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黑毛傲娇诱捕器》森林回声

95、共通线（二十）

　　这个地方她来过。

　　环视一圈周围的景致后，凛叶很快得出了这个结论。

　　好像是一个潮湿的山洞，头顶上的土壤还在一滴滴往下淌着水，就像置身于山泉的内部一样，周围还响彻着哗啦啦的水声。

　　空气是清新的，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极其熟悉的气味萦绕其中，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闻过，可真要思考，却又没有一点相关的具体记忆。

　　气温凉爽而不寒冷，正好是她最喜欢的感觉，山洞虽然幽深，但并不漆黑，反而有一种僻静的安全感。

　　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很快，她就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并不是来度假的，而是要打一场事关她生死存亡的架，思及此，她收起观光的心思，还是很快迈开脚步，在这别有洞天的山洞中探索起来。

　　就这样，她走过几条崎岖的小路，就来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到了这里，凛叶才想起来，这种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这地方，不就是之前梦到那人向她宣战时，所处的区域吗？

　　看着空间里那数不清的，玻璃一样的矿石，凛叶一下子就回忆了起来。

　　她忍不住走上前去，摸了摸那冰晶一样的石头，下一刻，却猛地发现，石头表面倒映着的人脸，突然变了样子。

　　那是一张和她如今一模一样的脸，绿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眸，连衣着都无比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镜中人的头发不像她这样又长又直，而是一半短发后又跟了一小节长发，就和之前流行过的水母头一样。

　　难道说，这个人就是……

　　意识到什么的凛叶很快后撤一步，下一刻，镜中的那个影子，就忽然从矿石体里伸出了脑袋，直接钻了出来。

　　“你好啊，牧村凛叶。”
　　贞子一样的出场之后，她便微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是谁啊？”
　　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那里张嘴说话，凛叶十分的不适应，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

　　听完凛叶的问题，那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说：“毕竟我也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掌管者，搞点幻觉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

　　“幻觉？”
　　凛叶有些怀疑地重复了一遍，“那为什么非要变成和我一样的样子啊，真是恶趣味……”

　　“这种事情无所谓吧？”
　　那人缓缓朝她走过来，“比起那个，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确实……”

　　说到这个，凛叶这才放下刚才的轻松，拿出匕首，后撤一步，作出一副备战的姿态。

　　看她这样，那人也不磨叽，转身，就拿出了……
　　和她一模一样的匕首，和一模一样的戒指。

　　！？
　　武器和她一样？

　　来不及思考，那人的攻击就蜂拥而至，蝴蝶裹挟着青绿色的火焰在她头顶落下了雨滴，让她在一瞬间，全身都被控制得动弹不得，连思维都变得迟缓。
　　下一秒，一个闪着寒光的匕首就飞到了她的眼前，冰冷的刀面上，诚实地倒映着她骤然缩起的瞳孔。

　　连招式都和她一模一样……

　　尽管难办，但凛叶还是沉着地准备反击。她学着云雀从前的动作，抬手将火焰团打碎，从控制中解脱后，就逼近了那人的身边，匕首对着她细弱的脖颈就狠狠刺去。

　　两个利刃相接，发出“锵”的一声刺耳声响。两人互相举着匕首抵抗着对方的攻势，一时竟是不相上下。

　　相比起凛叶的投入，另一个人的表现就淡定许多了，即便拼不出胜负，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不对，说是淡定，不如说是人机吧。

　　像是什么AI创造的拟人一样，她虽然动作敏捷又熟练，但表情却永远都是一开始那个，眼眸中空荡荡的，好像什么都看见了，却什么都没有进她的眼。

　　“你到底是谁？”
　　又一次有了近身的机会，凛叶将其用力地逼到一角，俯视着问道。

　　“说了，世界的掌控者。”
　　不带感情地说完这一句，她用力地一个甩臂，就把凛叶一下推离了好几米。

　　这力道过大，让她一时没有反应，好不容易勉强站直身体，凛叶就发现，那人不等她调整好状态，举着匕首就朝她劈了过来。

　　这个空间虽然算是空旷，可一旦打起来，就显得有些逼仄了。凛叶第不知道多少次被逼到山洞的土壁边，身上的衣服都被弄得脏兮兮的。

　　看着矿石上倒映着自己这埋汰的样子，她还分神地，忍不住笑了下。

　　可此刻的情况容不得她这样分心，敌人提着匕首，很快就又一次扑了过来。

　　她的身影同样被矿石诚实地反映，凛叶看着上面映着的敌人倒影，突然愣了愣。

　　就是这么一刹那的功夫，那人很快就抓住了她这个破绽，锋利的匕首直接划过她的脖颈——

　　“啧，忘了这茬了。”

　　看着凛叶脖颈上出现的，完美包裹住利刃的绿色嫩叶，敌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点波动，像是嫌弃，又像是不耐烦。

　　“不好意思，我的才艺比较多。”
　　凛叶笑了笑，接着，也赶紧趁此机会一把掐住对方的脖子，抬起匕首就向她刺去。

　　然后，她就在对手的胸口，看到了同样的嫩叶。

　　“靠，怎么你也有？”
　　连异能力都一模一样，这下凛叶真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说了，毕竟是真正的世界之主，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说完这一句，她跳出凛叶的桎梏，两人便再一次打得难舍难分了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但奇怪的是，在这片奇异的空间里，凛叶并不能感到时间的流逝，身上也并没有因为长时间的身体活动而感到疲惫，反而有一种热血上头，越挫越勇的感觉。

　　不想再浪费太多时间，凛叶懒得想那么多，只想拿出自己百分之200 的实力，赶紧把眼前的人杀掉，再回到大家身边。

　　既然对方这么会模仿，那很好，自己的弱点自己最清楚，她偏要把这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彻底战胜才行。

　　“啊咧，你有点累了吧？”
　　看到对方额头上露出的细密汗珠，凛叶邪笑道：“耐力不行啊小姐姐，多练练。”

　　对手虽然还是一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脸上确实显示出了一点吃力，凛叶于是乘胜追击，专攻她最为薄弱的地方。

　　她知道，自己擅长暴击，却耐力不行，无法打长久战，就拉着她原地你来我往比划了许久；

　　她知道，自己的陷落之森虽然可以抵抗物理伤害，但防不住她的火焰，所以，她把无数咒力都集中在了蝴蝶上，让那控制之力，混着攻击一起落下，让对方直接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还知道，自己其实脑力很弱，对战术的布局也缺乏远见，所以，她就引诱着对方攻击了她好多下，最后，再阴险的把她拉到自己早早设置好的陷阱之中；

　　就这样一来二去，她竟逐渐占了上风。

　　她的攻势越来越猛烈，对方脸上也不再那么游刃有余，反而开始逐渐变得难看。
　　下一刻，她抓住了一个无比绝妙的时机，终于用蝴蝶火焰凝练出了一条条实体化的，雨滴一般的长针，呼啸着，就要将敌人钉在墙上——

　　可当她们再一次经过矿石堆时，凛叶却猛地停下了动作。

　　“不对，这不对。”
　　明明新的绝招已经成型，明明胜利的希望已经在向她招手了，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蓦然停在了原地。

　　“你到底是谁。”
　　一个巨大的猜想在凛叶脑中成型，她的双眼带着不容置辩的威压重重压了过去，再一次审问。

　　“说了很多次了。”
　　那人轻咳着站起身。
　　“你耳朵不好吗？”

　　“你马上就要赢了哦，”
　　见凛叶停下了动作，她又忍不住提醒，“来，快杀了我，然后你就可以活下去，回到大家的身边了哦，这不好吗？”

　　“真的是这样吗？”
　　凛叶眯起双眼，一脸怀疑地询问：“那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样，为什么连武器招式都完全符合，为什么……”
　　凛叶的手颤抖地指向了矿石堆。
　　“为什么这上面倒映着的你的影子，和我前世的那些形象那么像？”

　　静，这是一片难以言喻的寂静。

　　四周隐隐依然有着哗啦啦的水声，响彻在两人的耳廓。看凛叶就这么沉默不语，敌人叹了口气，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凛叶突然开口。

　　“我知道了，”
　　凛叶直直地望向她，“我，就是你，对吗？”

　　“你在说什么？”
　　那人微叹了口气，“想了这么久，就得出这个可笑的结论吗？”

　　“我也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凛叶定定地看着她。
　　“这个地方，我总是莫名地感到熟悉，水声也好，气味也好，空气那刚刚好的温度也好。
　　虽然之前在梦里确实见过这个场景，但也不至于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我曾待在这里很久很久，甚至超过我生命的长度一样。”

　　她又指了指矿石堆，“当你站过来时，这些东西上面倒映着的，不止有我现在的样子，曾经我在别的世界时的各种样子，还有好多奇奇怪怪的样子，虽然不认得，但我就是能感觉到，那些都是我。”

　　“而我，当我站在它们面前时，看到的，却是你现在的样子。”
　　凛叶紧紧皱起眉，无比严肃地看着她。
　　“你告诉我，我们到底是不是一个人，我到底从何而来？这个所谓的游戏，所谓的世界，究竟是什么？”

　　“……”

　　听凛叶说完这一堆，那人叹了口气，终于站起身。

　　“那么，就听我来说一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