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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花令德X司徒显(番带现) ...

  •   电影在他们大三结束的时候开播了,这次导演争取到了暑期档,打算搏一下热度。

      剧刚一播出就收到《仙鬼》玩家的一致好评,纷纷表示角色人物选角很贴合原著。

      导演为了这部电影,再三争取到了来自当代影后闻人昭的档期,有了闻人昭这个大咖级别的人物,一部电影才得以立起来,有了真正的主心骨。

      剧里闻人昭饰演师云衣,和师云衣对戏的师尊则是闻人礼,电影一播出来,众人除了舔屏影后外,对这个演员表上没有名字的师尊格外好奇。

      闻人礼平时穿西装一身压迫气息让人不敢直视,他容貌算不得无瑕俊美,但是当穿上师尊的衣服时,仿佛游戏中的师尊活了过来,比游戏角色还像真人。

      网友纷纷感慨剧组不知道从哪里挖出来的师尊本尊,在网上拼命搜罗来自师尊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只言片语。

      这个人出现在影视圈,仿佛只是为了演一场本该属于自己的戏,然后就消失在了大众的视线中。

      而被众人搜罗的闻人礼此时此刻正和郁晚在同一个电影场内,人声鼎沸中,他们坐在人群之间,郁晚一手抓着爆米花,一手拿着可乐。

      闻人礼没戴口罩,因为师尊的扮相和闻人礼本人完全不像。就是闻人老爹在场,恐怕也认不出出场上荧幕内阴沉冷戾的师尊形象是自己的亲儿子。

      仗着这点,闻人礼横行无忌,在电影院里光明正大看自己的电影,翘着二郎腿俨然一副大佬姿态。

      大佬一边看电影,一边伸手从郁晚手里的爆米花桶里拿爆米花吃,一身衣冠楚楚像是要去谈项目的西装和休闲娱乐的电影院场所格格不入。

      闻人礼是被临时叫过来的。郁晚本来想和白商陆一起看电影,但是白商陆忙着首映宣传的事情,赶不及过来,就拜托自己未来的大舅子帮忙照看一下女朋友,以免到时候鱼龙混杂,郁晚被认出来挤在人群里出什么意外。

      闻人礼怎么也没想通,他这个哥哥照看自己妹妹,怎么就成了帮白商陆的忙?

      郁晚坐在闻人礼旁边,完全没体会到自家哥哥的心路历程。她戴着口罩,为了方便吃喝在口罩中间割了一道口子,嘴巴一张一合的,完全不闲着。

      电影上正好放了师尊和师云衣之间对峙的情节。这是司徒显死后,师云衣接手仙门事物,向来乖巧听话(在师尊眼中)的师云衣,破了仙门不相残的规矩,带头杀了仙门中首鼠两端的人。

      荧幕上师尊神情冷冽:“你要违背我的命令?”

      师云衣立在原地,半点没有动弹。

      她从小到大,从未如此忤逆师长。

      如今,却像是长了反骨,站在曾经敬仰的师尊面前,她容貌姝丽绝色,气势上没有半分退让。

      她开口,声音透着沉:“师尊,如今仙门的规矩,该改了。”

      到这时候,她才暴露出自己原有的本性,是和师尊一样的冷沉。

      两个人气质无形相似,却走了两条相反的路,以至于中间始终有着隔阂,直到今日才彻底展露出来。

      师尊看着师云衣,仿佛在看一个和自己格外相似的人。

      当初仙门相残,导致鬼门入仙门,仙鬼颠倒,昼夜不分,大地一片昏黑荒唐之景,他也是如此,在人群中杀出一片重围,立下仙门永不相残的规定。

      如今,改朝换代,时代更迭,他立下的规矩,也成了仙门中人滋生无边恶念贪欲的借口。

      孰是,孰非。

      仙门前,师尊开口道:“师云衣。”

      师云衣羽睫轻颤,师尊从未如此叫过她的名字。

      大部分时间,他都会亲切唤她一声,云衣。

      师尊继续道:“仙门相残,你可知后果?”

      师云衣语气坚定:“我知道。”

      师尊:“倘若有一天鬼门入仙门,你当如何?”

      师云衣:“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

      她立在原地,身形如竹,身后背着剑。

      仿佛只要有这把剑,这个人,就能划开鬼门与仙门的安全线,仙门有她在,就是安全的保证。

      师云衣道:“从今以后,仙杀鬼,鬼杀仙,都会有我制定的秩序在。”

      鬼门十三宗宗主一夜之间暴毙,这时候不取鬼门,还待何时?

      届时师云衣便是仙鬼二门的统御者,在她之下,她不会让这两者发生类似于她年幼时的惨案。

      听到她的话,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师尊头一次出现了崩裂的表情。

      “你要收复鬼门为己用?”

      他语气,仿佛师云衣在开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玩笑。

      师云衣:“是。”

      师尊:“鬼门性恶,你难用。”

      到时候若是鬼门背叛,仙门无异于引蛇入洞。

      师云衣:“难用也用得。”

      师尊盯着师云衣,良久后,冷沉的人头一次露出一个微笑。

      这微笑陡寒料峭,没多少温情在,但是透着些许满意之色。

      “你有这种心性,倒是藏得深。”

      之前,师云衣在他面前,一直是一副莽撞的模样,看起来有点聪明,但是并不多。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徒弟,在他不知道的角落里,已然长成了另一副模样。

      换作这样的人来违抗他,他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有种仙门有继的感觉。

      他之后,会有新的秩序,继续维持仙门的发展。

      或许未来不再是仙与鬼的轮回交替,而是仙鬼之间的融合往来。

      那样的太平盛世,存在他的梦境之中,在那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再也没有实现过。

      他不能实现的东西,总该有后人去闯。

      ……

      这厢师尊和师云衣展望了仙门和鬼门的未来,电影片尾曲出现,意味着电影到这里就结束了。

      影院里传来众人疑惑声。

      “小师妹呢?”

      “对啊,小师妹最后的结局呢?她回了仙门吗?还是去了别的地方。”

      就在此时,片尾曲放出来一个彩蛋。

      自从司徒显死后,花令德并没有回到仙门内,而是选择了在蝴蝶谷隐居修炼。

      她每日摘花,摘果子,在蝴蝶谷里飞翔,仿佛一只真正的蝴蝶精,没有任何忧伤和喜乐。

      可越是这样,众人越感觉不正常。

      这和一开始开心明媚的花令德,截然不同。

      此时此刻的花令德,哪怕穿着七彩的襕裙,身上也带着一种灰败之感,有着将行就木一般的枯槁之色。

      司徒显走后,花令德觉得自己并没有多么难过,她和司徒显并没有认识很长时间,也没有很深的交情,司徒显从未给过她的感情正面回馈。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她不应该太过伤心才对。

      可是每逢早上司徒显本该回来的时间,她坐在篝火前,总会情不自禁想起这个人。

      每次出去摘果子,她从树上落下,总会期待,会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把她接住,告诉她,之前的一切都是假象。

      夏天的天气很热,她想起他买给她的茯苓糕,去外面买的时候,发现怎么也没买到这个味道。

      花令德想,若是下次见到司徒显的话,她一定要问问,司徒显在哪里买到这么好吃的糕点。

      司徒显死后,她活在司徒显半死不活的世界里。

      直到有一天,花令德碍于法术修炼的问题,迫不得已出蝴蝶谷,找可以续命的金丹。恰好这时有人告诉她,他手里刚好有一颗金丹无处转手。

      一切太过巧合,观众看到卖金丹的人脸时,一眼就认出这是当初司徒显身边的雷啸,如今的仙门弟子。

      雷啸装模作样,狗狗祟祟递给花令德一个乾坤袋,一手交货,一手交钱。

      他给的金丹价格在市面上不算贵,花令德一开始以为金丹的品质不怎么样,没想到金丹光滑粲然,一看便知道金丹的主人生前天赋异禀。

      花令德看到金丹的时候,愣了愣。

      她语气幽远,似乎毫无别的意味,单纯问道:“这颗金丹,不应该是这个价格。”

      哪怕急于出手,这样的金丹,也有不少人愿意出高价哄抢。

      雷啸讪讪:“这不是急着用钱。”

      花令德:“你怎么得手的?”

      雷啸:“乡里普通人捡到的,我见这东西不错,刚好转手过来,我不需要这个,就想找个靠谱的人换出去。”

      他看着老实,实则嘴上没一句真话。

      花令德也似乎只是单纯问问,接过金丹后一走了之。

      她步伐快,雷啸想替前主子叮嘱几句的话落在口中没说出去。

      殊不知远远离开的人脚步凌乱,完全是仓皇遁走。

      蝴蝶精比人灵敏,在看到拥有司徒显气息的金丹的瞬间,花令德才无比真切地意识到,司徒显死了。

      他死在了凤阳山的大战里,落在他身上的蝴蝶心却感受不到丝毫他死亡的迹象。

      感受到金丹上熟悉的灵力波动,花令德越是往深思考,神情就越呆滞。

      她仿佛丢了魂一般。

      这颗金丹的交易太过顺畅,顺畅到花令德感觉这金丹根本就是送给她的。

      他在生死之事上骗她,却留给她一颗能延续十年寿命的金丹。

      一切的行为好像都在迟钝地告诉她,他想让一只短寿的蝴蝶精多活几年。

      花令德无比清楚意识到这个事实。

      她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已经满眼泪水。

      眼泪伤眼,是最不该为无情人流下的。

      可若是他有情呢?

      一想到这种可能,年幼的蝴蝶精心里五味陈杂,蔓延着各种酸与痛。

      在回去蝴蝶谷的路上,花令德没看清脚下的土疙瘩,一脚拌进地里。

      原本会摔个狗啃屎一把眼泪一把黄土的人莫名其妙在落地时转了个方向,滚在了方面的草垛里。

      花令德从草垛里爬起来,没感谢草垛的救命之恩,反而发泄怨气踹了一脚刚刚的土疙瘩,将土疙瘩踹飞到天上碎成碎土后,她爬起来,继续边走边哭。

      一边哭一边骂:“司徒显你个混蛋。”

      手里的金丹被她搓热了,她想泄愤丢出去,又不舍得,半是嫌弃满是实诚地裹进自己的怀里。

      一路上跌跌撞撞,等到第二个土疙瘩再度将花令德绊倒,她一下子跌进了沟里。

      沟里有荆棘,花令德跌下去指定会被扎成刺猬。以她的能力完全能化形成蝴蝶飞出去,但她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任由自己滚进荆棘垛里。

      虚无的空中有一瞬间的割裂感,花令德没能如愿成为刺猬蝶,反而幸运地挂在了一旁的树干上。

      如果刚刚她的行为可以用没反应过来来解释,那么她吊在树干上一动不动的行为则完全印证了她要死不活的心情。

      她根本不是反应不过来。

      完全是不想反应。

      树干上的少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在月光升起时止不住地哭,在月光落下太阳升起的时候,她眼泪干涸,眼前模糊泛着红。

      因为眼泪特有的灵力浇灌,她身下的荆棘在一夜之间开出花来。

      天边露出鱼肚白,花海间的风涌起,泛着莫名的哀伤。

      少女盯着阳光良久,眼底泛着光。

      她喃喃道:“司徒显,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答应过她的,每天早上会回来的。

      她用了三天时间习惯这件事,却要用三年又三年的时间慢慢去遗忘。

      初生的阳光灼烧她眼眶,泪水顺着脸颊落在湛蓝的花蕊上,凝成一滴凄婉血色。

      原来花儿也有泣血的悲哀。

      微风轻拂,有一瞬,司徒显的身影出现在天边的鱼肚白之中。

      他从天光尽明处走来,来到一团狼狈的蝴蝶精面前。

      他伸手,轻轻拂过少女眼边的血泪。

      “不哭了。”

      “我回来了。”

      似乎幻觉一般的嗓音,回荡在整个电影厅里。

      清冷,梦幻,如同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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