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必要不接触》鹤顶澜

8、吵架

　　“第三者”向来是没有什么选择权的，为了眼下正常的生活，小一答应了下来。好在萧眠最近没惹什么大事加之高中的交友圈还算稳定，小一凭借着高一残存的记忆使得接下来的日子异常顺利，除了萧眠的好兄弟们发现老大没有那么爱打架和打游戏了，游戏技术也有所下降，但都被小一以最近状态不好敷衍了过去，那些小弟们见老大不愿意说也就没敢深究下去。甚至这几天天公都一直作美，每天都晴空万里，谁也不知道究竟在憋什么大招。

　　偶然在食堂里遇到司晓，那个帮自己叫救护车却不留名的好人的时候，小一也因为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这个人而与他擦肩而过。司晓看着萧眠冷漠的身影，又禁不住想起那句没有回应的关心，在心中暗暗给萧眠安上了白眼狼的标签。好不容易之前对他的看法才从无情校霸变成了有人情味的校霸，现在又瞬间变成了翻脸不认人的大坏蛋。

　　司晓为这件事情生了好几天的闷气，每天都心神不宁的。他皱了皱眉头，有些讶异于自己内心的波动：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真正关心过我这个人了吧，或者是太久没有交过新朋友了，所以对我心情的影响才那么大。司晓暗暗告诉自己。

　　陈夕作为司晓每日的监控器，当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只是苦于司晓每次发呆都找理由说是在思考题目，所以一直没有找到实质性的证据。终于在这一天，司晓无意识地在纸上圈圈划划的时候，被陈夕抓了个现行。

　　“马上都要考试了，怎么还这么心不在焉的，上次你和第二名的差距都缩小到十分了，再不抓紧就要被超越了。”陈夕提高了声音训斥道。

　　司晓从沉思中惊醒，心中烦躁还未散尽又来一波，他难得和陈夕顶嘴道：“考试内容我都掌握了，休息一下不行吗？”

　　陈夕显然是被一直乖巧的儿子突然的顶嘴震惊了一下，随即怒火盖过了震惊：“你怎么还学会和长辈顶嘴了，是不是交了什么狐朋狗友天天不学好，我真后悔辛辛苦苦养了你那么久，现在真快废了。”

　　也不知道是狐朋狗友刺激了司晓，还是陈夕毫无依据地评判他毫无价值，司晓被突然起来的怒火冲得有些头脑不清醒，下意识地反驳道：“狐朋狗友都比你对我好，不知道多少人抢着想让我当他们孩子呢。”这句话确实不假，司晓从小到大在别人眼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又乖巧，但在陈夕耳朵里就充满了讽刺的意味。

　　“你行，你现在翅膀硬了是吧，那有本事别吃我做的饭，让别人养你去。”陈夕于是乎拿着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晚饭愤愤走出了卧室门。

　　司晓想了想，一顿晚饭加一顿早饭没吃应该问题不大，明天到学校就可以吃午饭了。司晓小时候父母闹离婚，没有人管他，他就饿一顿饱一顿的，落下了胃疼的病根。虽然可能不单纯是为了他这个人，而是为了他更好地学习，让陈夕出门更有面子，但不可否认的是陈夕将他的身体养得好多了，胃也已经好久没有疼过了。偶尔少吃两顿应该没事。司晓安慰着自己，同时也为拉不下脸去主动道歉的自己留下了后路。

　　这一天晚上平安地度过了，第二天早上突然变天，气温骤降，大雨磅礴，好似要将前几日没下的雨全数下下来。司晓一起来就感觉胃里一阵熟悉的阵痛，可能是因为晚上没吃东西加上天气有些凉，但尚且在忍受范围之内，司晓没当回事，在胃上胡乱揉了两下以示象征性的安慰，就和往常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去了。

　　走到客厅他切实地感受到了陈夕炙热的目光，但他始终低着头倔强地不愿意与其对视，最后她没有叫住他，他也没有转向她。果然是亲生的，连吵架后的反应都那么像。司晓无奈地笑笑。

　　尽管撑了伞，司晓的衣服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大雨淋湿了许多。教室里的空调还是和前几日一样大开着，司晓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另一边随着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隆隆地一声声地响起，萧眠被一阵剧烈的头痛惊醒。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楼走向客厅，看着许洁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漠的眼神，有些迷茫地开口：“妈，我怎么感觉好像睡了很久。”

　　许洁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是她的宝贝儿子回来了，她控制不住激动地握住萧眠的手，眼里盈满了泪花。萧眠被许洁反常的举动吓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许洁也适时地收回了双手：“几天没见怎么还生分了。”

　　萧眠更加迷茫了。许洁看了看墙上的钟，匆忙地将两大块面包和几盒牛奶塞进萧眠的书包里，一边塞一边解释：“现在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和你睡了几天差不多，今天是周三了，回来再和你解释。”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似的，从一个大罐子里掏出来几颗糖塞到萧眠手里：“先垫着，免得回头低血糖了。”

　　萧眠虽然还是有很多疑问：自己一睡睡了这么久吗？这几天里又发生了什么吗？但他还是在许洁的催促下将书包甩到了右肩上，又把递过来的糖随意地塞到口袋里。

　　“你等一下妈妈啊，今天雨大，妈妈开车送你。”

　　萧眠刚想用平时都是自己去，已经习惯了来拒绝掉母亲的好意，面前的女人已经飞快地穿好了鞋子。于是萧眠只得乖乖跟在许洁后面。在车里许洁有些异常兴奋，喋喋不休地给萧眠讲他“睡着”的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精细到每顿饭吃了些什么，但一句都没在重点上，直到到了学校萧眠都没有插上一句话，更是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睡着了那么多天。

　　做到教室里的第一件事，萧眠就是查看了自己的手机。微信有好几个已读的消息，都是近几天徐添他们邀请自己打游戏的。可能是母亲看到有新消息，担心有重要事情所以帮我点掉的吧。

　　可是绿色的图案上明明出现了一个红色的1，萧眠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翻，就看到了司晓好几天前的关心。萧眠有些惊讶，并不是他缺少关心，而是惊讶于看似只钟爱学习的学神居然还会主动关心人。

　　萧眠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睡了几天这个奇怪的理由告诉对方，只是发了一句：“不好意思，刚看到，谢谢关心，中午吃哪个食堂，我请你。”

　　等到中午萧眠都没有收到回应。那小子可能是在专心听讲吧…难道是是不想和我吃饭吗？应该不会吧，哥长得那么风流倜傥。但是毕竟我鸽了那么久也说不准。萧眠心里的小人走了九曲十八弯，终于在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响起来之前决定去一班亲自走一趟。

　　靠近一班教室的时候，没有了老师的声音，应该是已经下课了吧。萧眠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走得快一点。正当他准备路过空无一人的一班教室时，突然瞥见了窗边一个熟悉的身影趴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