住了他，“等等，去干什么！这学校不合规定！建不起来！”

　　韦西神色怪异地看向他，“李局长，各个批文都有，你这是在质疑中央法庭吗？”

　　李延尴尬一笑，嘴皮子动了动，又道:“老师数量不符合规定，还不能进行招生。”

　　穆皮特算是看出什么了，心想难怪前些天被人拉过去咬耳朵呢，原来是有交代啊。

　　他暗自冷笑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人多了去，但都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不顾千叶死活的草包，还是早点一刀嘎了算了。

　　他跟韦西虽然也是废物，但可不想以后的顶头上司都是其他特区的外星狗啊。

　　穆皮特给韦西递了个眼神。

　　随后便道:“行，局长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这边给您老提个醒，赵都宁，赵少将，可不是咱们惹得起的存在。”

　　李延这老家伙大概率是被洗脑得很成功的那一批，听到这话有些嗤之以鼻。

　　他一个智械管理局的局长，又是A级基因战士，还怕一个A级的智械师不成。

　　况且身后还有海纳森家族的人，赵都宁都卸任了，拿什么跟他斗？

　　反正这事就得压着，看看弗兰克家族那边的人怎么个说法。

　　两人见这老家伙铁了心想压建校的事，摇摇头，该提醒的已经提醒了，后果自负吧。

　　出了这门。

　　韦西忍不住低声骂道:“都说人老了思想跟不上时代，我看这草包还活在五十年前呢。”

　　其实也不怪李延眼界短。

　　十多年前就被发配到这地方了，一直没离开开过千叶。

　　本来是在市政那边干机战督察的，后来因为拍马屁技术不错，加上千叶建了智械学校，就给弄了个局长的位置。

　　因为没做出什么成绩，也被大领导渐渐忘了，所以也没门路了解总区那边军区和形势的变化。

　　像韦西两人目前也才30出头，被派到千叶也才两三年的时间，所以对于总区的形势还算了解。

　　赵都宁这三个字的分量，跺一跺脚，都是能让总区发生动荡的离谱程度。

　　“A级智械师。”

　　谁家A级智械师能把拥有超星血脉的S级基因战士按在地上摩擦？

　　要不是顾忌自己的前途，韦西真想当面呵呵一句:

　　老家伙，你草率了啊。

　　于是当晚，李延就被人找上了门。

　　“爷爷，有个大姐姐找你。”

　　李延顶着家里人各异的打量视线，还没开口，就听见“哐当”一声，家里的仿生机器人直接从门口处被踢飞到了餐桌。

　　尖叫声和惊呼声一起，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披着黑色风衣的女人大步走入富丽堂皇的客厅，冷漠的眼神像是淬了寒冰的利刃，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喉咙都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噤若寒蝉。

　　“你...你...”李延惊得后退，却被椅子绊倒在地。

　　赵都宁大步上前，源空间一展开，晶莹剔透的晶体化作了数不尽的陨石群，夺目的光辉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她抬脚，高跟鞋抵在对方的喉咙处，冰冷的眼神带着睥睨蝼蚁的漠然，俯视着李延冷冷道:

　　“我看你是活腻了，老东西。”

　　*

　　学校的建设还在加急中。

　　方浔趁这个机会，把自己游戏里一直揣着不放的角色卡全部选择了抛售。

　　她这两年看似在玩游戏，实际在灵境里也养出了不少有名气的号。

　　等将拍卖价格定好，方浔就关了设备，回到床上直接开始咸鱼躺。

　　此时光脑接连弹出了十几条消息。

　　来自游戏好友【小鸟游弋】的消息:Tn，你那个游云的号是打算卖了？

　　来自游戏好友【韭菜韭菜馅】的消息:大佬，怎么回事？阿尔泽的号怎么挂上预售了？大佬你不玩了吗？QAQ

　　来自游戏好友【克里斯】的消息:牛啊，游云那个号这会儿叫价已经102w了，好歹是个四星卡，你养了也挺久，说抛就抛，我也是佩服你的。

　　……

　　方浔以后没时间养这么多号，不养就会贬值，而且角色卡对应的现实人物有可能还会突然死亡，导致角色卡直接报废。

　　方浔要不是为了生计，也不会养那么多角色。

　　她挑了几个有印象的，给人统一回复道:退游。

　　短短两个字，成功引来一波惋惜感慨。

　　倒是这个叫【小鸟游弋】的，方浔似乎跟她谈论过不少事情。

　　【小鸟游弋】:Tn，你是准备打算动那张卡了吗？

　　方浔凝眉看着这条消息，下床拿出蓝色的球状登录器，在一些废卡里很快翻到了那张显示为满级的地星人物角色卡。

　　就算是满级，这张普普通通只带了一颗星星的角色卡，依然只值几百星币。

　　整个灵境游戏里，也只有低级又弱小的文明才具备这样的“待遇”。

　　当一个星球弱小时，在游戏里都要遭到歧视。

　　方浔给人回了个简简单单的“嗯。”

　　那边沉默了很久。

　　在方浔准备睡下时，才回复了消息。

　　【小鸟游弋】:我敬佩你的勇气，希望真的有那么一天，地星能出现一张属于我们自己人的角色卡。

　　那样就该意味着地星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弱小文明。

　　人类，也会迎来属于他们自己的黎明。

　　【小鸟游弋】:或许，能告诉一下我ID是什么嘛？我可不想某一天遇上了，把你错过了。不过以你的技术，要真的开始专攻机甲竞技场，想必也迟早也会打出名气的。

　　方浔眉头一挑。

　　这人似乎真的有一点了解她。

　　她想了想，回道:

　　要不，你猜猜？

　　那边似乎被这句给气到了，猜猜猜个大头鬼。

　　比第一个问题回复慢了很多。

　　方浔懒得再等，她明天可不想晚起迟到 ，鬼知道赵都宁想干什么。

　　被子一拉，某人很快睡下了。

　　直至半夜，放在床头的光脑手环才弹出了青色的气泡。

　　【或许，是叫海蓝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