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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阴雨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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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在下雨。
苻茴逐渐习惯了在新公寓的生活。自从上次小e叫来的那个人光临过便利店之后，小店的生意开始慢慢好起来。
一切看起来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雨淅淅沥沥的，打在陈垏黑色的伞上，发出声响。
今天的陈垏不喜欢雨声。他收起伞，睫毛随即接收到从天而降的湿润。他微微张大双眸，眼前是李小宛的父母，正在抽泣。
再前面就是小宛的墓碑。
这是李小宛的葬礼。
宛宛，你怎么走的这样早……
陈垏和李小宛是大学同学，两人都在音乐社。社团的活动给了他们交涉的机会。
陈垏第一次碰见李小宛是社团表演活动的前一天。他作为吉他手，和社团乐队的其他人一起去场地彩排。而李小宛的节目是一首英文独唱，她更早来到场地开始彩排。
阿黛尔的Someone Like You。李小宛的歌声婉转，细节处理细腻到位。眼神聚焦到台上黑色长发的李小宛，陈垏一下子沉醉到她的歌声和亮晶晶的瞳孔里。
陈垏之前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可在那天之后李小宛就常常溜进他的脑子里。陈垏最终妥协，主动要了李小宛的联系方式，两个人不久之后就开始了长达五年的爱情长跑。
陈垏大学是法律专业的，李小宛是美术专业。大学毕业后陈垏选择了继续深造，考到了A市一所名牌大学读研究生，李小宛则是选择回到老家的中学当美术老师。
他们是一对理智的情侣，关于对方对未来的选择，他们都包容和尊重。
机场里，李小宛紧紧地抱住陈垏，她的眼睛一直都亮晶晶的。
“陈垏，等我在老家的工作安顿好，我们就结婚好吗？”
“好。”
一年后的见家长、订婚宴、订酒店，陈垏每一次见到小宛的时候心中都能荡漾起初见的涟漪。
挑婚纱那天，李小宛刚刚重新换上一套婚纱从更衣室出来，陈垏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妻。
像是一瞬间发生的事，陈垏转头叫服务员过来商谈婚纱细节，转头李小宛已经倒在地上。
陈垏猛地扑过去：“120！快打120!”
救护车上，李小宛还穿着那身婚纱。那件婚纱很白，裙摆有几层长度不一的薄纱。陈垏攥着李小宛的手，他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额头上早已经有了细细的汗珠。
到医院之后医生对李小宛进行了检查，确诊为胃癌，晚期。
陈垏只记得那天在救护车上，李小宛的嘴唇很白很白，快跟婚纱一样白了。
他的眼前突然也出现一片雪白，陈垏抽回思绪。
那片雪白是江苠递来的纸巾。陈垏脸上的湿润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宽大的肩旁不住地抖着。
“大老爷们过了今天不许掉眼泪了。”
李小宛刚住进医院不久就跟陈垏提了分手。明明马上就能步入婚姻殿堂的两个如此相爱的人，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切断了他们的缘分，毫不留情。
站在小宛的角度上，陈垏想了一晚上也没有想到她再继续这段感情的理由，他知道她是不想拖累他。
喝完第二十二瓶酒后，陈垏拿起手机回复了李小宛的分手信息。
“嗯。你要好好的，我有时间就来看你。”
“不用了。”李小宛秒回。
陈垏看着手机屏幕又开始流眼泪。
“陈垏，你一定会幸福的。”
这是李小宛给陈垏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接下来的三年里，李小宛积极地配合医院的治疗，陈垏研究生毕业，在A市开了自己的律所。期间他一直都通过李小宛的母亲了解小宛的情况，直到前几天的那通电话。
江苠和陈垏是在羽毛球场上认识的。那是陈垏和李小宛刚刚分手后的某一天，陈垏打算去球馆分散一下注意力。江苠那天也在球场，被朋友放了鸽子，正准备离开，和陈垏对上视线。
“来一场？”陈垏发出邀请。他当时只想随便找一个人和自己对打，然后打爆ta。
江苠欣然接受。陈垏和江苠实力相当，最后分出胜负的一球，球馆突然进来了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陈垏的注意力分散，放松了防守，被江苠扣杀。
江苠能看出陈垏的忧心忡忡，两个人从球馆出来之后又转战酒馆，酒精堆砌下陈垏告诉了江苠自己的心事。
两个人在那之后就成了好友，直到现在。
“走吧。我今天了解到你今天的行程特意来接你的，还不快请我吃大餐。”
晚上九点多，苻茴下了班，一个人拎着自己买的零食往民悦小区走。小区离便利店并不远。最近气温一直不高，苻茴穿着厚度适中的连帽卫衣。
小区门口，她碰上也在往小区里面走的陈垏。
摘掉眼镜的陈垏多了几分英气，苻茴确认了两次才走上前去。
“陈先生，你怎么在这？”
“啊，苻小姐。”，陈垏眯了眯眼，才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儿，“我朋友住在这，今晚我去他家呆一会儿。”
“这样……”苻茴从零食袋里拿出一包蓝莓味软糖。她看到陈垏的眼睛红红的。
“给你的。”
“谢谢。”
两人在小区门口说了再见。陈垏在原地等了几分钟，江苠大步走来。
“什么便利店那么早就关门，本来还想买几瓶酒的，活该生意不好。”
“今天不喝了。”
“行呗。”江苠努努嘴，“你手上拿的啥？”
陈垏把糖扔进江苠怀里。
“糖啊，哪个小姑娘给你的？”
“要你管。”
“哦。”
江苠看着眼前的这包糖，越来越觉得有些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