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6]纲子小姐冒险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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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纲子小姐冒险记
传说中的山纲
那两分钟“电影”根本是乱七八糟。
云雀、六道骸、里包恩、蓝波、碧洋琪、山本、狱寺等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街坊邻居等在记忆里攒动不休并且以相当要好甚至可以说是忠诚的姿态面对着自己，这简直不能够以抽风来形容，阿纲只心觉这个世界是扭曲的。
以及，隔壁镇的白兰也出现了，那幅眼下的刺青倒是一点没变，不过他带领的一帮手下倒是对纲吉来说相当眼熟——
入江正一，就正是把他注册进六道骸户口的管理员。
在他眼里一向以穷凶极恶的模样奴役斯夸罗的对面餐馆的老板Xanxus，也以手下的身份出现在他的记忆里！
当记忆中的里包恩一脸凶狠地一脚踢中他的鼻梁的时候，他有一种与过去的自己身同感受的鼻管隐隐作痛错觉，尤其是他在里包恩的奴役下说东就是东绝不敢往西的样子，窝囊得直让阿纲胃痛。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面对里包恩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脚软胃疼心绞痛了，原来是生前的记忆引导自己肌肉僵硬不能自理的啊……
影片的结尾是彭格列家族成员嬉笑着拍照，灿烂的笑容晃晕了阿纲的眼。
完了，生活虚幻了！
阿纲头昏脑胀地跟在六道骸身后，在吞服了六道骸递过来的一片药片后，面对着灿烂生辉的高高挂在苍穹之上的太阳，心中赫然生出一种自己是传说中的“见光死”的吸血鬼的感觉。
至于降落地点是下水道这种事情，阿纲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当蟑螂老鼠之类可爱的小生物在他们身旁飞速流窜的时候他有一种来到了异星球的不真实感，完全没有重归故里的感动。
开玩笑，当你面对着一溜排彼此咬着对方的尾巴保持队形的老鼠的时候，你能够产生柔肠百结的绕指柔思乡情结么。
从下水道爬出来，重见光日的阿纲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要不是这东西，自己的眼睛恐怕已经被日光照瞎了。
阿纲用手肘推了推六道骸，低声问道：“这里是哪里？”
六道骸笑眯眯地把钱递给小贩，纤长洁白的手上残留的零星血瘀和指甲上的灿若梅花的血渍让贩卖冰激淋的姑娘看直了眼，直到把蛋筒双味冰激凌递给六道骸的时候仍然维持着眼神恍惚表情呆滞的状态：
“日本。”你的故乡。
六道骸在心里轻然地补上了一句，然后将圆锥形的蛋筒递给了他。
阿纲抚了抚冷冰冰的额头：他该幸亏跟自己来的人不是蓝波等手上都长了青苔，又或是干脆手心被贯穿出大洞的死者，否则引来的就是围观了……也不对，戴上手套一切都可以被完美地掩盖掉了。
阿纲不大自然地接过了冰激淋，肌肉僵硬的手差点握不住蛋筒冰激淋，冰激淋在三十七度的高温下很快开始融化，奶油滴落间阿纲手足无措地用舌头去舔舐。
粉色的舌头沾染了白色的奶油，冰凉的感觉让阿纲情不自禁地缩了缩柔舌，甜甜的奶油渗透肤肉，直抵内心深处。
这一切都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了的这个事实。
正舔食间，六道骸忽然捂住了眼睛，墨镜也掉在了地上，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显出虚弱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上斑斑的红点愈显皮肤洁白若纸，浅浅的青筋在雪肤下像纵横的伤疤，肌肉用力间凸现而出。
“唔……”六道骸勾了勾手指，示意阿纲过来他这边。
阿纲犹疑着舔掉最后一口冰激淋，将蛋筒咬得咯嚓咯嚓响，跳至六道骸身边，顺便捡起地上的墨镜，递给他时附在耳边低声道：“……怎么了？”
六道骸尴尬地苦笑一声，“眼睛掉了。”随即微微分开捂住右眼的那只手，那只血红的六字轮回眼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洞沉寂的黑。
“……你到底是怎么掉的……不，重点是掉在哪里了？”
六道骸摊开手，用蓝色的长发将眼睛遮掉，额前的长发愈显风情，笑得很是惬然：“就是不知道才要你帮忙啊。”
“咦？”阿纲疑惑地弯下腰想要翻找，就被六道骸以半拥的姿势吻住了唇。
“唔——”阿纲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会儿，就看到六道骸利用他遮住自己正在把眼睛往眼窝里送的动作，阿纲在他的示意下用手掌捧住他的脸，然后利用接吻时错位的动作用手指将眼球送进去。
夏日特有的热暖的风吹过两具冰冷的尸体，敏感的皮肤互相触碰下像过电般麻酥，尤其是那触碰光滑细嫩眼球的手指，像摩擦生电一般酥软微疼。
用指甲尖调了调眼球的位置，六道骸狭长的凤眼蓝红的光泽在日光下像招魂幡一样吸引路边的人，阿纲擦了擦被技巧性的吻咬得微红的唇，别过脸去。
“你的眼球到底是怎么掉的……”阿纲嘟囔着说道，褐色的柔软发丝拂过近在咫尺的六道骸的肩窝。
“唔，我也不知道呢。”摊开手，无谓地说道，死者特有的冷峻神色配上微冷的哂笑神色愈显那种模特般如白纸优雅贵秀中夹藏着邪恶引诱的气质。
阿纲深深地开始怀疑他的最初动机。
“接下来要去哪里？”阿纲用纸擦着沾染了奶油的手，僵死的肌肉活动不甚灵便，害得他得半低下头遮住自己与常人不同的偏慢了半拍的动作，尤为是那笨拙的手。
懒洋洋地指了指前方，“看到前面综艺节目的标志了没？”
阿纲抬起头，用敬仰的表情看着“尖叫夜总会”（所谓“钻石夜总会”）的极大标识牌上招群众演员的血红色字眼，主题是僵尸。
“所以说，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本色演出的么……”阿纲扭过头去，望着兴致勃勃的六道骸。
“不止我们，其他人时不时也会来这里参加各项主题。”僵尸、吸血鬼、鬼魂、幽灵之类的主题，还顺便能够拐走一两个食物回家储藏着。
上次隔壁镇的白兰还顺便领了一个未死的小男孩回家做儿媳妇，硬是哄着偏着拉着人家变成了僵尸——虽然那小男孩在事后愤怒得无以复加，因为成为了僵尸就代表自动放弃了参与轮回的机会，除非你遇上高人，愿意领你重归你应去的轨道。
到报到处领了两份名单填写了资料后，就被领到了一间准备室里挑白菜似的逐个检查了一番相貌，在踢走了数个“长得歪瓜裂枣连群众演员都够不上”（原导演语）的备选者后，阿纲和六道骸毫无悬念地入了围。
“喂，你们，”向房门走了几步后又被工作人员扯了回来：“帽子和墨镜是怎么回事？取掉吧，反正等会也黑灯瞎火的，根本不必怕被熟人认出来。”
“对不起，我们现在就取下来。”六道骸优雅地笑了笑，然后将墨镜、帽子一一取了下来，微红的灯光为他原本青白的肤色镀上了一层粉光致致的血色，显得与正常人无异。
“现在可以进去了。”
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工作人员继续扎入了群众演员候选者中，开始大声地驳斥着挑起了白菜（“你不大符合我们节目的要求！”“什么？你进入候选者名单又不一定代表你一定会入围！”“想砸场吗，小子，我们已经对你很客气了！”）。
“哟，阿纲，你也来了？”
充满元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附带着肩上的重重一击，阿纲恍惚间甚至听见了自己肩胛骨发出的“咯嚓”的摩擦声。
——碎了……吗？
——不，根本就是碎了！
山本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发出暗沉的冷光，即使沐浴着血色的灯光也显得跟常人有异的标准僵尸的面孔出现在眼前，不用去演播室顶着青白的光也有吓人的效果，棒球少年毫无血色的唇微笑着，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拉扯下效果毕现：
“正好，我迷路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咦？六道骸你也在？哇，翻白眼翻得好厉害，你真的没有事吗？”
“我没事。”收起了差不多只剩下眼白的双眼，红蓝的妖异色彩发着盈盈的冷光，尸鬼特有的气场纤毫毕现，让工作人员青眼相加（“你小子真不错！等会儿让你打头炮，喂，摄影师，等会儿记得给他——啊，他们多一点镜头！”），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地说道：
“真是没想到世上竟然会有你这般愚钝的僵尸，竟然找不到回去的路，我该说你是天才吗？”
“哈哈，这样夸我多不好意思，”山本豪爽地抓了抓硬刺刺的向外支愣着的短发：“你们是来找我的吗？”
“再不找你——我们可爱可敬可亲的堂堂警察局局长回去，整个警局都要沸腾了。”
“弄这么多修饰词干嘛，多生疏啊，叫我山本就可以了！”说着，山本豪放地拍了拍胸，“谢谢你们来找我，回去请你们吃饭！”
……山本，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六道骸他并不是在夸你啊！
阿纲擦了擦冰凉的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在心里腹诽道。
“演出差不多要开始了，群众演员全部进去！快点！”
工作人员焦急地冲着三个站在那里叙旧的死尸，大吼着说道：“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
“急什么，又没有工资，并不要求我们像上班一样紧张。”六道骸不紧不慢地温吞地呛了一声，“就来了。”
所以说，我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只是为了找山本的吗？
提着裙子，阿纲尾随着六道骸，进入了演播室。
在胸前默默划了个十字，阿纲垂着头迈进门，身旁是山本充满生机的声音：“纲子，你今天不舒服吗？要不要去运动一下？”
“不，我觉得很好，没有比今天更好的了！”阿纲摆了摆手，表示拒绝。
但愿不要出什么难以解决的事，就已经是万幸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6]纲子小姐冒险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