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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幼时羁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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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撞在一起的是两道炽热而又陌生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是眼眸中显现的都是对方念念不忘的身影,还带着稚气未脱的面庞的男孩女孩一阵静默后,终于有人先打破了无形的墙,“啊,是你呀,何……何之煊,好久不见啊……”女孩像副提线木偶一样慢悠悠地抬起了右手,皮笑肉不笑地朝着男孩小幅度挥了挥,男孩见着不再沉寂,也放松了起来,迈着大步,边爽朗地笑了起来,走近女孩后用手利落地向她肩膀拍了下去,“不错嘛!小椿,你还记得我,哈哈哈!”
谁能忘记一个不告而别的朋友呢?蓝若椿暗暗想着,面对何之煊这个不告而别却又在今天突然出现的朋友,不由得又涌上一股酸涩,但又被重逢的欣喜压制下去,蓝若椿紧接着问道:“何之煊,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这个嘛……我这不趁着暑假回来看看你这个朋友嘛……”
“何之煊,只是这样?”蓝若椿用着既期待着什么又失落的目光看着他,“我……我这次回来确实是想见见你,也是正式和你告个别,小椿!我要去滨江市上初中了,两年前我和爸爸妈妈提前去了滨江市,爸爸妈妈说滨江市的教育条件更好,让我在那的小学进行了学习,好为……好为上滨江一中做准备,我……我下半年就要去滨江上初中了,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所以,小椿……”何之煊话语未尽,蓝若椿却抢先回复道,“这不是挺好的!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去的!”
蓝若椿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一个好的教育环境是多么重要,尽管分别很难过……蓝若椿正边维持着笑意边陷入沉思中,突然何之煊塞给她了一张便签,上面是一串数字,“小椿,这是我的uu号,以后你想找我了,就和我在uu上聊天吧,我们也可以一起打游戏!嘻嘻。”“好,我恰好也有了uu号呢!”嘟嘟——还未缓过来,一声声响亮的鸣笛声刺穿了还沉浸于暂时重逢的小小喜悦,将它们化为虚空,一辆白色轿车停靠在马路边上,里头传出一个女声——“之煊,我们该走了。”车上的是何之煊的母亲,青春靓丽,不似一个有个13岁的孩子的人,她轻唤着儿子的名字,催促着他离开,何之煊回应道:“知道了妈妈!我这就来!”随后朝着车子的方向小跑而去,还没一会儿,男孩又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望,又紧接着往前跑去,最后进入车内。
蓝若椿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直到看到车子慢慢消失在路地尽头,最后看见的是空无一物的路面,是黄昏时刻的彩云,是黄昏时刻的阳光,这阳光铺洒在每一寸角落,当阳光铺洒在蓝若椿头顶那片稀稀疏疏的枝叶的时候是格外好看的,蓝若椿恍恍惚惚地坐在树下那条长椅上,攥紧了手中的便签,低头望着它,似乎又回到了幼稚园的那天。
蓝若椿似乎天生就是一副孤僻的性格,总融不进其他小朋友的圈子,她总是一个人,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的。她一个人站在喧喧闹闹围在玩具桌的一堆小朋友的空隙里,自顾自地玩着幼稚园里的积木,却被另一个小朋友抢走了,她没哭,她还是一个人默默溜到小教室的后头,靠着背后的黑板,好像她也成了黑板的一部分,她看着喧闹的、一团团的小朋友们,倒也不是很难过,她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孤独,不知道自己是被抢了玩具,不知道她是多么不合群,她只知道一件事——她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在一起;若椿由于总是一个人,被一些顽皮的男孩子视作了异类,有天甚至被他们用小皮球砸了脑袋,他们边叫她——小哑巴,她没哭,但从此种下了阴影,更加害怕与人交往。对她来说,对这个不谙世事、一点人际交往经验都没有的4岁小女孩来说,她害怕接触其他人了,她只想和亲近的人在一起,她想爸爸妈妈了。
但在他人眼中,若椿就是不合群的怪小孩,可是她不知道。若椿甚至连班上小朋友的脸都没记住几个,除了一位,曾和她一起玩过游戏的小女孩,这个扎着半披双丸子头,穿着红色小裙子的小女孩——王晞晞,但若椿此时并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未来和她会不会再有交织点,她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小朋友是对她友好的。还是小朋友两人尚且不知道友谊的概念,便也只有一次的接触了,但若椿记得这个女孩给予过的温暖。
一天下午,幼稚园组织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男女孩分成两队进行,也在此时,若椿无意间遇到了那个像太阳一样可爱温暖的小朋友。那天下午阳光温暖耀眼,小朋友们的队伍被老师带领着前往活动场地,在穿过一片花圃的时候,若椿被那些绿油油的叶子吸引了,这些被暖暖的阳光照射的叶子反射出靓丽的光泽吸引住了小若椿的视线,她抬头捕捉着这些新奇美丽的事物,巧的是,身旁并列的小男孩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也朝她看了过来,懵懂的两个孩童的偶然相望却成为了日后人生路线交织的可能。若椿也不知道为什么,却把这个小男孩的样子记在了脑海中。幼稚园的日子并未有什么改变,蓝若椿慢慢也升入了小学,巧的是,蓝若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时候的小男孩。
蓝若椿似乎是个天生的“怪人”,到了小学仍然是孤僻,不爱说话的性子,独来独往,在学校没有朋友,按部就班地完成学习,等待下午爸爸妈妈接她回家,而中午也就交给老师托管。老师托管的孩子不少,一个个小脑袋在中午涌现,在餐厅用餐,再轰隆隆地跑出去完成作业,再轰隆隆地跑到三楼看动画片,最后又轰隆隆地跑出去上课,每一天都是这样的日子。可若椿不喜欢,若椿来到这里遭受过同学的羞辱,她在完成作业,她抬头看到对桌的两个女孩——陈愿和林妍钰笑着看着她聊天,“她是个小哑巴,她像个丑小鸭,嘎嘎嘎!哈哈哈……”她遭受过攻击,一个小她一岁的超短发女孩直接飞奔过来踹她的书包,她避之不及,她害怕见到她,想要躲避她只好混在三楼嘻嘻哈哈看动画片的人堆里……她回家了,会难过,但她没哭,她告诉过爸爸妈妈,却以开玩笑的话语一言代之,没有后续;她想过她为什么自己会被欺负,她自言自语——是我长得很奇怪吗?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她太小,她不知道原来不合群的“异类”也会被欺负。所以,她害怕学校,她在学校没有朋友,她最期盼的就是回家。
可是,家好像也不是那么温暖安全,爸爸在若椿二年级时出轨了,还家暴了妈妈,打的很凶,邻居们赶来劝架,有一个则把若椿带带到了自己家,若椿看到爸爸妈妈打架吓哭了,直到她看到一个智能的白色猫猫玩偶,她才冷静下来一点,暂时忘却了这些事情,而若椿的父母至此开始了不休的“战争”,时而和平时而开战。
三年级的时候,换了班主任,也得换座位了,按着身高逐一安排了同桌,巧的是,她安排到了那个男孩,她这时才了解到男孩的名字——何之煊,何之煊甚至成了数学课代表。一次下午的数学课后,若椿突发奇想用橡皮和直尺搭建了“跷跷板”玩了起来,正投入之际,一句话钻了进来,“哇!好厉害!我也想玩!可以和你一起玩这个吗?”是何之煊,他一脸期待地看着蓝若椿,若椿顿时紧张不已,心跳加速,忙点了点头。放学后,蓝若椿一如既往地出了教室打算回家,这时身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嘿!蓝若椿!等等我”,若椿回头看到了那个挂满笑容的小男孩,她停住了脚步,等待着何之煊的下一步动作,“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呀,你这么有趣不应该呀……听我说!你那个“玩具”超棒的!哈哈,还能这么玩啊……”何之煊兴致勃勃说了一大堆,蓝若椿静静听着,表面上似乎毫无波澜,但内心真的很高兴,有人会夸赞她,“我觉得!我们!一定能够成为好朋友的!作为回报,我明天也带点好玩的怎么样?啊,我忘了问你愿不愿当我的好朋友了哈哈!”何之煊尴尬地笑着挠了挠头发,
“愿意……”
“啊,你说啥?”
“愿意!”
“耶!太好了!我又有一个朋友啦!嘻嘻。”
从此,蓝若椿也不再那么惧怕去学校,因为她还有个朋友在那等她。时间一晃,进入了四年级。每次的体育课,都是若椿最恐惧、最不愿意上的课,因为有两人个等着她成为乐子。陈愿和林妍钰每次体育课结束教授课程到自由活动环节的时候,最大乐子就是找这个小哑巴“玩耍”了,这次她们仍然选择跟着蓝若椿,不停地用言语羞辱着她,蓝若椿这次趁着她们得意的时候,她赶紧跑开了,最后甩掉她们后,躲到了厕所中,不想她们也跟到了厕所门口,讨论着——她跑哪去了!去哪找找看!
蓝若椿以为她们走了,便探出了脑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愿的声音出现了——“我就说她在这吧,等等就出来了。”“还是你聪明啊,这次你还想去哪啊?”林妍钰边附和着边想要伸手抓住蓝若椿……
“你们在玩啥啊,我也想玩!”循着声源看去,是何之煊那张稚嫩阳光的小脸,“是何之煊啊,我们在和小哑巴玩呢……”“噢噢,是这样啊,但是老师找她,恐怕不能和你们继续了啊,拜,我带她走了。”何之煊说完,看了看蓝若椿,“走吧,蓝若椿,老师等你呢。”随即蓝若椿跟着何之煊奔向了教学楼……这是第一次有人“救”她,帮她拨开了云雾,看到了一束又一束的阳光。
“老师真的有找我吗?”蓝若椿用微弱的声音向何之煊问着,
“当然没有——你可别一个人呆着了,实在不行,我带着你玩嘛,噢,对了,我今天带了游戏机,我们刚好来试试吧!”
“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奇怪?嗯……没啊,以前不认识你时候,也只觉得你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也没什么啊,妈妈告诉我,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很正常的,后来和你做了同桌,发现你真的很有趣,你居然和我这么合的来,咱都喜欢画画,喜欢的动画片也差不多……”
何之煊滔滔不绝地讲着一堆他和蓝若椿的相似之处,蓝若椿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个吸引人的闪闪发光的萤火虫。
隔日,一大早蓝若椿便赶来了学校,而迟迟不见同桌的身影,此时正是交作业的时候,一本接着一本作业本杂款不堪地持续被丢在桌上,蓝若椿便决定帮何之煊整理,她都没注意到前方正有一道目光向她投来。没一会儿,何之煊便火急火燎地赶来了,等他坐到位置上,他的前桌、也是他的朋友之一——陈唯转过身子,笑着看着他调侃着,“之煊,你有个好同桌喔,蓝若椿帮你整理了作业本!”“谢谢啊,蓝若椿当然好了,她不仅是我的好同桌,还是我的好兄弟,羡慕吧!”“难道我不是你的好兄弟了吗?”“那你还不帮你爹整理啊!”蓝若椿在一旁沉默不语,微微笑着旁观着这一场“玩闹”。在何之煊去往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后,用手快速拍了拍坐在位置上看课文的蓝若椿,笑道:“谢了啊,小椿!我可以这么叫你吧,咱都是好朋友了!”蓝若椿先是被这一拍吓了一跳,抬头看是何之煊便舒心了下来,听到他的话后,先是一愣,思索一会,便难得地扯出一个不自然却充满诚意的笑说道:“当然可以。”
不久后,何之煊再也没来学校了。蓝若椿最后听到他的消息是从班主任口中——何之煊同学转学了。蓝若椿在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消沉了很久,虽然她为何之煊的不告而别而难过气愤,但她相信何之煊是有理由的,也许某天能够再次相见,于是便将精力投入学习当中了,再想到何之煊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作为他的朋友也不能太差,便更加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