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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再见 ...

  •   “呜呜呜,家人们你们看最新一章没有,虐死我了,女主是不是没有嘴啊,表白很难吗”

      “我也是说,暗恋五年看男主跟别人在一起,苦的嘞”

      喻逢时笔尖一顿,清冷的声线珠落玉盘“可能是因为胆小吧”

      刚还哭的稀里哗啦的同桌立刻凑近,惊喜溢于言表“鱼鱼,你也看这个《我把校草揣心里》?!给你说啊,我给我男朋友推这个,他说没意思!”

      “没,听你们讨论,觉得有意思”

      “哦……我就说嘛,文理分班后,你就跟疯了一样的学习,怎么可能有闲心去看小说”

      林夏撑起头看对方的笔如同一个杀题不眨眼的机器,一分钟不到就KO掉一道政治选择题,砸吧砸吧嘴
      “鱼鱼这么卷干嘛,这才开学一个多月呢”

      喻逢时抬头,她的杏眼很漂亮,就算是女生盯着看也是会脸红的地步,“下学期高三了,你家里虽然有矿,但未来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好”

      喻逢时拿回林夏桌上快滚落拥抱地板的笔,递给她“人总要梦想的,嗯?”

      “鱼鱼,你怎么跟我那个bking男朋友说的一样,他想考京大,我寻思着考他隔壁的美院……”林夏接过笔抬起星星眼“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呀,你想考哪个大学”

      “我……”

      “喻逢时!开会!”

      喻逢时被打断说话也不恼,莞尔一笑给炸毛的同桌留下一句回来聊。

      “哪开”

      “年级阶梯教室”跑腿的同学指了指对面的二楼。

      文科班在顶楼,也就是四楼,一楼是大厅和图书馆,二三楼全是理科班,而阶梯教室也刚好在二楼。

      喻逢时道了谢拿上记录本和工作牌就走,路过熟悉的二楼,文理科没分班前,她在二楼度过了整整一年。

      其实她走另一端楼梯离阶梯教室更近,或许是习惯,她的目光掠过走廊上的盆栽,零零散散的几个同学,走到一间教室前定格在外墙文化的“我的梦想”上,那里列了一排排同学想要报考的大学。

      有些是天马行空,有些是真心所愿。

      她的目光精准无误地定格在中央,像是看过无数次一样。

      中央贴着一个靠在阳台边低头看书的身材颀长的少年图片,应该是早读的时候,光线很柔和,绿植挡了大半镜头,显然是老师偷拍视角,十几岁的少年就像初生的朝阳,热烈滚烫,肆意却不彷徨。

      照片的旁边是他的名讳与梦想——
      易新。京大。

      喻逢时收回视线,踏向只有几步远的阶梯教室。

      一中的教学楼都是类似于三个并排相连的“回”字结构。两处重合就是教师办公室,好巧不巧,他们这届高中生正好轮到品馨楼,在一中又称初中部,因为品馨楼的两个“回”都是初中部的地盘,初中部连接高中这边的走廊就拦了个镂空铁门,就怕两边学生流动互相影响。

      阶梯教室很大所以就安排在了初中部与高中部之间。

      二楼的铁门都是打开的,喻逢时直接穿过去,右手边就是阶梯教室。以防万一里面的人在说话,她抬手敲了敲门。

      这个门很隔声,但抵不过阶梯教室的椅子沉重,喻逢时听到拖曳声就没再敲了。

      门开,教室里的暖气也溜了出来,阶梯教室的灯光与走廊和其他教室的光不一样,暖黄却透亮,像余晖。

      “进来”少年声音清越又温润。

      有人替她拉开了门。

      喻逢时愣了一会儿才踏进去,竟是忘了答谢,那人清淡高雅的脸与记忆中的少年重叠。

      喻逢时落座,看到刚才那人也回到台上的领导位。心中默默念着这个人的名字,好像要醉酒一样。

      易、新。

      这是喻逢时时隔一年后第一次与他碰面。也是高中时代最值得怀念的一篇。

      时间仿佛被拉的很长,等后来人落座,台上那人才清了清嗓子,开口说话“今天叫团委学生会及广播站成员前来有三件事”

      “第一,团委学生会会长从本学期开始要离校集训,今后由我来带领大家。”易新站起来鞠了个躬“易新,幸识。待会儿新学期的任务安排我会下发给各部”

      “第二,根据全校老师的反映,广播站作为校内独立组织,开展的各项活动让同学们学习之心日渐消沉,故年级领导强烈建议广播站从今以后归团委学生会所管。”

      易新仿佛是察觉到了广播站站长“炽热”的视线,礼貌回视“我也将亲自介入其中,带领广播站走进正轨,帮站长分担压力”

      从易新的视线投过来开始,喻逢时便没再听清他在讲什么了,旁边的站长黄语小声的骂骂咧咧

      “真的服,以前广播站独立和他们学生会平起平坐,造福同学,活动好玩又有趣,现在好了,成上下级了,开活动也得看团委主任脸色”

      喻逢时回过神,无奈的摇摇头,指了指台上示意站长别说话。

      “第三,高三学长学姐们全面进入复习阶段,手中的工作自然也就放下了。团委这边感念各位劳苦功高,本周六下午组织团建,庆祝新人的加入,老人的退休”

      “好了,今天的会议就当这里。广播站成员留下,其余回去上自习”

      几分钟后,十几个广播站成员缩在座位上,感受着面前自己的站长与新会长剑拔弩张的氛围

      “易会长,学校大多数老师是对广播站有偏见,说我们耽误学生学习,可学习也要劳逸结合不是?我们哪次活动不是在大考或者在学校活动的基础上升级的?用的着这样?”

      “黄站长别急,年级主任对广播站的偏见根深蒂固,如果不纳入学生会,就会是解散的结局。“易新扫了眼众人“你们想维系了这么久的广播站就解散在我们这届的手上吗”

      黄语哑口无言,只能听着对方继续安抚“团委说既然归于学生会,那么就不会亏待你们,年前便请了装修师傅对广播室重新翻修,里面的设备也换了新”

      接着,易新带喻逢时她们去了广播室新址,如他所说翻新了,更大了。

      喻逢时的视线投到窗外,曙城的三月正是玉兰花开的季节,窗外烟雨朦胧,树上的白玉兰一朵一朵簇拥,似是来点缀城市的琳琅

      熟悉的景象似乎唤起了以前的记忆,她清晰的记得是五年前的春天,也是雨天,也是玉兰树边。那是她与易新的初见
      。
      初一下期普重分班那天,窗外下着小雨,班主任忙里忙外,只能匆匆调了个座位。喻逢时打量着旁边不爱搭理人的同桌,试探的说

      “你好,我叫喻逢时,生不逢时的逢时,处女座。你叫什么名字呀?”

      同桌长得高冷还是答“易新”

      “哪个xin,你可不可以多蹦两个字”

      “……不可以”

      后来相处了半学期,虽然喻逢时和易新单独所说的话不多,但喻逢时也知道其实那看似冷淡的同桌只不过是外冷内热。

      初一下期期末考试前半个小时,易新发现自己没带2B铅笔,他这个性子不可能借同学的,不慌不忙地去小卖部买。

      喻逢时看到桌上摊开的几只笔就懂了,学校小卖部离教学楼远,她嘀咕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想着把人叫回来她有多的。

      追到楼下的林荫小道,她看到易新被几个人围住,中间高个头那个把易新抵在树上,那时飞着毛毛雨,零碎的刘海垂在易新额间,紧抿地唇显得格外可怜。

      喻逢时赶快跑过去,却听到……

      “易新,这次期末我一定考过你!这次我可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我要让我妈妈知道,你一个被爸妈摆布的傀儡也配拿来给我做比较!”

      “那天跟我妈去你家,看到你屋里那么多监控,一墙都是你妈贴的目标警示语,我只不过去你家吃顿饭,你妈就也想来教我做事!”

      那人拍了拍易新的脸,眼中的一丝后怕被疑惑取代“我说,待在那样的家庭里你不会被逼疯吧,小疯子”

      喻逢时听到了,震惊之余推开那大块头

      “妈的,谁推我!”大块头反手也一推,喻逢时站在石板路边缘,自感不妙伸手撑在旁边的玉兰树上,看着其他小弟蠢蠢欲动,大喊“我已经告诉老师了!他们马上就来还不快走!”

      初一的孩子说什么就信什么,一溜烟就跑了。

      喻逢看着靠在树边的易新,她以前从来没觉得他会像此时此刻那么疏离,好像有座冰山把他困在里面,隔绝所有人,喻逢时听到了大块头的话,所以陪着易新走出来。

      就这样一个靠在树边,一个蹲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

      喻逢时终于听到对方开口,有些哑

      “你没事吧”

      喻逢时站起来刚想说没事,脚腕的钝痛立刻让她把话吞了下去“没……嘶”

      易新垂眸“抱歉,我带你去医务室”

      喻逢时连忙摇头,“没事,快考试了,我们先回去,脚麻而已。我那里有多的2B铅笔我们快走吧”

      她刚才蹲着的时候通过大块头的话把易新的家庭状况猜了个七七八八,她想如果去医务室的话势必会耽误期末考,会让易新遭殃。

      考试一个半小时而已又不会死,她忍痛走在前面,像是证明真的没事一样。

      易新无法只能跟上,期间喻逢时看出来了,易新好几次都想开口,又憋住,这不应该在他这张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

      喻逢时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易新愣了下才开口“谢谢”

      其实我想说的是让你去医务室。

      喻逢时扶着楼梯上楼,无意间扫到袖口上因为雨水黏在上面的一片白玉兰花瓣,便摘了下来。

      黄语看着喻逢时拿着一片白玉兰花瓣出神,拍了拍她的肩“这么喜欢白玉兰,要不把窗台上的都捡走?”

      喻逢时猛然惊醒,余光瞥见五年前青涩的少年如今沉稳了许多,眼前的花瓣也非当时那一片,收进校裤口袋笑道“那算了,一片就够,打扫广播室的任务还是交给犯错的同事吧”

      广播站的规定就是谁犯错谁打扫广播室,窗台被风雨摧残的一片狼藉,黄语见自己的心思落了空,也不说什么了。

      一群人来的快走的也快,乌泱泱的涌出广播室。

      喻逢时走在后面,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见他。当初一米七几的少年已经蹿到一米八了,看着他跨出门,一直向走廊尽头走没有回头,喻逢时突然心悸了起来,小跑地跟上去。

      走廊的白炽灯很亮,人影清晰可见。看着易新走进了自己的班级,她才反应过来,他的班级离广播室很近,他这次只是回班不是离开。

      比较苦涩的记忆盘踞在她的眼前。

      初二开学那天,喻逢时已经准备好跟易新分享暑假她爸爸回来带她去旅游的事了,这是她爸爸第一次带她旅游她想分享给班上唯一熟悉点的人,可是那天喻逢时没有等来易新。

      要不是易新手机被他爸妈监视着,她早就想发消息给易新说了。其实喻逢时很内向,班上的同学她也没有主动去深交,她觉得有几个玩得好的就行了。

      从开始等待的惊喜,到他怎么还不来的疑惑,到再不来就迟到了的焦急,再到他来了,和他妈妈一起来办理转学的无助。

      她不知道易新为什么要转学,在这个学校不是挺好的吗,她只记得易新在找讲台上的班主任签字的时候,投向她的视线,和无声的两个字

      再见。

      刚好,那个时候下课了。一群人跑去小卖部。她也跑了出去,走廊灯白天没关,照着有淡淡人影,喻逢时看着易新跟在她妈身后,背很直,手里攥着转学申请。而她妈妈似乎在说什么,易新压下眼里的反抗听着。

      喻逢时不知道为什么非常的想哭,大概是因为唯一的朋友走了吧。可是后来她又有了几个朋友,也会有一两个朋友转去更好的学校,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不舍。

      所以,只是朋友吗…

      再见。可能会再见吗…

      她的运气很差,会不会这就是最后一面了…

      会再见的。

      过了一年。体考的时候喻逢时再次遇见了他,蜀城体考都是借用一中的场地。几个高中的初三生都在一中体考,因为一中很大,是国家重点高中。

      喻逢时看着迎面走来的人,内心很激动,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狂欢,对方五官长开了些,也长高了,周围也有好兄弟,似乎性子也没有那么孤僻了。

      擦肩而过的时候,喻逢时微颤的手捏紧了矿泉水瓶身,在他走过后,她才回头,刚才激动的心已经平复了很多,像一盆冷水浇下来,又冷又痛,取而代之的就是失落

      原来,已经不认得她了…

      体考是四月份,在蜀城也只是晚春,微风徐徐,太阳刚好。喻逢时压下眼眶热意,看着远处人,想着

      距离更远了…

      “逢时,陪我去买水吧”朋友看喻逢时站在这里,过来搭话“诶,你买过了,那我找别人吧”

      喻逢时连忙拉住她的手臂“没事,走吧,我们快点,等会儿要集合了
      ”
      因为小卖部的方向正是他刚刚去的方向,快点是因为想离他近一点。

      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周围很亮,她情不自禁地踩着易新的影子走,幻想着能一直在他身后。

      她知道

      早在初一或者是初二哪个回想起他的时候心就已经开始悸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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