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倾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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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了。”
苏睿诚轻捏易拉罐，发出“喀拉”的脆响，惊醒了一旁怔愣的许耀。他沉下眼眸，摇晃啤酒，几次起唇，最终问了句：“你……要离开z市了？”
苏睿诚摇摇头，再次拆除一罐啤酒时回道：“我不知道会不会离开z市，但我肯定要搬离这个公寓了。”
“咕嘟咕嘟”，苏睿诚猛灌几口，举手投足间是去意已决。
许耀松了半口气，侧头看向苏睿诚。夜色浓稠如墨，掩住人的秘密与心绪，只有咽下的苦酒略知一二。
许耀不明白，是不是人在暗恋的时候都是如此感性，自己的情绪像是被苏睿诚左右，十分被动。
但他不介意这种被动。
两人又沉默地喝了会酒，直到睡睡突然醒来，走过来蹭蹭苏睿诚的脚裸。苏睿诚摸摸小猫的细软短毛，等她跑回小窝后轻咳一声。他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今天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苏睿诚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试着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许耀跟着放轻声音，如同怕惊扰到落在人肩上休息的美丽蝴蝶般。
“我今天去相亲，从对方嘴里知道……”苏睿诚顿了下，接着一鼓作气，“我是一位私生子。”
许耀惊讶地瞪大双眼。他做过很多假设，比如相亲上的事，比如身体上的事，唯独没想过会是这种，这种身世上的。他想要安慰苏睿诚，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苏睿诚看着许耀惊讶地神情，自嘲一笑：“我一开始也像你一样惊讶。”接着他重新拿了几罐啤酒过来，放在身边。他慢吞吞喝了口，像是在问许耀，又像是在问自己：“想听吗？我的事。”
“好。”
苏睿诚整理了一下思绪，娓娓道来。
“我小的时候，父母……算了，就说是父母吧，他们从小就对我很敷衍，可以说我是被保姆带大的。我一直以为是因为他们太忙了，现在看来……”
“我三岁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他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父母，尤其是我的母亲，对他疼爱有加。我看在眼里，多少会嫉妒，但母亲告诉我弟弟因为生病很难受，我就试着去接受，并且对我的弟弟也多加照顾。后来习惯了，也觉得理当如此。”
苏睿诚停下来，眼神暗淡。他喝了口啤酒，算是润嗓，也是压下自己的情绪。
“后来到了高中，我叛逆了。一个是因为青春期，另一个是因为我的弟弟。我的弟弟……很优秀，从小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还会各种才艺。我就很平庸，也不聪明……”
本一直安静聆听的许耀突然打断道：“那个，对不起，打断一下。我没觉得你很平庸，也没觉得你不聪明。我对你的认识与这些都恰恰相反。你很优秀。”许耀看苏睿诚说得一脸认真，就没忍住打断了。说真的，他宁愿是自己想多了，也不愿意苏睿诚真的是这么想自己的。
“谢谢。”苏睿诚莞尔一笑，语气轻松了一些，“我啊，高中的时候一直是这么想的，压力很大。我想要父母眼中有我，而且之前在家里压抑久了，高一下学期的时候，我爆发了。我和父母，主要是我的母亲，大吵一架后暂时离开家去住宿了，我拒绝用家里的钱，而是用我以前暑假打工赚来的钱生活。”
“我在住宿期间交了一位朋友，他也是住宿生，而且文科很好，理科差，和我互补。我们两个经常一起学习，结伴去吃饭。因为我从小没什么朋友，所以很重视那段友谊。他家庭美满和谐，但比较穷，父母每天疲于工作。他认为我的父母给我吃穿，还忙工作，每天很累，再加上弟弟病根未除完……总之他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对我自己的父母。”
“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个熄灯后的午夜，他说，自己以后说不定哪天，就可能因为没钱退学了，如果他家也像我家那样有钱就好了，那样他的父母就不用那么奔波了。”
“后来高一下结束后我回家了。高二分班，我选理，他选文，我们不在一个班。他自尊心强，我通过一些手段委托他的班主任匿名给了他一些钱，说是救助金。之后因为分班，不可避免的，我们渐行渐远。”
苏睿诚一边讲一边喝酒，没多久就喝空一罐。他其实酒量不怎么样，平时也不怎么碰酒，但奈何今天心情不好。对苏睿诚来说，他今天喝得很凶。苏睿诚打开之前准备好的一罐，“噗呲”一声，气很足。
趁这个间隙，许耀好奇地问：“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苏睿诚咕嘟咕嘟喝着，一下喝掉一大半：“没了。”
“说到哪了？算了，不重要，反正之后的每天就那么过了。高考之后呢，我去了一所差些的一本，而三年后我的弟弟去了顶尖名校。总之我一无是处，爹不疼娘不爱的。前段时间来了z市的分公司，然后就是得知我是个私生子了。难怪我的爷爷奶奶，我的亲戚什么的都不待见我。啊，这个就要说到……算了，不重要。”苏睿诚摆摆手，神情郁闷，脸颊上浮现一些红晕，“真的很荒谬啊。你说，我在苏家算个什么？”
“呃……”许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侧过头，见苏睿诚直勾勾地盯着他，微微撇嘴，一副雨中落魄小狗的样子。许耀心中一动，轻轻从侧面虚抱住他，试图用行动安慰他。
苏睿诚一愣，没料到许耀抱住了他，而且惊讶之余也感到温暖，许耀的安慰让他很是受用。自从许耀来陪他后，他感觉自己的情绪稳定不少。他很感激许耀能陪他、能聆听他的牢骚。
他微微转身，上前半步，回抱住许耀。那一瞬，两人紧贴在一起，耳边是另一个人的心跳声，“砰通砰通”，像是绿芽破土而出，像是飞鱼跃出海面。
许耀红着脸，在心中默念，时间啊，停在这一刻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倾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