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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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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戏家不能接受戏雨归的为人。因为戏雨归这家伙实在斤斤计较的很——他真的很喜欢金银珠宝,那些亮晶晶的东西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
“我说真的,乌鸦都没他那么夸张。
“他仿佛有数不尽的奇思妙想,和无穷的去实现那些想法的动力。即便还不能用灵力自己把那些想法付诸实际,他也会用炭笔写下来。
“是,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要求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来换取各种报酬,可惜实际上,戏家并不认为那是‘交易’,而只把这些当做是孩子的玩闹。他们以为,‘等长大了以后就好了’‘懂事了就明白了’。
“呵……那不过是他们的一厢情愿罢了。那么长时间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因着轻飘飘的‘长大’二字就被改变呢?不去引导、不告诉他自己所想要的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而是站在那里,等他们自己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做什么美梦呢?呵,就算人为干预也不一定能美梦成真,更别说他们那种听之任之的态度了。
“可能他们家孩子多,损失一两个也不算什么吧。
“随着戏雨归的年岁渐长,他们终于也意识到了这孩子的犟脾气用‘正常方式’没办法解决,于是开始气急败坏,各种斥责和唾骂铺天盖地的袭来,什么‘不识大体’‘不识大体’‘不为家族着想’,如此种种。
“好在戏雨归实在是一个怪人。他的差脾气也不是在一朝一夕之间养成的,从小就这样。他的同龄人大多不乐意跟他一块儿玩,除了戏雨灵这个……这个傻子。
“从某种程度上,这也说明她确实适合当这个家主,毕竟能够在身边人孜孜不倦地劝告下,还坚持关心她那‘可怜’的表兄,甚至还劝告家中长辈,不要苛责戏雨归。
“只不过没人听这个尚未掌权的继承人的话罢了。
“但是戏雨归这家伙可不是什么仍人磋磨的性子,在中央大陆的其他地方,还挺多人知道长安府院的——不过在大多数情况下,府院会被描述成类似于孤儿所之类的存在,用来恐吓小孩,比如‘如果你不听话,就把你送到长安府院去!’这样的。
“戏雨归大概是第一个自己往长安府院跑的小孩。
“而戏雨灵大概是第一个为了从长安府院里带走某人而来到此地的,哦,她还很可能是最后一个。
“戏雨归显然不想回去——要不然他跑出来做什么?而他家里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毕竟人各有志,戏家这种庞然大物倒也不缺那一个孩子。
“但是戏雨灵不一样。如果族长的人选可以因为这样那样的缘故随意更换的话,那么可想而知,以后就会有许多自愿或者被迫‘自愿’离开戏家放弃继承权的孩子。
“这可不是他们想看到的。
“林暮确实和戏雨灵不熟。毕竟林暮是在我到府院半年之后才来的,没过多久,快满十六岁的戏雨灵就半是劝半是架的回去举行那个什么……‘及笄礼’了,自那以后她就在没来过。
“中央大陆这边的家族习惯给家中少年办两次宴,女子在十六岁那天要办一次‘及笄礼’,男子在二十岁那天办‘及冠礼’,而所有人在十八岁的时候都要办‘成年礼’。
“属于未来族长的典礼自然是所有人都要参与,而剩下的那些孩子则由自己的父母主持着举办。
“戏雨灵及笄没多久之后,戏雨归就十八岁了。但是没有人来问他是否要回去,也没有人为他准备‘成年礼’。
“好在他也不在乎这个,他比较在乎的是能不能用这个理由来敲碧新秋他们的竹杠。
“离谱的是他还真做到了。不过那些玩意儿他宝贝得很,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拿到了什么。”柏子烟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而后转头去问林暮,“你知道吗?”
“……他甚至都没告诉你,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林暮翻了个白眼。
他们三个就喜欢把她当小孩看,比逐燕和叶裁烟都要离谱,有什么事都藏着掖着,过分得很。
柏子烟讪笑两声:“万一呢?”
“没有万一,你继续说吧你。”很显然,林暮并不打算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话题。
于是柏子烟嘟囔了两声之后,又继续讲起故事来:“很奇怪,虽然我、戏雨归和鹿青苏三个人互相看不上,但是总能凑在一块。
“或许是因为别人的想法没我们这么怪?府院里的人来来去去,会在归鸿亭摘我牌子、和我一起研究那些玩意儿的也就只有他俩。
“哦,也不完全,要做些‘危险实验’的时候我们会带上林暮,她好像是鹿青苏在讲学的时候认识的。
“那段时间鹿青苏在研究灵力,而林暮主要就是在灵力这个方向上钻研——信仰之力算是灵力的一种嘛——再加上林暮身上带着极光的气息,鹿青苏就更感兴趣了。
“然后好像是林暮在归鸿亭挂牌子,鹿青苏摘了下来,我说的对吗?”柏子烟转头去看林暮,向她求证。
林暮翻了个天大的白眼:“是你摘的那个牌子然后来找我的!你这记性真是,三年而已啊。”
柏子烟愣了一下,随后高呼冤枉:“那肯定是鹿青苏撺掇我的!”
“你这反应做什么,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你这么急做什么?”林暮凉凉地问道。
“对哦。”柏子烟咂咂嘴,很是认真地思索了一会之后,摊开了手,“我不知道啊,大概是下意识觉得鹿青苏推我去做的事情没啥好事吧。”
顾雪忍不住了,她转过去看向柏子烟,吐槽道:“你们真的是朋友吗?听着不像啊。”
林暮抢在柏子烟之前开口:“他们三个就是这样,互相嫌弃,又认定了除了对方之外没什么人能理解自己。”
“你别胡说,他们哪里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搞不懂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柏子烟被她抢白了,气得脸都涨红了,嘟嘟囔囔的又要骂什么,结果被林暮一套是是好好对不起的糊弄了一顿,又被催着继续。
柏子烟撇了一眼乐静元,被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吓了一跳,警告道:“你信了?你可别啊,这家伙完全是在诽谤我们!”
乐静元挠挠头,不太明白该听谁的。
你觉得呢?乐静元想了想,决定把问题扔给极光。
……你怎么也学会这样了。极光叹了口气,他万般无奈的做起了和事佬,对这二人劝道,你们两别吵了——都已经是成年人了,就别再在这些小问题上纠结了——就算戏雨归的故事说完了,那也不能就这样把乐静元剩下来的问题就扔着不管吧?
乐静元点点头,赶忙又问道:“‘修身’又是指什么?书简吗?”
“是。”柏子烟虽然对极光的说法有不小的意见,但是对第一次见的乐静元还是有些耐心的,她右手虚握成拳放在桌面上,凝出两根书简,凝神想了一会之后,果断地放弃了回忆,甩甩手把灵力散开,又用手肘捅了捅林暮,“《修身》和《冶物》,这玩意儿也能帮你朋友补点常识吧?拜托啦,‘小百科全书’。”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哪来那么多诨号。”林暮嘴上哼哼唧唧的,但手上动作不慢,她握拳闭眼,没多久就凝成了两根书简。
林暮把书简递给了乐静元,嘴上嘱托道:“《修身》和《冶物》就是乐静元在府院期间所写的两根书简,你先拿着吧,闲着没事干的时候可以随便看看,有不懂的问极光,他讲不清楚的你就问我或者柏子烟,实在搞不懂的话,也挺正常。”
“……好。”乐静元先是应下,接过了书简,又好奇地提了一句,“你之前给顾雪那几根鹿青苏写的书简的时候,好像没说这么多。”
柏子烟叹了口气:“因为戏雨归这家伙不爱讲人话。”
乐静元困惑地转头去看林暮,后者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从早上和柏子烟碰面开始,林暮几乎就没有和柏子烟意见一致的时候,此刻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应和道:“我觉得他就是不怎么爱写东西,整的和谜语似得。”
乐静元:“……?”
乐静元:“好吧。”
虽然一头雾水,但乐静元还是小心地把书简收好,打算回头再细看,又问道:“那个小姑娘具体又是怎么回事?”
“这你就一会自己问她吧。”柏子烟转头看了看窗外,她本来起的就迟,再加上在林暮房间闲扯了好长一段时间,此刻日上三竿,楼下有面果的香气传来,阳光对于她这种“夜行动物”来说有些刺眼了,柏子烟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声音也懒洋洋的,“她应该过会儿就会上来了,这孩子可不会错过任何能碰到我的机会——唔,今天中午做的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