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冰河一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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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你回来了！快过来，夫人快不行了。”
“什么！”‘璟’匆匆赶赶向晏海居。
涂山篌跪在赤水琼床边，一脸漠然地看着‘璟’冲进来扑向她的怀抱。
‘璟’在母亲怀中哭泣，向她输送灵力，却犹如石沉入海无可挽回。
赤水琼不舍地看着心爱的孩子：“璟长大了，母亲想去和父母、兄长团聚了，以后好好保重自己，我为你找了一门亲事，防风家的意映小姐，你可愿意？”
“愿意。”
“那就好，海青，将婚书送去吧。”
赤水琼看着跪在地上的涂山篌，声音转为漠然：“你过来。”
涂山篌膝行向前，垂头跪在赤水琼面前。
“之前赐给你的婢女，我已将她放归，日后你的姻缘自己做主。我死后葬入晏海赤水族地，此事你为我办妥。”
“是，母···夫人。”
“母亲？”‘璟’不解，赤水琼抚摸着他的头发温声道：“上一辈的恩怨你不必了解，我与你父亲本不该走到一路，各有归处更合我的心意。”
赤水琼取出晏海珠，“本想让那老东西保管，待你成婚后再给你，反正此珠只有晏海分支直系血脉可以打开。”递出珠子的手一顿，赤水琼看了眼垂着头的涂山篌，从珠中取出了一身衣物，“你念念生辰许愿我为你制一身衣裳，如今衣裳裁好却没有时间缝完了，找个愿意为你将她制成的妻子好好生活吧。”
衣物递到怀里，涂山篌不敢置信的看着赤水琼，“我这样可怖的出身···”
赤水琼摸了摸他的头，打断了他的话：“自小我就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但你确实是个好孩子。”
眼泪自涂山篌绝望干涸的眼中流出，他紧紧抱住了怀中的衣物，“母亲。”
“去吧，去祠堂给他们上注香，剩下的时间我要留给璟了。”
···
回阴山途中有据点突发意外，姜睨只得先赶去处理，待诸事理顺，还未回阴山就接到了涂山氏老夫人和姜夫人去世的消息。
“留在涂山的探查处有传回消息吗？”
“涂山篌按我们透露的线索查到了当路柔枝，他似乎暗中到族地开棺验尸了，姜夫人将身边婢女赐婚给了涂山篌，之后不久就传出了涂山氏老夫人和姜夫人去世的消息。”
“涂山篌···他把所有事情在涂山氏老夫人和姜夫人面前引爆了，璟在哪里？”
“姜夫人垂危之际，璟公子恰好归家。”
“去涂山族地！”
“那您与赤水丰隆的婚约？”
姜睨匆匆写下一封信，递给侍从，“带给我父亲。”
姜睨的急迫心情加速了幻境内时间的流逝，待璟为胎儿输送好灵力进入幻境，只听见涂山篌的声音，“防风家已经将于涂山氏定亲的消息公布大荒，涂山璟，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我会遵从母亲的心愿。”不！我不会！璟发现自己的灵体仿佛被困住，无法自由行动。
涂山篌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涂山璟’：“这是我的私心，每个人都对你另眼相待，我曾经很不平，如今物归原主。”
“对不起，哥哥。”
“是我应该说对不起，你不必再在族老会为我说话，老夫人和母亲的死确与我揭开的一桩密事有关，她既然不想你知道，你也不必去查。”涂山篌起身，“我会离开涂山去大荒游历，与防风联姻一事你若后悔，我会替你解决。”
‘璟’望着涂山篌离去的背影，心中有种不复相见的预感，“既然错过，不必再追。”
安兴走到“涂山璟”身边准备接过匣子，涂山璟的奋力挣扎另‘璟’手抖之下匣子脱手坠地打开，是一些信件和雅致的礼物。
“涂山璟亲启，姜睨致礼，”安兴念出信封上的字，看着‘璟’怅然失神的样子突然跪下，“属下有罪，属下以为家主已经决心放弃姜大小姐，所以拦截了姜小姐将于丰隆公子联姻的讯息，请家主责罚。”
涂山璟被弹出幻境，阿蕾看着他失神的样子，“你以真灵入幻境，早晚会唤醒幻境中的你的自我意识，你可以抹杀他也可以将记忆同化给他。”
“雪真认为‘我’很重要。”
阿蕾若有所思：“难道幻境主人的意识会为幻境中的人物增加防护，所以你？”
“我恐怕无法再进入雪真的幻境中了，我将意识同化给‘他’，却不知‘他’能接受多少，海巫，雪真会没事的对吗？”
阿蕾点点头，“我会尽力护住姜山主。”
璟紧紧握住姜睨的手：“雪真，雪真，雪真···”
···
“姜小姐怎么了？”
姜睨恍然望着天空，“似乎有人在喊我？”
赤水丰隆四处观察，“此处布下绝音阵，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的声音。”
也是，涂山璟已经与防风意映定亲，如何会出现在这里，“你确定赤水家主受到了禁锢？”
“涂山族老夫人是他堂姐，涂老夫人去世他都没出来，此事已然明了。只要姜小姐陪我完成此局，赤水族会为姜氏产业入中原开路。”
“婚书上不能出现我的名字，另外我只能保证婚礼上令尊出现，会保你们退入层云楼。”
“层云楼是我亲手筹建的据点，进可攻退可守，只是，”赤水丰隆望着姜睨，兴味的调侃，“姜小姐真不考虑与丰隆真正联姻？”
“我是阴山姜氏下任家主，怎么丰隆公子想入赘么？”姜睨不耐烦的绕了绕腰坠，“既然如何部署已谈妥，告辞了。”
赤水丰隆望着姜睨远去的窈窕背影，目光含笑，“我喜欢她。”
侍从低声道：“可若姜小姐继任了家主。”
“同宗联姻就是了，中原各世家请柬不必写姓名，中原之外的都写上我和姜睨小姐的名字。”如此可麻痹姜家的探查，待姜氏发觉，他和姜睨成婚的消息早就传遍大荒了。
“是！”
千里之外的‘璟’，拿着安兴递上来的婚礼请柬急怒攻心，吐出一口心血后陷入了昏迷。昏沉中小时候与姜睨相处的记忆渐渐复苏、求恩镇携手同游也仿佛只在昨日，这些就是自己遗失的记忆吗？
“家主，您多少吃一些吧。”
‘璟’靠坐在床榻上，望着窗外亲昵的一对凡鸟，他一直记得与姜睨的初见，与大荒各处巡查时亦曾留意过她的传言。阴山姜氏的天之娇女，大荒之人形容她为日出第一抹晨曦，灵力充沛兼具济世之才。
他悄悄收藏了多张姜睨的画像，也曾暗中期待过与她的再一次见面，母亲临终时他只觉得自己与她无缘便应下了与防风家的婚约。
“有一样珍宝在我身边，我不曾发现，现在我发现了，她会是我的吗？”
“既然在家主身边，自然属于家主。”
“是啊，不论是谁夺走了我与她的时光，既然我找回了它们，它们就是我的珍宝。”‘涂山璟’面色依旧苍白，眸光却愈发坚定，他轻轻拂过那些姜睨写给他他却未曾收到的信和礼物。
“安兴，随我去赤水城，”‘璟’将一封封信件珍重收起，“去信涂山篌，防风家的婚约由他处理。”
‘涂山璟’日夜不息赶到赤水城，却只见全城张灯结彩，一篇喜气洋洋。
安兴抓住一个路人询问，“赤水城发生了何事？”
“我们赤水城少主与姜睨小姐成婚之喜啊！”
“成婚不是三月初六吗？”
“我们城主要去皓翎、西炎觐见，少主为了城主能主持自己的婚事，就提前到三月初三啦！”
姜睨坐在婚房座榻上，静静的望着窗外，一袭红衣，即使没有戴华丽发饰、没有上新娘妆容也是姿容倾城。
“雪真。”轻轻的呼唤与她近日经常听到的幻音仿佛，幻境外璟的呼唤让姜睨隐有感应。
“雪真。”‘涂山璟’站在窗外悲伤的望着她，姜睨伸出手想抚摸他的脸，‘璟’依恋的将侧脸靠上她的掌心，片刻的温暖一触即逝，确定他不是幻影的姜睨抽回自己的手。
“你来了。”
“雪真，我来晚了，我之前记忆混乱所以···”
“我不想听，我想再见你只想问你一句，求恩镇一别你为什么同意与防风联姻。”
“对不起，我···”
“停，”姜睨侧过脸怕看见他的眼泪又会心软，“你走吧。”
“雪真，是我伤害了你，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接受，请让我守着你，只要你好我绝不打扰你的生活。”
“涂山家主，我要成婚了！你是要当我的情人吗？”
“只要能守着你，只要你愿意。”
“你当初到底为什么····”姜睨扯住‘璟’的领口，将他拉到面前。
“姜睨！”丰隆兴冲冲的往里走，他的父亲没事，不参加涂老夫人的祭奠不过是往日与她有怨罢了。
“你先走吧。”姜睨推开‘涂山璟’，她与赤水丰隆约定了用婚礼引出赤水家主，保他们退入安全地点。
“好。”璟为她拭去泪水，越过窗吻了吻她的眼角。
赤水丰隆绕过屏风，看见佳人临窗垂泪，面色却别样嫣红，犹如霜雪映晚霞。
“怎么了？”
“没事，看看你准备的如何，怎么还不上妆。”若说父亲没事，这婚事也就此作罢了，丰隆决定将错就错今日迎娶佳人。
赤水城内载歌载舞，到处是庆贺之声，‘涂山璟’神色恍惚，只想往静僻处去。
月色清凉如水，‘涂山璟’站在河边，脑海中只有姜睨与他在求恩镇同游时的笑颜。
“在想什么？”发觉备好的人手被撤走，姜睨掀开红绸与目光躲闪的赤水丰隆确定了赤水家主被困只是他的误会，知道儿子与人早有约定，赤水家主按住了赤水丰隆同意婚礼作废让姜睨离开。
‘涂山璟’透过雾朦的泪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他快步上前紧紧抱住了姜睨。
“雪真，你能来找我，我已经知足了。”璟努力微笑着看着姜睨，“今天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回去吧，我可以等你，我会站在这里等你。”
“等我什么，和赤水丰隆开开心心过日子，偶尔来看你一眼？”
“我可···”
姜睨捂住‘璟’的嘴巴不让他继续说，“自爱方可爱人，璟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人，不要如此轻贱自己。”
姜睨耐心解释了与赤水丰隆的约定，‘璟’也诚恳解释了最近的经历，两个打开心结的有情人于荒僻处相拥，只觉得花前月下愿此刻永恒。
······
“她快醒了。”阿蕾观察着姜睨额头越发清明的灵台光。
“雪真。”
姜睨睁开眼，海魂珠化为流光一部分注入姜睨灵台，另一部分裹挟着幻境记忆融入了璟的灵台。
两人对视而笑，默契拥抱彼此。
“两位稍等，还有一事未解决，姜山主腹中胎儿已经适应涂山君的灵力，无法接受母体的蕴养了。”
姜睨面色瞬间苍白，此刻她才得知自己腹中已有胎儿，璟拍拍她的背：“雪真，你能平安我已知足，孩子总会有的。”
“我有办法。”涂山篌匆匆走进来，自此知道了弟弟和弟妹的困境，他就寻访了秃鹫族，“她能将姜睨肚子里的孩子转到璟腹中蕴养，再从璟的腹中出声即可。”
少女面色苍白，双眸却十分锐利：“秃鹫族男子穷尽种种残酷手段耗尽女子精血生育更优秀的后代，涂山篌替我杀了那群老不死，我会保你们一家平安。”
一百年后···
姜睨在门口焦急的绕来绕去，屋内传来璟隐忍的呼痛声。
“这怎么还没生，璟不会有事吧。”
“两位巫医在呢，你就放宽心吧，你绕的我想吐了。”小夭忍不住吐槽道。
“怎么想吐了，是宝宝不乖吗？”相柳着急的问。
屋外姜睨坐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绕圈，“哇！哇！”两声婴啼传出。
“生了！”
“生的什么！”
阿蕾抱着两个红布包走出来，“很顺利，一个天犬一个九尾狐，哥哥先出来！”
姜睨冲进房间，璟精疲力尽化为九尾狐原型，已沉沉睡去，姜睨为璟输入灵力舒缓，静静地等待他醒来，幸福于此处无声流淌。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冰河一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