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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云上五骁』世人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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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五骁全员cb
◎没大看偷跑内容,全是私设内容()
镜流性静。
她少时厌外人吹嘘自己天分,似半分未经雕琢,剑艺天然而成。自后夺得剑首之名,方才悟得先前愤然源自心底傲气,但,剑首不该——太过小家子气。
有何应大方亮出,如剑姿端,出锋正,剑意胜,藏于心底的,终究成祸。
镜流喜闹。
喜静者总厌喧闹,例如爆竹声声,孩童叽喳笑闹,饮月君曾也给人留下这种刻板印象,来者细声轻语,像是怕犯什么忌讳。
若是丹枫与镜流共处一室,两人怕不会一茶或酒对饮一天。
一人观书一人舞剑,亦或二人切磋,都不会多语。
这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君子之交莫过如此,镜流认为这般适性,但隐隐盼着一腔长笑打破两人如泉水慢流的时间。饮月君大概亦如此。
长生种的寿命很长,长到银杏叶总也追赶不上天边的太阳似的。
她期待的亮嗓就像声音主人射出的长箭,尾上擦出星火,流星一样轰然炸开在她冷静平淡的生命里,除去剑、武、道、仙舟之外的另一抹艳色,是太阳刚出与将落特染的紫霞。
少女清脆的声音后面续着兰香,熬夜憔悴了不少的青年提着两包点心,没好气地往她便宜徒弟头上赏栗,一下又一下,恨不得送这白毛小子念佛归西。
被当木鱼敲了半晌的小孩抿去嘴边偷吃的糕点屑,嘿嘿笑着冲工匠卖乖,一搂一抱一埋头动作快过游鱼,又在对方炸毛瞬间溜得飞快,却被丹枫弹出的水球崩了个正着。
“丹枫哥!你怎么这样——”景元拖着长腔,湿乎乎的乱发贴在脸颊上,倒像被欺负哭了,在镜流身后乖巧一站,就更像被欺负了找家长的了。
应星素来老实沉稳,闻言克制住欲抬起的一脚,把手里糕点包裹打开,吊起眉来瞧向他:“混账孩子,偷偷把油抹人衣服上,你当黑色衣服就不反光了?”
一袋糕点完好如初,一袋糕点活像叫被鸟啄了,乱七八糟,馅都混了。
“你瞧瞧点心叫你祸害成什么样,再浪费粮食让你师父饿你三天,小鬼。”
白珩哎呀一声没了下文,估计想和稀泥又脑子倒不出水了,所幸这二位年龄相差不大,心理年龄相差巨大,却仍不妨碍他们互怼时大脑自动加水。
她隔着镜流戳丹枫,笑他看的话本子不如自己快,这本她大前年就看腻了,今日不如去书店,好推荐几本新潮的。
狐狸软乎乎的肩毛蹭痒了镜流的脸颊,松软的发辫垂在镜流手边,似乎伸手就能握住。
发丝穿过指缝,如同夕光透过金叶,丝丝缕缕。
镜流厌暗。
她总贪慕一线天光。明暗的对比越发强烈,光就越发强硬,就像撕破了天的一角,斜斜地刺破了大地,就像她该出的每一剑。
她时常被光晃眼。
被人百般宠爱的小公子胸前沉沉坠着的长命锁最先吸引她的目光,随即再看,那孩子抬起了头对她笑,灿胜赤乌。
百冶锻出绝世宝剑,那剑出鞘时,睥睨无双,晃过那双见识非凡却满是惊叹的红眸。
她立于星槎之尖,从背后腾天一支刺破浓夜的火,那火本该划道漂亮的抛物线,却在登顶最高处使迸炸开,那天不是年节,却恍然带着乡味。
还有时不时袭来的水珠,总带着温润的茶色,悄无声息附在身上,连着锈味一起洗去,那人好似什么都没做,闷头饮着杯中月,呼吸却动了涟漪。
后来遮住了,便晃不到眼了。
世人罕知。
剑首大人少言寡语,实则有话直说,不爱转弯抹角,难以出口便以剑代心,对手自解其意。
镜流此人性子静漠,待人疏离,口中所言除剑外甚少,幸得挚友二三,兼有麻烦徒弟,惹得她多叹多笑,口中也见调侃玩笑。
有人比作她是天上月,她不,她说她是竹上霜。她没有那么高、那么远、那么冷,她的柔,只对亲近的人展现,却被误解带着寒。
——很容易化去的霜。
变成一滴带着竹叶气的水再做一次春泥吧。
就算腐烂了、吞没了。
染上银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