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亦久》月白君陌

8、补习

　　方亦安晚上十点后才到的公寓，先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半，才拿出手机，发了消息给余辰。

　　方亦安：明天你想要几点开始补课？

　　看余辰没有回，方亦安便放下手机先去了厨房给自己煮的一碗面条。再出来的时候，方亦安打开手机，看到余辰不久前的回复。

　　余辰：哥哥你回家了？

　　方亦安：嗯。你明天计划的几点？

　　余辰：要不早上十点开始吧？我去你家。

　　方亦安想了一下，这个时间也行，说：嗯，到时候你敲门就好了。

　　第二天余辰提着书包就要出门，杨杏看见了，说：“隔壁方亦安在家吗？”

　　余辰说：“嗯。”

　　“你这孩子，怎么跑人家里去，叫那孩子过来，妈也可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杨杏嗔怪到。

　　“没事的，妈，反正这么近。”余辰说。

　　杨杏想了一下，说：“那你去，然后中午的时候叫人家来吃午饭。”

　　“嗯。”余辰答应到。

　　余辰走进方亦安的家，家里是很单调的布设。然后余辰看见方亦安摆在桌上的电脑，问：“哥哥，你在忙？”

　　“没有，就是无事看一些资料。”方亦安坦然到，“你坐吧，我去给你倒一杯水。”

　　余辰依言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练习册，然后接过方亦安递来的水杯：“谢谢哥哥。”

　　“嗯。”方亦安随声答应，然后拿起余辰放在桌上的练习册翻了一下：“高三……补数学？”

　　“嗯，”余辰一下有点不好意思，说，“数学不是很好，爸妈担心，想要趁国庆补一下。”

　　方亦安听完不再说话，仔细翻了余辰练习册前面做的习题，然后抬头，视线触及余辰因领口有点宽大而漏出的后颈，愣了一瞬，然后先问：“你分化了？”

　　余辰抬手摸了一下后颈，想是自己的抑制贴漏出来了：“嗯。”

　　方亦安想起余辰前面一直相信自己能分化的事，轻笑了一下，问：“多久了？”

　　余辰看着方亦安的笑，有点呆愣，但也随即回神，说：“就在半个月前。”

　　“嗯，恭喜。多注意一下这段时间自己的信息素。”方亦安说，然后继续前面想说的话，“你想要我怎么给你补？”

　　方亦安没问自己分化成了什么，余辰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道：“我分化成了O。”

　　“我知道你是O，O挺好的……即使不是A，O也有自己的优势。”方亦安在两天前就听李越说过余辰可能分化成了O，当时没在意，结果看见余辰的抑制贴，原来余辰真的分化了，那么李越说的话倒是可信了，芒果味的omega。

　　可是方亦安听见余辰的话，第一时间想起了他说过想要搏做A的运气的话，以为余辰是还在失落自己分化成了O，便开口安慰了余辰。

　　余辰无言的看着方亦安，看来那天李越的确知道了自己是O的事。不过他说那句话，并不是想要方亦安的安慰，但是，具体想要什么也没个明确的想法。

　　于是余辰自暴自弃的拿过方亦安放在桌上的练习册，翻到自己这几天刚做的几页上，对着练习册上自己打叉的地方，说：“我自己圈出了不会的题，哥哥给我讲这些题就好了。”

　　方亦安点头，然后就认真的为余辰讲起了题。

　　除了中午杨杏过来拉着两个人去吃饭，休息了一下，余下的所有时间方亦安都在尽职尽责的给余辰讲题。

　　余辰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可是看着方亦安专注的样子，又不舍得说自己不想听了。

　　终于，余辰趁着一个空隙看了一眼手机，都下午五点了。

　　余辰拦住准备讲下一题的方亦安：“哥，歇一会儿吧，我的脑袋经不住这般的学习。”

　　方亦安看着只剩下一页的练习题，说：“好。”

　　其实余辰前几天自己做的题早就讲完了，只是方亦安翻着前面余辰有错误的题，随口问“都会了吗”，只不过当时余辰在走神，也随口答“不会”，结果方亦安便连着前面几十页的题一起讲了。即使后面余辰解释说自己会了，但有了吃粉的前车之鉴，方亦安只怕是余辰不好意思多麻烦自己，也不信。

　　余辰放松的趴在桌子上，悄悄看着方亦安在回复别人的消息。

　　方亦安收起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拿着两人的杯子起身：“我去倒点水。”

　　“好，谢谢哥哥。”余辰撑起身子，看着方亦安接了水走过来。

　　方亦安坐下，喝了一点水。余辰也跟着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点水。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哥哥……”

　　“休息好了吗？”

　　两人同时开口，然后相互看了一眼，方亦安道：“你说吧。”

　　余辰挠挠头，也不推辞，说：“我是想问，哥哥有闻到我的信息素吧。”

　　方亦安显然听到余辰的话以后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答：“嗯，闻到了。”

　　“信息素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味道吗？”余辰问。其实余辰是想问方亦安是什么味道的信息素，但心里清楚这很私密，还是没能直接问出。

　　“嗯，很少有两个人是一样的。”方亦安说完，停了一下，继续：“你应该休息好了，我们继续将剩下的题讲了。”

　　“嗯。”余辰笑着，便也放弃了原本想问的。

　　一个小时后。

　　方亦安看收着练习册的余辰，再看他的书包，问到：“没有别的科目吗？”

　　余辰先是看了一下窗外，黑夜正在来临，然后摇头到：“没了，主要就是数学不好，数学经常不及格……”

　　方亦安点头：“今天的确是晚了，明天我还有时间，需要的话你也可以过来。”

　　“不了，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余辰笑笑，“对了，哥哥，我妈说就按市场上的价给你算补课费，我转给你。”

　　方亦安按住余辰拿手机的手：“不用了，反正是邻居，况且我也没有多专业的辅导。”

　　余辰呆呆的看着方亦安按住自己的手，满脑都是哥哥的手好大好暖。

　　“不好意思，”方亦安也注意到了余辰的视线，心里以为余辰现在身为O，自己有冒犯到他，于是赶紧伸回手，“忘记你现在是个O。”

　　“没事没事，”余辰回过神，看见方亦安的举动，大概也明白他怎么想的，“我没介意这个，否则也不会一个人跑到哥哥家来。”

　　方亦安不置可否，想缓和气氛，问：“你想考哪个大学？”

　　听完，余辰的脸一下皱了起来：“我不想离家太远，所以S大吧。”

　　“本市的大学……为什么不是Z大？”方亦安问到。

　　余辰欲哭无泪：“因为我考不上啊。”

　　方亦安接着不动声色的扫过余辰放在一旁的书包，想起自己刚给余辰讲解的数学题，点头：“的确，是有点距离。”

　　余辰也无奈的点头，然后看了方亦安的屋子，好奇问到：“那哥哥家不在这里，租房子的话，不也应该租在Z大旁边吗？怎么跑到市中心这边来了？”

　　“我也是这个暑假才租的房子，以后有想在这边发展的打算，不论找工作还是创业，在市中心都比较好发展。”方亦安耐心到。

　　余辰在听到方亦安说会在这边发展后，内心就有一种隐隐地开心，接着想了一瞬，直接开口道：“要是哥哥创业的话，我以后可以来给哥哥打工。”

　　听到余辰的话，方亦安笑了两声，并没有当回事，说：“可以，如果到时候你还想来的话。”

　　余辰第二天就没再去找方亦安，下午的时候就回家了。

　　一个星期后的月考，余辰事后拿着自己的成绩单，看着上面数学那一栏刚及格的分数，高兴到想原地转几个圈。

　　“我去，你数学怎么就及格了？”旁边一个长相白净的男孩子问到，因为余辰来这个班上快一个多月，这次月考之前数学都没有及格的。

　　“因为国庆有个哥哥帮我补了一下，”说完，余辰似乎觉得没表达出方亦安的厉害，补充到，“他讲的很详细、很耐心，每个知识点他都会，所以我每一道题都听懂了。”

　　王淇意看着余辰这副高兴的不值钱的模样，以自己两年的恋爱经验，八卦问到：“所以你很喜欢这位哥哥？”

　　“嗯，很喜欢。”余辰不经意地直接承认到，然后坐下拿出自己的数学错题本，小心的将这张成绩单放了进去。

　　“不是，”王淇意有点急切，跟着坐下来，“我是说，你喜欢他，是，是有很大的好感，就是带有所谓爱意的喜欢。”

　　余辰发愣，接着有点羞涩到：“我是喜欢哥哥，但不是你说的那种吧。”

　　王淇意伸出一根手指在余辰面前，摇了摇：“不不不，小辰子你这喜欢绝对不单纯。”

　　“我……”

　　余辰还来不及辩解，王淇意撑在余辰的桌子上，问：“你是不是总不自觉的想找他？”

　　“嗯。”余辰有点心虚的点头。

　　“你是不是特别想要了解有关他的所有？”王淇意得意的继续问。

　　“嗯。”余辰又点头。

　　“那么重点来了，你会不会有感觉认为他哪哪儿都好，看见他，会觉得他脸好看，或者脾气好，然后会想和他挨近一点儿，但是真的挨上了，又不好意思？”王淇意眯着眼问。

　　余辰回想了自己面对方亦安的时候，脑海里的一些想法，红了脸，支支吾吾到：“嗯……”

　　“哈哈哈哈那就是了，”王淇意吃瓜上瘾，追问到：“你自己一点都没发觉，你那个哥哥也没有发觉吗？”

　　“嗯？”余辰不解，“我表现的很明显？”

　　王淇意转头摸着下巴似在思考，其实余光悄悄看余辰的反应。看着余辰越来越红的脸，王淇意才转回头，嘻嘻哈哈到：“还行啦。就是我刚才看见你因分数那么高兴，还特意夸你哥哥，我八卦心起，随便问咯，谁知道碰上真的啦。”

　　余辰抿唇，不再理会王淇意，心里在确认，自己真的喜欢方亦安？

　　又想起了爸爸说过的话，余辰捂脸，其实那时候心里就有预感，只是没在意，原来自己表现的那么明显……

　　王淇意看余辰不理自己，想着是不是自己无意戳穿了余辰的心意，他生气了？

　　“放心，”王淇意拉开余辰的手，看了一下周围因是晚饭时间而稀少的同学，低声道，“我不会乱说的，我谁也不会告诉的！”

　　“？”余辰稍微思考了王淇意的话，只能答应到，“好。其实，你说了也没什么，他又不在我们学校。”

　　王淇意笑着：“嘿嘿，那不是我太八卦了，怕你反感吗。”

　　“……”余辰想说你已经八卦过了，“没有，我还需要再自己想想。”

　　“嗯，你慢慢想。不过你不吃饭了吗？”王淇意殷勤说到。

　　余辰抬头看教室墙上的钟表，再看着王淇意，起身：“走吧，那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