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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还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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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枫嘴角抽搐了下,随即笑问:“谁是你哥?”
好像是太亲密了点。
景相宜立马改称呼,“姐姐好。”
谁知美人咧嘴一笑,“谁是你姐?”
不愧是一家人。
景相宜犯了难,这该咋叫?
算了算了。
“当我不存在,你们继续吵,拜拜。”登时转身,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还没挥出去,就被攥住胳膊。
景相宜扭头,看见向枫豁大的帅脸,心里微微生起的小火苗跟气球一样迅速干瘪。
行吧。
你帅。
你牛。
“啥事?”景相宜佯装冷漠,立誓做一个不被美色迷惑的小趴菜。
但向枫的酒窝荡啊荡,迷惑的她两眼闪星星。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向枫笑问。
这话给景相宜问懵了。
误会啥?
“小枫,不介绍一下?”美人开腔。
景相宜挣扎了下,解救出脆弱的手腕。
向枫说:“她是我高中同学,十年没见了。”他刻意把‘十年’这两个字咬重。
惹的景相宜差点唱出来。
【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现在还是一样,我跟你很像是陌生人……】
竟然生出几分伤感来。
“哦?”美人挑眉,“只是普通同学?”
景相宜抢答,“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堪比陌生人。”
可陌生人也不会亲人家嘴巴子。
啧,当年那事做的确实不地道。
美人笑看了向枫一眼,没闪出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倒是有很明显的揶揄。
景相宜挠头不解,冲着美人尬笑,压根不敢去瞅向枫。
只感觉周遭凉飕飕的,她腿肚子都开始打颤。
向枫生气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生气。
“我叫陈栗,是向枫的表姐。”
???
景相宜嘴唇颤动,打了个嗝。
“我先带咚咚回家了,你们聊。”陈栗拉着咚咚往外走。
咚咚扭头,笑着挥手,“舅舅再见,姐姐再见。”
向枫不满,“都跟你说了,叫阿姨。”
咚咚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就不,略略略。”
尴尬的氛围被小朋友瞬间打破,景相宜忍不住笑。
“你以为我跟她是什么关系?”向枫突然问。
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
“没,我就觉得你俩挺搭的,乱点了个鸳鸯谱。”景相宜干巴巴解释。
“我单身。”
“哦。”
“我一直都是单身。”他又说。
“嗯。”
干我屁事。
景相宜暗想。
对了,下楼干啥来着?
买水果。
“我得去买点东西,先走了。”她快步往大门口走。
向枫不疾不徐地跟上,好奇问:“你哪个朋友住院了?我认识吗?”
拜托,我的朋友你怎么可能认识。
景相宜一边说,一边加快步伐,“就是来看一位长辈。”
可向枫就跟挂在她身上似的,紧跟着,甩都甩不掉。
“亲戚?”
“不是亲戚,柳知时你知道吗?以前是咱们班班长。”景相宜微喘气,“他妈妈住院了,我来看看,床位还是沈泊秋安排的呢,你替我谢谢他。”
“慢着。”
突然急刹,景相宜身体后仰,差点摔倒。
呵。
别以为这里会有霸总式的玛丽苏拥抱。
她完全是靠自身的浑然正气,才屹立不倒。
“柳知时妈妈住院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跟他很熟?”向枫的眉心快拧成一个川字,脸颊的酒窝也不见了。
景相宜点头,“是挺熟的,他妈妈对我很好。”
向枫眯起眼,“是不是还想让你当她儿媳妇?”
景相宜惊讶,“你怎么知道?”
话毕,向枫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倏地,他笑了下。
特别可怕!
“你答应了?”
景相宜先是摇头,后又诚实道:“还在考虑。”
她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牛裳说的对,柳知时各方面没得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确实有些不识好歹。
“你喜欢他?”向枫嘴角翘起,酒窝浅浅。
景相宜彷佛能感觉到他脸上微微抽动的肌肉,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还不确定。”
向枫:“什么叫不确定?”
景相宜:“不确定就是不确定。”
“向枫。”一道悦耳的男音冲散了两人的剑拔弩张。
景相宜寻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颀长挺拔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白大褂。
锐利的眉峰,深邃有神的双眸,一头利落的黑色短发被精心打理过,令人艳羡的冷白皮莫名散发着冷意。
又一个帅哥。
沈泊秋。
“我先走了。”景相宜逃也似地离开。
隐约听见沈泊秋说:“我老婆出差回来了,你晚上来家里吃饭。”
景相宜暗忖:老婆?是程幽吗?
高中的时候,沈泊秋和程幽谈过,不过还没毕业程幽就出国了。
十年前,她还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
她跟程幽不在一个班,知道这个女生完全是因为,牛裳跟程幽打过架。
……打输了。
为此,牛裳一直耿耿于怀。
*
从医院回到家,景相宜开始收拾衣服,水管破了没修,住着不方便,只能先去牛裳那住,再慢慢找房子。
刚进门,牛裳接过她手里的包,“柳知时没送你来?”
景相宜低头换鞋,“他为什么要送我?”
牛裳笑着把包放沙发上。
这套一室一厅的公寓是她租的,地段不错,价格较高,不过住着挺舒服。
一开始牛裳建议景相宜也租这里,有个伴,但景相宜嫌这离公司太远,不方便,就没租。
“你说说你,这么多年了,你是咋想的?”牛裳瘫坐在沙发上。
景相宜打开冰箱,拿了瓶果汁,“你的话我认真考虑了,但我总觉得我要真答应他,才是对不起他。”
牛裳抖着腿,“你就是活得太拧巴了,得多跟我学习学习。”
“学什么?”景相宜喝了口果汁,笑说:“学你怎么分手?”
牛裳一拍大腿惊坐起,抬脚扯拖鞋往她身上砸,“往事不要再提,真欠揍。”
景相宜笑着躲,差点把嘴里的果汁吐出来。
晚上洗完澡,两人趴在床上,脑袋挨着脑袋,在安居客上找房子。
牛裳:“这个挺好。”
景相宜:“太远。”
牛裳:“哪里远了?坐地铁才五站,还是直达。”
景相宜:“我想走路上班,省时间。”
牛裳:“懒不死你。”
景相宜哈哈笑,说你现在要把我当老年人对待,真想现在就退休啊。
牛裳打击她说,你有钱吗?
景相宜:“没有。”
牛裳:“那还是老老实实给资本家打工吧。”
景相宜侧躺在床上,绝望地吐了口气。
都是打工狗的血和泪。
*
好不容易熬到五一假期。
景相宜拉着行李箱回到老家,邺北市。
她家住在比较偏远的小镇,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今年参加高考。
家里是卖水果的,街上有个小铺面,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过得去。
景相宜先回家把行李放好,接着去水果店帮忙。
“你这穿的像什么样子?”一见面,李媛开始数落。
景相宜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衬衫和牛仔裤。
李媛上下扫了她一眼,蹙眉,“都多大的人了,一点也不会打扮,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景相宜摸了摸鼻尖,没作声,低头搬水果。
可惜她太高估自己,满满一箱苹果搬起来,她踉跄了下,险些摔倒。
景福生迅速接住,“搬不动就别搬了。”下巴冲着旁边的香蕉扬了扬,“把里面烂的捡一捡。”
景相宜点头,“哦。”
她搬了个小马扎,坐在那捡烂果。
李媛边整理垃圾桶边絮叨,“闺女就是不如儿子,干个活都干不好,瘦的跟猴一样,哪有力气。”
景相宜小弧度地吐了吐舌头。
心说:我胖的时候你说我是猪,现在瘦了又说我是猴,咋就非得跟动物过不去呢。
景福生在她旁边整理箱子,问:“工作还好吧,加工资了吗?”
“加了。”她撒谎。
闻言,景福生笑了笑,脸上的沟壑加深,“毕竟是大公司,你平时上上心,在老板面前多表现表现。”
“我知道了,爸。”她心虚道。
又撒谎了。
她离开上一家公司快一年了,一直没敢说。
那是一家规模挺大的装修公司,待遇还不错,她当初也是运气好才进去的,后来出了点事情,她选择了离开。
不过这事要是说出来,又免不了一顿争吵。
她很厌烦,索性就瞒着。
店里上了客人,景福生和李媛去前面忙,听着他们热情地招呼声,景相宜心里松了口气。
‘嗡’
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拿起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手,掏出手机看了眼。
是微信消息。
X:转账?7
景飘飘:【???】
X:【车洗好了,老板给打九折】
景相宜沉思,默算九折是多少钱。
X:【去拿车的路上我有点渴,花了13块买了杯奶茶】
景相宜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刚把‘没事,你不用退钱给我’打完,还没发出去。
X:【算你请我的,下回我请你】
景相宜手指一顿,思绪拉远。
她高中时期跟向枫的接触不多,话也极少,所以那些仅有的面对面交谈,哪怕过了十年,也记得特别清晰。
在食堂。
那天是星期二中午,已经快到一点,人不多。
她站在窗口打饭,不知道向枫什么时候过来的,戳了戳她的胳膊。
说:“同学,能借你的饭卡用一下吗?”
那次,向枫刷了7块钱。
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