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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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探灵气空无几。
覃鹤咬着后槽牙，心烦意乱起身，衣物随意套好，木簪随手挽成个炸毛的丸子头，急匆匆地走到衣柜前。
轻声打开衣柜，她摩挲到衣柜顶部一个不起眼的平面按钮，衣柜隔板向右无声打开，一条蜿蜒向下的环形密道赫然出现。
覃鹤提起衣袍跨过去，沿着密道疾步向下，轻车熟路的沿途摸黑，直至扭动的墙角上一个不起眼的烛台。
阴暗的地底密室随之亮如白昼，分类放置的瓶瓶罐罐被整整齐齐摞列在一排排棕色木架上，中间摆放的圆桌上，堆放着各类草药和仪器工具。
覃鹤眯着眼适应了好一会，才敢直视头顶上一颗硕大剔透的白晶石。
她行到货架边，从上层拿出一条巴掌大的红色长匣，随着匣子被打开，数只寻踪蛊萤一涌而出。
点点星光皆是飞在她周围，跟左手木镯上依附沉睡的蛊虫相互呼应，然后一拥而上附着在上。
白天趁着两人牵手时，覃鹤悄咪咪从左手的木镯上放出了一缕无色无味地香料落在他的后颈，就算洗沐也不可能擦去。
既可供蛊虫追踪，也可供警示施蛊者。
留个后手，本是覃鹤未雨绸缪，用于提防墨恒怀疑自己，杀她个回马枪。以防万一，若他再次跟踪自己，可以趁此提醒自己。
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用上，主打就是一个风驰电掣的速度。
做事留一线，覃鹤苦笑不得。
密道出口在后院绿油油地菜田旁的柴房，她将萤虫附着木镯从后面离开。
夜色弥漫，宁静的小镇被远处传来打更人的声音打破。
“子时已过，小心火烛。”
子时过呢?
这古怪至极、前所未见的蛊毒，带凌晨自动刷新功能?！
换句话说，若她解不了蛊或者找不到练蛊者，她需要和墨恒绑定一辈子！
若真是同宗同源之人逃离幻妖境，只怕事情上升程度就棘手了。
覃鹤深吸一口气，她‘真想’见识一下制蛊的奇人，然后……暴捶一顿。
覃鹤放出萤虫在前指路，走出两步，倏然顿住脚步。
马不停蹄地折返回，拍醒了呼呼大睡的顾宙。
万一墨恒带着夙安离开芦花镇十几公里外，她把自己两条细胯跑折了，都不一定追赶上他们。
顾宙睡眼惺忪，看她面带苦笑，一脸歉意，连忙一脚不轻不重地踹醒了顾宇。
无需她过多解释，二人心照不宣穿好衣服，等她率先开口。
“抱歉，扰你们美梦。我现在有一件要紧事要你们帮忙。”
顾宇整装待发，兴奋道：“闻哥你尽管说，我们之间哪还这么客气。”
顾宙见她身形单薄，递上一件黑色披风。
“我需要你们带我找一个人。”覃鹤套上披风，手背上缓缓闪烁的萤虫飞起，“跟着它指引的方向带我去那里。”
*
不愧是自己救的蛙，瞬移术一个个炉火纯青。随时跑路的保命牌，两人修炼格外认真。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三人翻过三座山和两条河，抵达萤虫所指示的一片区域。
幽静诡秘的深山老林，雾气氤氲，阴森诡谲。盘根错节的苍天树木，在三百米内摧枯拉腐，乱作一地。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顾宇啧啧感叹。
覃鹤点燃火把，掩住口鼻，枯叶腐朽的臭味直击人脑门，屏住呼吸招手示意他们过来。递出化瘴丹，三人一起服下。
萤虫再次起航，直勾勾地往密林深处飞去。
“天之灵气，听吾调令。”覃鹤素手翻飞掐诀，调动周边浓郁的灵气祭出忘凌剑，在前执剑砍掉纵横交错的灌木，劈开一条可供一人行走的小路。
顾宇跟着走了一柱香，喷嚏连声不断，硬是憋红了一张脸。
“变回原体，我带你走。”覃鹤指尖飞出一粒药丸弹进了他的口中。
顾宇咀嚼吞下，眯着眼，难受地颔首同意提议。摇身化成一只绿油油，睁着水汪汪大眼睛的小青蛙。
酷似她穿书前，曾经网络上风靡一时的蛙儿子。
一旁默不作声的顾宙小心捧起自己的哥哥，稳稳当当地踹在怀里：“闻哥，我带着我哥。”
覃鹤执剑砍掉一条垂落在地的荆棘，“好。”
见转身专心开路的覃鹤，顾宙心绪莫名有些低落烦躁。
指尖戳了戳两只蛙手奋力抵抗的小顾宇，“闻哥，我们是妖。”
“妖怎么呢?”覃鹤小幅度扭头，不解地反问。
顾宙神情复杂，捂住小顾宇的嘴，千言万语，如鲠在喉：“妖族既没有人族聪慧，也没有神、魔两族的强大实力，好像天生比之他族就低人一等。你救我们，会不会后悔……”
覃鹤转身用力拍了拍顾宙的肩膀，打断他低迷垂头，掩盖住丧气的模样。
“生命不分什么高低贵贱，我救人出自本心。
论心，不会因为你们是妖的身份而产生动摇。论迹，我救了不少人也杀了不少人。不愿你们重蹈覆辙。”说到此处，覃鹤神情动容。
“再说了，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实力是可以提升的。咱们又不励志做什么盖世英雄，能有实力傍身，能安身立命就好。”
做小人物有何不好的……
覃鹤一直了然于心，平日一言不发像是闷葫芦的顾宙，其实心里藏了一堆心事。虽有野心，但总会自卑于身世。
这些他憋在心里话不吐为快，渐渐成了他的心病。加之瘴气霍乱心神，使得他不由脱口询问出自己内心深处的话。
顾宙神色微顿，怔愣又迷茫地抬头听着覃鹤轻声开解，紧张不安地再次追问：“闻哥，当真?”
覃鹤弯唇轻笑，示意他低头看一眼怀里，“你这小子，我说的句句当真。”
顾宙闷声一笑，傻乐着放开差点被唔过气的可怜蛙哥。
回忆起十一年前，她流浪到东芜国边境，在深山老林捕虫练蛊时，偶遇了一只开了三尾的狸猫妖。
他一手抓起一个，把刚刚化形失去母亲的蛙妖兄弟两人扔进笼子里，喜滋滋地盘算计划着卖给妖贩子能有多少钱。
外围布满荆棘的笼中，两人焉头耷脑，瑟瑟发抖，紧紧抱作一团。
小声抑制的啜泣声时不时发出，死命地钻进她耳朵里。
覃鹤散漫地掏了掏耳朵，修长笔直的腿一前一后晃悠在半空中。
狸猫妖算完钱，转身不耐地晃动笼子上的铁链警告，厉声大喝：“闭嘴，哭爹喊娘的晦气东西，信不信老子宰了你们！”
坐在猫妖右前方头顶的枝丫上，目睹一切的覃鹤，利落干脆地翻身落下，一脚重重地踹飞了狸猫妖。
这一脚，踹的狸猫妖飞落到十米开外，直到撞倒了一棵巨树才刹住脚。
覃鹤活动筋骨，扭了扭脚踝，“信不信，我能宰你?”
覃鹤笑意盈盈地看着狸猫妖狼狈起身，抽泣的少年紧紧扒着笼子，不顾荆棘划破伤口和伤痛，焦急地挥手向她呼救。
“求你救救我们，求你救救我们！”
覃鹤眸光扫过他们身上，沁出的血珠蜿蜒而下。露出的胳膊上，有被荆棘划破深浅不一的伤口，也有被鞭条抽打的新疤痕。
狸猫妖握着胸口起身，吐出口中血沫，朝她嘶吼：“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我这人不爱管闲事。”
少年们的急切的呼救渐渐停下，眼眸中求生的亮光一点点死寂般沉下去，但还眼巴巴地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行动。
覃鹤素手展示三个指头，“但我可以管你生死。”
伴随指头一根根落下，3、2、1……
冰冷刺骨的话语，是狸猫妖人生在世听到的最后一句。
致命的一脚，蛊毒从狸猫妖胸口蔓延全身筋脉，死前他睁大双眸，一命呜呼。
少年们缩在笼中角落里，战战兢兢地注视她慢慢走近，撩起衣袍潇洒不羁地蹲下身，歪头谛视他们，先笑后道：“你们两只小妖，要不要跟我走还是……”
话音才落，两个少年匍匐着跪趴在地，“愿意，我们愿意和您走。”
个头纤细，雌雄莫辨，其貌不扬的少年一掌轻松劈开铁链，伸出右手一个接一个小心拉出。
她挑眉一笑，轻声提醒：“跟我走，可是会很辛苦的哦?”
二人齐齐摇头，“我们不怕。”
二人便这样在最懵懂无知的时候，一脚踏上了覃鹤这条贼船。
一起流浪六年，直至五年前，和覃鹤一起落脚芦花镇。
*
覃鹤劈开最后一条拦路荆棘，踏入一条高到腰线的劲草，萤虫飞了十米开外远，随之落在黝黑的深草丛中。
走到这里，覃鹤能敏锐嗅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缕轻浅又熟悉的鲜血味。
两人顺着萤虫落下的方向，谨慎小心地拨开草地向前走。
覃鹤心念一动，高声喊道：“别动！”
可话说的太晚了，黝黑寂静的环境里，只有火把发出细微的燃烧后的炸裂声。
潜伏在暗处的东西一涌而出，拔地而起数条长满倒刺的紫色藤蔓，藤蔓上开满了长满獠牙却瑰丽可怖的深黑色巨花，使人迷心惑神的粉色花粉，随着花瓣獠牙一开一合喷涌而出。
“屏气凝神。”覃鹤大喝一声，回头只看见被藤蔓抓着脚踝倒挂而起顾宙的残影。
藤蔓直接无视她的存在，地下沉闷地撼动，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响，从萤虫所指示的地方蜷缩了回去。
覃鹤执剑紧跟其后，一起跃入其中。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