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月》想喝白开水

1、分班

　　雨后的深秋，气温忽高忽低，反复无常，第一节数学课刚下，林海音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一边暗自咒骂着这鬼天气。
　　“嘿，想好没啊，选啥科目？”陈昱含过来拍了拍林海音，坐在她身边的空位上，“我应该选物理，我爸早就给我规划好了。”陈昱含撇了撇嘴，没等林海音回复就自顾自的抱怨起来。
　　林海音笑了笑：“我还没想好，不过就上次月考的成绩，我应该会选物理吧。”
　　说起来，上一次月考也是个稀奇。这是林海音她们分班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也是入学后的第二次月考。从开学到现在，林海音自己觉得在对学习的态度上一如既往，既不像打了鸡血那样亢奋，信誓旦旦说自己非要把成绩搞上去，也没有就此沉沦和摆烂。她始终秉持着该玩就玩，该学就学的原则在高中就这么过了两个月。第一次月考给了林海音不小的打击，全年级一千二百多人，林海音排名九百多。成绩下来时，林海音始终不明白自己的学习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最后草草归结于对新环境的不适应。但她并未就此改变对学习的态度，仍然自顾自地坚持着原则。让人更意想不到的是，第二次月考林海音的排名直接冲到了年级三百多名。林海音一想到这事就想笑，每次出成绩都跟开盲盒一样。
　　这还不是最梦幻的。初三的时候林海音的物理成绩最不好，说是全班倒数第一都不为过，初中的物理老师为此还经常明里暗里给予林海音同学朽木不可雕也的心痛的讯号。有一次物理试卷发下来，林海音当时正好请假不在教室，物理老头也正好手上没有试卷。有时候一切都是这么的巧合，物理老头随手就拿起林海音被放在桌子上的试卷，开始给同学们讲解错题。然而林海音同学的试卷简直惨不忍睹，物理老头根本无法做到心平气和的直视这张试卷，但是他可以做到心平气和地，每讲到一道不该做错的题时，就平静的吐出一句：“这一分，林海音同学嫌多了，不要。”“这一分，又嫌多了，还是不要。”物理老头如此不给面子，教室里的同学们想笑又不敢笑，等林海音同学处理完手上的事情回教室上课时，同学们嘴角的似是而非的笑意让林海音心中擂鼓大作，怀疑人生的走到座位上，还在讲台上发表见解的物理老头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事后当林海音得知这件事的真相时，她根本无法反驳物理老头的吐槽，只能默默把这口气咽到肚子里。
　　然而就是一个这样的物理学渣，在高中第二次月考中，物理单科成绩居然达到了年级第七十，这让被物理老头中伤的海音同学心中大定，颇有几分沾沾自喜的认为自己对高中物理的学习还是有几分天赋的。也正因为如此，在3+1+2的新高考模式下，物理和历史的博弈，她更倾向于选择物理。
　　月考成绩下来没过多久，学校就组织了分班，林海音信心满满的选择了物政生三门学科。这是她经过综合性分析而做出的结论，简单来说就是因为她觉得化学和地理对她来说太难了，她就是个小渣渣，哪里能驾驭得了它们？幸亏新高考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如果她再早生几年，绝不会如此好运。
　　选科的志愿单交上去没几天，林海音和几个同学就被班主任喊到走廊上，陈昱含和林海音选择的学科是一样的，此时她们正站在走廊上和班主任大眼瞪小眼。老陈，也就是她们分班前的班主任，告诉她们由于选择的人数不够，学校不会开设物政生这个组合的班级，让她们另外再选一个组合。林海音和陈昱含心痛难耐，询问老陈有哪些组合可以选择，最终经过层层筛选，她们不得已选择了自己最能接受的那个组合———历政生。
　　分班的日子就在十一月末，相处了几个月的同学就在那蒙蒙秋雨中收拾了自己的书本，赶着奔赴自己新的归宿，教学楼的走廊上嘈杂的不成样子。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林海音坐在自己的新班级里，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熟悉的面孔，让她稍稍放下心的是，这个班里还是有几个分班前的同学的，更令人庆幸的是陈昱含和她分到了一个班。她是一个念旧的人，并不愿意多花时间在认识新的人身上。看着乌压压的人头，坐在这个闹哄哄的教室里，林海音没有太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