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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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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却被宫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皇上来了都有看他脸色行事的东厂厂主点为了对食。
自从胎穿到这个世界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刚刚当上女官的云却双眼一闭两腿一蹬。
完蛋了。
云却上吊自裁未遂。
鲜红的帘帐映入眼帘。上好的绸缎,云却一眼就看出来了,是婚房的布置。
她被送到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手里。
云却怕得很。腿不听话的抖,心里惶惶的。她仿佛看见阎王在像她招手。
没有过多久。
依稀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离床铺有一段距离的隔帘后。这人身形偏高大,肩很宽,站在那颇有玉树临风之姿,华贵的礼袍彰显出他不凡的身份,看不出是一个太监,倒像是哪个风头正盛的朝廷重臣。当然,厂公确实是一个大权在握的臣子。
不知道是有什么顾虑,他在那里停留了一下。
云却这发现自己是躺着的,视野有些受限。
她战战兢兢的爬起来,脚落到地上。之前只在宫里远远见过他,行过跪拜礼的云却,习惯性的想给他行个礼。
想了想自己命不久矣,何必在意这些虚礼。云却又坐回床上。
其实她穿来这里,才几岁的时候,就有大师给她算过命。说她只要做够善事,就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她的高度发展的家园,人类星际。
云却兢兢业业努力行善,扣扣搜搜紧巴过活,都这么久了,她怀疑那个大师是匡她的,她回不去了。这一切也许都是助他修行的一个谎言。
想到这个,她觉得人生真的没有一点盼头。
那个人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撩开了帘子,走进来。云却不知道自己竟然能用小心来形容他的动作。但他犹豫放轻的动作做不了假。
云却头上蒙下一块红布,应该是盖头。她能透过布看见荨阴。那个喜好杀人,铲除异己就像割菜一样的活阎王。
没有三头六臂,青脸獠牙。只是一个手握重权的大太监。得不说,他长得比想象中好看很多。
接下来就是完成自己的赴死大志,穷极自己的必生所学,用尽那些侮辱词汇,让他受尽诋毁谩骂,骂得他狗血淋头。
只是他真的太过于…过于符合自己的审美了。太监倒是比这里寻常的男性高上许多,又生得格外壮些,她在宫外待过的日子里见到的人都不太高,而且又都太瘦。
云却磕磕绊绊,骂人的词汇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她决意把他骂得要当场处死自己。她说:“荨阴,你这种奸臣贼子,又是个阉人,你怎么好意思与我结成对食?”
云却话一出口,她沉默了,这几句话已经极尽了她的尖酸刻薄,嫉恶如仇,大公无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能力。她其实害怕极了,脖子都开始发凉。
那个人站在那里,听到她的话,明显顿住了,神情让人猜不透。阴沉沉的。
说的话倒是叫云却感到意外。
“我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云却看他。实在看不出什么。
“你与我命数相合。”他表情都没变。
但是云却发现了他在撒谎。这是他临时找的借口。一只手一直攥在袖口处,说话的时候捏得更紧。而且他眼睛没有看着自己。
还有其他不对劲的地方。
别说他是自己积累做好事一万件里的没有名字的一位成员。云却死到临头反而冷静下来。
不给抬官位,反而直接捆绑了自己做对食。这果然像是一个大恶人会做的事情。
在很久之后,云清知道那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要杀自己,而最优解就是厂公指她为对食时,倒是有点愧疚于自己对他的动机的猜测。
她见到那个人,走过来,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好像还有一点手抖。指尖抓住了红盖头的边缘。他好没用。云却想。
那个每天到哪里哪里就死一片的,没个好脸色,阴沉沉像是要把送走的活阎王。
小心翼翼地掀了盖头。
然后问她饿了没有。
云却有些意外。这都能忍,再让她骂,她也说不出来了。摇摇头,头上的珠钗挂坠碰撞叮叮作响。
她指指交杯酒。
拿了酒后勾了他的手臂与他对饮。
她喝完就放下了酒杯。
荨阴有些怔愣,他把酒饮尽了。
就站在那。
于是一个看着就不像好人的大个子站在床边。
云却就在床上坐着。
她一直担惊受怕,一时间有些累了,怕不起来。难不成这人要和自己睡一床。但是她觉得如果自己猜想正确的话。也不用一起睡。
话到嘴边,转了个弯,她把你到屋外边,说成了“你睡床外边?”
荨阴缓了缓,说:“好。”
云却:……。嘴瓢了。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她真的要读档重来。
云却最后还是给人腾了位置。
虽然没腾也一样。
她感觉那人快掉下去了。
想问荨阴是不是半个身体都悬在外边。
没敢问。
再说,她晚上会梦游。
……
深夜。
云却长臂一捞,把荨阴直接扯进来许多。
荨阴在云却碰到他的时候就醒了。他僵硬的动了动,随着云却的动作被她带进来。被她搂在怀里。就僵着身体不敢乱动。
时值冬天,云却的全身却都带着滚烫的热意。很温暖。荨阴呼吸稍屏。他不适应这样近距离的肢体接触。
特别是,太过于温暖。
让长久栖息阴暗里的扭曲生物也沾染了这股暖意。
当然,他也没有被抱住太久。
快天明的时候。
睡相很不好夜里梦游的云却梦到了一些讨厌的东西。
梦里。
一个巨大的枯木墩子,被她抱在怀里。
这是什么?
云却有些迷惑的看着怀里的树干。
松了手。然后一脚踢远。
厂公不设防备,摔到床外。
他没有发出多余的声响,这点痛楚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内,即使他前不久才受了伤。
咽一口腥甜。
他捞起被他带走很多的,半搭在床上的被子。
盖在睡得四仰八叉的云却身上。
要不要现在去处理公务?
还是等她醒来?
她一定不愿意醒来看见自己。毕竟她是这样善良的一个人。
颇有自知之明的东厂厂公静悄悄地拿了自己的衣服。
走到外间。
他想去翻阅那些大臣送上来的奏章,反正要看的。
要是她醒来看不见自己呢?民间确实有新婚丈夫等妻子一同起来去拜见父母的,尽管他不用守这个礼节。
脚步还是顿住了。
外面冷得结冰碴。
但是他还是默不作声的等在那里。
要是她醒了没见到人,觉得委屈呢?
尽管几乎不可能。
他还是留下来了。
叫人送文书来,他在外面看。
一门之隔。
云却还在里面睡得很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