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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怪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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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呀个呸的!你······你给我站着!”
随着一声暴喝响起,清风客栈一阵人潮涌动,一群人抱着头提着包裹狼狈不堪地往外鼠窜而出,那雷厉风行地速度真要踏破这客栈的门槛!
“啊~~~~~!”
“快跑啊,有疯子!”
“杀人了!”
一个掉了半边头发的秃子,边跑边哭,黑色的破布鞋都跑掉了,“救命啊!杀人了!剑妖显灵了!”呜~~怎么大白天的撞见鬼了,下次出门儿一定要看黄历啊!
燕红叶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半秃扭头使劲儿挣脱,“剑,剑会自己飞啊!撒手,快撒,······哎呦!”死妮子!急着去奔丧呢!害他摔了个狗啃地。
踏进清风客栈的一瞬间火速前来的两个人就被里面的一番景象给震在原地了。
“红叶,你说这师徒俩是不是有病呀!”司马三娘扶着门框看着那俩扎眼的一老一少,嘴里这么说着,视线确是移到了小少年的身上。
燕红叶略一点头,站在门边观察着。分明没有一丝的妖气,可是这两个道士却也不该这么不经打,不禁暗暗皱眉冷静地等着下文。
只见客栈内一番风卷云残,瓷碗瓷罐摔了一地,桌子、椅子遍体鳞伤很是凄惨地躺在地上似是在揭示方才发生了一场暴乱。
可怜的掌柜的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绒帽,顺着帽檐滴滴嗒嗒地流动着豆芽稀饭,目光呆滞地石化了。
几个伙计一起抱成一团瑟缩地颤抖着,露出一双合十的手,一边作揖一边乞求:“各位妖,妖大爷!快去外面大显神威吧,外面地儿大面儿宽,足够你们折腾的!”
木质盘旋而上的楼梯口,那好似被菜汤给煮了的小嘀咕累的直翻白眼儿,她一手掐腰一手愤怒地指着不远处纤尘不染的小少年呈现茶壶状,一双铜铃大眼直直的瞪着那人,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有······有种的,你······你给我站······站着别动!”丫的!到底是咋回事,那剑怎么老是在那小子身后三尺处就不追了,难道师傅的道法也坏了?!
小少年懒散地抖抖不沾一点污渍的白衣,双手环胸悠闲地靠着墙板,很是挑衅地瞥了一眼小嘀咕脚边半支着头眯着眼儿喘着大气地白胡子老道,冷哼一声,“老头儿,你们是斗不过我的,趁着天还没黑赶快走吧,兴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不然·······”小少年稚气的脸上露出一抹与年龄不附的森冷笑意。
老道士嫌弃地拨开额头上的烂菜叶儿露出一双满是鱼尾纹的小眼睛和两道白花花的歪眉,气虚喘喘地扬起脖儿,“你,你小子少得意!快,快把本门的镇派之宝火如意给交出来!否则老道就放三味真火烧,烧死你!”他撰握成拳的手心儿心虚地替自己捏了一把冷汗,这破城说不出的怪异,不尽伏魔剑不听号令,连其他道法都使不出来······
小少年邪邪地一挑剑眉,一双的星眸泛着冷冷笑意,“你们以为这是何处!不觉得自己的法力有了什么变化么?”
老道心内一惊,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小嘀咕可是沉不住气了,瞪着他怒道:“你啥意思?”
小少年并不理会她,而是若有所思地瞥过燕红叶紫带飘飞的手腕下方幽然碧色的绿伞,黝黑地眸子顿时化成一团烈火。
白色衣袖一闪,客栈瞬时完好一片,桌椅整整齐齐的摆放,客人络绎不绝,吃饭的、喝酒的、住店的、结账的······有说有笑,哪有一丝打斗过的痕迹!
那个小少年也跟一阵风似的消失不见了,晃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夕阳在一点一点地吞噬光明,残照里,一群女子在大街的小摊上挑选着饰物,耕田的老农牵着骡子一脸疲惫地归家,有些摊贩也开始收拾物品架子准备回去歇憩······
街巷中间愣愣地站着四个人,学道之人在没有一丝感应的情况下经历了时光倒流的荒谬事迹,都有些不可思议地感觉。
是的!现在分明是刚刚进城时发生着的景象!
燕红叶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道灵符,“天地无极,玄心正法!”声音逝去的同时,黄色的灵符了无生气地沉沉落地。
白胡子老道眼睛一亮,“二位是玄心正宗门人!”不用回答,他也肯定句!谁叫玄心正宗的法咒这么单一,这么亘古不变的!
小嘀咕泪眼朦胧地望向师傅,耷拉着眼皮一脸哭丧跟死了爹似的,“师傅,玄心正宗是啥玩意儿?”
老道长一掳胡须,“呗儿”地一声又甩了小嘀咕一个“大脑嘣儿”,吼道:“笨蛋!玄心正宗不是个玩意儿!”
燕红叶皱眉瞥了他一眼,司马三娘也讪笑着扭过头,用眼神儿询问您老这是什么意思?
这俩道士还真是一对怪才,什么时候都能一人儿找骂,一人找抽的“自得其乐”!
老道长自己也觉得口误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发根,后又连忙摆手,极为“慈祥”地朝小嘀咕一笑,解释道:“我的意思是玄心正宗是天下第一的道家宗派!国师知道吧?就是玄心宗主!”
小嘀咕再一次猛揉脑瓜,点点头,又摇摇头,国师又是个什么玩意儿?她正要抱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开口,张了一半又合上了。师傅的眼睛竟然开始飙火了!她知趣的住了嘴。
看着这俩师徒,司马三娘有些头疼的摇摇头,人潮慢慢从身边过往,她叹口气道:“这么站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去客栈住下吧!”
燕红叶赞成地点点头,紧了紧手中的纸伞心里不由有些担心,若是十二个时辰内尘曦的魂魄不能与真身结合便会魂飞魄散了!
四个人在红色的晚霞中朝着清风客栈的方向走去,小嘀咕拖沓着步子,耷拉着眼皮,呜~~万一那死孩子再出现咋办?她的伏魔剑也被那盗宝贼顺手牵羊的牵走了!
人声依然鼎沸,四周都是吵吵闹闹的,一道急急粗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乌杂的市井喧嚣:“红叶!三娘!说话!你们在么?”
司马三娘惊喜地掏出照心灵符,应道:“在!在!大胡子!大胡子真的是你啊!红叶,照心灵符还可以用啊!”
燕红叶脸上的愁色减淡了不少,眼里透出一抹笑意,对着照心灵符问道:“爹,还有宁采臣和小倩你们还好吧?”
那边传来燕赤霞叹气的声音,“好,好的不得了!他们每天都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现在他们也不知道跑到哪里玩儿去了,害得我一把老骨头天天追着屁股后面催促书虫,读书!读书!读书!”
似乎能想象到燕赤霞抡棍夹棒气得直翻白眼的样子,小倩他们也太调皮了!
落日的红霞洒满衣襟,连墨黑的发丝也沾染了一缕嫣红,燕红叶璀然一笑,“那真是辛苦爹了!”
司马三娘摸索下巴,故作忿闷地抖抖手中灵符,“小狐妖跟书虫真是太不像话了!”
一家三口乐融融地聊着天,她们很有默契地将自身危险的处境忽略过去决口不提。
白胡子老道则是激动地把脸凑过去一点,精神全面集中在司马三娘手中那一小块三角灵符上,眼睛都快瞪成三角眼了!手心搓着灰溜溜地道袍一角,抽眼角示意:快搬救兵!快搬救兵!
小嘀咕使劲儿往外拉扯师傅的道袍,手指指着街道不远处,急急地想要表达什么,却被白胡子闲着的手一个巴掌捂住整张脸嫌弃地往外推。
小嘀咕可怜兮兮地眨眨眼,眼角都憋出泪来了,“咿,呜,唔唔!······”
“不对啊······”司马三娘低声呢喃了一句,视线移了一圈儿最后定在了一幅幅挂在木架上的山水墨画后,“我怎么觉得你爹的声音好像离我们很近啊!”
这么一说,燕红叶诧异地扭头,不顾从灵符传来的滔滔不绝话语,打断道:“爹,你现在是不是在一个卖画的旁边?”
“对啊!女儿,你怎么连这个都猜到了!”灵符里传来拍大腿的声音。
只一刻的时间司马三娘已经风一般地穿过几个路人,手指一挑画卷,瞪时傻眼愣在原地。
后面是一座小茶楼的院墙,墙角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男人,头发有些杂乱的绑着,从头顶到额间耷拉着一串短灰的小辫子,岁月在他的脸上深深刻下几许沧桑,却难以掩盖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凛然正气。
此时他正一手支头,一手拿符地低头不停询问着,“女儿,怎么不说话,你怎么那么精确的算出了我位置的?”
“女儿?”
“三娘?”
摊主连问了好几声也没人搭理,赶紧把画挂到别处,不满道:“不买站到别处去啊!站在这儿挡我生意!”
这个城镇的诡异程度远远超出她们的预料,离开时分明走的是截然相反的路线怎么还会碰到一起,而且看样子爹竟然还没发现这个城镇的不寻常之处,燕红叶平板道:“我没算,我只是看到你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传到燕赤霞耳朵里,脑子里“嗡”地奏响,燕赤霞一个抬头,眼前站着熟悉的身影,他瞪大了眼睛惊呼:“小三!”
司马三娘总算回过神来了,眼睛瞪得比燕赤霞还大尖声喊道:“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