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The Top Cheerleader》火韭

1、全一章

　　哈利踏进自家大门，见门厅和客厅的交界处又多了个似乎刚拆开的纸箱，而且金妮对内容物应该不太满意，因为客厅壁炉那边传来了她音量不大但足以令了解她的人全都脊背发麻的语声。
　　“……所以，”她吐出的每个单词，危险程度都呈几何倍数增长，“那是个关于我有多想跟男人上床的玩笑，我理解得没错吧？你觉得它好笑的点在哪儿？”
　　“只不过是开个小玩笑！”壁炉里的脑袋陪着笑脸，若非它在火里，哈利大概会看见那小子汗如雨下，“活跃气氛，美丽的女士，我们希望您生活愉快——”
　　“我不愉快，而且我会跟你这种人说话的唯一理由是据说你那个空荡荡的大脑里至少能装得下几朵绸制壁花。”金妮冷冷地说，摇晃手里的羊皮纸，“这是留在我手里的订单副本，上面写得很清楚我要的是向日葵，而且我付的是新制绸花的定金，不是你们从哪面墙上扒下来重复利用的破烂儿的。如果这个错误是意外，那么你们前天起就不停地提出要婚礼当天直接把绸花挂到现场，建议我省略事先验货的环节，每一次都是意外吗？如果我松口了，那天是不是会怀疑自己不小心走错了礼堂？”
　　她和那家伙同时发现了正在靠近的哈利，倒霉蛋儿顿时呛了口炉灰，哈利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暂时没有参战的打算。
　　“完全是为您考虑，想给您省点麻烦！你们这样万众瞩目的人物，呃，不该为一点小事奔波……”
　　“只有在我找对了人的情况下，这才是‘一点小事’。”金妮毫不留情地说，“但显然我犯了个巨大的错误，找到的人连玫瑰和向日葵都分不清楚。”
　　“它们颜色一样，配色不会出问题的，挂在墙上一样漂亮。我用脑袋担保那些玫瑰真是新的，也许包装的时候不小心沾了灰尘——”
　　“接下来，”金妮没给他开展新一轮狡辩的机会，“在协商和成为被告之间选了前者之后，你先花了整整十分钟贬低我的品位，想逼我承认那些破烂二手玩意儿更好，我拒绝了。于是你暗示我们坚持选择向日葵是因为傲罗忙碌的工作导致他们的伴侣长期处于缺乏性生活的状态，还好心地进一步解释向日葵开放后形状像某个人体部位。我再问一遍，你想不想介绍介绍，这通闹剧到底哪里好笑？”
　　……他死定了，绝对的，金妮没当场把他揪出来吊天花板上都算他走运，毕竟她正赶时间。等搞定婚礼这码事，他会进一步明白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那只是——”
　　“你以为，我作为哈利?波特的伴侣，应该像个淑女一样对你的肮脏玩笑作出体面的反应，对吗？”金妮从叉腰的站姿变为半跪以便更好地直视壁炉里的脸，这本该是个表示尊重或迁就的动作，然而由此刻的她做出来，壁炉小子就差没缩头落荒而逃了——大概是因为他很清楚金妮会毫不犹豫地追到店里去，“你期待什么呢？我会晕倒？脸红？还是赶紧给钱堵住你那张臭嘴？然后你可以拿着钱继续兴高采烈地到处散播你绝妙的小故事，把击败胡搅蛮缠的泼妇当成自己茶余饭后的功绩？”
　　“不不不，我发誓，女士——”
　　“明早八点前，把我要的向日葵足额足量地送来，以及收走那些烂玫瑰，所有额外费用由你们承担，而且我要从尾款里扣除违约金，因为我要的花迟到了。”金妮不由分说道，“迟一分钟、错一朵花，哈，那也不算大问题，你们将在婚礼后得到免费联名广告，赞美你们的服务极其热情周到，对纯血统客户不仅愿意按要求的十倍供应绸花，而且为整场婚宴的酒水买单。想想怎么跟新客户解释为什么他们没那么大面子可以享受那些优惠吧。”
　　“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做出那么多向日葵！”见哈利果断点头赞同这一方案，那家伙绝望地嚷嚷，“你们要的是——”
　　“你原本有三周，而你在这段时间里除了自吹自擂就只准备了一个没半点创意的低俗笑话。”金妮毫无同情，“顺带一提，我建议你将来参加聚会的时候多喝酒少吹牛，你的政治眼光差得惊人，所有关于政策和历史的理解都完全是一坨屎，而且对魁地奇技战术比我一年级那会儿还无知。简而言之，你完全就是个白痴，别丢人现眼了。”
　　这话够狠，花店伙计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从惊恐万状上升至咬牙切齿，但金妮一抬下巴，他就嘟嘟囔囔地缩头从火焰中消失了。哈利有点惊恐地乐着，借出一条胳膊帮金妮站起来，顺便亲亲她的头发。金妮发间散发的花香还是那么好闻。
　　“那傻瓜真把你惹火了啊。”
　　“还没呢。”金妮翻了个白眼，“被惹火这件事嘛，我打算待会儿跟窈窕成衣店的家伙合并办，就省得重复了。”
　　“负责纳威和卢娜礼服那家店？他们怎么啦？”哈利很想劝金妮别太劳心费神，但那样金妮今天就会被惹火三次了，所以他仅仅是从一大堆清单、包装盒和照片中间给他俩清理出能坐的地方。
　　“纳威的还凑合，伴娘服错得离谱！”金妮把自己扔在沙发上弹了弹，将装饰花的订单底稿丢到一堆纸样的顶端，又抓来两张照片，“我说得清清楚楚，他们应该做三角腰线的设计，而且下订单的时候卢娜也去了店里，结果他们居然还能给我设计出下腰线！卢娜的上半身不需要拉长，而且她的肩膀很窄，根本不适合下腰线。这样的审美也能开店吗？我看他们是打定主意拿我们当冤大头——明星傲罗利用特权欺压可怜的弱势生意人，预言家日报就等这类新闻呢。”
　　“真是太过分了。”哈利义愤填膺，虽然他看不出三角腰线和下腰线穿在卢娜身上会有什么区别，他和罗恩的要求都限于卢娜最好别穿谢诺菲留斯?洛夫古德的设计。不过他相当确定无论选择哪种腰线，金妮都能穿得非常美丽。
　　“你在想象我穿它们的样子。”金妮弯曲指头弹了服装照片一下，带着了然的神色挑起眉毛，“怎么，那白痴确实发现了你的问题，是不？”
　　哈利脸红了：“我们快一星期没见面了，而且你就在我眼前。”
　　“嗯哼，如果你不介意炉子里随时出现观众……”
　　“不管介不介意，我可能都得先睡会儿。”哈利承认，他过去24小时加起来可能就打了半小时盹。
　　“撑着点儿，我替你答应了妈妈晚上回陋居吃饭。”金妮摸摸他的脑袋，就像安抚一条小狗，“而且我也快累趴下了。为我摇旗呐喊吧，波特先生。”
　　“嗯，绝不介入金妮?韦斯莱能解决的战斗，否则就是敌方的同盟。”哈利蹭蹭她的手，面对她侧靠在沙发背上，让金妮枕住右臂，这样他也能够环抱自己的爱人。“不管对手是食死徒、无良奸商还是婚礼。”
　　“同时，金妮?韦斯莱会尽情利用哈利?波特帮自己达到目的。”
　　重复他们刚复合那会儿交换的幼稚誓言有点傻，但这确实是他们对于建立长期相处模式的探索，彼时他们都面对着许多问题，变得尖锐、敏感、易怒，哈利必须学着尊重金妮划下的界限，而金妮同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他的担忧和照顾、停止将这些视为他对自身能力的贬低。正是即便犯傻也要一起的决心领着他们走到当下。
　　“婚礼比想象中麻烦？”哈利明知故问，空闲的手与金妮十指相扣。
　　金妮精疲力竭地哼哼，两人静静在沙发上歇息了一会儿，享受纯粹的安宁与亲密无间。共同生活一年多了，哈利还不时为他们仍能靠得更近感到惊奇。
　　“真希望我能多帮上点儿忙，嗯，除了给优秀供应商打广告。”他抱歉地说，“我保证今天真的全忙完了，最后这两天还有善后我来接手。”
　　“这辈子总得操心一回啊，正好我这边刚结束赛季在休整。”金妮脑袋歪向他胸膛，手掌自然而然地开始确认他是否受伤，“没剩太多活儿了，你们这些傲罗能帮上最大的忙就是努力别像今天这么黑着眼圈去礼堂。罗恩还得对赫敏负起责任，你懂的，她那工作全世界最了不起。”
　　壁炉噼啪一响，韦斯莱夫人的脑袋出现在火焰中，哈利忙抽走胳膊结束依偎，结果在两个女人的揶揄中面颊更烫了。当然韦斯莱夫人非常高兴看见哈利，并意料之中地心疼起了他的熊猫眼和瘦弱身板儿——其实，哈利集训期间长了不少肌肉，自认为还挺结实的。
　　“打电话呀，妈妈！”金妮埋怨，“我们费那么大劲儿给陋居装电话，就是因为你这样对膝盖不好。”
　　“我信不过那个麻瓜东西，都看不见你的脸，我怎么知道我在跟谁说话?”韦斯莱夫人不满道，“你妈还没老到钻会儿炉子都不行呢！晚上吃烤鸡怎么样，哈利？”
　　“好极了。”哈利忙说，“不用做太复杂的，我们随便吃点儿就行，婚礼优先。”
　　韦斯莱夫人便又抱怨了一通场地选择，由于离麻瓜太近，包括韦斯莱嗖嗖-砰烟火和金粉小仙子在内的大部分经典选项都不能用，但好处是记者也不会太明目张胆。接着她就餐巾折叠样式开始发表长篇大论，哈利和金妮忙向她保证这边解决完伴娘礼服问题马上就过去，到时候餐桌上谈。好说歹说，韦斯莱夫人才结束通话，哈利肯定听到了她移动膝盖时轻轻的“哎哟”声。
　　“她比我忙多了，说服她分我点活儿就跟要她命一样。”两人回到沙发上，金妮叹气，“比尔婚礼那会儿你记得吗？当时妈还把我们使唤得团团转呢，现在她比以前还操心。”
　　哈利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那并不是他人生中特别美好的时期，他被战争和死亡压得透不过气，还不得不与金妮分手，有一部分的他坚信自己将在任务中途丧命，永远没机会跟金妮步入婚姻。然而此刻，他坐在自己家里，搂着自己的妻子，已经几乎能坦然地调出那段记忆，寻觅其中的亮色。
　　“当时那条裙子你还留着么？看到你穿着它跟别人跳舞，我都快发疯了。”
　　“所以你有在看？我的目的达到了。”
　　“可不止我一个人在看。”哈利说着，告诉了金妮克鲁姆夸她漂亮的事，以及他是怎么提醒克鲁姆那漂亮姑娘有个块头大还爱吃醋的男朋友，两人好好地笑了一阵。
　　“爱吃醋是半点没错，”金妮轻轻捶他胸口，“块头大嘛，我妈大概会跳起来反对……”
　　“如果克鲁姆是英国人的话，你跟他那样的国际巨星在一起，你妈妈肯定更高兴。”哈利忽地冒出这么个念头，克鲁姆国际上的名气比他大得多，财富就更不用提了，忙碌程度方面球星跟傲罗或许不相上下，然而成为克鲁姆的妻子至少不必担心被食死徒余党或罪犯同伙报复。
　　“爱吃醋。”金妮哼了一声，“别犯傻了，如果我毁了把你变成韦斯莱家人的最好机会，妈妈会把罗恩塞进婚纱嫁给你。”
　　“那赫敏就该谋杀我了，她干得肯定比伏地魔成功。”哈利摇摇头，抛弃无用的想法（以及罗恩穿婚纱的画面），金妮选择了他，那么他能做的就是证明金妮的选择没错。
　　“赫敏走合法的那条路是全体巫师撞大运。”金妮同意道，“虽说——”
　　悠闲的聊天再度被打断，角几上的电话尖声报出来电人姓名和身份，看样子这轮金妮能坐着把对面杀个片甲不留了。
　　“第二回合？”哈利直起身。
　　“按整件事来算，我都不知道有几回合了。”金妮撇撇嘴，让对面的家伙暂且干等，“真搞不懂，怎么会一个顺利的环节都没有？想把婚礼办漂亮点儿很过分吗？”
　　“嗯……难说。”哈利调侃，“毕竟去年咱俩结婚的时候，你说买两个杯子蛋糕就够了。”
　　“那怎么能一样。”金妮耸耸肩，拖鞋敲出战鼓的节奏，“你在那之前好几年差不多就已经是我弟弟了，但我们可不能让赫敏的父母觉得她选择巫师是错的——而且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让罗恩试试所有人都为他操心的感觉了。”
　　“哈，没错，弟弟。”哈利做个鬼脸，“对了，纳威跟汉娜在破釜酒吧订了告别单身派对，他对当伴郎一直有点没信心，但我觉得他做得挺好。全办公室能去的人明天下午都会提前到那儿埋伏罗恩，还有比尔和乔治，不过我不想被捕，所以打算请珀西控制事态。”
　　“哈，太棒了，我还是在陋居多存点儿保释金吧。”金妮总算挪过去拿话筒，“卢娜选了三把扫帚，我可不打算错过她拖赫敏出办公室的场面。”
　　她将一根手指竖到唇边示意哈利保持安静，哈利没忍住隔着那根手指亲了她一口，被一脚踹开。
　　“波特宅。”金妮声线平稳地说，顿了顿，“没错，我对你们的设计非常有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