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珠沉》己慎

5、昆墟

　　如今妖已经控制住了面前的男子，还有那妇人如今不知所踪，心里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林之亦挺直腰板盯着眼前的人，后背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面前的男子双目发白表情呆滞，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着急去昆墟救人，林之亦并没有打算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但是眼下看来这两人若是留下只怕是要有更多的人惨遭毒手。

　　她自私自利，但是从来没有视他人命运如草芥，更何况有些还是手无寸铁之人。

　　她小声吩咐魅妖将那个男子先引出去探路，方才这房内的动静并不是很大，那妇人此刻应该还未察觉，林之亦跟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躲在暗处里。

　　她先趴在窗口打开一个小洞观察了院子，整个小院寂静无声，房檐下的那几个白色灯笼被风吹的摇摇欲坠。

　　忽的一股香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是一股花香杂着糖香，同那妇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林之亦警惕的往后退了一些。

　　一双瘦骨嶙峋的手捅破窗户纸，细长锋利的指甲就要划到林之亦的脸。

　　林之亦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两步，不小心踩到什么东西被重重的绊倒到地上，强忍着痛感从地上爬起来，警惕的盯着那一处黑影。

　　突然门外的人发出桀桀的笑声，门外的黑影走来走去，林之亦右手落在腰间匕首的刀柄上。

　　如今那男子还在他们的手上，一看这两人就是一伙的，料想那妇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之亦迅速走到那男子身后，掏出挂在腰间的匕首架在那男子的脖颈之上。

　　那男子长得很高，将匕首架在他的脖颈上于她而言有些吃力，索性将匕首往下移了移在他的心口处停下来。

　　妇人只是在门外徘徊，林之亦心想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魅妖，控制它打开门。”

　　那男子僵硬的抬脚移动，力气很大砰的一声将门拍开。

　　一阵寒风袭来，吹过她裸露的肌肤处瞬间就起了鸡皮疙瘩，林之亦有些颤栗。

　　那妇人站在离她不远处，歪着脑袋看她，目光森森，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嘴上还挂着渗人的微笑。

　　林之亦一双杏眼直视妇人，威胁道:“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妇人看着并没有说话，颤颤巍巍的走向她，林之亦挟持着青年慢慢的往后退，她手腕用力，在男人心口处划出了一个小口，鲜血顺着他的伤口处流出来，浸湿了一大片。

　　妇人看到男子胸口处的鲜红果然一改方才呆愣痴颠的模样，眼里染上疯狂，目光死死锁定林之亦，似乎要把她拆吃入腹，嘴上的笑却更疯了，肆言如狂:“本来可以留你一个全尸，如今倒是不必了。”

　　林之亦不以为然:“是吗？”

　　说着动了动手中的匕首在男人的心口处比划，面前的妇人脸色忽变，又在他的胸前浅浅的划了一刀，嘴角微微上扬。

　　对面的妇人半眯着眼幽怨地看着她，一道残影闪过，林之亦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妇人俯身盯着她的眼睛。

　　迅速握住林之亦拿着匕首的手腕，力道很重林之亦只觉得手腕被攥得生疼。

　　那妇人凑近她的耳边阴森森的说道:“你说我能不能？”

　　冰冷的气息喷洒在林之亦的耳畔，心中一紧，原先以为他们只是草菅人命的山野村夫，想不到居然是邪祟。

　　林之亦想要往后走，右手却被梏桎无法挣脱。

　　妇人侧头看向那男子的脸庞，另一只手轻轻划过他鲜血淋漓的心口，一脸疼惜。

　　她试图将那男子从林之亦那里扯过来，随即抬起手用力的打在林之亦的肩头，林之亦有些吃痛闷哼一声。

　　随后松开梏桎住林之亦的手，落在男子的后腰上用力一带将他带出来些。

　　林之亦反应过来想要将那男子捉回，妇人识破迅速搂住男子的腰有又后退了一些，抬起脚重重的揣在林之亦的肚子上。

　　五脏六腑瞬间翻江倒海，林之亦捂着肚子踉跄后退几步。

　　妇人察觉出端倪一掌拍在了男子的耳侧，魅妖直接被迫从另一侧飞了出来，飞回林之亦的肩头。

　　那一脚后劲有点大，她胸口剧烈起伏着，额上也在微微冒汗，还没有缓过来只是警惕的盯着两人。

　　那男子恢复了神智痛感也随之恢复，拧着眉，用手摸了摸胸口的鲜血，捻在指尖上随后凑到鼻子处嗅了嗅，随后把那指尖的鲜血送进嘴里，一脚痴醉的模样，过一会将那手指放到妇人的唇边，发出冰冷渗人的声音:“尝尝，我的。”

　　林之亦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胃里翻江倒海。

　　妇人张张嘴，将那手指放入嘴里吮吸，如痴如醉的模样。

　　妇人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落在林之亦的身上，又是一道残影闪过，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手贴上林之亦的脖颈细细的摩挲，带着冰凉的触感让她不由一栗。

　　林之亦垂着的手慢慢凝出一团紫气，狠狠地捉住妇人的手臂，想要吸取她的修为。

　　“雕虫小技。”妇人狰狞着脸看了看手臂又看着她，轻笑一声，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就凭你这半斤八两的术法？”

　　握住林之亦的手，又在肚子上踹了一脚，力度重了几分，林之亦后退了几步干呕几声，扶着腰愤然看着她。

　　生灵术对魅妖都管用，为什么对她却起不了一丝作用？

　　手中的匕首也被甩出来，哐当一声落在妇人的身侧。

　　林之亦想要伸手捡起，身上的痛感袭来踉跄了一下，正准备摸到却被那男子抢先一步，他一脚踢在林之亦的膝盖上，林之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把脚放到林之亦的头上，死死的将她的头摁在地上。

　　原本梳好的发髻瞬间变得凌乱，脸上贴着地沾了些尘土，那瞬间她觉得身心力疲，极力挣扎额头都渗出了一些汗水，凌乱的发丝沾上汗水湿漉漉的紧贴着额头，鼻翼一张一翕，唇瓣哆嗦。

　　“这匕首倒是不错，适合用来杀你这样的美人。”他握着匕首在她的眼前比划。

　　魅妖早早就被那妇人控制住了，她的手紧紧掐着魅妖的脖颈将它提在半空，魅妖变回那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挥舞着手臂，却怎么也够不到。

　　林之亦的双臂撑着地面想要起身，刚刚起来一点就又被摁下去，无论怎么做都是无济于事。

　　男子握住匕首她手臂处划了几道，不深不浅，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只是轻轻一划就让她疼痛难耐，丝丝鲜血沁了出来？

　　林之亦一声不吭地死死盯着眼前接近疯癫的男人，眼底泛起一抹猩红。

　　他似乎很满意渗出来的血水，痴痴地盯着，眼里满是疯狂的愉悦。

　　林之亦趁他分神之际一口咬在了男人的小腿处，那男人吃痛的踢了她一脚。

　　瘦弱的身体滚了几步远，她双手伏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五脏六腑被疼痛包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并不好受。

　　整个人如坠冰窖，墨发如瀑在风中凌乱飞舞，林之亦的眼神幽深诡谲，惨白的脸上沾了尘土显得有些鬼魅。

　　她微微抬起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摸了摸被刀划开的伤口，此刻鲜血还在止不住的流出来 ，顺着指尖滴落到地上。

　　男子反应过来，提着匕首就要朝林之亦刺去。

　　林之亦两手空空，面对他的攻击她只能一味往后闪躲。

　　她瞥见右后方放着几块木块，林之亦快速抄起，手紧紧握着木块朝着男人的裆部袭去。

　　男人吃痛，一把丢开匕首，曲着身子，恶狠狠的盯着林之亦。

　　林之亦欲要攻击，却被男子一把握住脚踝，拖着她的身子在半空中旋转，随即用力一甩将她甩出去。

　　后背重重的着地，扬起尘土，她浑身疼痛，颤颤巍巍的起身。

　　正想着如何应对之时，她的身后跃出一个黑衣男子，他同林之亦错开身子朝前冲去，一掌打在了那男子的胸前。

　　那人闷哼一声，捂住胸口后退了几步，往旁边吐了吐口水，心有不甘的盯着黑子男子。

　　林之亦站在那黑衣男子身后，他足足要比她高出两个头的样子，这般看这年纪应当不大，头发用一个银色发冠束起来，黑色的头发随着寒风微微舞动，林之亦看着这背影总觉得有些熟悉。

　　妇人见状，马上往他们这边赶，走到男子的身侧，小心翼翼将他扶住。

　　黑衣男子功夫了得，将那男子和妇人打的节节败退，魅妖早就脱离了那妇人的掌控飞向屋顶看着他们。

　　那妇人眼见不利，从兜中甩出两颗珠子，珠子落在地上瞬间起了浓烟，林之亦嗅到那味道快速的屏住呼吸，顺便捂住嘴巴跟鼻子。

　　待浓烟散去，那黑衣男子上前几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匕首，递到她跟前，语气疏离:“这东西应该是你的吧。”

　　林之亦接过匕首，将它插回腰间的刀鞘中，双手抱拳，微微低头同那黑衣男子说道:“多谢少侠相助。”

　　二人一同回到了方才林之亦休息的地方，此刻房内的火还没有灭掉，两个人就这么围着炉火坐，少年并无恶意，只是坐在她的对面。

　　魅妖懒懒的趴在她的肩头，对面的少年一眼扫过她的肩头，开口道:“你是捉妖师？”

　　她转过头看了一眼肩头的魅妖，眼神示意它下去，魅妖没有化成人形，这般鬼模样看着有些渗人。

　　魅妖领了她的意，没再趴在她的肩头，而是躲到了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背，不漏出半分身影给那男子看到。

　　“嗯嗯。”林之亦心不在焉的回答。

　　对面的李衡被逗笑：“我没有怕它。”

　　林之亦干笑两声，思绪放空，如今被他们二人跑了，明日便要启程前往昆墟，哪怕他们没有折返，祸害不除，无论在哪里都会有人跟着遭殃。

　　那少年似乎很热情，见她沉默不语又跟她搭话:“我叫李衡，不知道姑娘叫什么？”

　　“林之亦。”

　　李衡笑了笑，林之亦，这名字倒是有点特别，听着不像是女孩子的名字。

　　对面的人唇角微微勾起，挂上一抹笑意，但是林之亦心不在焉，并没有过多的观察对面的人，害怕夜长梦多，只盼着快些天亮。

　　火光闪烁，暖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借着光亮，她略微看了一眼对面的男子，高高的眉骨，浓眉大眼倒是有几分压迫感，整张脸也算是有棱有角，嘴唇薄薄的，额头被几缕碎发遮住了。

　　这般瞧着他不止在身形上同沈翎有几分相似，那张脸也有五分左右的相似度，莫非这两人是亲兄弟，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心中这个不成熟的想法，一个姓沈一个姓李，就算是兄弟也不是亲的，况且天地之大无奇不有，长相相似的人有很多。

　　“你这名字我倒是有几分熟悉。”对面的李衡淡淡的开口，这张脸也有些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林之亦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答非所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我已经在这里几日了，为了捉他们两个。”李衡并没有隐瞒，拾起身侧的柴火将它丢进火堆里。

　　林之亦惊诧忍不住好奇问他:“你也是捉妖师？可是我并没有在他们身上探得妖气。”

　　李衡耐心的给她解释:“他们二人并非妖物，那妇人是只山鬼，山鬼受世人供奉，就是人们一般所说的山神，守护一方百姓和山中精怪；但是这只山鬼却为情所困，为救心上人宁愿舍弃自己的灵力，只能通过不断害人才能维持原貌。”

　　林之亦恍然大悟，怪不得探不出妖气，山鬼受百姓供奉也算得上是一方地仙，但是却杀了自己的信徒，用来维持一人寿命，视人命如草芥实在不该。

　　“可是有对付他们的法子？”林之亦忧心忡忡的问道，“若是他们寻来你怎么办。”

　　山鬼非同寻常，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收服。

　　如今被他们二人逃了去，只怕来日会来找这少年寻仇。

　　他看了她一眼，无畏轻笑，而后懒散的同她说道:“这你倒不用担心，我师傅也在寻他们二人踪迹，如今应该是追他们去了。”

　　方才就见这少年身手不凡，那他师傅应该是个厉害的人物，林之亦也算松了一口气。

　　困意袭来，但是她仍旧强撑着不睡，偶尔眯一会儿又睁开眼，扯着还未好的伤口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挨到天亮，她起身活动一夜未动的身子，那少年只是微微睁眼看她。

　　她的唇上漾开一抹甜甜的笑容，唇角两侧微微陷下的梨涡更显得甜美，她语调高扬拱手一礼道:“小少年，多谢昨夜相救，你去天堑客栈寻一个唤做轶媣的小女孩，她会给你谢礼的，有缘再见。”

　　说完抬腿就往门在走去，背影消失在那小少年的视线里，少年看她的模样有些愣神，目送她的背影远去。

　　怪不得昨夜觉得她的模样有些熟悉，以前沈翎还在宫中住的时候房内挂有她的画像。

　　林之亦花了半日的时间就到了昆墟的入口，那魅妖身形大了几倍，整个笼罩在她的肩头，散出妖气团团将她围住。

　　所谓昆墟的入口就是在一个半山腰的山洞中，周围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阵，洞口被高高的竹子隐住，而入口就是石阵围住的那一汪深泉，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肩头的魅妖看了它一眼，用手指了指那深泉:“你跟我说这是昆墟的入口？我这下去还没到就被淹死了吧？”

　　肩头的魅妖不服气的回瞪她:“你以为昆墟的入口就写着入口二字啊？这是我们鸣……大人设的障眼法。”

　　“什么大人？”林之亦转过头看它，疑惑问道，这魅妖妖术虽强，但也不至于能够打伤长老，这背后怕是有他人指示。

　　一切的发展都太迅速突然了。

　　魅妖含含糊糊的回答，催促她：“就是管我们妖类的大人，快走了，万一又来人怎么办……”

　　林之亦没再多言，纵身跃进了那深泉之中，转瞬间她就安稳落地了，果然是障眼法。

　　进去后仍是同洞里一模一样的场景，林之亦观察一番，走出了洞口，洞口的竹子却不似进来的那处鲜艳，呈现一种很深的墨绿色，天上的云挂着一动不动。

　　偶尔有几只妖兽乱窜，魅妖的气息掩盖在她的身上，路过的妖兽对她视若无睹，一颗悬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下来，她也没了顾虑跨着步子继续朝林子深处走去。

　　魅妖同她说昆墟大多数店铺此刻都打烊了，夜晚会热闹一些。

　　跟着魅妖的指引，很快来到了一处洞穴，洞腔很大，中间一处建了座小亭子，亭子旁边有条从洞外流进来的小溪，看着有几分流觞曲水，一眼望去这洞府里面有很多岔路。

　　魅妖领着她来到关押沈翎和三长老的地方，他们二人被墙壁上延伸的藤蔓紧紧缠住四肢悬在半空，魅妖示意她不要说话，缠住他们的藤蔓也是一类妖物，若是动静大了就不好办了。

　　林之亦贴着墙壁进去，沈翎听到细微的动静睁开眼，二人对上眼神，刚想动动嘴唇，林之亦竖起手指放到唇间示意他不用说话。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那藤蔓乃木系妖物，刚好她修了业火术，应该可以借着业火将他们二人救下。

　　她抬起双手，放在胸前掐诀，而后对准藤蔓将业火射出，四个小火星子粘在了藤蔓上，果然那藤蔓立马就有了反应，紧紧的将他缠住而后就放开了。

　　沈翎从半空中稳稳落下，快速的跑向她，站在了她的身侧，林之亦又施了一次法，三长老身手倒没有沈翎敏捷，落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

　　她看着有些好笑，胸腔微微震动，她将一只手放到唇边示意二长老不要出声，另一只手招呼他过来。

　　三长老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倒像只偷了农家鸡的黄鼠狼，头发凌乱的覆面。

　　魅妖的身形又涨了数倍，将他们三人团团包围住，三长老看到魅妖气不打一处来，责问林之亦：“你怎么同这妖物勾结在一块？”

　　若是没有这魅妖，此刻他也不会在这里。

　　林之亦对三长老的责问有些厌烦，强忍住心里的那团火气，压低声音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出去再说。”

　　三长老神色不悦，但是这确实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忍下心里的火气。

　　三人挤做一团，林之亦走在中间，迈步子的时候总是会被身侧的两人拌到，走着走着有些恼火，压低声音同他们说道:“你两别挨我太近了，总是拌到我。”

　　二人闻言果然是往两侧退了一小步，她的空间算是变大了一点，但是走着走着身侧的两人又朝中间挤来，她也不服输，迈着大步管它磕不磕绊，三个人一路扭捏的走到出口处。

　　总算是有惊无险的走出了昆墟，虽说昆墟凶险，但是此番进去却没有遭遇什么不测，应该是魅妖气息掩盖了的缘故，这一路下来顺遂得她有点不敢置信，还以为到了昆墟后会是一场鏖战。

　　离洞口远了些，魅妖收了身形，缩成小小的一团趴在她的肩上眯了起来，应该是因为方才损耗了过多元气的缘故，林之亦也松了一口气。

　　三长老俨然一副老者的模样，盘问她:“说吧，这魅妖怎么回事？”

　　林之亦对上二长老充满杀意的双眼，明白他不会轻易放过这魅妖，语气不容怀疑的回答：“如今魅妖已经与我结契，三长老若想处置它，也得等解契再说。”

　　李昊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环抱住三长老，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师傅，你可担心死徒儿了。”

　　声泪俱下，就连站在一旁的沈翎和林之亦也忍不住噗嗤一笑。

　　三长老衣袖被沾了一些水渍，他有些嫌弃的拨弄李昊的手：“好了好了……放开为师。”

　　昆墟入口。

　　“你就这么放她走？”身着青色衣裳的男子转过头看向身侧的人。

　　那人唇角勾抹起淡淡的笑意：“时机未到，你也不是在等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