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七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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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夏油杰感觉自己这段时间被鹤见稚久孤立了。
众所周知，鹤见稚久是个社交令人恐惧症，不管男女老少正派反派，哪怕是在战场上他也是能越过防线到对面去和敌军唠唠嗑的顶级e人。
而这段时间，夏油杰却没怎么能和鹤见稚久聊上两句。
明明最开始为他描绘新世界的是鹤见稚久，结果现在领航者本人却丢下他隐身了——其中可能有夏油杰这几天太忙的原因，但这么长时间没听见鹤见稚久那咋咋呼呼的声音，夏油杰总感觉哪里空落落的。
就仿佛夏日正浓时窗外的知了声，会觉得吵闹，但真的消停之后就觉得没了夏日的味道。
“你别是被那小子pua了。”听完这番言论，坐在他对面的五条悟托着腮，一双漂亮蓝眼睛稀奇地看着自己这位挚友，唏嘘道：“还是说你恋爱了？真的假的？正好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发消息，我顺手分享给硝子——”
话没说完，头顶就挨了夏油杰一爆栗。
眼见夏油杰额头青筋跳动，五条悟揉着头顶，撇嘴：“好吧好吧，也不是不能理解，稚久那家伙总是一副从不内耗的乐天派模样，在哪都能睡着又一喊有事就会蹦起来跑向我，吃个西瓜都要跑来分给我一半，问如果五条家要派人来把我抓回去怎么办，他会信誓旦旦的保证就算是天照大御神下凡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像民工漫里那些小太阳主角似的，坚定耀眼过头了，看上他我能完全理解。”
夏油杰听见五条悟这么一长串评价，顿时微妙了起来。
他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五条悟，“前段时间你不是还说‘要观望一段时间’吗？怎么现在反而开始为他说话了？”
夏油杰还记得最开始五条悟那副好似鹤见稚久是某种传销组织头头的防备模样呢，可惜没给挚友录下来就是了。
五条悟矢口否认，“有吗？没有吧？”
说完他看着夏油杰的脸，尤其定格在了挚友的眼睛上，盯了一会，故作理解地拉着尾音“噢~↗”了一声，“难不成，被我这个后来者居上吃醋了？杰，你果然还是恋……”
夏油杰握拳抬手。
这一次五条悟很有预见性地在夏油杰的拳头揍过来之前闪身躲开了。
夏油杰冷静地收回手，顺手把手边的东西丢过去，“很闲就去处理一下异能特务科和咒术师的合作事项，刚才太宰君把详细资料发过来了，这方面你出面会更合适一些，所以，别赖在我这里——说起来，你在我这里赖一上午到底是干为了什么？”
他的白毛同窗在他这里已经坐了半天了，说什么都不想下楼，就算是托他去拿个东西也是翻窗出去，一副楼下客厅有谁在堵他的架势，让夏油杰十分疑惑。
五条悟回到桌子旁边，把自己抻成长长的猫条。
白色猫条忧郁道：“稚久在下面蹲我呢。”
夏油杰：“？你干嘛了？抢他吃的了？”
“？”五条悟猛抬头，大大的眼里露出小小的疑问：“你也太偏袒他了吧？就不能是他抢了我的吃的吗？”
夏油杰平静地一指旁边桌上盘子里剩下的西瓜皮：“你说的，他分你的。”
“……嘁。”
白色猫条又抻长了一段。
“是他啊，在拉着我问我想许什么愿望……我还以为上次错开话题之后他会知难而退，结果真的‘再接再厉’了起来，三天两头就过来蹲门口问我一句，还是六眼观测不到的那一类，大半夜真的很容易吓到人。”
这件事夏油杰倒是最近有听黑井美里提起过，但站起来去拿架子上的书，要说点什么的时候，五条悟又开始念叨了：“但我和他吐槽过之后吧，他又不凑过来了，连打招呼都谨慎了起来，可在生活上又会不经意地帮忙。像什么欲擒故纵的小把戏……啧，要是放在普通高中生里，这应该是个特别受欢迎但不自知的家伙。”
“……”
夏油杰一时沉默，居高临下地俯视五条悟头顶的发色发旋，怀疑是不是恋爱的其实是这个白毛。
他又瞅了五条悟一眼。
五条悟被他瞅得一头雾水，“你看什么？”
“没什么。”夏油杰扭头，回答，“所以他现在在楼下客厅等着你下去？你他问你什么了你回答不了。”
“和你的一样，是些人生追求之类的事情。”五条悟露出复杂的表情，他也不是回答不了，“其他的先不论吧……主要是，根据我昨天和中原君的聊天，我发现回答不能太随意，错过一次许愿机会是另一回事，关键是稚久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虽然，也有想认真对待他的话的一部分原因在吧。总之不能随口回答而拉着他陷入困境，所以就干脆先躲一会儿了。”
夏油杰想起某人的速通导致的灾难性后果，看了看嘴硬的挚友，叹了口气。
在除了是个阳光开朗大男孩之外，鹤见稚久本身具有的危险性也小不到哪去，只是他无所不为好似魅魔一样吸引人的气质弥补了这一部分。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五条悟眼神微动，突然站了起来，“稚久上来了，我先走了。”
看着他捞起桌上那份资料，到窗边推开窗户就打算翻。夏油杰抽了抽嘴角，无可奈何道：“他不是六眼观测不到的那一类吗？”
“那是他听说之后主动暴露在了六眼里，就和把弱点交付到你手里似的。稚久那家伙啊，有时候干什么都很直接，真是让人……”
五条悟顺着窗户跳了下去，声音也一并消失。
刚关上窗户，夏油杰就听见门被敲响。
打开门，果然入目就是那个灰色的家伙。鹤见稚久端着盘西瓜站在门口，见到夏油杰开门，欢快地举起盘子，“要吃吗？甜口的！吃甜食心情也会好起来！”
然后探头进去，左顾右盼，“悟呢？我刚才听见他的声音了，走了吗？”
夏油杰接过他手里的盘子，说道：“可能被你吓跑了。”
鹤见稚久眨眨眼，“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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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跑，自然是没有的。
用五条悟本人的话来说是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所以能躲就躲了。
但夏油杰让疑惑的还是鹤见稚久为什么执意追着五条悟问他所求为何。
鹤见稚久捧着一瓣西瓜，垂头稍加思索片刻，作出回答：“因为，你们两个很类似？”
夏油杰不解地问：“我和悟？哪里像了。”
“不是性格啦，是处境。”鹤见稚久晃晃脑袋，坐在桌子边上啃西瓜，一边嚼嚼嚼一边说话，“像弥诺陶洛斯迷宫前的忒修斯，拿着一卷亚麻线尝试通关。但通关之后呢，一切如你所愿后，你又要做什么？”
声音含糊不清的，让夏油杰尤为无奈，只好过去给他拉开一张椅子，一边回话，“这种问题回答起来很简单吧，长久的正义不是一朝一夕促成的，就算我成功了，接下来要做的也还是守在这个位置上，维持新规则践行。”
“坐这儿吧，别摔了。”
“唔噢！好噢！”鹤见稚久蹦下桌，老实地待在了椅子上。
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夏油杰，望着黑发少年日渐后退的发际线，感叹道：“比最开始成熟了很多嘛！”
夏油杰露出死鱼眼。
“再不成熟就要被太宰君推荐去学习Mafia的手段了。”
鹤见稚久认可的点点头：“我们里面最成熟的确实是他没错。”
话题一转，他又回到了五条悟身上：“但悟和你不一样啦，他出身咒术世家，是规矩之内的人。一个问他怎么变革都会选择从教育抓起的守序人士，他的‘通关之后’如果只能将他人的意愿作为自己的善恶指针，那会出大问题的哦。会被有心人利用的。”
夏油杰看着鹤见稚久半晌，没怎么回话。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你很关注他吗？”
鹤见稚久从盘子里拿起另一瓣西瓜递给他，银灰色的眸子明亮欢快，“我也在关注着你噢！”
红红的西瓜被递到眼前，夏油杰垂头看着鹤见稚久的手，无声笑了一下，从他手里接过，尝了一口。
“确实很甜。”
“是吧，我大早上跑出去买的，还帮忙做了其他事情——”
鹤见稚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份文卷。夏油杰扫了一眼，是御柱塔，或者说黄金之王那边的东西，鹤见稚久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和那边接触了。
“这是两份，一份是黄金之王国常路大觉，一份是绿之王比水流。前者说之前的情况可以和你谈谈，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敢计较太多，毕竟德累斯顿石板本身并非日本所有；后者有兴趣和你合作，绿之王似乎对德累斯顿石板有着莫名的执念，斟酌一下也许可以成为盟友……总的来说，都是值得一试的好消息。”
鹤见稚久念念叨叨地说着，完全是一副事业心的模样，非常的靠谱和值得信赖。
夏油杰却没有从他手里接过那两份文卷。他看着少年稚气的脸，凝神片刻，开口，“鹤见……我可以叫你稚久吗。”
“嗯？”鹤见稚久抬头，灿然一笑，“当然可以！那我也要喊你杰！”
夏油杰微怔，也笑了笑，紧绷许久的心神轻松了不少。他问鹤见稚久：“那稚久，你为什么会选择用德累斯顿石板来帮我完成第一步。”
“最开始你不是说，目标可以是天元大人吗？”
这份理想和妄念最开始基于咒术，怎么说也该从咒术本身来解决，但鹤见稚久却用另一个力量体系插手。
这很奇怪不是吗。
而鹤见稚久的回答却让夏油杰愣住了。
“唔，这个问题的话，主要是，回答者应该在你吧。或者你们咒术师。”
鹤见稚久说着，抓了抓脸颊。
“奈良时代起，外有富士山喷发、地震鲶翻身、森林大火孵诞天灾，内有早良亲王、菅原道真、平将门冤死咒化怨灵。可以说，千年前以战养战的方式造就的伟大咒术师有许多，而自天元之后，咒灵减少导致平衡下咒术师的天赋也被一压再压。”
“她是咒术无法增长的关键，让她的结界失效甚至杀了她确实可以解决咒术师后继无力的因果。但是，同样的，咒灵也会屠戮人间，就像建立新秩序需要经历接连不断的死亡和出生一样。”
此时的少年却不像当初那么风风火火地去完成他人的愿望了，而是很认真地在和许愿者本人探讨他自己所愿。
他望着夏油杰的眼睛，像是在问心怀大义的理想主义究竟做好了多大的决心、是否已经决定不会后悔：“那么在得知这些之后，杰。”
“理想是引导人类、保护弱者的你，还会有勇气打破前人巩固的规则，去寻求新的秩序吗？”
夏油杰一时无言。
他沉默好久，几度张嘴却又闭上，脑子里的冲动无数次让他想回答“是”，但理性又按住了他。这件事他当然想过，夏油杰早就不是最开始那个单纯的高中生了，许多事情他都有认真思考过未来，只是现在被拿在明面上说时无法立刻回答。
杀一个人，利用盘星教，和曾经的大人物对谈利益。这些现在他都可以做到。
但自身理想最终完成的形态，这点让夏油杰思考过很多次。
不是没有设想，也不是缺乏勇气。
而是新的世界、新的秩序，终究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
夏油杰忽然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说我决定继续前进呢？”
鹤见稚久回答得很快，“那我会帮你，无论你打算做什么。”
“……”
夏油杰停顿许久，蓦然失笑，“这个时候反倒能理解悟为什么躲着你了。”
是让人害怕自己会堕落的偏袒和纵容啊，如果信心不够坚定的话，会辜负少年这颗毫无保留的心吧。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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