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谋亦久》月白君陌

3、玫瑰

　　期间杨杏打过电话，余辰简单的说了自己在做什么，杨杏叮嘱了注意时间回家，也就放心的挂了电话。

　　快四点的时候，方亦安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变得阴沉的天，对王玥说：“打电话叫陈磊开车来，应该要下雨了，我们提早收摊。”

　　“好，反正也卖的差不多了。”王玥应到。

　　余辰看着桶里剩的不多的花，问：“哥哥，这些剩的花你们要怎么办？”

　　“带回花店，花店老板会浇水养着，明天低价卖出去。”方亦安说，“怎么，你喜欢？那你可以挑几支带走，反正不影响。”

　　余辰想着自己学会了，还没上手呢，于是回到：“真的吗？”

　　“嗯，真的。”方亦安说，“你自己有喜欢的花就拿，待会儿要收起来了。”

　　余辰应到：“好，我看看。”

　　余辰看着桶里的花，他只认得玫瑰、满天星、向日葵，还有康乃馨，他先拿了玫瑰，然后转身喊到：“哥哥。”

　　“嗯，”方亦安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还有黄色的玫瑰？”余辰指着一个桶内剩下的几支黄色的花问道。

　　方亦安顺着他的白嫩的指尖看去，接着一哂：“那不是玫瑰，是月季，另一个种类的花。”

　　“和玫瑰有一点像……”余辰笑笑，“好的，我知道了。”

　　“嗯，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拿。”方亦安说。

　　“好。”余辰答应到，然后抽了两支。于是他拿了两支红色的玫瑰、两支黄色的月季。

　　余辰说：“哥哥，我选好了。”

　　方亦安看了他的花，说：“我加点别的花给你搭上？这样颜色太艳明单调了。”

　　余辰拿着花躲开方亦安伸过来的手：“不了，我看着喜欢就好了。”

　　“也行，你喜欢就好。”方亦安说，“要包一下吗？”

　　“嗯，我自己来。”余辰拿了一张适合的包装纸，脑海里想着方亦安包花时的步骤，先把花的位置整体比对放好，然后就翻折包装纸包花，拿过束带，缠绕、打结、修剪。

　　这边余辰包着花，陈磊就来了。

　　“来的很快。”方亦安说。

　　“我这不是看见天气不好，想着直接来收摊？刚开了车出来，王玥正好打电话给我了。”陈磊说，“诶，那还有一位顾客？你们让他自己包？”

　　“不是，那是亦安的弟弟，来帮忙卖花的。”王玥说，“你怎么开了个小三轮过来？”

　　陈磊听完，先说：“我怎么没听说亦安还有一个弟弟？他不是就一个妹妹吗？而且还在他爸妈那儿。”

　　“不是亲的，邻居家的孩子。”方亦安说。

　　“哦，”陈磊接着指着三轮道，“我睡起来的时候车就不见了，结果是我爸和我爹开走了，打电话过去问，说是钓鱼去了。害，我还跑的隔壁大爷家里借的车，有就不错了。”

　　王玥听完嘲笑道：“两个叔叔真的自在哈。”

　　陈磊皮笑肉不笑：“下次我让他俩一起来见你。”

　　“算了算了。”王玥赶紧摆手。

　　因为陈磊他爸和他爹最想要个女儿，结果第一个是儿子。然而他爹是A，他爸是B，AB组合本来生孩子就遭罪，两人就没想再要第二个了。于是王玥第一次去陈磊家，那是一个热情似火，给王玥弄的很是害羞。

　　这时余辰走过来：“哥哥，要走了吗？”

　　方亦安点头：“嗯，”然后拍了陈磊的肩膀，“走，收拾吧。”

　　“嗯。”陈磊跟着方亦安身边，悄声问：“B？”

　　“不知道，怎么了？”方亦安问。

　　“没怎么，就是问一下，要是个O，看样子才高中，控制不了信息素，咱两个大A不得注意？不过他身上也没闻到一点信息素……”陈磊说，“你邻居，都来跟着卖花了，你怎么说不知道？”

　　方亦安手上将花小心的装起来，看着走过来要帮忙的余辰，说：“你把旁边的桶提到车上去。”

　　余辰对着陈磊笑笑，再提桶：“好的。”

　　“他说还没分化，可能自己去医院检查过，既然是没分化，所以我说不知道。”方亦安说。

　　陈磊看着余辰的背影：“嗯，怪不得，这么小的孩子。”

　　方亦安想说余辰都高三了，但还是止住了话，毕竟说高三还没分化，更多人都会觉得是个B了吧。

　　没一会儿就将摊位收拾完毕，不过看着车，陈磊犯了愁，说：“这小三轮只能载两个人，要不我送弟弟回家，你俩自己打车回去？”

　　余辰刚想说不用，自己和方亦安就是一个方向，方亦安就说：“他是我邻居，我和他打车回去。”

　　陈磊恍然大悟：“搞忘了这事，”接着对着余辰说：“那弟弟就跟着亦安回去吧。对了，弟弟叫什么名字？”

　　“余辰。”余辰回到。

　　“嗯，那王玥上车，我送你回去。”陈磊说。

　　“行，那亦安我们就先走了。”王玥上车，对着余辰和方亦安说到。

　　“嗯，再见。”方亦安说，而余辰就乖巧、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

　　待看着两人坐的车远去，余辰一手抱着花，一手提着东西，心里算着，难得的独处，再进商城玩一会儿？可是哥哥要回家，自己也不能任性耽搁他的时间。

　　这时方亦安转身朝着余辰，轻轻弯腰，看着低头搓鞋的余辰，问：“你饿了吗？”

　　余辰抬起头来，迎上一张俊美的脸，太近了。余辰退了一小步，说：“嗯？”

　　方亦安又说了一遍：“这么久，你饿了吗？”

　　听完，余辰真的感受了自己的肚子，说：“有、有点儿。”

　　“那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算是你今天的酬劳。”方亦安说，“你想吃什么？”

　　其实余辰刚看见方亦安和王玥把今天赚的钱给了陈磊，想来是要拿去对账。本来哥哥就是出来兼职，赚的钱又不在身上，现在肯定也没钱，还想着请我吃东西……余辰觉得好感动。

　　于是余辰回答：“其实，我也不是很饿……也没想好吃什么。”

　　“没想好吃什么？”方亦安想，“那我带你去吃海底捞怎么样？”

　　“啊？”余辰心想，这里最便宜的海底捞，也是一百多一位，哥哥是不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没钱？

　　“我不想吃海底捞，”余辰转头看周围的店，忽然看到一家粉馆，说：“那我们吃粉吧。”

　　方亦安看了一眼，答应：“也行。”

　　余辰和方亦安走进店里各点了一碗粉，余辰将花小心的放在一旁空着的凳子上。

　　方亦安想起余辰误以为月季是玫瑰，然后只挑了它和红色玫瑰，随口问道：“你很喜欢玫瑰？”

　　余辰原本还在纠结该怎么打破沉默，听见方亦安的话，赶紧说：“算是吧。小时候看爸爸给妈妈买玫瑰，别人给心爱的人买玫瑰，生活中总是看见玫瑰，觉得它是不是很随便、常见的花，要不怎么每个人都想用它送人。然后长大发现那只是小时候想要独特的心理，会觉得被广泛使用的，不会显得珍贵。其实并不是，玫瑰就是很好看，十分艳丽，能很明显的吸引人的目光，所以用它表达生活中随处可见的爱意，正是适合不过。”

　　方亦安静静听他说完，说：“嗯，玫瑰的确是最常用来表达爱意的花，喜欢就好。”

　　余辰问：“哥哥，那你喜欢玫瑰吗？”

　　方亦安想了想：“还行，因为我有时候会很腻它。”

　　“腻？”余辰不解，“为什么很腻？你经常收到吗？”

　　方亦安想说，他的信息素就是玫瑰味，能不腻吗？不过AO间都很避讳谈信息素，毕竟这是比较亲密的味道。

　　于是方亦安难得眼里带着狡黠的笑着说：“我暑假卖花，经常看见玫瑰。”

　　余辰转头看着自己拿的两支玫瑰，心想，对啊，自己的花还是刚才在哥哥的摊上拿的。

　　“也是。”余辰说，接过方亦安推过来的粉，“我好傻，就是帮哥哥卖花才被请吃粉的。”

　　方亦安拿了筷子：“没事，下次遇到，单独请你吃一次。”

　　“下次我请你吧，”余辰说，“礼尚往来。”

　　“但这次是因为帮忙卖花，我才请你的。”方亦安说。

　　余辰说：“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兼职，所以这个算你个人请我的。”

　　方亦安思考：“所以你是想要他们也请你？”

　　“当然不是!”余辰说，然后看着方亦安嘴角的笑，明白他是故意这么说，逗自己的。余辰有点羞恼，说：“哥哥来兼职不是因为缺钱吗？”

　　方亦安这下算是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刚才余辰说饿又说不饿的，又不愿意去海底捞，而是来了个粉馆，原来以为自己缺钱才卖花。虽然他这想法也正常。

　　“别自己乱想，”方亦安看着余辰有点红的耳朵，一时冲动抬手想捏，又在半路停下，放回腿上，说：“我们是兼职不错，但本身并不缺钱，一是假期找点事做，二是以后想合伙开个花店，现在在准备。”

　　余辰先是注意方亦安的手，看方亦安收回去，问：“哥哥，刚才想干什么？”

　　“没什么，”方亦安有点欲盖弥彰的说到，“看你头发有点乱，原本想给你弄一下。”

　　“是吗？”余辰抬手扒自己的头发，接着放下手，“没事，男生本来就是短发，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方亦安点头：“嗯。总之下次我再个人请你，先吃粉。”

　　余辰听方亦安说不缺钱，于是放下心来：“好。那哥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

　　方亦安嗦完一口粉，抬头，左手摸出手机，指纹解锁，找了微信二维码给余辰，吃完嘴里的粉，说：“你扫我。”

　　余辰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好。”

　　加上了。余辰将手机页面避开方亦安，点开他的头像，是一个小女孩？看样子不像网图，倒是像自己拍的。

　　可能是妹妹吧，余辰心想，然后收起了手机。

　　结果弯头准备吃粉，就看见方亦安手机放在桌上，一手也点开了他的头像。

　　“你很喜欢猫？”方亦安问。

　　“嗯……”余辰说，看着方亦安直接点开自己的头像，心想，自己怎么同一件事，做得那么心虚呢？

　　方亦安回想与余辰见的几面，以及相处交流的场面，心里觉得这头像挺符合余辰的，嘴上也说：“挺适合你的。”

　　余辰现在心里有鬼，也没怎么想这句话，只说：“嗯，我们赶紧吃吧，马上要下雨了。”

　　刚说完，店外就下起了雨。

　　余辰看着店外的雨，再看方亦安，有点尴尬的笑笑：“我这乌鸦嘴。”

　　方亦安不予评价，只是闷头笑了两声。

　　余辰听着方亦安磁性的笑声，半响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继续吃粉。

　　余辰和方亦安走进电梯，这次方亦安先把键按了，余辰对着方亦安笑笑。

　　电梯里，余辰看了眼手上的玫瑰和月季，低头嗅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方亦安说：“哥哥，这玫瑰好香，你闻到了吗？”

　　方亦安自己的信息素就是玫瑰味，平时在家闻久了，也没有在意余辰的话，随口到：“嗯。”

　　余辰和方亦安走出电梯，方亦安站在自家门前，掏出钥匙，看着一旁站着的余辰，笑问道：“又没带钥匙？”

　　“带了。“余辰回答，也想起上次借电话的事，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他只是单纯的想看方亦安先回家。

　　“那回家吧，再见。”方亦安说完，就开门进屋。

　　余辰撇嘴，走几步来到自家门前，开门，进屋。

　　杨杏帮余辰提过手上的袋子放在置物台上，看着余辰右手中的花，问：“宝贝带花回来送给妈妈的嘛？”

　　余辰说：“隔壁哥哥送的。”

　　杨杏知道他下午在做什么，于是说：“那这个哥哥对宝贝挺好的。”

　　余辰开心的点点头：“嗯！”然后从四朵花里，抽出了一朵月季和一朵玫瑰，“那送给妈两朵。”

　　杨杏小心避开玫瑰上的刺，轻轻帮余辰插了回去：“不用，小宝喜欢就自己留着。”

　　余辰嘴硬道：“还行。”

　　“嗯，小宝多和这个哥哥相处也是可以的。”杨杏没再逗他，然后说，“爸爸买菜去了，待会儿给小宝做好吃的。”

　　余辰想说自己吃过了，但是吃的粉，晚点可能会饿，待会儿吃点菜也行，于是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