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我心》美丽小怪物

1、这是短篇！只有这一章！我练练手！

　　我和李默然的婚姻是一场笑话。
　　所有人都知道，李家的大少爷非常讨厌他的妻子，但是迫于家里压力，不得不与之结婚。
　　为了表示自己的不满，婚礼上，李默然丢下我，跟人跑去鬼混。婚后，情人一个接一个，众所周知，我这个李太太就是个空壳。
　　“这是你自己愿意的，受着。”李默然叼着烟，仿佛眼前的我是不堪入目的脏东西一样。
　　我打开包厢大门的时候，气氛正达到顶峰。
　　身材火辣的女郎跨坐在李默然身上，正嗲声嗲气地问李默然爱不爱她。
　　我想，这个问题真是可笑，李默然这样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懂什么爱不爱的呢。
　　男男女女举着酒杯，正在起哄，见我进门，气氛一下子变得死寂，拉着别人的老公鬼混，当着别人老婆的面，总是有点尴尬的。
　　李默然的狐朋狗友默默放下酒杯，一个个对着我喊，“嫂子。”
　　我点点头，把女郎从李默然身上拉起来，招呼助理进门，给李默然从头到脚地收拾，“今天有家宴，提起精神来。”
　　李默然吹了声口哨，又点起了烟，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真不愧是李太太，果然是个完美的豪门媳妇。”
　　我置若罔闻，仿佛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讽刺一样。
　　半小时后，我挽着李默然的手，出现在李家大厅里。
　　李家的老太爷跟我爷爷是过命的交情，老太爷常说，要是没有我爷爷，他早就死了。所以两家早早商量好，要订下娃娃亲，让两家的情谊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想法是很美好的，可是，谁也没想到，青梅竹马的李默然和我，最后会成了这样一对怨偶。
　　老太爷招呼我，坐到他身边，“晨晨，坐到爷爷身边来。”
　　我跟李默然都坐到了老爷子的右手边，老爷子握着我的手，开始了每次见我一定会进行的催生，“你跟默然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给家里添个孩子，默然也能收收心。”
　　李家老太爷是个好人，但是他仍然固执地认为，李默然现在这幅模样，是因为他还没长大，还不知道作为男人的责任，有个孩子就好了。
　　我嘴上应着是，低眉顺眼，全然一副好孙媳的模样。
　　一顿家宴食之无味，好不容易挨到结束，一走出门，李默然跟我就分道扬镳，找他的温柔乡去了。
　　我坐上助理的车，回了我跟李默然的婚房。
　　这套房子坐落在江边，是全城最好的地段之一，也是李家老太爷送给我和李默然的新婚礼物。
　　想当初刚结婚的时候，我还兴致勃勃地拉着李默然，想着怎样装修我们的爱巢，想着我们结婚了，以后一切都会变好的。
　　后来，我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间倒是占了大半，李默然估计连玄关的灯怎么开都不知道。
　　说起我跟李默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恍恍惚惚，有些想不起来了。
　　大概从李悠然过世开始，我们之间青梅竹马的感情就彻底变质了吧。
　　想起李悠然，我给餐桌上插着的白玫瑰添了点水。
　　小时候，我们两家关系很近，爷爷跟李家老太爷是过命的交情。我爸爸跟李默然的爸爸也是一起长大，一起上大学的交情。
　　我母亲怀孕的时候，两家都很高兴，都盼着这一胎能是个小公主，这样两家正好可以结个娃娃亲，让两家的情谊更进一步。
　　最后如愿以偿，我出生了。
　　我出生后，几乎每个礼拜，父母都会带着我去李家，李家的花园里种满了白色的玫瑰花。
　　三岁那年，李妈妈牵着两个长得几乎一摸一样的男孩来到我面前，笑着跟我说，“晨晨挑一个，以后给你做丈夫。”
　　李妈妈左手边的男孩，看着就很温柔，眼神温和，我本来想牵起他的，但是我凑近的时候，他往后缩了一下，想来是有些怕生。
　　我就牵起了右边那个男孩，这个男孩就是李默然，我牵起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放肆张扬，还带着挑衅。
　　我们那时还不懂得，这个牵手代表了什么。
　　但是大人们都很高兴。
　　李默然看了李悠然一眼，仿佛得胜的公鸡。
　　从小，李悠然就是个别人家的孩子，学习成绩优异，性格温和，行为有礼。两家大人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孩子，并且常常把他当成我们应该学习的榜样。
　　我也很喜欢他，但是李默然不喜欢，他活在李悠然的阴影之下，对他自然是不满的。
　　然而李悠然很有当哥哥的样子，从来不跟他计较。
　　李默然为了引起家里的注意，做尽了各种荒唐事，上课睡觉，逃课，甚至在高中的时候跟自己的英语老师谈恋爱。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非常气愤，仿佛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般。
　　我确实可以这么认为，毕竟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告诉我，未来我会跟李默然结婚，成为他的妻子。理所应当的，我把李默然视为自己的所有物。
　　为了李默然跟英语老师谈恋爱这件事儿，我躲在李家花园里大哭，房子里，是李家人为这事儿在争吵的声音。
　　是李悠然找到我，擦干我的眼泪，告诉我，没有人可以替代我的地位。
　　我安心了，牵着他的手，跟着他走。
　　他带我看了他的收藏，是各种各样的蝴蝶标本，他告诉我，李家花园里种满了白玫瑰，是因为他最喜欢的花是白玫瑰。
　　“白玫瑰的花语是，我足以与你相配。”李悠然捻着一只白玫瑰，递到了我的手里。
　　我呆愣愣地接过白玫瑰，完全没有明白他那句话的意思，但是我的情绪很轻易地就被他抚平了。
　　等李家大厅里的闹剧结束，李默然挨了一顿打，并被勒令转学之后，我已经握着李悠然送的白玫瑰，在李家客房里呼呼大睡。
　　高考结束之后，不出意料，李悠然成了状元，被各大名校争相录取。
　　我考得中规中矩，家里为了我报志愿的事儿，操碎了心，也去了个不错的学校。
　　只有李默然，连录取线都没过，李家只能安排他去国外镀金。
　　一顿忙乱之后，我们都有各自的去处，大人们松了一口气，把我们三个打包送去了夏令营。
　　我差点被暴雨冲走的时候，是李悠然紧紧抓住我的手，然后，他把活命的机会留给了我，自己被冲走了。
　　李默然当时不满于家里让他留学的决定，自己一个人脱离了夏令营的大部队。
　　我最惶恐不安的时候，李悠然告诉我，“晨晨，别怕。默然没跟我们在一起，他是安全的，他会找人来救我们的。”
　　彼时，我们两个正坐在一个原木桌的桌面上，四面八方全都是水，手机早就因为进水不能用了。
　　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怕，我全身发抖，李悠然轻轻搂住我，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我的情绪。
　　他真的对我很管用，只要他在，我的情绪总是可以很快平静下来。
　　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身上都觉得疼，最可怕的是还有风，好几次我们的“小船”都差点翻了，李悠然紧紧抓着我的手。
　　直到最后一次，在“小船”沉下去之前，他松开了我的手，自己一个人去面对风浪了。
　　我只觉得茫然无措，大病一场，我病好后，李悠然的葬礼也结束了。
　　我没去参加，也没有办法面对他，我好像明白了他对我的感情。
　　但是，在他活着的那些过往里，我好像从没有注意过他。我只知道他是温和的，优秀的，可以安抚我情绪的人。
　　可能女孩年纪小的时候，总是喜欢张扬热烈的人，我也不例外，而且大人们总说，我跟李默然才是一对，所以我的目光总是在李默然身上，也总是为李默然牵动心绪。
　　李默然在这段时间，一次都没有联系我，自己坐上了去往大洋彼岸的飞机，在国外读完了大学，又读了硕士，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我倒是偷偷去看过他，看着他的脸，想念李悠然。
　　直到李默然硕士毕业后，我们才正式见面，然后就是履行婚约。
　　现在我们已经结婚五年，两个人都迈过了三十岁的关卡。
　　他是有名的金融新贵，背靠家里的产业人脉，事业风生水起。
　　我是空壳的李太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年在干什么。
　　我看着餐桌上的白玫瑰，心想真的要这样下去吗？要把自己的人生全都填进去？
　　结婚五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我向李默然提出了离婚。
　　李默然那错愕的表情，我没有错过。
　　我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跟我离婚，应该是符合他的期许的。
　　李默然勃然大怒，把离婚协议书摔在了桌上，“你做梦！”
　　他拍桌子拍得砰砰作响，桌上的花瓶都跟着一蹦一蹦的，我生怕花瓶碎了，白玫瑰无处可去。
　　对着我发了一通火，李默然扬长而去。
　　李家的人知道，我要跟李默然离婚的事儿，纷纷跑来劝我。
　　首先是李老太爷，他看着我，眼里的伤感满得快要溢出来。
　　“我送走了悠然，又送走了悠然的爸爸，”
　　李老太爷顿了顿，“现在又要送走你了吗？晨晨，你可真狠心。”
　　我知道李老太爷在说什么，李悠然过世，李悠然的爸爸为了一个多年前的红颜知己离家出走。李家人一个接一个离开，他年纪大了，不想经历别离，只想我们好好待着。
　　但是这些年，我跟李默然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李家人也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他们知道我是想好好当李家的媳妇的。我当李家媳妇的时候，称得上尽职尽责。
　　李默然的妈妈，看着我，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递给我一本相册。
　　那里面全都是我跟李默然从小到大的合照，我最早认识李默然的时候，他还是个只会恶作剧，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男孩。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肉也分薄厚。对比天生懂事聪颖的李悠然，他就没有那么讨喜了。
　　我沉默地翻着相册，看着相册里，我们三个人的合照。
　　李默然跟我在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时候一言不发，我也沉默以对。
　　人生走到这一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这次换我去往大洋的彼岸，我会带着李悠然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体会没有体会过的人生。
　　祝我幸福吧！

作者有话说

　　我练练手！等我写长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