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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覃鹤算是变相与龙丘古月“和和气气”结友后,好事接踵而至。

      物色几间铺子的主人纷涌而来差人送信,展开扫视信中内容:铺子急出,急出!

      墨行书“急出”两个大字,覃鹤似笑非笑,指尖窜出一缕暗红火焰将信件烧个干净。

      纨绔贵公子如他,论捉弄起人来快、准、狠,还得是他。覃鹤用脚趾头想想,玉面狐狸不做赔钱的买卖。有事儿他真大胆去做,剩下的交给报应。

      没人阻碍干扰自己,但这几家铺子龃龉在心,覃鹤任性,一家都不看中,只管随他们去。

      芦花镇一家老牌糕点铺子刚刚关门大吉,覃鹤见状出击,一手交钱把它租下来,连请上几位手脚麻利的匠人装修药铺。

      作为镇上唯一的一家药铺,药铺的主人此刻正在沟通着药材的进货渠道。

      芦花镇地处偏僻,四周环山,当地有许多自立为生的采药人,已卖给永丰城的药商换取银两。

      现在无需他们跑远,价格不比卖给药商低太多。

      覃鹤暗地仔细观察许久,暗访在药材品相、为人人品都得过关的采药人,双向选择后签订了商契。商亦有道,沟通妥当双赢的价格,名为悬壶济的药铺正式在芦花镇开业大吉。

      天公作美,开业当天晴空万里,一碧如洗,夏日当空,干燥的热风拂过每个人笑容洋溢的脸颊。

      顾宇笑捂住耳朵小跑点燃手中引线,霎时爆竹声声,红屑纷飞,青烟滚滚。

      覃鹤在鞭炮声中干脆拉下遮掩的大红布,牌匾上“悬壶济”三字行楷,刚劲有力,笔锋所至,坦荡大气。

      只是一眼看去是块粉色牌匾,与其药铺显得不伦不类。

      人群攒动,热闹一片,人群欢声笑语祝贺声不绝于耳。

      墨恒收回思绪,清冷的墨眸暗自穿过人群落在谈笑风生的覃鹤身上,歪斜的木簪在骄阳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辉,笑颜渡上一层别样的光辉。

      墨恒悄然走进,见她谈完,若有所思地遥看牌匾,不解道:“与醉翁楼的牌匾如出一辙,为何?”

      覃鹤垂眸,自己从未提起此事。
      逼仄昏暗的记忆深处,默默付出的少年最爱可可爱爱、娇娇嫩嫩的颜色……

      墨恒见她不言,心下难掩一丝异样的情绪。

      山中师弟师妹曾打趣他,背后低声谈论起他,不约而同感叹:“大师兄虽是神族,可他更像是一捧捉摸不透的浮云,若非存于天穹,他便再无踪迹。”

      另外几人连声附和,很是赞同。

      如今,倒明白师弟师妹的话中有话呢。

      墨恒心念一转,霎时悸动,自己的心绪太逾越。

      覃鹤细想下组织语言,嗓音带笑:“我旧友喜欢,怕他找不到我。”

      待鞭炮炸完,覃鹤变出一只木喇叭:“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悬壶济立于芦花镇,公开义诊。”

      很多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凑着热闹,药铺外的两台木桌前到午后还排起老长的队伍。

      饭后谈资的醉翁楼闻老板,在芦花镇开了一家药铺这事声名鹊起,不觉得她一个疱人有什么真材实料。

      可义诊这天,就是这位闻老板和另外一位神族一起,诊断到位,义诊成名。

      日薄西山,望闻问切中度过一天,覃鹤送走最后一个病人去抓药,坐起身伸懒腰,顿感头昏眼花,腿趔趄退后几步。

      夙安不知何时站在一旁,从旁牵上她的手腕,助她稳住摇晃身形。

      夙安一脸哀怨似无声控诉,委屈抿唇,易容珠下的俊朗面容像只可怜兮兮的小狼狗,妖冶的异瞳颜色更暗沉幽深。

      他小步靠近几分,垂首注视她蓬松的头发,小声叨叨:“今天跟你请的伙计一起拿药抓药,眼睛都看花了。”

      覃鹤下意识瞥向左边站起身的墨恒,情绪不显。

      看今日圆月疼痛发作不大,覃鹤道:“收拾完,我请你们去醉翁楼吃一顿。”

      “这还差不多。”夙安心满意足地点头,二话不说出苦力搬桌子。

      覃鹤笑看他麻溜干活的身影,无意留心在他的异瞳上。

      她缓缓喝上一口冷茶,人未至声先到,“我们来的可正巧。”

      身着草白色浅薄长衣,笑盈盈地摇着折扇,姗姗来迟的龙丘古月领着小妹龙丘婷月,身后跟着的几个神族侍卫端着五大木箱。

      神族侍卫将木箱一一打开,满满五箱草药,出手阔绰,年份皆是上乘。

      怪覃鹤太宠辱不惊,淡笑着好以整暇地正视他的视线直白。

      龙丘古月避开视线,折扇半掩笑唇,眯眼笑起酷似一只古灵精怪的狐狸。他自发解释:“之前多有误会,今日你开业,我自来捧场。”

      “真是谢谢啊。”两人心知肚明,看透不说透。

      覃鹤不差几张嘴吃饭,遂请二人一起去醉翁楼,顾宙在后厨早准备一大桌饭菜庆贺,饭桌上微微一怔。

      前些时日多有龃龉,如今坐在一张桌上吃饭。见覃鹤谈笑风生,想来没什么太多误会了。

      这顿饭吃的怪奇特,覃鹤吃到半饱便没了胃口,独自一人走到外廊依靠着木栏向远空眺望,清风吹起她两鬓垂下缕缕青丝,宽大绿衫迎风吹散酒气。

      对上身后跟来的小尾巴的美眸,覃鹤轻扯着唇角:“不陪你哥哥喝酒?”

      龙丘婷月无矫情不扭捏,仪态极佳却脚下飞快行至她身旁,大大咧咧地道歉:“初见时多有得罪,你是哥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见她欲言又止,覃鹤没有接话。

      龙丘婷月攥了攥衣袖,眼波深沉,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留下一道靓丽的藕粉倩影。

      夜星点点,花好月圆,虫鸣不觉。

      易容珠变化新的一副凶狠容貌,覃鹤前脚步入黑市石洞,墨恒后脚跟上。

      木镯上附着的蛊虫断断续续地闪着荧光,覃鹤哭笑不得,回身朝左侧自言自语:“别躲了,出来。”

      银蓝长发,白衣赛雪,清冷如玉。青年如高风亮节地青松,步步移出,拎着一把雪白长剑,显出挺拔身形。

      半个月的解蛊毫无进度,覃鹤特意伪装身份重回黑市。

      “走吧。”不询问更不好奇他为何跟着,扔给他一颗易容珠和一只面具。

      两人绕道当时被烧焦的帐篷,此刻另起新的武器铺子,琳琅满目的铁器碎片。

      自上一次老者被神秘人救走,这里再也没出现卖蛊人。直至今日,前几次放进这里的蛊虫重新感受到新的蛊虫回来向她汇报。

      为不打草惊蛇,两人特意在周围晃悠溜达一圈。

      狐妖摊位前,覃鹤发现几株品相年份上乘的草药。开药铺后她早荷包空空、囊中羞涩,忍不住多瞧上几眼,忍痛地收回目光。

      一只洁白如玉、节骨分明的手递出钱袋,狐妖喜笑颜开,谄媚搓手笑道:“挑挑挑,客人随便挑。”

      墨恒亮眸一转,颔首示意她自己选。

      试问新招员工比自己有钱这事……

      “等我有钱呢会把钱还你,我信誉很好,有借有还。”

      墨恒神色莫名,疑惑抬头一怔,下一刻微偏侧脸,忍俊不禁的扯唇,未语先笑。

      冷若寒霜,清秀俊逸的青年,这一笑恍若三月春风过境千尺寒潭霎时融化为一汪清泉,缱倦温柔。

      太瞩目晃眼呢!

      覃鹤心随身动,匆匆挑了几株药草塞进储物袋,边往前走边撂下一句:“我说的句句属实,你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会还的。”

      “嗯。”墨恒暗自一笑,收敛神情,恢复往日清冷到喜怒不显、高高在上的神子。

      覃鹤带着墨恒七拐八绕,与蛊虫有反应的店铺是一家外表普通的成衣铺子,浅粉色花瓣纹上的牌匾自成独特的品味。

      二人状似随意走进衣铺中闲逛走动,霓裳羽衣、锦罗玉衣甚是好看,房梁垂下地装饰着海棠花色的鲛纱装饰着各色各样的贝壳,层层叠叠,如梦如幻。

      一道沉稳地脚步从两人身后传来,玄衣墨发青年自暗角走出,消瘦单薄的身躯穿着黑色貂裘,好似破碎在地的玉屑,棱角分明的病态五官,浅灰色眼眸薄凉如雪,“若喜欢,挑上一件试试。”

      她从未想过,她和他再见,不是幻妖境的生离死别,不是魔族的尸山虫海,不是死后长眠的修罗地狱……

      覃鹤脚下生钉,若只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她便久久不能忘怀。害怕期待落空,她强忍着心尖颤意,怔愣着转身回望。

      兰不晚站在她的身后不远,记忆中的少年明媚如光,不过百岁他已是欣长消瘦的青年,眼窝凹陷,白皙如玉的苍白肤色,仿佛下一刻就破碎在二人眼前。

      一眼万年,他轻启薄唇噙笑出声,“好久不见。”

      覃鹤觉得眼前朦胧,双眸含水,咬紧牙关抑制悲意,她蹒跚着踌躇着一步步走去,站定在他面前,泪珠为线,破涕为笑:“是啊,好久不见。”

      记忆中的他,最后一面是在幻妖境将她推进出口时。

      从前她只感觉自己的命并非只是自己的命,背负着他人希冀,一步步走下去到今日。

      他还活着,太好了,还活着!

      她双手潇洒抹去泛红的眼角,久别重逢之人总有许多话讲。

      墨恒随其自然,抬步转身走至门口,若有所思回身看见她兴高采烈的倩影,慢慢地退至屋外,等待两人叙旧。

      覃鹤言辞简单,从被一家农户收养到为他们养老送终,絮絮叨叨地说上百年间所见所感的趣事,为他讲到现在自己开了一家酒楼和药铺。

      兰不晚引她来到茶桌,温儒尔雅地动作,茶香悠然,为她倒上一杯清新绿茶。

      他听的很认真,眼神听到此处怜惜又心疼。

      覃鹤总将百年趣事说于自己,却从不讲一件这百年来的辛酸苦楚。

      “你呢,你这百年是去哪呢?”覃鹤害怕他是否还被那魔族玩弄于股掌之间,被操纵成提线木偶。

      兰不晚含笑摇头,轻揉了揉她的头,在她怔然中笑望着那双忧愁的眼墨眸,恰似一块笼在春日中的暖玉,叫人如沐春风。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脱离那里自由了,在你走后不久,我活着重新找到了一处新崩裂的出口,从那里逃离在百年来一直隐居深山,努力修炼。”

      “以前,你说想要穿着世界上最美最华丽的罗裙,出山后我便来这里开了一家衣铺。”

      覃鹤哭笑不得,避开他关切的温柔似水的视线,垂眸牵唇苦笑:“如今,身着男装倒舒服自在。”

      “覃鹤,你是女孩子。”兰不晚叹息一口打断她垂头丧气的模样,“你若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不必勉强迁就自己,轻言放弃扼杀。”

      覃鹤抬起茶杯的手僵住,看尽他眸中沧桑与温柔,潇洒不羁地举杯一饮而尽。

      “不晚,我确实有一件难事,需要你协助我。”

      覃鹤说完关于蛊毒的症状,以及自己的解蛊思路,兰不晚悠悠点头认同她的某些想法。

      “你为何会中这种奇怪的蛊?你我如今的状态,这种蛊早说应该被我们自身所消化。”

      覃鹤干笑,“说来话长,这蛊确实蹊跷,不仅能够强夺灵力,还能控制中蛊者不得不绑定在一起,我怀疑蛊的出处是那魔族的手笔。”

      “你和他正面交锋过了吗?”兰不晚放下杯盏,担心问道,眼眸满是她的倒影,灼得她垂眸。

      垂首苦笑,摇头否定:“我曾来过这里,可惜大意打草惊蛇。那人实力很强势,恰逢体内力量躁动发作,让他有机会离开。可我在他的身上并没有闻到魔气,相反是同类的气息。”

      “除了你,我再没有见过幻妖境的同类,可又是谁给堂而皇之给你下的蛊?”兰不晚忧虑她的处境,手中的杯子霎时变为星星点点的碎屑,眼波暗沉,杀气骤起。

      “那人受到惩罚,现在日日在我店铺给我打工。”

      “你该杀了他,他能买下如此阴邪狠毒之物,心地不纯不善,留在身边只会是一个祸害。”

      “这其中错综复杂,等我细细给你讲来。”

      覃鹤干笑着扶住额头,指尖发白,平淡如水的语气讲述着事情大致经过。

      兰不晚若有所思地换上新的茶杯,微抿了一口,可惜地连连摇头,“以你的实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他们十分简单,若能不被牵制,你不必卷入他们之间的是是非非。”

      兰不晚放下茶杯,下定决心:“我不愿看你受制于人,我这便收拾东西和你回去。”

      “你、你同意呢?”覃鹤有些呆愣。

      兰不晚应是闲云野鹤,自由自在习惯了。

      “既是覃鹤你的请求,我总是无法拒绝的。”兰不晚温柔浅笑,唇角噙着温和的笑意,像儿时一般点了点她的额头。

      “但你得许我一件事情。”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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