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熟了》愚昧的雨

4、月考（1）

　　“果果果果！我好紧张啊！明天就是月考了。”李想现在临时抱佛脚，正在用及其特殊的方法—“考前点滴法”。

　　许年年被逗笑了，“想想，你可以把知识丢进你脑子里。”
　　“嗯！好主意！”

　　李想正在实践，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和你这个同桌还挺好笑的啊，一个总是早上不来，一个总是下午不来。”

　　“啊我早上要去换药，他下午有事情，不过他晚自习会回来的。”许年年替他解释。

　　“诶哟我的果果，你这个腿能走吗？”
　　“可以，就是很慢。”
　　“那你考试万一来不及怎么办啊？”
　　许年年一想，确实是这样，“没事，我可以早点去。”

　　第二天月考日，许年年起了个大早，慢慢悠悠地走去洗漱。
　　“乖乖，你坐起，妈妈来帮你。”

　　许年年嘴里还有牙膏泡沫，口齿不清地说：“没事妈妈，我快弄好了。”

　　许年年像只小蜗牛一样，缓缓走到桌前吃早餐。
　　“腿还痛不？”
　　“不痛了外婆，就是走路有点吃力。”

　　外婆每天早上都要帮孙女把腿按摩一下，好让她好得快一点。
　　“我吃好了，爸爸呢？”

　　李霞边收拾碗筷边回复，“爸爸昨晚工作上有事过去了，今天妈妈送你去。”

　　许年年本来早就习惯这种生活了，但是爸爸的不辞而别还是让他有点难受。但也只是点点头回应。

　　许年年来到教室坐在座位上，复习着今天要考试的科目。昨天晚自习陈厌没回来，也不知道他今天早上回不回来考试。

　　“果果！我好紧张啊！”李想复习到一半又被这学习的氛围搞得紧张。

　　也不怪他们这么紧张，主要一中的教学资源和录取率在整个重庆都是数一数二的。况且这次分班是按照中考成绩，许年年这个班是奥赛班，聚集各路大神。

　　许年年不慌不忙，反正这次肯定考得不好，因为腿伤她已经落了不知道多少节课了，考试就顺其自然吧。

　　许年年轻轻拍了一下李想同桌的肩膀，“张舜，你知道陈厌今天来吗？”
　　“陈厌就和你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和他不熟。”
　　“那我们班有谁认识他的吗？”
　　“我们班没有，但是18班有个男生叫李俊宏，和陈厌挺熟的。”

　　李想：“我记得他是个混混，是爸妈塞钱进来的，果果你要去找他？”
　　许年年点了点头，“反正我也在18班考试，没关系的。”
　　“不行，我送你去！”李想立马从座位上起来，来到许年年身边扶着她走到18班。

　　李想帮她叫李俊宏出来，一个正蒙头大睡的男人焦躁地起身来到门口。
　　“谁叫我？”

　　许年年礼貌又乖巧地问他，“请问你认识陈厌吗？”
　　“陈厌？你找他干嘛？”语气中透露着一种被打搅的困意和不耐烦。

　　“他没来上学，我怕他错过考试，你能给他打个电话吗？”许年年笑眼盈盈地请求，李俊宏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动了点小心思。

　　“行，小妹妹，告诉我你叫什么，我就给他打电话。”李俊宏举着手机，戏谑地说。

　　许年年如实回答，“我是高一（1）班的许年年。”
　　“哦，许年年。”他拿起手机找到陈厌的电话号码。

　　“喂，厌哥。”
　　电话另一边似乎刚睡醒，“想死？”
　　“有个小妹妹喊你来考试。”

　　小妹妹？他除了陈恬，还有哪个妹妹在高中？难道是许年年？
　　“电话给她。”

　　“果果，我回去拿文具盒了。”许年年点了点头，“你快去吧，要考试了。”

　　李俊宏把手机给到许年年，“让你接。”

　　许年年接过手机，“喂？”
　　“果果？”
　　“哥哥，你不来考试吗？”
　　“我今天来不了。”
　　“你生病了吗？”
　　“果果，你好好考试。我挂了。”

　　许年年把手机还给李俊宏，“谢谢你，他说来不了了。”
　　李俊宏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他能来考试才吓人。”
　　“啊？”

　　“要考试了，你这腿也不方便，我送你去。”李俊宏伸手就想抓许年年的胳膊，许年年往后退了一步。
　　“不用啦，我就在这个班考。”

　　正当李俊宏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广播里开始播放考试须知。许年年走到后面的座位表，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李俊宏也不甚在意，趁着考试时间他逃课了。

　　中午许年年像往常一样，在教室等着李想帮她打饭。
　　“果果！吃饭咯！今天有土豆炖排骨！”李想端着餐盘走进教室。

　　“谢谢你想想。”许年年从书包里拿出两瓶牛奶，“我妈妈说让我带给你的。”
　　“谢谢啊！”李想打开牛奶喝了起来。

　　“果果你今天考得怎么样？”
　　“就考了两科，我觉得还好吧。”
　　“生物我完了……”

　　“你擅长文科，明天才是你的重头戏。”许年年安慰道。
　　“可是明天有化学。”
　　“那后天有地理啊，我地理最差了。”
　　“后天考数学，果果我可以升天了。”李想靠在许年年肩膀上崩溃着。

　　“没事的，找到自己的优势科目扬长避短就行。”

　　“下午考语文，我得赶紧看看古诗词。”李想又回到座位上，翻出语文书开始背书。

　　许年年觉得边吃着饭，边复习着语文。她语文一直不错，而且这次月考范围不大，她基本都复习好了。

　　“复习呢？”

　　许年年抬头一看，是陈厌回来了。他回来考试的吗？

　　“你回来了。”小姑娘嘴里塞着饭，含糊不清地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陈厌像往常一样，放下书包就趴在桌子。

　　“你下午要考试吗？”
　　“不用，我请假了。”

　　“真好！我也不想考试。”李想又被狠狠打击了一顿，不考试的人都不要让她看见，她心想。

　　“那你来学校干嘛？怎么不在家休息？”许年年问。
　　“本来是不想来的，这不是我小妹妹让我来。”陈厌把头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但也能听出来调侃的语气。

　　许年年也实话说，“我以为你忘记时间了，你都请假了快回家吧。”

　　许年年像是想到了什么，“这个给你。”她将还没开封的牛奶推到陈厌桌上。

　　“老李在哪？”陈厌突然问。
　　李想抢着回答，“老李在办公室！”

　　陈厌：“10分钟后叫醒我，我找老李拿东西。”

　　“没问题。”

　　10分钟过后，李想去帮许年年倒餐盘。

　　许年年眼睛看着书本，一只手握着陈厌的肩膀，推来推去。
　　“醒醒了，你该去找李老师了。”

　　陈厌也不气也不恼地直起腰板，一眼就瞥到了桌上的牛奶。
　　“你的？”
　　许年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对啊。”她抬起头，笑得眉眼弯弯的。

　　“你喝吧，多喝牛奶长高。”说着，就把牛奶放在许年年桌上。

　　“我早上喝过了，这瓶给你。”许年年精致的小脸扬着笑，扣人心弦。

　　“那行，我先去办公室，你帮我放在包里吧。”陈厌从后门出去，许年年将牛奶放在陈厌书包里，突然她好像摸到了什么，拿出来一看，是棒棒糖。

　　原来他喜欢吃糖啊，那下次从家里拿一点吧，许年年心想。

　　午休时间快过去了，陈厌背上书包走了，许年年也准备去考场了。

　　突然陈厌折返回来，许年年问：“你都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哪个考场？”
　　“18班。”

　　他把书包扔在后门门口，背对着蹲在许年年面前，“送你去。”
　　“我可以自己去的。”许年年推辞。
　　“就当作谢谢你的牛奶。”

　　最后，许年年还是被陈厌背着到18班的，他们去的比较早，路上也没什么学生老师。

　　“谢谢哥哥。”许年年一下来就检查笔袋有没有漏拿东西。
　　“不谢，好好考试啊，我走了。”

　　许年年点点头，目送着陈厌远去。而这一切都被李俊宏看到了，李俊宏从后门溜出来，“哟，厌哥这么快就把你泡到了？”

　　半天，李俊宏没听到回复，低头看了一眼许年年，许年年也看着他。
　　“说话啊。”

　　“同学，你是谁啊？”许年年一脸真诚地问。

　　许年年从小就脸盲，如果没什么辨识度或者太大众的长相她一概不记得，这就是为什么一个月了她还不是很认识班上同学的原因。

　　李俊宏觉得这妞有意思，上次还甜甜的、乖乖地找他帮忙，现在就翻脸不认人。
　　“什么意思？装不认识啊？”

　　许年年看着他，有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陌生的是他的脸，熟悉的是他的声音。

　　最后，在她不懈努力下，【人脸识别失败】

　　“抱歉，我真的不记得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俊宏被她这一番话气炸了，“啷个？晓得我是差生了就想撇清关系是吗！”

　　许年年被吓到了，偏偏她还伤着腿跑不过，不就是不记得是谁了吗？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这人心胸也太狭隘了吧！

　　“老子跟你说话！要是今天还说不出我是谁！你今天莫想进考场！”李俊宏威胁她，他这一嗓子把这层楼的学生都引过来了，有的在走廊看戏，有的趴在窗户上看……
　　幸好老师都去办公室开会了，不然今天还真不知道搞成什么样。

　　许年年不在意，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了，“有监考老师的。”

　　离得近的班级，听到许年年这番话哄堂大笑。还有的人趴在窗户上大喊，“李俊宏，你他妈还被人家反威胁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俊宏这暴脾气忍不了，他看着许年年生出想揍她的念头，但这时，考试铃响了。

　　李俊宏恶狠狠地盯了许年年一眼，便跑开了。各个班级的学生都开始收拾考试用具，准备前往考场，许年年趁着他们出来的功夫，进去了。

　　不然待会儿，又要被他们像动物园看猴一样观赏。

　　终于，今天的所有科目考完了。李霞在吃晚饭的空档给许年年打了个电话。
　　“喂？妈妈怎么了？”
　　“幺儿，你考完了吗？”
　　“我考完了妈妈。”
　　“那你来门口，妈妈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直接来就行，和老师请过假了。”
　　“好的妈妈。”

　　许年年开的是免提，李想在一旁也听到了。

　　“走吧，扶你去门口。”
　　“谢谢你想想。”
　　“跟我说啥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