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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烫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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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各位同学好友,请让我们夫妇俩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能在百忙之中抽身参加我们夫妇俩的婚礼,祝愿大家都能够家庭美满幸福”。
新娘子和新郎官走到我们这桌给我们敬起了酒,大家都各自说着吉祥话对着新人祝福。那新娘子朝我小声吩咐了几声:“小可,那张澜今晚恐怕是要喝醉了的,你帮我看着她点”。
我向四周张望了一番,朝着新娘子示意的眼神看向了隔壁一桌,只见那桌的男男女女都灌着张澜酒,一杯接一杯,不要命了似的喝着,我赶忙走到隔壁将她的酒杯夺了过来 ,在她耳边轻语道:“酒喝多了,容易胀肚子,多少吃点饭菜可好”。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抬头微笑着看向我:“小可,为什么你人那么好了”。
我被她突然间这一问,愣了神,“我怎么好了”。
“不是吗,学习也好,人品也好,工作也好,长相也好,有时候我真羡慕你,羡慕着大家都喜欢你,关注着你,秋天还那么爱你,你说好不好?”。
“秋天?这怎么又扯上秋天了,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突然惊慌了起来,拿过她那杯酒也喝了一口,苦辣的白酒刺激着我的喉咙,让我不断的大声咳嗽,感觉就像一把刀子滑刻着我的喉管,又好似什么东西堵塞了我的喉道,呼吸困难,难受至极。
张澜一脸惊恐之余,赶忙跳了起来为我拍着后背,又倒了杯热茶叫我慢慢喝下去,一边看着我一边斥责道:“这白酒你喝的?不会喝就不要喝呀”。而后,又转了脸色捂着自己的胸口大笑不止:“可爱的小可,你真是个傻子”。
我皱着眉头傻傻的呆望住了,有些疑惑不解,看着她那样,似醉未醉,像个失魂落魄,跌进深渊的疯子,与她此刻穿着那一身的华丽衣裙显得尤为突兀,不,应该是和整个热闹的婚礼现场都显的那么不合。
就在这时,隔壁的陆佳和其他几人说了几句让我震惊不已的话,使我心胆一惊,整个人都失去了魂一般,双脚无力,两眼发黑。
“秋天,又是秋天,难不成她们两个都喜欢秋天那个死人不成,人都死了,还那么惦念着干嘛,又不是什么好人”。
“你小声些,这大喜的日子你说那些干什么”。
“不是我想说的嘛,你看那张澜,一看就有问题,怎么怪我咯,谁叫那该死的秋天那么坏”。
我回过身去,整个人像被雷击一般,直直挺挺的走到陆佳跟前坐了下来,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瞪大了瞳孔一脸不置信,大声质问:“你刚才说的什么鬼话,你说什么秋天死了,是不是真的?”
陆佳显然被我吓得脸色一黑,结结巴巴道:“我刚才说的,我刚才说秋天死了,她是死了,你不知道?”。
“你胡说,她怎么可能死掉,才三十岁的年纪,你跟我说她死了,你这谣言的八婆,你净说鬼话,一天到晚的搞这些鬼名堂”。我当时气愤的想把她的舌头的给揪掉,真是讨厌的长舌妇,可是那种环境之下,我又极力的强忍着自己情绪,死死的坐在那个位置,双眼血丝,满目通红的瞪着他们,看的他们心里都不敢下筷吃饭。一个个像个冰冻雪块固定住在那里。
关于秋天的死讯我是不相信的,因为前些日子她还给我发了通消息,虽然只是些微笑的表情包,我知道她可能还为过去的事情耿耿于怀,想跟我和解又不好意思,才发了表情包给我,她一向都是这样,怎么可能会死掉!
那两桌的人显然都被我吓的呆住了,面面相觑,低头不语,而张澜一直坐在那边看向我,我也看向她,她那白嫩的皮肤满脸通红,眼睛迷离,一滴泪珠从她脸上滑落下来,我不敢相信,她为何哭泣,难道是被我方才吓到了吗?还是喝醉了酒难受的掉泪?
我知道刚才太过于激动,等情绪稍稍稳定又猛灌了几杯茶,只觉那温茶冰冷至极,毫无味道。我双手发颤,自觉有些不适,便又站起身来,看见他们都埋头不语不敢抬头。我大喘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艰难向他们道歉:“,我太过于激动了刚才,打扰到各位同学用餐,我吃饱了,那个你们慢慢吃,我回家了,再见”。
我打着主意想离开这里,然后回到家中,烧上满满的热水再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对,太冷了今天,冷的我直哆嗦,这鬼天气,真叫人心情不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洗个头发,我头发已经两天都没洗了,臭哄哄的,我怎么这么懒惰了。不是,昨天晚上好像已经洗了,瞧我这记忆力,哎,我脑子在想什么了。我应该给秋天打个电话的,可是 ,打了电话我要说什么了,我已经很多年都没和她说过话了,不管了,先回到家中再说,然后,然后我再去找她。
我大步迈腿离开了桌位,这里我一刻都不想呆了。
正从过道穿过,碰见服务员端来了菜食,不小心迎面撞了个正着。那滚烫的汤汁浇在了我的身上,因为穿了厚厚的妮子大衣,只是微微打湿了衣角,并没有伤到什么。而那旁边的张澜的脖子和肩膀被汤汁给烫到了,一声尖叫,惊的我往左一看。张澜紧紧的拽着我的手,摇着头,蹲在地上痛苦不堪,美丽的衣裙也被搞的一塌糊涂,我连忙扒开她那紧紧捂着肩膀的手,看着脖子红肿一片,又起了些许水泡,这可怎么的好,大家都惊慌失措,围聚了过来,有人对着服务员怒吼道:“怎么搞的你们酒店,端个菜都不会端”。
那服务员倒是镇定的很,没有反嘴也没有恼怒,连忙掏出手机要打120,正按键未通之时,张澜一把拽了过来,哭着抽泣祈求:“不要打,我这小事一桩,别坏了今天这大好日子,我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处理好了,你们都吃饭的吃饭,别太过于紧张我。”
她不慌不忙的拉着我的手,小心缓慢的向着外面走去,我陪着她,心里暗暗突然自悔和责骂着自己:“真该死,为什么要这样子,”。心里多少又有些心疼于她,愧疚之情久久不能释怀。
这一动静也惊扰了那对新人和他们家人
。新郎官和新人父母亲在稳定着大厅内的宾客,新娘子跑了过来看着张澜一脸狼狈的样子,有些愤怒和担心:“你怎么搞的,弄成这样,喝醉了吧,喝那么多干嘛,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呀”。
张澜笑嘻嘻的安慰道:“你怎么那么凶,我又没什么,不过是被烫了一下而已”。
“我开车送你去医院,等一下我,我去拿钥匙”。李美丽正往酒店内去,一个声音从背后喊住了她:“我送她去医院,你喝了酒,开不得车,我没喝酒,顺路的事情,你继续你们的婚宴,有什么事情我给你打电话”。
那个声音正是方宁喊的,他看了看我和张澜,赶忙叫我们上了他的车,在众人的担忧的眼神里离开了那个慌乱而原本开心的场地。
在车上,我不停的用纸巾给张澜的伤口轻轻的擦拭,伤在她身痛在我心。而张澜倒是一脸轻松还放生大笑:“瞧你们紧张的,这些小伤算的了什么了,我不是那娇弱的女人,比这厉害的伤我都受过,你们哪里知道,哈哈哈”
我自当她醉了,胡言乱语。也不管她说什么,只是不停的擦拭着衣服上的污渍和检查着她的身体,就怕还有哪里被伤到了,她总是乱动,还不让我去看她的伤口,让我安静不下来。于是,我用生气的口吻教训起了她:“你不要动,安静一下好不好”。
她哭了,一只手掀起我垂落的头发,声音嘶哑着:“对不起,其实,该死的是我而不是秋天”。
我的心彻底乱了,不停的喘着粗气,眼泪也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座椅的皮套之上,当时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我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因为我不想听她说这些死不死的,真叫人烦恼。我摁着开窗的键,极力向着窗外贪婪的大口呼吸。我怕我再晚些都可能要窒息而亡。
而后,我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不知道车子怎么转的向也不知道车子何时停在了医院门口,只看见瘫坐在后座的张澜睡了过去。
方宁给我们打开了车门,把我从车里慢慢的拉了出来,而张澜,不知道是醉了过去还是昏了过去还是睡死了过去,反正方宁怎么叫都不醒,无奈又拍打着她脸,也毫无感觉。方宁将他手中的钱包递给了我,而后一把将张澜抱起,我跟在他后头,随着他进了县里的医院。
挂了号,缴了费用,医生给安排了床位就详细的询问着我们情况。
我着急的问着医生:“她怎么样,为什么没有醒了”。
医生安慰我道:“没事,她只是有些轻微的醉了,那伤口也不大要紧,擦拭些药水,打些醒酒针就好了”。
我坐在门外的坐椅上发着呆,方宁给李美丽他们打着电话,就在我恍惚之际,迎面来了个人向着方宁喊到:“方宁,你怎么在医院里”。
“那个,张澜她被烫伤了,在李美丽的婚礼上,我送她来看伤”。方宁结结巴巴的回应着那个女人。
我看着那个女人的身影望去,迷糊一片,只见那个女人向我这边走来,身影逐渐清晰,一身长长的白大褂,腿穿蓝色的牛仔裤,脚上套着一双雪地靴,后脑勺盘着低矮的发髻,双手插兜,带着金属框的眼镜,走到门口,突然她向我激动喊道:“小可?哎呀是小可,你怎么回来了”。
她激动的一把抱住了我,而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整个楼道都是我的哭泣之声,这使得眼前之人有些惊恐:“小可,你怎么了,看见我至于这么激动的高兴吗”。
我没有说话,还是不断的哭泣,好像心中的阀门打开了就再也关不住了。
“唐小可,你怎么了,这叫我怎么办,别哭了小可,你搞的我也想哭了”。她蹲下身子坐在我旁边,又一把的将我揽入了怀中,被我的情绪渲染的也伤了心,小声哀嚎:“你哭什么,难道是张澜有什么危险?你不要哭嘛,冷静点,看着我,我是卢娅呀,你的闺蜜小娅,你忘记了我吗!”
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人,没错,她是卢娅,是我最好的朋友卢娅。我停止住了哭声,想叫她的名字,可是我怎么也喊不出声来。他抬头看向方宁,方宁转过身去用手微微揉着眼睛,虽然他背对着我,举止幅度微小 ,可是那样的姿势骗不了一个警察的鹰眼,方宁他哭了!
卢娅见我俩都说不清,便进房间去看了张澜,只见张澜小声点嘀咕着:“白大褂,怎么又来一个白大褂,我不要白大褂来看我,我要回家去”。
卢娅看了张澜的伤口,自言自语道:“没多大的事嘛,怎么搞的你们哭作一团,提前为她哭丧啊,这点小伤,送晚一点伤口都愈合了,用的着你俩这么伤心吗?好了好了,这个醉酒的女人,一定是在李美丽的婚宴上喝了不少酒,我是怎么劝你你都不听啊,哪天醉死你好了,你这个麻烦的女人,等下我下班,我带你回去好吧,今晚去我家住好了,小可,方宁你们都去我家住吧热闹一些,真的好久没见你们俩”。
我点了点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着她:“卢娅 ,我听你的”。
而方宁小声拒绝道:“我一个大男人就不去了,等会儿开车把你们送过去就回家了,你们几个姐妹多说说话,我就不掺和了,也尴尬!”
“哟,尴尬什么啊,这日日想念之人都在面前的了,还不想着多点机会相处相处,别让自己所爱之人再跑了呀,都老大不小了,还这么害羞!勇敢些不好吗”。我害羞的避开了他们,走到张澜身边假装的看了看她伤口,问道:“她这不会留疤吧,红了这么一块,我怕…”。
“没事小可,我可是医生,相信我,我说她们事就没事,这点小伤不会怎么样的。你们等我一会儿,我换个衣服,然后拿上药,到我家去”。卢娅说着走出房间,一眨眼就没了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