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四五年》环状线

2、每次见都有止不住的悸动

　　顾蔺惹得陈奕厌不乐意，眼泪一串接一串往下掉，可班上的同学都在安静自习，陈奕厌只得把脸窝进了书堆里，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的窘样，只有顾蔺能够听见她小声的呜咽。
　　“祖宗呀，至于吗，我就是太高兴了，以后不叫了不叫了，来来，哥给你擦擦泪。”
　　顾蔺没管陈奕厌到底愿不愿意让顾蔺给她擦眼泪，但顾蔺着实惹不起这位爷，林书辞什么时候上学，爱吃什么或者想吃什么，都是他软磨硬泡从陈奕厌嘴里知道的，要是离了陈奕厌，这位高岭之花他可是别想了。

　　林书辞这个名字在整个谷城一中早早如雷贯耳，林书辞从初中到高中都在这里就读，初中三年考了几次试，就拿了几次年级第一，五千块的奖学金拿到手软，大大小小的竞赛都是老师们的第一推荐人选。上了高中之后出现了唯一一个竞争对象——郑阔成。
　　郑阔成由于学区，初中是在谷城里不起眼的私立学校读的，但耐不住过人的天分，郑阔成一路披荆斩棘以差二十分满分的中考成绩考入了谷城一中，很显然，中考状元是林书辞。

　　林书辞身高实在出众，老师出于公平起见，把林书辞安排在了比较后方的位置，这个视角她只能看见陈奕厌通红的耳和脖颈，以及不断递纸巾过去，又被陈奕厌打回手的顾蔺。
　　林书辞认识陈奕厌七年，最看不得的就是陈奕厌落泪和撒娇，她总是一副生人勿近、高高在上的模样，浓密锋利的眉配上低垂的睫更显几分锐利，想追求她的男男女女不在少数，但林书辞身边似乎只有陈奕厌一个人，这么多年一直如此。见陈奕厌哭，在写理综的笔也停下，食指和大拇指不断紧扣，纤长的双指徐徐泛白，她恨不得现在就紧紧地抱着陈奕厌。

　　陈奕厌和林书辞一个初中认识，成绩也不差，但是自然没有林书辞这么好，刚上高一，老师就说她选文科会取得很好的成绩，但在听闻林书辞选择全理之后，连忙在自己的选科表上把“文”涂得严严实实，又写上了一个潇洒的“理”交给老师。
　　很多人问她为什么选理，她总是毫不犹豫回答：“当然为我的小辞啦！”说完便挽着林书辞的胳膊朝校门口奶茶店走去。

　　“今天顾蔺是怎么了，没见你发这么大火过。”
　　放学路上，林书辞瞥着眼陈奕厌的眼尾依然泛着红，她实在是放心不下，放下了手里的高中必背文言文。
　　“哎呀，没什么的啦，就……一点小事。”
　　听到林书辞这样问的陈奕厌多少有点别扭，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心想：“我这是在吃醋吗？”随后晃晃脑袋，好像这样就能忘记自己这个略显荒谬的想法，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告诉林书辞她没事。
　　林书辞知道她在装，装什么，她也不太清楚了：“小事也不和我说吗？”
　　听到这话的陈奕厌有点急了，连忙摆摆手：“当然不是！就是顾蔺叫你小辞，我有点……”
　　“有点什么？”林书辞其实都能接到下面的两个字，但还是略带玩味地直勾勾盯着陈奕厌，就想亲口听她说。
　　“有点吃醋……”
　　林书辞笑了，笑的很满足，又偏过脑袋去问：“顾蔺喜欢我你和我说过了，难道你也喜欢我吗？”
　　阳光下，树叶阴影打在林书辞脸上，高挺的鼻梁在脸上留下利落的痕迹，两瓣红唇被冷白的肤色称得更鲜艳些，英气十足，陈奕厌看得早就心脏扑通跳。
　　“你又开我玩笑！我不请你喝奶茶了！”陈奕厌视线移开，夺过她手上的高中必背文言文往她怀里一扔，就冲进满是人的奶茶店。

　　好吧，她还是端了两杯奶茶出来。
　　“三分糖，加椰果，多冰，给你。”陈奕厌手伸出去，脸却还是气鼓鼓的，真是死傲娇，“要不是看你开学考又考年级第一，数学考的还比郑阔成好，我才不给你买。”
　　林书辞笑着接过奶茶，三十多度的大热天狠狠地吸了一口，咀嚼两口椰果，简直是满足：“太好喝了，谢谢厌厌。”陈奕厌一米六八的身高比林书辞矮了一些，林书辞每次都很轻易地摸到她的脑袋，陈奕厌的头发被揉乱了，还踮起脚尖也去揉揉林书辞的头发。
　　“你觉得郑阔成怎么样？”
　　林书辞喝完奶茶，晃晃里面还没来得及化的冰块，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怎么，你吃我醋了？”
　　“……我才没有，我问问而已。”
　　陈奕厌听见林书辞的问题起了兴趣，刚刚被林书辞逗了，自己当然也要逗回去，她走在林书辞前面，盯着林书辞好看的眸子。
　　“嗯……我和顾蔺说过了呀，我不喜欢包办婚姻，哦不对，我讨厌！”陈奕厌又猛吸一口奶茶，满足地笑着，“他好闷喏，我该喜欢也是喜欢小辞这样的！”
　　林书辞分不清她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得让湖风给自己滚烫的双颊降降温。

　　晚自习时，天上就飘起了雨，坐在窗边的同学听见雨声，开始小声说道自己没带伞，回去肯定淋成落汤鸡，陈奕厌也注意到窗外的雨丝，看着去学竞赛的林书辞座位上也没有伞，就知道林书辞今晚肯定要住在自己家了。
　　林书辞和陈奕厌父母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忙得根本管不到两人，在校门口租了两套房子给两个小孩住。陈奕厌家住得里小区门口更近，遇到突发情况林书辞就睡在她家。

　　“小辞，外面下雨了。”在楼梯口等了十五分钟终于等到林书辞出现，陈奕厌脸上挂着一丝委屈，没成想，在背后传来顾蔺的声音：“小成～下雨了～人家怕怕～”
　　此时，三人不约而同给了顾蔺一个白眼。
　　站在出口处，林书辞熟练地脱下自己185的宽大校服批在二人头上，里面的纯黑背心显得她更加白，明晰的锁骨更加显眼，脖梗上挂的，是14岁那年陈奕厌送的项链。
　　“走吧。”林书辞望着陈奕厌说到。
　　此时背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嗓：“没带伞吗，我的给你们。”陈奕厌看着郑阔成的表情写满了——“莫名其妙”，郑阔成预感到陈奕厌不会接，补了一句：“顾蔺的。”视线一转，顾蔺幽怨地用头撞墙，嘴里念念有词：“有了女人不要兄弟，重色轻友郑阔成……”
　　林书辞忍不住噗嗤笑出来，刚想拒绝，陈奕厌先开口：“不用啦，小辞的臂膀宽的很呢！”没等郑阔成反应，二人便消失在雨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