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恨悠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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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温走了，成如没有让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安国公谢霖在静江王府的药库，被烧的一干二净。应是他，为了获得足够的时间逃走做下的。
余毒未清，尚不清醒的谢霖大发雷霆，即刻派出千人的队伍去抓仇温！
覃神医这边，在覃家人的帮助下，用一天的时间凑齐了药，加上针治数日，谢霖总算恢复如初。
康健的谢霖，却反而在仇温走后，备受打击；变本加厉的酗酒，□□！
娇美的女子们没有一日不哭哭啼啼，蝉衣求过成如好几次，请他想想办法。
成如有段时日没见谢霖了，去看一看也好，起码知道他到底要荒诞多久。
苑内酒气冲天，廊下酒瓶凌乱，而主人家衣衫散开，伏在门边。
“你们在做什么？已快寒月，还不扶安国公进屋？”
得了吩咐的仆人连忙行动起来。成如问，怎么没见沈竹心？
有人答道：“回王爷，竹心姐姐之前被，被掌掴，出了血，回去梳洗了。”
谢霖是个枭雄，仇温出走，会引起他这么大的反应吗？
成如命人给他喂下覃神医的醒酒汤，好歹让酒鬼清醒了些。
“安国公，上月袭击你们的人，还未找到主使者。可那次损失的两千名铁狼军，使昕府黄氏土司，江府的赵氏土司，都蠢蠢欲动。国公有何打算？”
谢霖抬了抬眼皮，表情似笑非笑：“不是都在你们的计划之中吗？李长史和梁镇守都能处理，你为何假惺惺的来问我？”
“我不明白你说的计划，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你特地去见了镇南王！他没跟你透漏分毫？哈哈！那你可太蠢喽！”
透漏了一丁点，不过，对你无可奉告！成如看着大笑的谢霖，心中腹诽。
罢了，这人就这么醉下去，挺好！他去将蝉衣她们遣散掉！让沈竹心也不必再来管他！
就在成如回身的那一刹，谢霖的声音又响起：“我爱慕仇温，但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他，早就对我失望了！我在废墟里，瓦砾沧桑中见到了他。而他就像我在伤痕累累中看到的一道曙光，刺眼又充满希望。我早知他对我下了蛊，但纵然会万劫不复，我也待他眉眼如初。这世上哪有什么断袖之癖，只不过他恰好，是我的心之所向……”
似乎听到一声哽噎？！成如特别想回头看看，谢霖有没有落泪，但最终，他没有这么做。
看到成如逃似得，跑了！
谢霖耸着肩，闷声笑起来，直到眼中笑出晶莹才罢。
极蠢的一只兔子！不死在别人手里，迟早也会死在自己手中！
一日，静江王府来了新客，铁狼军副将韩谅。
这位年轻将才，勇武又忠心。
谢霖不在越岭的时候，他独掌铁狼军，可见他在军中威望和谢霖对他的信任程度。
韩谅的父亲曾是先静江王的亲卫，故而此人见到成如的时候，是敛声屏气，严整恭肃之态。
“你来静江府作甚？让本将军在家里享享福不行嘛？”
“将军，一个多月过去，仇温还是不见踪影，末将下令将搜寻他的队伍撤回了。”
谢霖眉心立刻凝起一抹冷意，睨着韩谅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他：“你改我的令？！”
韩谅坦然地说：“将军糊涂，多事之秋，将军不该在这个时候减少身边守卫。”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静江王顶着，再不济还有梁镇守呢！”
成如见火花四溅到他这里，便把庆运殿留给他们谈公事。
他刚行至旌雅轩，后方便有人大步流星的追上来作揖行礼。
“韩将军有事？”
“王爷，王爷近来可有四处赏景的想法？”
成如一脸问号：“在哪里赏景？就连去黔宁州的批准文书，本王都等了两个月。何况，你刚刚才和安国公说，现在是多事之秋，万一起了动荡，可是会波及到静江。”
“不，王爷多虑了。其实王爷倒不必出静江府，静江群峰倒影山浮水，美景繁多，王爷可暂住在南余寺，尽情赏景。”
这两日静江王府暗流涌动，好似有一场巨大的变革即将到来。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成如觉得自己像在平静海面上静待暴风雨来临的渔夫，又不安又亢奋。
自从韩谅来后，谢霖更加放浪形骸，今日更是请决定出府的成如看戏。
谢霖，他准备好，应对之策了吗？
王府戏台上，伶人长身玉立，白袖飞舞，低低唱着：“中秋皓月谁受用，剪西风泪雨梧桐。瘦骨阑珊加沉重，听遍天外哀鸿。草际寒蛩，响彻那纸条窗缝；恨悠悠，一场大梦……”
这段词着实让人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夕的缱绻难言之感，可安国公的生辰之日，为何唱这个？
看着闪烁着象牙般光晕的脸，登徒子忍不住上前品尝了一口。
成如飞快的扬起手，风擎电鸣间，谢霖的脸上现出了一道红痕，两人之间瞬时从悠闲之态到剑拔弩张。
谢霖无赖地笑出声：“又香又软啊！我要上瘾了！”
成如眼中的怒火像火一般会将人灼伤，他刚刚沉浸在戏词中，大意了！
灼烫的体温眨眼间强逼到眼前，成如背靠勾栏，毫无退路。
“我知道他去找了你，你就大发慈悲的告诉兄长，他去了哪里？”
成如寒着脸，对着人怒目斜扬：“本王不知国公是何意思！”
谢霖不再低语，而是强势的握住成如的一只手对着他说：“仇温走了，就由你来代替他吧？反正我们也不是真正的兄弟……”
“将军！不可！”
就在成如打算用袖中匕首削向谢霖的手腕时，韩谅及时在楼下大喊。
被松开后，成如退出阁楼。一路上他脚步快速如飞，在上寝宫台阶时，倒霉的脚抽了筋扭伤，彻底没能如韩谅所愿，出得王府了。
成如没想到的是，紧接着王府就风云突变，形式转折！
到了次日晚间，谢霖浑身是血的走进静江王的寝宫。
可怜成如今天一整日都在寝宫内修养，未踏出宫门一步，对外面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成如的脚经过覃神医的治理，元顺的推拿，已经好多了。
沐浴更衣完，他出来浴房，正想唤元顺，就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紧紧掐住喉咙！
是谢霖！
“你不必喊了，元顺已经是死人！”
烛光摇曳，气氛逐渐压抑。
谢霖一寸一寸的看着成如，声音如毒蛇般：“如今你满意了？！王府血流成河，你们好手段！”
成如瞳孔中尽是惊骇！
“这就是你和镇南王的合谋？！你是何时笼络的韩谅？不对，你才来不过一年，是沐达那个老匹夫！呃……”
谢霖松开手，倒在屏风上；成如这才发现，他的腹部有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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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午间，谢霖宿醉醒来，发现怀中虎符和榻边的刀均不见了！
平日根本无人敢进他的身，除了，除了他一手培养的沈竹心！
想来其他能证明身份的敕书等信物也被取走了！
谢霖昨夜所饮的酒，被下了药，他就那么一直瘫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直到临近傍晚，王城大门处，激烈的交战声停息。
不一会儿，严阵以待的铁狼军站满了苑内，昔日的“左膀右臂”韩谅和沈竹心姐弟出现在谢霖跟前！
韩谅年轻的面庞如神佛般，俯视瘫软榻上之人：“怀远将军多日沉迷酒色，形事荒唐，不理军政，枉杀无辜！更是丢失虎符，犯下失职之罪！本将已将此事，上告朝廷。此刻静江王，静江知州，静江镇守与本将共请安国公束手就擒，静待陛下朱批谕旨！”
无人打理的厅堂里，散漫随意和凛然杀气相碰撞。
谢霖看着韩谅怀中故意露出的金色旗牌，质问：“他们！被你去除殆尽了？！”
韩谅声调很冷的口吐谎言：“两千铁狼军，被安国公派出搜寻男宠，不巧遇到象府反叛的土司，全军覆灭。”
谢霖几乎将牙齿咬碎，搐搦的脸显得他的眼，如嗜血般可怕。
感受着，习惯多年的威压，韩谅放软了语气：“权利更迭是正常的，安国公喜好纵情声色犬马，不如就此做个闲散之人。也好成全韩某‘上报朝廷，下酬知己，无负平生报国之心’之志！”
谢霖看向沈竹心姐弟：“你们呢？！”
沈修一如既往的低着头，仿佛对旧主还有恭敬，只有沈竹心一脸歉意的张口：“国公，您驰骋边疆十几年，是时候歇歇了。听说夫人从太平府回来了，竹心还多了两位小主人。朝廷早有削权之意，不如趁此急流勇退，享受儿女绕膝之乐。竹心从此，也好专心侍奉王爷。”
“呵！你们是觉得来了个谢成如，就可以背信忘主？！你们姐弟两个被我信任，守护谢府，时间久了，竟真以为自己是姓谢的家奴？！你这个贱人！昨日我才让你舒坦，今日你就背叛与我！”
“住口！！！”
沈修握紧拳，突然高喝：“谢霖，你多行不义！我们姐弟十五年前就跟了你，若论忠仆，谁能越过我们？！可你是怎么对待姐姐的？你随意在人前欺辱于她，让她为你流胎数次。没有名分也就罢了，可你居然打破自己的誓言，有了自己的子嗣？你让再也不能生下自己的孩子，并且深爱着你的姐姐，如何面对？！”
作者有话说第37章 恨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