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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种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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玟小六没有答应涂山璟的十五年之约，她只是隐隐觉得，心里闷闷的，似乎是因为某人不在而思念着。
那个是相柳吗？玟小六不禁想到，听见海面上传来动静，她抬起头正对上相柳的眼神，依旧是毫无波澜，却在这么多人之中，只注视着她。
这九头妖怪不要命了吗？！这里又不是他的地盘，他竟然敢这么直接的闯进来！
相柳拂开海面上的汹涌残浪，透过面具注视着她，没有人见过那张面具下真容，唯有她知道，面具下不是惊悚的猛兽，而是令人动容的俊颜。
“你欠我的债还没有还清。”
“过来。”
他平淡的说完两句话，不前进也不后退，站在原地等着她自己过去。
要…过去吗？
玟小六有些犹豫，她本应留下的，毕竟哥哥和璟都在此处，而且也不能丢下璟而离开，可是为什么，自己却忍不住想要不顾一切的奔过去呢。
犹豫半分，最后她还是摇摇头，笑着回应:“你就知道惦记我的债务，你走吧，我不跟你回去了。”
她的确是想跟他走的。
要是他来的时候再隐蔽一些，不被别人发现的话。
她便会跃入大海中，继续同他一起，作为玟小六而存在。
夜深，思来想去，玟小六还是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功夫，悄悄的杵着拐杖走到了海边，夜里的海面风平浪静，殊不知海底暗流涌动，她没有往前走，只是定定望着那片海，想着某个人。
相柳他白日为何会来救她呢？虽然她已经将相柳当成自己的朋友，可是哪有朋友每次见面都是吸血斗嘴呢？仔细想想，他们每次见面都不太…和善。
她心里知道，相柳他只是嘴上硬气，他人很好，比很多人都要好。
“相柳。”玟小六轻轻唤了一声，收回视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想着往回走着。
是海面泛起波澜的声音，不知为何，她突然感觉心脏一缩，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踏月而来的相柳。
他穿着一身白衣，银发墨眸，没有太多情绪的眼眸中多了几分讥讽，就好像是从这边路过，并没有为了找她一样。
“怎么？半夜不呆在涂山狐狸身边，反而来这里寻死？”相柳一开口便是熟悉的毒舌，上下打量了她一遍后，落在了她的腿上，顿了顿:“我真怀疑你能不能还清我的债务，腿都被伤成这样了还要待在这里。”
玟小六并不恼怒，她甚至有些放松了，拍了拍自己受伤的腿，说道:“我不待在这里又能待在哪里，对了，我想起来了，难不成你准备把房间里仅剩的那块皮毛给我当被子，那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里所说的皮毛是相柳军营房间里的被子，相柳的房间和她想象中不一样，挺淳朴的，看得出军营的资金紧张，她甚至怀疑那被子是相柳从某只妖怪那里打劫来的。
“……”相柳听出她句中的意思，不说话了，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继续说道:“玟小六，我说了，你的脚下就是大海，看在你和我都拥有同一种蛊的份上，不会让你死。”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玟小六再迟钝也明白过来，相柳真的想要救她离开这里。
她不禁狐疑的盯着他脸上的神色看了一遍。
…别说，还真挺帅的。
相柳长得很好看，说是天姿国色也没有夸大。
从他摘下面具第一次露出真容的那一刻起，她便见识到了这世间最美丽的人，也是他们口中的九头妖相柳。
他看起来很冰冷，没有太多情绪，却总是刀子嘴豆腐心，此地如此危险，为了一个她，他竟然也会冒险前来。
“诶，相柳。”玟小六想到至此，慢吞吞移动到海边，望着海面上站立着的相柳，笑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找我了，我的血有这么好喝吗？就连相柳大人都连夜从海底潜过来想把我带走了。”
相柳说道:“没有喝完你的血，我怎么舍得放你离开清水镇，你不离开这里，无非是担心涂山家那只狐狸。”
“相柳大人真不愧是军师，什么都被你看透了。”玟小六捧起海水，望向海水里的样貌，感叹:“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海边等你吗？”
相柳没有回应，琢磨着情蛊的动静，却没有琢磨出个结果，看着海边的玟小六突然扬起手，将手心中的水尽数泼了过来，他没有避开，被洒了一身。
银色的长发黏在侧脸，白衣本就不太厚实，他避得开海水，却不想避开她手心的水，只垂眸望着自己浸湿的上半身。
“为了泼我一身水？”
玟小六有些吃惊，按相柳这个性子，被别人泼了水应该不是这个反应，她竟然隐隐从他的反应中读出了纵容的意味。
相柳在…纵容她？怎么可能？他可是冷血无情的军师！
想到一半，一大捧水从天而降，将她浇了个透心凉。
是相柳施法驱动海水对她实施的报复行为，果然，什么纵容，都是她产生的错觉。
不过，她才不会屈服，玟小六抹开脸上的海水，又捧起水泼了过去。
这家伙肯定是半夜没事干，专门来这里耍她玩来了，要是玱玹哥哥发现他的话，她是绝对不会帮助相柳逃跑的！
大梦惊醒，玟小六才发现自己满脸的泪水，黄粱一梦，梦中相柳战死，死后竟不愿意给她留下一丝一毫的回忆。
她捂着脸蹲在床上，感觉到记忆带来的痛苦和挣扎，抬头一望，明月依旧挂在天边，今夜还未完全过去，她一会儿回忆起相柳和她在海底的三十几年，一会儿又回想起方才在海边互相泼水的行为。
这一刻，玟小六彻底从梦中醒了过来。
不行，得想一个办法才行，要是今夜离开此处去找相柳的话，她依旧是玟小六，没有灵力，也没有保护相柳的能力，结局依旧不会改变。
趁天还未亮，她给爹爹留下了一封信，信中表明了自己的决心，以及解释后，便只身前往瑶池。
“相柳！相柳！你在吗？”玟小六压低声音在海边喊着，也不知道相柳还会不会出现，毕竟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她的身边，但是没办法，她要前往瑶池，恢复原本的灵力，光靠自己着实有点困难。
她喊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正准备自己想想其他办法，却听见熟悉的冷酷声音。
“你找死吗？一个晚上找我这么多次。”
是相柳！玟小六顺着声音看过去，他在不远不近的海面上站立着，她眼里一亮，都顾不得前面还有一定的距离，直接跳进海里。
直到被相柳捞起来，她直接张开双臂抱紧他的腰身，整个人都埋进了他令人安心的怀里，他的手一抖，并没有推开她，她就抱的更加紧密了。
“你这个人能不能不要每时每刻都这么嘴硬，我想你了，所以现在来找你了，不行吗。”
相柳顿了顿，问道:“是涂山家的狐狸给你喂了什么药物？我怎么感觉你的智商下降了不少，你可说不出这般恶心的话，要不是蛊还在，我都怀疑你体内换了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