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IF-养个竹马宝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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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时游乐设施们会点亮彩灯，小型旋转木马响起欢快的乐曲。
易远远说完有些担心谢承望生气，因为这两个人偶一点都不漂亮，可他又觉得很开心，想要哥哥和他一样开心。
谢承望听了这话问：“那这个矮的是谁？”
“是我。”易远远小声说，“我以后会长很高的，像今天的大树那么高。”
谢承望终于忍不住笑：“那你不能住在地球了。”
“为什么？”易远远把铲子收好，是真的不解，“大树就住在地球的呀。”
谢承望帮他放好玩具，站起身拍了拍手递向易远远：“巨人族才会长那么高，如果远远长得像大树一样高，飞船会来把你接走的。”
“来，跟我去洗手。”
沙坑不远处就有个洗手池，易远远乖乖让谢承望牵住走过去，还在皱着脸纠结是留在地球还是去巨人星球的问题。
谢承望拧开水龙头先把自己的手洗净，然后捉住易远远的手帮他仔细洗掉藏在指缝间的沙。
洗完手时易远远结束了纠结，很为难地说：“好吧，那我不长成大树了。”
谢承望很难觉得什么可爱，现在却觉得易远远可爱，于是故意欺负人：“那远远要做个小矮子了。”
易远远瞪大了眼，欢快的背景音不能掩盖他的震惊：“不长大树那么高就要做小矮子吗？”
谢承望：“是的。”
易远远小脸又皱成了包子：“那像哥哥一样高呢？”
“不可以。”谢承望无情地回答。
易远远紧紧抓着谢承望的手不说话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承望晃了晃两人的手：“还玩不玩？”
易远远过了一会儿才说：“不玩了呜。”
他声音不对，像是哽咽。
谢承望一愣，忙转到易远远身前去看：“远远？”
院子里灯光明亮，照清易远远憋得通红的脸蛋，原本澄澈的双眸此时变得湿漉漉雾蒙蒙，再眨一眨浓密的睫毛就会滚下泪珠来。
谢承望见识过家中弟弟妹妹们说变就变的脸，他向来是不会哄的，他自己都是小孩儿，凭什么不是别人来哄他？反正总有大人会去哄。
因此两家的孩子们没有谁能用哭泣打滚耍赖等等无敌的办法在谢承望面前如愿。
谢承望一视同仁，谁爱哭就哭。
当下他却蓦然感到丝慌乱：“怎么了远远？”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易远远就忍不住了，扑到哥哥怀中搂着人脖子大哭：“我不想呜呜做小矮子呜呜！”
小小的身子像块热乎乎软绵绵的年糕，谢承望手足无措地搂住人，对方的脸埋在他脖子上，滚烫的泪全砸进他衣领间。
谢承望边拍着弟弟的背顺毛边哄：“不做不做，远远不会变成小矮子的。”
可易远远听了这话不仅没止住泪，反而大声拒绝：“不！呜呜不行我要做小矮子呜！”
饶是谢承望早慧，此时听到这话也茫然了一瞬。
“为什么？”谢承望说，“远远不哭了。”
易远远抽泣着解释：“我要呜、要留在地球陪哥哥玩呜，还有呜姥姥……”
谢承望轻拍的动作一滞，他没想到易远远真的相信了他的话。
更没想到易远远那么难过还坚持要做小矮子的原因是这个。
这本来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甚至算不上“欺负”，谢承望却第一次感到后悔。
“是我不好。”谢承望拍着哭得天崩地裂的易远远，“是哥哥骗你的，远远以后会长很高，也会一直留在这里。”
易远远抬起头来：“真的吗？”
他整张脸都是湿的，小扇子似的睫毛被泪水糊成一团，漂亮的圆眼睛也变成了兔子眼，红得可怜可爱。
谢承望反问他：“我说什么你都信吗？”
易远远不假思索地点头：“对呀，哥哥说的肯定是真的。”
要问易远远为什么会相信谢承望的话，他也能说出很多道理：因为哥哥每天都在看书呀，哥哥什么都知道，哥哥还能看懂不同语言的故事书，哥哥说的肯定是对的呀。
谢承望像是第一次抱起自己那只幼小的软绵绵的狗崽，当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和远远不同，他是个大孩子，或许不该因为年长就欺负远远。
“真的。”谢承望保证，“远远将来会和哥哥一样高，不做小矮子也可以留在这里陪哥哥和姥姥。”
易远远眨眨眼，睫尾凝结的露珠落下，被谢承望轻轻擦掉。
他完全不在意是谢承望骗了他吓他，放下心来地松一口气：“那就好！”
仿佛刚刚还哭得喘不上气的人不是他，小孩转瞬就带着泪笑开了：“我要一直陪着哥哥才行。”
谢承望认真地问他：“为什么？”
“啊。”易远远自然地回答，“因为我要让哥哥开心呀。”
谢承望重新牵住他的手：“好。”
既然易远远不是小狗，易远远自己说的要一直陪着他，那应该会永远留在他身边吧？
这么哭了一场易远远有些发蔫，小朋友的精力就是这样，旺盛时能把家拆了，一旦累了说睡就要睡。
谢承望把人牵回自己的房间，拧了毛巾帮易远远擦干净脸，再次检查过手里没沙子后说：“今晚在哥哥房间睡吧。”
易远远原本困得快粘上的眼皮倏然睁开：“可以吗？我可以跟哥哥一起睡吗？”
谢承望别扭地点点头。
易远远是有自己的房间的，但他毕竟还小，初到陌生环境哪怕房间很漂亮有很多玩偶，他夜里还是会感到害怕。
在来到谢家第二天易远远就期期艾艾地问谢承望，晚上可不可以一起睡。
当然，那时候被谢承望拒绝了。
后来易远远就再没提过。
得到肯定答案的易远远欢呼一声扑到谢承望身上：“哥哥！我给你讲故事！”
谢承望都诧异自己对易远远的容忍度，他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床，连他自己没洗过澡都不会上床，但刚刚看着易远远困顿的样子，他又觉得可以直接让易远远在这儿睡了，不洗澡也没关系，反正易远远本来就干净。
可现在易远远一下清醒了，他也没有改口的想法。
好在易远远是个爱干净的小朋友，他欢呼完就自己提出来要回房间洗澡。
“哥哥等我哦！”
一个小时后，两个洗完澡的小朋友躺在谢承望的床上。
易远远像只刚出炉的小白软糕，雪白的脸蛋还有热水蒸腾出来的红，小大人似的捧着本童话书，一板一眼地给谢承望念：“在森林中，白雪公主发现一个小小的农舍……”①
谢承望早就看完格林童话了，但他没拒绝易远远的好意。
一篇白雪公主还没念完，小白软糕便睡着了。
谢承望把童话书抽走放好，看了看睡得香甜的易远远，他摸摸对方软软的发丝：“晚安。”
自这一夜之后，易远远的房间便如同虚设了。
“易远远，把你的毛绒玩具收好。”12岁的谢承望看到满床的奇形怪状的玩偶有些头痛，“今晚你打算睡哪里？”
“你是大孩子了，你……”
易远远扑在玩具中间一手抱一个反驳：“我是大孩子了也可以玩玩具！”
三年过去，谢承望已经升入初中，易远远也9岁了，但在谢承望眼里他弟弟光长年龄不长心理年龄。
两人就读的国际学校从幼儿园包揽至高中，所以易远远不用和谢承望分开，初中部和小学部只是在不同的教学楼，还是可以一起上下学。
许是易远远天生招人喜欢，谢家父母宠，谢承望溺爱，老师同学都待他好，以致于易远远从刚来的乖巧懂事逐渐被养成了……
选择性乖巧懂事。
偏偏还让人气不起来，比谁都会卖乖撒娇。
“你今天的作业写完了吗？”谢承望不跟他争这个。
易远远僵住，然后像个石雕慢慢坐起来，眸光幽幽地控诉谢承望：“哥哥怎么能说这么令人难过的话。”
是的，和所有小孩一样，易远远很讨厌写作业。
虽然谢家请了老师上门辅导，虽然他们的学校更讲究素质教育，虽然易远远的成绩不算差，但还是要写作业的。
而且还有家教老师留的课外作业。
谢承望看他一副哀怨的模样就想笑，易远远是很讨人喜欢的长相，就连对美丑没什么感觉的谢承望都不得不承认，他弟弟非常可爱。
“如果你提前写完寒假作业，我就再陪你去逛玩具商场。”
市里有家百货商场整整一层楼都是毛绒玩具，简直是易远远的天堂。
果然听到这话易远远双眸立时亮晶晶地，扔下玩具抱住谢承望“吧唧”猛亲哥哥的脸一大口：“哥哥最好最好最好了！”
谢承望揉了揉他的头，欲言又止。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易远远很喜欢用肢体触碰表达他对谢承望的亲近，例如抱抱和亲亲，像是小动物单纯的亲昵互相舔毛，因为喜欢所以要贴贴，并不含其他意味。
但他只对谢承望这样。
在易远远心里眼里，谢承望是他的哥哥，是无所不能地存在，不像对叔叔阿姨多了分敬畏，不像对姥姥多了敬爱，谢承望是他最依赖的人，胜过大人们。
因为这些年来他要星星谢承望都会答应，他见过叔叔阿姨家里的小朋友们来做客，谢承望对其他小朋友的态度和对他不一样。
小孩子对情绪的捕捉是十分敏锐的，在很早以前，易远远就发现了他对于哥哥而言是特别的。
那他也要让哥哥做他最特别的人呀，这样才公平！
谢承望隐隐觉得他们都是大孩子了，再让易远远这样随便亲他不合适，可又觉得弟弟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笨蛋，真让对方注意或许易远远也不能明白为什么。
算了，谢承望再次想，易远远还经常亲那些毛绒玩具呢，等对方上了生理课就会知道了。
何况他们都是男孩子，也不用太担心男女有别的问题。
兄弟之间本就会亲密一些的。
9岁了的易远远还是没回自己的房间住，他的房间名存实亡，反倒是谢承望的房间被迫住下了两个孩子。
后来谢父谢母干脆请装修公司把谢承望隔壁房间打通了，重新给他房间扩大了面积。
不过易远远的房间始终给他保留着，毕竟孩子一天天长大，指不定哪天突然想要私人空间。
谢家父母不认为兄弟俩黏在一起住有什么不对，易远远还那么小，亲近哥哥是正常的。
而谢承望这三年的变化没有人比他的父母更清楚。
郑语柔无数次庆幸当初的决定，庆幸来到他们家的孩子是易远远。
可偶尔她又有些担忧，因为谢承望的特例只对易远远。
她儿子不论学业或是别的兴趣培养都完成得出色，但除此之外，他生活重心只有易远远。
郑语柔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谢家不可能圈禁易远远，她也无法确定易远远未来会不会留在谢家。
到了那时候，谢承望能够接受吗？
两个孩子并不知晓父母的担忧。
谢承望按住易远远乱蹬的脚，装得凶恶：“再不睡觉明天给我默写课文。”
他都不懂易远远哪来这么多精力，写完作业时还蔫巴巴的模样，到了睡觉时间又开始精神了。
易远远抱住哥哥的腰，把一条腿挤进对方腿间，在谢承望怀中小猫一样乱拱：“不写不写。”
谢承望搂住这个粘人精：“那快点睡，不准闹了。”
“哥哥。”
谢承望快睡着时易远远忽然语声含糊地叫。
“嗯？”谢承望困倦地睁了睁眼，“想喝水还是上厕所？”
“我想折小星星。”易远远没头没脑地说一句。
谢承望习惯了他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拍拍易远远的背：“明天教你，乖乖睡觉。”
在寒假结束的时候，谢承望收到了一玻璃罐的彩色纸星星。
易远远说那是他给哥哥的许愿星，以后哥哥可以拿星星跟他换愿望。
谢承望心口和掌心莫名发烫：“什么愿望都可以吗？这些星星很多。”
易远远用力地点头：“什么都可以！哥哥的愿望我一定会努力实现的！”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IF-养个竹马宝贝（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