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桌不正常》暮以笺

47、四十七

　　第二天天灰蒙蒙的，乌云密布，似乎积攒满水气，马上要下雨，即使到中午四周依然阴沉沉的，教室里开了灯，才没那么暗。
　　千莫凉趁着空隙，把食材拿出，一顿操作猛如虎，他正处理食材。
　　王钱风急火燎地赶来。
　　“千哥！”

　　千莫凉正摆弄着锅，见到他：“王钱，你来了。”
　　王钱误以为是关切，顿时受宠若惊，挠挠头，干巴巴地笑道：“是啊千哥。”
　　气氛停滞。
　　千莫凉轻了轻嗓子，伸出手：“给我吧。”
　　王钱满头雾水，张了张嘴：“什么？”
　　千莫凉长话短说：“钱。”

　　王钱掏了掏口袋，把一块皱巴巴的纸币递给他，千莫凉收好，打算继续煮面。
　　那张面值一元的纸币还是他特意跑到超市用一百买了一瓶水，找的零钱。
　　千莫凉把瓶子的水倒进锅里，插上插头，他为了方便煮东西，还把家里的排插带来了。

　　王钱被震惊到说不出话，瞠目结舌地盯着这一幕：“千哥……你……这是把家都搬来了吗？”
　　千莫凉十分敷衍，没回答他，而是边煮面边点点头。

　　“表哥！”
　　两人听到声音望向门口。
　　于苏舒朝教室环视了一遍，没见到林瑜念，略微失望。
　　王钱不认识她，转头问千莫凉：“千哥，她说啊？”

　　“小林子的表妹。”
　　千莫凉见水开了，把面条放进去。
　　于苏舒定睛一看，满脸的疑问和震撼：“你……你怎么在教室里煮面条？”
　　她停顿了一下，担忧道：“还带插头了，万一被抓了怎么办？”

　　王钱虽然看她单纯漂亮，但他还是选择义无反顾地维护千莫凉：“你不要乱讲，千哥怎么可能被抓。”
　　“好了，”千莫凉劝道，“你说话不要这么凶，都吓到表妹了。”
　　他递给于苏舒一个安定的眼神：“表妹，你别理他，我知道你这是在担心我被抓。”

　　王钱眼珠子瞪大：“千哥，你哪只眼睛看出她在担心你。而且，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
　　千莫凉化为谆谆教导的大哥：“对女孩子要温柔，你那么凶以后只会招人讨厌。”
　　王钱只是语气稍微重点，并没有刻意凶于苏舒，他也是护主心切。

　　千莫凉又道：“好了表妹，别跟王钱一般计较。”
　　于苏舒一言不发，站在后门口，扶着门框，不知要跟他说些什么。
　　“千哥，我没凶她，你安慰她干哈，她又不是你表妹。”王钱被忽视，内心忿忿不平。

　　千莫凉用筷子翻了翻面条，避免粘上锅底：“小林子表妹就是我表妹。”
　　王钱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怎么连人家表妹都抢？”

　　千莫凉思虑过后，脱口而出：“因为我喜欢小林子。”
　　“你喜欢……”王钱刚想反驳，被口水呛到。
　　“你说你喜欢谁？”于苏舒替王钱问道。
　　千莫凉一字一顿，清晰道：“小林子。”

　　王钱和于苏舒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方一眼，眼里流露着异样情绪。
　　千莫凉没看两人的目光，在锅的边缘敲了敲鸡蛋，蛋壳开裂，形成一条明显痕迹。
　　他想把鸡蛋打进去，手一滑，鸡蛋直接滑进锅里了。

　　于苏舒：“……”
　　王钱：“……”

　　“千哥……这。”王钱颤颤巍巍地指着锅里的鸡蛋。
　　于苏舒补充道：“还能吃吗？”
　　千莫凉用筷子把鸡蛋夹出来，神情心疼，因为刘铭去食堂吃饭，煮面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他的肩上。
　　果然，没有刘铭是不行的。

　　于苏舒想到了什么：“煮面好像不是这么煮的。”
　　王钱心如止水：把好像去掉。
　　千莫凉经过这一提示，把白菜放进锅里。
　　于苏舒：“……”
　　王钱：“……”

　　没多久。
　　千莫凉满意地看着锅里那一团面，是的一团——他搅拌的频率过高，搅成一坨了。
　　他见两人一直注视着自己，打了个激灵：“你们看我干什么？”
　　于苏舒欲言又止，王钱不忍心说出事实。

　　王钱虽为千莫凉的小迷弟，但不傻，会在别的事上加滤镜，但不会在吃的上面加，是个人都能看出千莫凉煮的面不是人吃的。
　　千莫凉问于苏舒：“表妹，你要不要尝尝，我最近在赚外快，一块钱一顿，便宜不？”

　　他模样振振有词，说好听点，简直宣传大使，实在是太有市场营销的天赋了；说难听点，那就是脑残。
　　“表妹，不知道你有没有看到我的小广告。”

　　“小广告？”于苏舒满脸问号。
　　“千哥，他怎么可能看到你那小广告，小广告都写在男生厕所，她一个小女生……”王钱好歹逻辑正确。
　　千莫凉自我推销：“没事，现在知道了，要不要买我的饭？”

　　于苏舒不好意思说他有病，礼貌地摆摆手，委婉拒绝道：“我一般去食堂。”
　　千莫凉和她寒暄：“那今天怎么没去吃饭？”
　　于苏舒没觉得逾矩，反而温柔解释：“今天刚做完作业，担心食堂人太多，吃了面包。”
　　千莫凉眼睛一亮开始“拉客”：“你要不要吃点面，我免费请你吃这一顿。”
　　于苏舒一脸难为情，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干什么！”
　　林瑜念一来教室见到千莫凉这货在“骚扰”表妹。
　　于苏舒赶紧撤到一边，靠着外面的墙。
　　“离我表妹远点！”林瑜念掠过她，径直冲到千莫凉面前，二话不说攥着他衣领。
　　千莫凉属实没反应过来：“小林子……”

　　“放开我千哥！”
　　刘铭气势汹汹地冲来。
　　几人齐齐回头。
　　这……这有点像癫公癫婆的见面会，不忍直视呐！

　　刘铭鼓起勇气，决定给林瑜念表演一个铁头功，向他撞去。
　　林瑜念侧身一躲，手里还抓着千莫凉，刘铭由于惯性，险些撞倒千莫凉。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好刘铭及时刹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会伤害到千莫凉。

　　林瑜念见到刘铭那脑残，秉持着不跟傻子较量的原则，他松了手，回头看于苏舒：“表妹。”
　　于苏舒探出头：“啊？”
　　林瑜念问她过来缘由：“找我什么事？”
　　于苏舒低了低头：“可能要下雨，我担心你没带伞。”
　　林瑜念还真没带。

　　千莫凉主动道：“表妹，我带伞了，你要是没带我可以搭你。”
　　“滚一边去。”林瑜念踹了一脚千莫凉的椅子。
　　还好没用力，千莫凉才没摔倒。
　　林瑜念恢复平和，对于苏舒：“你先回去吧，记得多穿点。”
　　于苏舒“嗯”了一声，她穿的不多不少，校服里面搭了一件加绒卫衣，不是很冷。

　　“表哥，再见。”于苏舒朝他招了招手。
　　林瑜念点点头。
　　他一直看她回了教室，才放下心来，回头怒视着千莫凉。
　　“能不能把你这插排收收。”

　　千莫凉为方便煮面，把插排搁地上，也就是教室最后的空地上，挡住了路林瑜念眼眸中淬了一层冰，迈过去。
　　刘铭咬咬牙，对着他的背翻了个白眼，又一副谄媚的嘴脸对着千莫凉。
　　“千哥，你怎么现在才煮好，我们都吃过午饭了。”

　　千莫凉叹息道：“刚才处理食材浪费了一些时间。”
　　他把插头拔了，把面条装到碗递给王钱。
　　王钱下定决心般接过，不死心地瞅一眼，一大坨白色不明物体，上面是没熟的鸡蛋的一片大白菜。
　　好吧心死掉了，不仅如此，还化成了灰。

　　千莫凉催促道：“快吃吧，一块钱买的呢。”
　　王钱颤抖地拿起筷子夹一口尝了尝，这一吃，就“幸运”地吃到了鸡蛋壳，得亏没呕了出来。
　　“……”
　　“你那是什么表情？”刘铭指责道，“是在嫌弃千哥煮的面难吃？”
　　“你吃吧。”王钱面如死灰，把碗给放到桌子上，随口遍了个理由，“我肚子疼，去上个厕所。”

　　刘铭不信邪，端起碗，夹起一小坨面条吃了一口，味道一言难尽。
　　“千哥……你是不是忘放什么了？”
　　面对刘铭的含蓄提问，千莫凉一拍脑袋，记起一件重要的事：“哦，我忘放盐了。”
　　刘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