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杉》任我随心

7、第 7 章

　　苍山忘情崖
　　紫杉起手一划，琴气带起一抹妖异的紫光往易启颈前缠去，易启见状，心神一凛，手中长剑一挥，织起一道密不透风的雪墙，紫光就此停在雪墙之前，只听"叮、叮、叮……"的似是刀剑相击之声，可两人皆无法突破对防护。
　　忽然，易启右手一转，长剑回扫，避开重重琴音，直刺紫杉胸口，同时
　　左袖一拂，若白云凌空而去，直取面门 。
　　紫杉抱起勾魂，移步退后。而一丈之外，就是深不见底的忘情崖。
　　众人到达忘情崖时，见到的就是如此景象。
　　人群中，唐十三暗暗从袖中取出几颗圆珠，向着紫杉脚底，连续轻弹。
　　紫杉一心看着易启的攻势，并没注意脚底的变化，等察觉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
　　虽然易启发现紫杉神色不对，但剑势已经难受。
　　眼看利剑就要刺入自己胸口，紫杉心一横，继续脚下的动作。惯性再加上脚底圆珠的推波助澜，紫杉如自己所料，一脚踩空——
　　那一刻，紫杉紧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可下沉的身体却在一瞬间停住了，紫杉睁开眼，看到的却是那样的双眸，清如水亮如星，仿佛可以看到清湖中那黑水晶似的瞳仁，再看时却是深海中的黑珍珠，遥不可触。是那个和自己比试的人。
　　易启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看到那紧闭的双眼和微微颤动的眼睫，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正想使力将人往上提，却不想背后一阵劲风，竟有人暗算。毫无防备，于是——
　　“小启~”“启儿！”这是亲人的痛呼。
　　“就这么掉下去了！？”这是难以置信的发问。
　　“人呢，人呢，怎么我才到，人又不见了？”这是未赶上好戏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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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情崖上呼声一片。

　　感念寺——□□别院
　　紫杉醒来时，正是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将房中的一切涂上了一层暖色。床边站着一人，由于背光，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那挺拔的身形却极是熟悉。紫杉想要起身，但右手刚碰到床板，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
　　“醒了！”淡淡地问候，听不出哀乐。
　　应该是尚未完全清醒，看着渐渐走进的易启，紫杉竟忘了言语，只是愣愣的瞧着，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此时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带着金色的光环。直到易启往她身后垫了个枕头，扶她半靠在床头，迷蒙的眸子才算恢复了清明。
　　突然，紫杉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切的四下张望。
　　“旋儿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我把她寄放在了张婶家。”张婶正是替紫杉接生的那位产婆。原本张婶替紫杉坐完月子之后，易启有意将她留下，方便照料旋凝，但紫杉坚持“亲力亲为”，只得作罢。但幸好张婶家就在山脚，农村妇人又是出奇的朴实善良，见两人如此年轻，又是初为人父人母，平日里没少帮忙。
　　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对了，那个混蛋呢？”紫杉看着自己缠着厚厚纱布的右手，愤怒道。
　　“你想怎么样？”易启不答反问。
　　“你还真是平静。再怎么说，我现在算是你妻子吧，你现在这样未免太叫人心寒。”
　　“我只是问你想拿他怎么样？你想的还真多。”
　　“那好，我要报仇，你一句话，帮还是不帮？”紫杉死死地盯着易启，那眼神，好像只要他说个“不”字，她就要扑上去将他生剥活剐了。
　　“你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右手上有一道口子很深，恐怕会留疤。”易启轻柔地拿起紫杉裹着白纱的右手，仔细端详着。
　　“不会吧？谁说的，先申明，我不相信那些江湖郎中的。”紫杉全部的心思一下子被转移到了“会不会留疤”的问题上。
　　“想不留疤也不是没有办法。”紫杉的胃口算是被彻底吊起了，但易启却停了下来。
　　“快说啊。你不会是想和我谈条件，说什么告诉我去疤的方法就让我放过那个姓郑的吧。两个字‘没门’！”紫杉越说越激动，要不是还伤着，没准她会跳起来。
　　“账肯定是要算的，不过可以换个形式。郑大哥对你，算是无心之失。”
　　“无心之失？那是赤裸裸的谋杀好不好！我现在严重怀疑，你为了替你那所谓的‘郑大哥’开脱，颠倒是否黑白。”
　　“你先安静点，听我说个故事好不好？”
　　“和郑祈南有关？”紫杉看了眼易启，也顾不得右手受了伤，直接用两手捂住了耳朵，“不听！”
　　“紫杉！”易启冷下了脸，虽然两人相处的时日已不算短，但易启真正生气的次数却不多，紫杉一怔，手也放了下来。
　　“郑大哥的父亲叫做郑北天，曾是上一代铭剑六侠之一。但他母亲却因体弱多病，在生下郑大哥没多久就去世了，郑大哥可以说是被他父亲一手带大的。可就在郑大哥九岁的时候，他父亲奉阁主之命，出使某次任务，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来。阁主出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说出他父亲已死的信息。而这些年，郑大哥算是大江南北都走遍了，为的，就是找出自己父亲的下落，就在昨天，他突然听闻原来郑前辈早在十五年前就已死去，而且极有可能是揽月教所为。一时冲动，才会对你出手。”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要我别跟郑祈南计较。好，就算他为父报仇心切，就算他父亲的死真与揽月教有关，可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十五年前，我也不过才两岁，懂什么。而且你没看到，他当时连凝凝都不放过！”
　　“我明白，可现在你和旋儿不是都没事。而且你最后那一击，郑大哥现在一定也不好受。你也不算吃亏！站在他的一个角度，你能明白的，不是？”
　　紫杉没做声，看着床边的易启，瞥了下嘴。
　　“你刚不是说可以换一种形式，说来听听。”尽管声音还是闷闷的，但明显紫杉已经退了一大步。易启看着她，笑了笑“邪王申四通虽然脾性古怪，医术确是武林公认的一绝。但他每年只给八个手持邪王令的人治病，而据我所知，现在郑大哥手上恰好有一块邪王令。就让他用这给你赔罪好不好？”
　　“那凝凝嘞？”
　　“别得寸进尺好不好？”明白紫杉已经接受自己的提议，只是一时需要台阶下，易启双手放在紫杉肩头，耐心跟她打着商量。
　　“不管，你就胳膊肘往外拐！连着外人欺负我们母女俩！我这就找凝凝去，再也不理你了。”作势就要起身，无奈被易启按着肩头，右手又不好使力。
　　“我答应你一个能力范围以内的要求作为补偿，行吗？”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总算雨过天晴，易启将紫杉轻轻揽进了怀里。房里难得的静谧。
　　可没一会儿，怀里的人又开始不安分。
　　“你干嘛那么帮郑祈南说话？玄印不是你师兄！也没见你对他那么好。一定有隐情。”
　　“你干嘛不回答我啊？”
　　“快说快说！”
　　“你再不说话，我可不客——”
　　最后那个“气”字，被吞末在了唇舌间。
　　瞪大了眼的紫杉，无奈被锁在易启怀中，只能依靠左手做着微弱的挣扎，可易启非但没松手，还有得寸进尺之势。本着做人不能吃亏的道理，紫大小姐也“狠狠”回吻了过去。隐约间紫杉似乎听到易启说了句：“你可真吵！”
　　本是黄昏夕照，暮色沉郁，但此时房中却是丽色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