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的心跳》红红姜

7、开工

　　一大早，徐以宁就被窗外的阳光照的不得不睁开了眼睛，陈绪川家并没有安装窗帘，她睁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人生，然后翻身坐起，打开手机一看时间，她又是眼前一黑。
　　首都时间六点半。
　　徐以宁闭上眼睛，重新躺回床上。十分钟后，她恨恨的起床了。
　　陈绪川家的卫生间稍微有些简陋，但很干净整洁，和城市里普通人家的卫生间一样，简单铺设了瓷砖之类的陈设。
　　据说陈绪川家算是林村条件不错的家庭，有的家庭甚至还在用旱厕。
　　徐以宁洗漱完，脑袋清醒了不少。她端着洗漱用品准备离开。却在卫生间门口和陈绪川撞了个满怀。
　　陈绪川似乎是还没有睡醒，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吓了一跳，他头发有些凌乱，顶在脑袋上像是个刚睡醒的牧羊犬。徐以宁也是没想到，漱口杯里的牙刷都被撞的掉到了地上。
　　“对不起！”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徐以宁觉得有些好笑，抬头看着陈绪川，却意外看到了对方有些泛红的耳尖，陈绪川也为这一幕感到荒唐窘迫。
　　他说：“我没注意这边有人，不好意思。”
　　徐以宁笑笑：“没事，我也没注意。”她又看向自己的牙刷，有些懊恼“牙刷不能用了，你们这边有超市吗？”
　　陈绪川点点头，“村口有小卖部，我待会带你去。”
　　徐以宁也点头，两人没再多言，徐以宁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陈绪川则进了卫生间。
　　项听定的集合时间是早上八点。
　　吃早餐的时候，徐以宁看到了林跃，那个原本是负责接待自己的爷爷，陈绪川的外公。
　　老人慈祥的招呼徐以宁吃饭，还对自己没能照顾徐以宁提出了抱歉。
　　外公和外婆都亲切的和徐以宁聊天，让她感觉自在了不少，没有那么多人生地不熟的拘束感了。
　　他们家早餐吃得并不算丰盛，但陈绪川还是尽力让早餐更加美味，这一点，徐以宁在看到面条里的鸡蛋时就确定了。
　　聊天的时候，徐以宁还得知陈绪川比自己大半岁，也是即将上高中。陈绪川的父亲在A市某个中学当老师，母亲似乎是家庭主妇。老人们还问徐以宁长辈是干什么的，被徐以宁用一句做生意的搪塞了过去。
　　去找项听集合的路上，陈绪川还颇不好意思的道歉：“不好意思，老人就是喜欢问这些唠叨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会，我看得出来，你外公外婆都很好，问这些没有恶意。”
　　“感谢理解。”陈绪川的语气轻快了不少。
　　“我其实也是A市人，你之前在哪个中学？”徐以宁随口问道
　　“十二中的，你呢？”
　　“十三中的。”徐以宁胡编乱造。她上的中学是私立的，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家庭条件好，在林村反正没什么人认识她，她并不想和不同的人太过坦诚相待。
　　陈绪川点头，似乎是认可了她的说法。
　　“你之后打算念哪个高中？你外公说你成绩还不错。应该选择不少吧？”这个问题纯属徐以宁自己好奇和没话找话，在她看来，两人距离已经被拉近了不少，不像昨天那么尴尬了，问这个问题应该不算冒犯？
　　“还没确定，我父母还在商量。”
　　“我也是。”
　　他们默契又巧妙地跳过了这一话题。
　　很快就到了项听定好的集合地点。是林村的后山，陈绪川给她介绍过了，这里原本是一座荒山，后来被几个村民一起承包了种荔枝，荔枝前两年长得很寒酸，让村民亏了不少，今年的荔枝好不容易长势喜人大丰收，却找不到合适的销售点，市场里采购的人压价太狠，村民们其实都不想卖，但又没办法不得不卖。
　　目前正是荔枝的采摘期，徐以宁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流程，采荔枝——推荐荔枝——卖荔枝。
　　上了山，饶是徐以宁也不由得惊讶了一下，实在是这里的荔枝太好了，个个饱满漂亮，剥开来看，个个汁水饱满甜气扑鼻，最重要的是，这里的荔枝确实核小，和同期超市卖的相比可以说是云泥之别，饶是徐以宁也很少吃到这么好的荔枝。
　　徐以宁喜欢吃荔枝，项听看出来她想吃又不好意思吃的样子，直接给她剥了好几颗，她没再客气，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这个过程中，摄影师就咔咔扛着摄影机拍，还时不时给徐以宁手上的荔枝几个特写。
　　整个上午，徐以宁就在边帮忙摘荔枝边被投喂的过程中消磨着时光，到了后来，已经不用项听剥，她自己也好意思剥了。
　　她看出来村民们并没有因为他们一行人吃荔枝不高兴，反而因为她们夸荔枝好而由衷的开心。
　　况且大家知道她们是来帮助林村的，临走的时候，还每人塞了一小篮带走。
　　等徐以宁下了山，已经中午十二点了，今天是个阴天，并不是很炎热。
　　陈绪川帮徐以宁拎着荔枝，徐以宁虽然摘荔枝摘得很累，但是心情却很好，回家的路上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和陈绪川聊天开玩笑。
　　看到项听在群里说今天收工，徐以宁心情更好了。拽着陈绪川让他带自己去小卖部买牙刷。陈绪川又无奈又好笑，只得带着她去。
　　到了小卖部门口，徐以宁有点乍舌。
　　“你们村只有这一个买东西的地方吗？”她问，眼前的小卖部就跟电影里上个时代的产物一样，在村民家里，大概只有二十平米，旁边还有一张沙发供人休息。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卖部里不仅有日用品和零食，柴米油盐锅碗瓢盆都摆放的井井有条。
　　“是的，要是想买其他的，只能去镇上，要先走二十分钟到隔壁村，再坐一个小时的大巴。”陈绪川解释道。
　　徐以宁蹙蹙眉，问：“为什么要走到隔壁村？”
　　“我们村人少，只有四十来户，大巴车不在这停。”
　　原来是这样，徐以宁在心里点头。没再吭声。
　　很快她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在一堆厨房用具前站定了脚，挑了好几样陈绪川厨房差的东西出来。她正要抽出一把崭新的水果刀，手腕却被陈绪川拽住。
　　她眉头一蹙，轻轻抽出了被陈绪川扼住的手。
　　“怎么了？”她有些不高兴。
　　陈绪川见她不喜，顿了顿说：“你拿的这些，你并不需要。”说着他还指了指旁边的部分厨房用具。
　　徐以宁对上他认真的双眼，抿抿嘴道：“我是不需要，可是你需要呀。”
　　“你不用买这些表达什么，你们团队来到我们村庄帮我们做宣传，已经是帮了我们大忙了。不用觉得亏欠也不用弥补。”陈绪川的语气极为认真。
　　“陈绪川，我买这些不是想要弥补什么表达什么。我只是单纯把你当作朋友，觉得你的厨房缺些东西，如果这样给你造成了负担的话，那我或许应该跟你的关系更疏离一些？”徐以宁巧妙的反问，她的伶牙俐齿让陈绪川有些哑然。
　　“况且，这也有我的私心，买了这些，你做饭才会更方便，我也会更满足一些。”
　　她又补充，陈绪川的厨艺不错，她也想更好的吃饭，而不是像小希她们其他的一些工作人员有时候吃的清汤寡水，总是想去项听那里蹭饭。不过林村既然是贫困村，那大多数村民也是没有条件顿顿吃香喝辣的。
　　陈绪川见劝阻没用，辩驳不过徐以宁，便也不再多说，乖乖跟在徐以宁旁边拿取东西。
　　不一会儿，徐以宁就买好了想要的东西，除了额外给陈绪川添置了一些厨房用具，还给他外公外婆买了水果罐头之类的零碎物品，小卖部老板娘看两人拿这么多东西有些吃力，特意叫来了老板帮两人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