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亦久》月白君陌

6、分化

　　方亦安是打车回的公寓，在楼下等待电梯的时候，正好遇上散步回来的余辰和余迅父子二人。

　　“哥哥。”余辰来到方亦安身边打招呼，接着注意到他有点红的脸，直接问到，“哥哥也是刚运动回来吗？”因为自己走了几圈也累的脸有点红。

　　方亦安现在有点烦躁，不想多说话，只道：“嗯。”

　　余辰还想说什么，便被余迅拍了拍肩膀，这时电梯“叮”的一声，也下来了。里面的人先走出来，有人看了一眼方亦安，接着就快速走了。

　　方亦安走进去，余迅拉住了余辰，说：“你先上去吧。”

　　“感谢。”方亦安说完，便按了关门键。

　　余辰看着电梯的数字跳动，在刚才方亦安的症状、路人的举止，以及爸爸的行为中，余辰是上过生理课的，已经猜出来了。

　　虽然没有O，但是余迅也是个A，A在易感期的时候对自己的空间领域有很强的占有欲，所以在电梯这个密闭空间里，余迅父子不上电梯是最好的。

　　“爸，哥哥是不是易感期到了？”余辰求证般问到。

　　“是的，所以我们让他先上去，等下一趟。”余迅说。

　　“嗯。”余辰闷声回到。

　　刚才自己什么都没闻到……易感期是会泄露信息素的，自己闻不到信息素，还是从哥哥的症状看出来他在易感期的，余辰想。

　　这次，余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没事的，分化不了，做个B，小宝也会是最棒的。”余迅抬手揽住余辰。

　　余辰牵起嘴角：“嗯。”

　　经过方亦安的门前，余辰看了一眼，然后紧跟余迅，悄声问：“爸，哥哥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余迅是个A，在这个情况下，他是能闻到的。但是余迅想了一下，说：“小宝，你知道的，这是个比较隐私的问题。”

　　余辰点头：“我知道。”

　　余迅听完，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小宝对哥哥有喜欢？”

　　余辰听完一下红着脸，因为还是在外面，甚至心虚的看了一眼方亦安的房门，才说：“不、不是吧，就是这个哥哥比较好看，然后性格感觉还不错……”

　　余迅看着余辰的反应，说：“嗯，小宝自己有认知就行。不过，你最后的认知如何，都不要耽搁学习。”

　　“不会的……”余辰小声承诺到。

　　余辰睡觉前还在想给方亦安发消息，不过又觉得自己都知道他的情况，现在发什么过去都不合适，最后还是什么都没发。

　　另一边，方亦安又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抑制剂，勉强清醒一点，拿起手机查看消息，有一小时前李越发来的消息。

　　李越：到家了吗？

　　方亦安：嗯。

　　那边李越赶紧回复：那就好，你好好休息。

　　方亦安：我现在就发消息给辅导员请假，这几天你课上给各科老师说一下就行。

　　李越：行，交给我，你放心去度过你的易感期，注意休息。

　　方亦安轻轻勾起嘴角，须臾放下手机，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水。喝完水，方亦安想起了楼下余辰关心的样子，他应该还没有分化，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我这是易感期。

　　脑海里是余辰说起自己能分化时眼里的希冀，方亦安摇摇头，看样子他还是要失落的。

　　余辰收假回校，最后还是给方亦安发了一条消息：哥哥，下周见。

　　等到再次放周末拿到手机，余辰才看到方亦安最后回的消息：嗯。

　　可等到余辰回家，到第二天又回学校，也没看见方亦安。这次余辰找不到说的，总不能上周的消息来一遍轮回吧，而且方亦安肯定又回“嗯”，余辰想，接着便收起了手机。

　　这样过了许久，这日余辰自早晨起来，到在食堂吃早餐，再到教室，都感觉自己头好痛，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下课的时候，林启边拿手放在余辰的额头上，边念念叨叨：“你是不是晚上踢被子了，天冷了还是要防范……你额头好烫，是不是发烧了？”

　　余辰迟缓的抬头：“很烫吗？”接着自问自答到，“那可能就是发烧了。”

　　“那你还坐着！走，我带你去医务室。”林启二话不说架起余辰，“林知待会儿和老师说明一下情况。”

　　“好，你们快去吧。”林知赶紧答应到。

　　余辰被林启带到医务室，有点疲累的坐在校医对面。

　　校医先帮余辰量了体温，再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对着一旁着急的林启说到：“他可能是要分化了。学校设备不全，建议还是赶紧带去医院仔细检查一番。”

　　余辰一时欣喜的抬头看向校医：“我真的在分化？”

　　校医说：“症状来看是的，不过你这个年纪，还是待会儿去了医院，检查一番再决断。”

　　林启也没想到可能是分化，对着余辰：“那现在打电话给你父母，带你去检查？”

　　余辰说：“嗯。”

　　然后林启又带着余辰来到老师办公室说明情况请了假，老师通知了余辰父母，在校门口接余辰去医院。

　　“你回去上课吧，我一个人去的了校门口。”余辰对着林启说到。

　　林启闻着余辰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信息素，不浓也不强，但感觉有在慢慢汇集，斟酌着说：“余辰，要是分化不是A，你会比没分化更失落吗？”

　　余辰听完，直接问：“我现在有了信息素？”

　　“嗯，”林启说，然后看着余辰的样子，闭着眼一口气说：“像是O的信息素……你知道的，AO信息素各有特点的。”

　　余辰和林启站在迎风的走廊下，余辰缓了一下，说：“会有一点，”但随即牵起一点嘴角，“但也没事。得了，你快回去教室，具体的我检查完就知道了。”

　　“好，”林启说，“那我先走了。”

　　余辰安静的坐在校门口的保卫室内，心想，刚忘记问林启自己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了。

　　“叔叔，你能闻到信息素吗？”余辰忽然问门卫到。

　　“啊？”门卫也没想到余辰这样问，但也回答，“叔闻不到，叔是个B。”

　　“哦，谢谢叔叔。”余辰感觉自己有点傻了，学校的后勤几乎都是B，只有需要在校内时常巡逻的安保才有可能是A。

　　余辰又坐了快半个小时，余迅才出现在校门口，然后带余辰去了最近的医院进行了检查。

　　待相关的全部检查完成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看了一会儿，对着面前的余辰说：“你分化的是有点晚，不过全部检查下来，各项指标来看也是正常的，所以恭喜你，分化成了一个O。”

　　虽然余辰路上有在做心理防设，但此时听到准确的结果，也是止不住的失落。

　　此时余迅在一旁确认到：“我孩子分化这么晚，真的没什么影响吗？”

　　“嗯，如果您还是比较担心，我可以给他开点调节身体机理的药。”医生说。

　　“好，那麻烦医生了。”余迅说到。

　　“没事。”说完医生就拿单子开药。

　　而余辰坐着，沉默的看报告单上自己信息素的那一栏：芒果味。嗯，感觉很不靠谱的样子……

　　余辰还在因为分化发着烧，虽然医生说是正常的现象，晚上这些就好了，余迅还是直接带着余辰回了家。

　　“我已经给老师请过假了，你刚分化，先回家待几天，适应一下怎么控制自己的信息素。”余迅安抚到。

　　“好。”余辰说着，便自己打开医生给开的药，吃了一副。

　　晚上杨杏回来，立马来到余辰的房间，问：“宝贝现在还难受吗？”

　　余辰从被子里探出头：“还在发热，其他的还好。”

　　杨杏闻着空气中的信息素，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余辰的床头：“妈妈听你爸说了分化的事，路上给你买了抑制剂、抑制贴，还有抑制喷雾。”接下来杨杏详细说了它们的用法。

　　“嗯，我知道了。”余辰回到。

　　杨杏看着余辰的样子：“医生真的说了没什么影响吗？妈妈早上太忙了，请不了假。”

　　“没事，医生真的说了没事，妈不用担心。”余辰说，接着问到：“那我的信息素对爸有影响吗？我感觉我还是一点都控制不了它。”

　　杨杏笑着：“你傻啦？你们生理课有说吧，我们是你父母，你能影响谁？至于控制信息素，这个你还要花好几个月慢慢学的，注意用抑制喷雾和抑制贴就行，不会有事的。”

　　是个O对于余辰来说还是太失落了，面对自己，余辰好似把上过的生理课知识都忘了。

　　“嗯，我知道了。那妈你出去吧，我自己躺一会儿。”余辰说到。

　　“好，那你先休息，妈待会儿叫你吃饭。”杨杏说完给余辰压了被子就出去了。

　　而余辰看着慢慢关上的门，再次缩进了被子里。

　　余辰连着请了这个周的假，林启要见他就只能到他回学校的时候。于是好几天不见，林启周六放了假，第一时间发了消息给余辰。

　　林启：你分化的怎么样了？

　　余辰正好玩着手机，看见林启的消息，经过这几天，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是个O的事实，于是回到：你说得对，我分化成了个O。

　　林启：……没事，虽然你当不了A，但是你以后可以找个A啊。

　　余辰：……

　　不过看着林启的话，余辰一下想到了方亦安。好久没联系到方亦安了，余辰点开他的聊天框，想，要不要告诉哥哥呢？但马上国庆了，哥哥答应了帮我补习，到时候当面告诉他。想着，余辰退出了聊天框，再次点开林启的消息。

　　林启：那你就要和我们分开了，你这个O的身份回学校就瞒不住了！

　　余辰无语凝噎：我本来就没想瞒。

　　的确，余迅那天晚上就把自己分化的事反应给了学校，余辰已经被通知去九班学习了。

　　林启：那今天下午班上在外面聚会，你一定要来。

　　余辰：聚会？

　　余辰心里想了一下，然后明了，班上七八九三个月的生日聚会。余辰这个班上会定期举办班级庆生会，三个月为一个时间段。

　　余辰：班级生日会？可是以前不都是在教室里弄吗？

　　林启：你都说是以前了，一直在教室里面弄，不是炸鸡就是打包进来的烧烤，一点新鲜感都没有。于是在众人的努力下，老班同意周末出来弄了。总之，在你回学校转班之前，这是你最后与我们的相聚了，想想就让人难过。

　　余辰一边感叹他们说服了老班的事实，一边回：好，那地址呢？

　　余辰来到饭馆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启，走过去：“走吧，进去。”

　　林启轻轻嗅了一下，说：“宝，你还是再喷一点抑制喷雾。”

　　“好。”余辰依言又喷了一点，“可以了吧。”

　　林启说：“这下差不多了，走。”

　　余辰走进去，请假的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都只知道是生病请假，于是有人问余辰：“余辰，你身体好一点了吗？”

　　“好一点了。”余辰说。

　　接着有人看见了余辰后颈处的抑制贴的一角，不可置信到：“你分化了？”

　　本来余辰就没怎么遮自己的抑制贴，于是承认到：“嗯。”

　　因为只看到一角，知道是抑制贴，但alpha和omega都需要贴抑制贴，于是继续问到：“是A还是O啊？”

　　余辰刚想回答，一旁坐着的林启说：“别问了，他是A还是O和你有关系啊？”

　　“是O。”余辰笑笑。

　　那人因为林启的话有点尴尬，又听见余辰的回答，说到：“那你也要转走了。”

　　“嗯，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学校里还是会经常见的。”余辰说。

　　“这倒也是。”那人说完就走开了，余辰也继续安静的坐着，等待班长和老师的到来，开始聚会。

　　最后在下午五点半左右，聚会的基本活动完毕，老师先走了，其余的人则是陆陆续续的也在离开。

　　余辰坐到林启旁边，说：“林知刚才走了，我们也是时候回家了。”

　　林启拉住要起身的余辰，说到：“别啊，待会儿这有好事发生。”

　　“什么好事？”余辰坐下好奇的问到。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总之你陪我再待一会儿。”林启故弄玄虚道。

　　“行，那就再坐一会儿。”余辰说。

　　不过没一会儿，余辰就知道了林启所说的好事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