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怕鬼耶》眼镜簪

6、第 6 章

　　直到天黑，众人才在水库的芦苇荡从里找到童童的尸体。
　　番页一起赶到高家时，只听宅内一片抽泣与哭嚎声。番页不忍的缩回了脚，最终还是没有踏进去。
　　“走吧！”番页无声的叹了口气。
　　“等一下，小番。”番殊嗅了嗅，不确定道：“没有魂魄的味道。”
　　“嗯？”
　　番殊站在门前的阴影处，晦暗不明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按理说，人死后七天里，魂魄并不会离体，但是这周围没有灵魂的味道。”
　　番页道：“知道原因吗？”
　　番殊摇摇头。
　　番页道：“我听说下午的时候，磊子也跟童童一起去玩儿了！说是小孩子现在被吓的还没醒过来呢。”
　　番页看着刘爷爷家所在的方向道：“我那天在明明在磊子身上看到的死气，但是死的却是童童。”
　　“走吧！我们去刘爷爷家看看磊子，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番页到刘爷爷家时，小磊子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还发着高烧，魂魄也不太稳。
　　番页探了探小朋友额头的温度，从随身包里掏出了一张符纸，随手压在了磊子的枕头下面：“刘奶奶，这个符纸我给磊子稳稳魂，小孩子估计吓得不清。”
　　“好好好，谢谢小番。”
　　“别客气。”看完磊子，番页便带着番殊回了家。
　　农村的道路上并没有路灯，靠着路边人家的灯光和月色的指引，两人徒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我听见那个小孩子睡梦话了，他说有蛇。”
　　番页不以为意：“可能是梦话吧”
　　番殊皱眉，盯着走在前面的番页的后脑勺：“你不相信我？”
　　番页停下了开门的动作，不解的抬头看了眼番殊，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在番殊的脸上看到了委屈？
　　“番殊同学，你这有点莫名其妙呀！”番页打开门，随手打开院里的门灯，“我没有不相信你，小朋友的梦话，若是真有什么，我们明天再去一趟就是了。”
　　番殊低着头，一起进门后，将门梢插上，走进院子，并不言语，似乎是在赌气。

　　第二天，番页带着番殊再次来到了刘爷爷家时，磊子已经醒了，正一个人在院子里面玩儿，活蹦乱跳的并没有昨天的病容。
　　番页只是问了磊子几句话，便带着番殊去寻刘爷爷。
　　番页看到磊子身上的死气并没有消散的意思，而且他还注意到磊子的脚踝处看到了盘痕，倒确实像是蛇爬过的痕迹。
　　“我没说错，就是蛇。”番殊骄傲的扬了扬下颚，“那个小孩说他看到了水里面有蛇在拉。”
　　番页对番殊这种莫名的成就感有些失笑，拍了拍他的肩。

　　“蛇？”
　　“对，最近您有没有听说小磊提过。”
　　刘爷爷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前段时间，小磊在田里玩儿的时候捡到了一窝蛋。”
　　“蛋？”
　　根据刘爷爷所说，小磊和童童前几天在田里捡到了一窝蛇蛋，小朋友不懂以为是野鸡蛋，捡回来之后刘爷爷发现是蛇蛋，便砸了。在小朋友的带领下回到田里，正好看到蛇在抱窝，便打死了拿回来煮着吃掉了。
　　听完之后，番页和番殊都陷入了沉默。
　　这确实是有些意料之外了，却也是情理之中。
　　农村人没有那么多忌讳，如果有猎到野生动物的常常是能卖的就卖掉，不能卖的就吃掉，像野生蛇类，要么泡酒要么吃。
　　番殊道：“蛇类并不会抱窝孵蛋，除非那条蛇开了灵智。”
　　番页叹了口气：“灵蛇开智，你们灭了人家满门，人家想要报仇也不过分吧！”
　　刘爷爷如遭雷击：“那条蛇不是已经死了吗？”
　　“确实死了。”番页道，“万物皆有灵，刘爷爷这种野生动物还是尽量不要吃了。”

　　刘爷爷慌张起来：“小番，我该如何是好。”
　　“刘爷爷不要担心，您晚上多烧几炷香，我明天再来给您想办法！”

　　“万物皆有灵，即开灵智，死后便可化鬼。”
　　银月皎皎，风拂过湖面，碎银一片。
　　“是蛇鬼吗？”
　　“对！”番殊与番页并排站在湖畔上。
　　番殊双手掐诀：“亥，子，巳——招！”
　　番页挑眉：“你现在能掐诀啦？”
　　番殊道：“上次让何非给我点了魂，忘记和你说了。”
　　“小儿鬼？”
　　“嗯！”只见水面破开一道漩涡，浮上一个影子，“来了！”
　　番页立马向番殊靠了靠，抓紧他的衣摆：“这他妈怎么是条蛇。”
　　感叹完，番页才发现自己说的是什么废话。
　　只见蛇鬼最终落在了番殊面前，看了一眼番页，又看了一眼番殊。
　　番页瞅见蛇鬼竖瞳中泛起的绿光，整个人都缩到了番殊身后不敢露头。所以他并没有瞧见番殊与蛇鬼对视时，眼睛一霎那转变竖瞳泛起的金光。
　　“大人”蛇鬼对着番殊做辑。
　　蛇鬼，虽有人身，却依然保留着蛇头，蛇尾。。
　　番页低低的在番殊身后嘀咕：“他竟然会说人话。”应为害怕，番页并没有注意到蛇鬼对于番殊的称呼问题。
　　番殊安抚的拍了拍潘页揪住自己衣摆的手，特别自然的掏出书册：“蛇鬼，你先给我按个手印儿。”
　　番页按按给番殊点了个赞。
　　番殊将按完手印儿的书册收好交给番页，才继续对蛇鬼道：“你的事情我大概也知道了一些。你修行不易，他们一群孩子，并不知你的情况。”
　　蛇鬼：“难道大人是想让我就此放下吗？人命是命，蛇命就不是命了，我一窝子嗣命该如何？”
　　蛇鬼并不罢休：“其中因果是我与他们的关系，希望大人不要插手干涉。”
　　番页也听出了他的不罢休，想到童童，又想到小磊身上萦绕不散的死气：“你这样必定孽障缠身，你修行不易不要一时意气用事，毁了自己的前途。”
　　蛇鬼看着探头的番页，恨恨道：“用你们人类的说法，我遭受的是灭门惨案，我只不过想以牙还牙，为何我孽障缠身，他们却安然无恙。”
　　“天地不公，偏袒人族。”蛇鬼眼中绿光森森。
　　番页被吓得又缩回了番殊身后。
　　番殊道：“万年前，三界践踏人族，为何不言公平。如今不过地位倒置，却道‘不公’？”
　　蛇鬼不言，番殊却能从他眼中看出不甘。
　　番页见身前人久久不言，好奇道：“咋不说话了！”
　　“他走了！”
　　番页：“嗯？怎么走了，咱们还没问他童童的事儿呢！”
　　“童童的魂魄，不在他那儿。”
　　“哦！”

　　刘家的事儿，蛇鬼并不愿意妥协，番页也无法，还是番殊说让刘爷爷供一座神龛，将蛇鬼请做保家仙，日日香火供奉。
　　就此也算是赎罪，至于蛇鬼的想法就看他愿不愿意了。

　　童童头七后，小番接到了王队的电话，说是在江城捕获了一艘渔船，在冷鲜水产箱中找到了数十个小孩的尸体，想请番页过去看看。
　　番页去看了，番殊发现这几个孩子都有同样的特点，都没有魂魄。
　　“没有魂？是去投胎了吗？”
　　番殊道：“不可能，皆是枉死，入土为安前都是黑户，地府不收的。”
　　“呦！你还知道黑户呢！”番页调侃道。
　　为了让番殊快速融入现在社会，番页给他买了一台手机，只是简单演示了几次，番殊便快速掌握了使用方法，不得不说，学习技能点绝对拉满的。
　　番页道：“你说他们灵魂都去哪儿了呢！”
　　番殊陷入了沉思，番页并没有在停尸房呆太久，毕竟他胆子小，总担心下一秒尸体就会直挺挺的做起来，注视着你。
　　两人双双坐在走廊的凳子上低头不语，不知过了多久，番殊才拿出书册，翻找了片刻递给了番页：“鬼母？”
　　“对，江城南下便是小虞山。鬼母食鬼，好小儿，朝生暮食。”
　　“卧槽！好变态。”
　　番殊道：“传说他是神造之神，违背了神的意志打入恶鬼道。”
　　番殊皱眉道：“但是按理说，这种鬼不应该存在，应该说根本不会形成。”
　　番页沉思片刻道：“那我可以理解为，这种鬼是人为创造的吗？”
　　“生产时丧命，以其腹中子投食，在某些条件下是可行的。”
　　番页道：“那我可以认为，尸体买卖的买主是造神者，或者就是鬼母本身。”
　　番殊道：“前者的可能性较大。”
　　番页有些许担心的摩挲着记录着鬼母这页的纸张：“那我们是不是要去抓她？”
　　“对！”
　　“可是我们要去哪里抓她呢？”
　　“造神，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造神者必定会根据记载模仿。”番殊看着窗外的天空道，“南海，小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