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鬼后，所有鬼都吻上来了》芦弥

51、双白鬓

　　“这么说来，是不是可以怀疑当时凶手直接把施璐弄晕后掳到废工厂了？”司木承望着黑暗里如同张大嘴的怪兽一般的厂房。
　　施璐怯怯道：“……我不太确定……”
　　闻雅想起之前施璐提供的信息，道：“你说你醒过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类似于仓库的地方，大概率是在工厂的某个厂房或者仓库。”
　　“那，进去看看？”司木承跃跃欲试，“左右没路了，这是唯一有希望的地方，我倒觉得那个凶手搞不好真把施璐的尸体埋这里了。”
　　闻雅也正有此意，她点点头：“如果这里有用过符咒的痕迹，我也会感觉得到。”

　　周边已经脱离了居民区，这样的时间段也根本没人会跑来这样荒凉的地方，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闻雅和司木承四处张望，周围寂静，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走到一个厂房时，闻雅发现厂房的门虚掩着，她左右看看，对司木承道：“你继续往前，我进厂房看看。”
　　司木承有些迟疑：“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不能分开走？”
　　闻雅奇怪：“为什么？”
　　司木承担心安全性：“就感觉……分开走会不太安全。”
　　闻雅刚想说这里鬼都没一个更别说人了，但她转念一想，司木承可不就怕鬼嘛，便了然道：“让施璐陪你吧。”
　　司木承原本不是那意思，但也听出了闻雅的意思，心想也对，这里偏得可以，应该没啥问题。他摆摆手：“施璐离不开还魂灯。”

　　闻雅眼露怀疑：“你能行吗？”
　　司木承被她这话弄得也有些自我怀疑了，他缩了缩肩膀，往周围瞟了一眼：“这……这里应该没有别的鬼了吧……”
　　闻雅唇角勾了勾：“说不好。”
　　司木承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遇到鬼也只怪我倒霉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被鬼偏爱是他的宿命，他越怕鬼越来。虽然有了这样的自我认知，但他还是默默掏出了辟邪符，总算是摸到一点安全感。

　　两三句话间，两人便分道扬镳了。
　　工厂早已经断了电，但今晚月光明亮，倒是可以不用打手电筒，虽说如此，司木承还是掏出了手机开了手电筒功能。即便他说得洒脱，可心底生理性的害怕是不受自己控制的。

　　闻雅走进厂房，显然这里比外面昏暗得多，月光照不进来，衬得这废弃的建筑像一只张大了嘴的怪物，伪装着，等人自投罗网。
　　闻雅掏出手电筒，她人比较老派，还保留着一些古早的手段，只不过手电筒的光打过去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一旁的施璐这时开了口：“我……我对这里……有种很抗拒的感觉……”
　　闻雅挑挑眉：“感觉很强烈吗？”

　　施璐朝她靠近了一点，犹豫道：“这里不强烈，但是我感觉里面让我更难受。”

　　闻雅用手电一晃，发现还有个里间，就是施璐说的“里面”了。
　　忽地，她注意到什么，里间像是个操作间，有门，此时门是虚掩着的，可门缝居然透出一抹橘色的光。

　　里面开了灯？
　　可是怎么可能，这里废弃了那么久，即便是有流浪汉，也不可能有电的。

　　闻雅抬步就要往里间走，施璐急忙道：“别去，我……我感觉不太好，但是别去。”
　　“没事。”闻雅淡淡道，脚步并不犹豫。

　　施璐在一旁急得团团转，却还是克服了源自于灵体上本能的恐惧，跟在闻雅身边飘了过去。
　　“她”下意识的想挨着闻雅，看闻雅去推开门，明明已经是鬼魂了也紧张得不行，生怕门后突然冒出个什么穷凶极恶的人或者青面獠牙的鬼，不过转念一想，“她”自己不就是鬼吗。
　　幸好闻雅推开门后，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情形。

　　施璐虽然早就没有了呼吸，但此时也是某种意义上的“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异常。”
　　闻雅眉间却没松懈，她环顾了一下整间屋子，最后落在了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上，上面赫然是一盏小灯，此时正发着昏暗的光。她声音冷淡：“这里到处都是异常，这个灯就是最大的异常。而且，”她鼻翼翕动，眉头皱得更紧了，“这里好臭。”

　　施璐一只鬼压根没有五感，根本闻不到此时空气里的气味，大约是这个地方让她感受很不好，她此时比以往都更急躁，她急忙道：“什么味道？死了老鼠？”
　　闻雅摇摇头，手电筒四处晃了晃，光太暗，她看不真切这房间里的角落和地面墙壁上面的污渍成分是什么，但空气里淡淡的腥臭和施璐的表现，都让闻雅心里有了个猜想。

　　她又盯了一眼那盏灯，突然意识到什么：“这里……”

　　忽地一旁的施璐尖叫了一声，闻雅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一股力量直接扑在了她的背脊上，一阵汗臭传过来。闻雅刚想反抗，但来人顺势一个手势锁住了她的手，她一时之间没能挣脱开。

　　“小美人儿，你可太勾人了，今天看我一眼，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耐不住寂寞了。你也很愿意跟我的，果然。别急，叔叔会好好疼你的。”

　　听到这声音，闻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是炸串店老板。

　　他滚烫的气息几乎就要喷在闻雅的脖颈上，手臂上接触到黏腻的皮肤也让闻雅感觉到恶心。闻雅用尽力气，却分毫没能挣开桎梏。
　　她这点反抗在炸串店老板看来什么也撬动不了，他虽然不高，但体重在那儿，往下一压，闻雅直接被压到了桌子上。她一靠近，腥臭味就更浓了，借着那盏小灯，还能看见桌上厚厚的灰尘和暗红色的泥垢。
　　她没机会去想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男女之间的力量有多悬殊。即便她个子比一般女生高一点，可面对和她差不多高的男人也被压制得半点反抗不了。

　　炸串店老板看着十分兴奋，将闻雅压在桌子上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一会儿“小美人儿”一会儿“宝贝儿”的，手也不安分起来。闻雅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可目前她也不能做什么。

　　正思索着破局，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是那一瞬间，一个闷声，压在闻雅身上的力气一松，男人吃痛的声音响起。

　　“没事吗！”司木承腿上收势，过来扶住了闻雅。

　　闻雅借着他的力站稳，抬眼瞥了滚在地上的炸串店老板，他捂着后腰哎哟哎哟的叫。应该就是刚刚司木承那一脚的功劳了。

　　施璐在闻雅身边团团转：“没事吗？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你要出事我会内疚死！”
　　闻雅没想到自己还要安慰一只鬼，她冲施璐笑笑：“没关系，多亏你机灵。”
　　还知道叫司木承过来。

　　司木承看闻雅身上没有受伤，也不由送了一口气：“如何？他怎么在这？”
　　闻雅若有所思：“他应该就是凶手没错了。这里，也很大概率是第一现场。”
　　“你是说……”司木承看了眼施璐，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道，“现在怎么说？”
　　“报警吧。”闻雅淡淡道，“他应该一开始就瞄上我们了，不知道是一路跟过来，还是提前埋伏的，左右这里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施璐的尸体埋在哪儿也得从他嘴里撬出来。”

　　施璐此时整个鬼都不太舒服，知道那个炸串店老板就是杀害自己的凶手后，涌上来的不是怨恨，而是恐惧。“她”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墙角的男人，然而也就一眼，“她”瞪大了眼睛，尖声道：“姐姐小心！”

　　来不及去看发生了什么，几乎是下意识，司木承抱住了闻雅，用背去挡危险，而闻雅清浅的眸子印出了烤串店老板狰狞的面孔，和他手上刀具泛出的寒光。她回抱住司木承，往旁边一躲，男人的刀还是在司木承手臂上狠狠擦过去，瞬间血流如注。

　　司木承捂住手臂，望向男人，只见他恶狠狠地瞪着闻雅，语气里颇有些气急败坏：“个臭婊子，装什么！我要把你们这些不守妇道的婊子统统弄死！”
　　司木承啧了一声：“你嘴巴放干净点！”
　　炸串店老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转向闻雅：“明明是你先看我的！给了我暗示！为什么还要去勾搭别的人！你们这些婊子都一样！把我耍的团团转，羞辱我吗！”

　　闻雅皱紧眉头，她发现她和司木承都把这个人想得太简单了。
　　从他的话里就不难听出来，他精神有问题，不仅如此，他是真真切切杀过人，还是用一种极其凶残的手段杀的。这说明，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度他的想法，他也不会在乎人命。
　　这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司木承预估了一下自己的战斗力，看了眼男人手上的刀，偏了偏头，小声地对闻雅道：“小雅，我拖住他，你待会趁机跑出去报警。”
　　闻雅没吭声。

　　司木承已经受伤了，警察到这里也要一定的时间，司木承的法子并不理智。

　　她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捏了个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