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纲子小姐求职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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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纲子小姐求职记
所谓的蓝纲（标题党）
已经在六道先生家里住了一个多月了，每次硬着头皮向他讨钱的感觉真的是非常不好。
现在这种情况应该说是寄人篱下吧。
阿纲垂着头，了无生气地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小镇寂静的白天比晚上要可怖得多，由于晚上清亮如修饰灯光的月光，僵尸们脸上的淤血、伤口什么的都被美化性地被月光进行了淡化处理，如果不是那一拖一拖的脚步和个别僵尸时不时地做出扶起自己即将掉落的脑袋的动作，阿纲还会误以为自己还是在以往那个正常的人类社会。
阿纲正低着头闷头走路的时候，蓝波却从一旁的阴影中窜了出来，抓住他的手：“阿纲！帮个忙吧！”
阿纲抬起湿漉漉的褐色大眼，摸不着头脑：“什么事？”
蓝波略有点急切地摇了摇他的手表示恳切和哀求之意：“你知道我在附近的‘天堂人肉’包子店干活吧？”
“啊，我知道。”阿骸基本一个星期内都要派他到哪里去买人肉包子，的确味道不错，滚烫的血水充溢地填充在饱满的包子里，轻轻一咬便血水四溢，汁液丰富，偶尔还能吃到零星的脑髓，人肉一般都比较嫩，淤血较少，选材都选的是女人或小孩。
当然也有个别喜欢有嚼劲的僵尸，会特地花钱去买填充了男人肌肉的包子。总的来说非常实惠。
唔……被他这么一说，又有点饿了。
阿纲不着痕迹地夹了夹肚子，那个腰侧的似乎实在生前死亡时被利器刺穿的大洞总是让他在下雨的时候隐隐作痛。
今天早上才下过了雨，空气间还残留有潮湿的雨水特有的清气，这让他感觉那个贯穿了自身的血肉大洞痛得不可言喻。
“你知道，碧洋琪是我们的老板娘吧？”
“……嗯。”
那个彪悍的女人总是由于他的出现使得排队的人主动让位以至于扰乱秩序的行为而发怒，以至于把一盘盘的散发着缭绕的疑似毒气的有毒料理扔到他身上——当然，总会有人帮他挡掉。
他一直心里有个疑惑，但不敢向其他人提出来并请求解答，因为那也许在其他人面前看起来是个很傻的蠢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那些能够腐蚀掉钢铁的东西连盛着它的盘子都奈何不了？按照理论来讲根本不该这样才对的……
唔，他又陷入思维死胡同里了。
“由于我们店人手不够了，所以碧洋琪老板想要亲自上马——哎，你知道的，碧洋琪做的杰作们简直不能够称作料理，而是杀人利器，要是就这样拿出去卖，那绝对会砸了我们的招牌的……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找工作好难找啊。”
阿纲眼前一亮，脑子转得飞快：“——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工帮你们？”
蓝波眯着一只眼，懒洋洋地靠在一旁：“是啊，我听别人说你的手艺还不错？”
“勉强过得去啦。”阿纲略有些羞赧地垂着螓首，“什么时候上工？”
“下午怎么样？……当然，我说的是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阿纲抬起头来看了看不远处高耸的大教堂，现在正是上午十点整，大教堂叮当作响的清脆报时声响彻耳边：“好，下午几点？”
“随便你，只要是在一点钟之前。”
“谢谢。”先不管工资多少，阿纲毫不犹豫地率先接下了这工作——有工作总比没有好，在别人家里吃白饭总觉得嘴软。
回去的好长一段路都是在那哥特式的建筑之下铺设的。
这栋即使放在活人世界也能够被称作是不朽杰作的大教堂并没有减少这座死人专有的镇子特有的凄清意味（即使它住了那么多人，但死者头碰头肩挤肩的时候还是死气沉沉，毕竟无论是谁排队时抬头一望发现前面基本是缺胳膊断腿的死尸时都不会觉得生机盎然），明亮的玻璃窗反而更加衬出死的凄凉，生与死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格外明显。
那是活人世界专有的东西，硬是将它迁移到死者的世界，反而显得画蛇添足——不过这些念头在深陷爱情的青年僵尸们手挽手去教堂结婚的时候就会立刻消失了，毕竟爱情一旦在尸体心中唤醒的时候并不比生前微弱，反而因为渡过了三途川而显得弥足珍贵。
在死后还能找到爱自己的人，可是不容易的。
在守在电视机面前看Zombies TV频道的阿纲在欣赏着《一起来看腥风血雨》（《一起来看流星雨》）、《死猪哥哥》（《獾猪哥哥》……啊不，《还珠格格》，请原谅我打错了字）等让一众在早晨陪他一起在菜市场奋斗的大妈大姐大婶们拖着他的手赞不绝口的电视剧时，深深地被那台词震惊了，于是有了以上文艺气息如此浓重的感慨。
以上的电视剧真是神作，死尸们轰轰烈烈的恋爱深得死者之心（无论是还没得到爱情急需这被人类和死者赞美到天上去的情感的僵尸，还是已经得到了爱情甜甜蜜蜜地享受那如同蜜糖般的滋润灌溉着心田的僵尸），让一众姑娘（还有少数男性）在电视机前抹泪不止、神为之伤、欲罢不能、不思寝食。
而阿纲坐在电视机前看那两个僵尸要死要活觉得很有趣，尤其是看到死尸们互相抓住对方噙着对方不满淤血的唇时到达了极点，他在坐在旁边来串门的大婶面前笑得前俯后仰不可开支，结果被狠狠鄙视了。
而无聊已极的六道骸给了大婶最后一击，他用指甲钳磨了磨光滑的大理石桌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以示他对大婶不辞辛苦来到他们家慰问竟然演变成看无聊电视剧这一事件的不满：“纲子，我觉得他们还没有你好看，至少他们的脸上的淤青和血斑用一层层的化妆品也不能遮盖掉。”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很好奇僵尸要怎么才能够再死一次，不过据说僵尸的消逝都是突然间发生的，有些可怜的还在陷入热恋的丈夫推门回家时发现老婆坐在沙发上，已经变成了沙石堆成的人形物体——推一推，又化作了粉末。
第二次的死亡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
不过题外话说得太多了，我们继续回到当前。
阿纲高兴地回到家，推开门时发现六道骸还没有回家，碗也已经被他收拾好了，洗得干干净净地整齐地叠放在碗橱里。
阿纲打开冰箱，把买来的食材一样一样地放进冰箱里：新鲜人脑、人肉、骨髓、浓度为百分之三十的血液（浓度越高的越贵，口感也越醇厚，不过阿纲有把浓度不高的血液调理成浓度高的血液那种香甜芬芳的味道和香味的本事）、一大包小孩手爪和女人头脑肉（头脑肉特别鲜嫩，贵则贵矣，可是值得）……
最后是满满一碟的颜色各异的眼球，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增，尤其是上面还有粘连的血管和血渍时。
六道骸的工作是城管，负担并不很重，大概十一点左右就能够回到家了。
阿纲在第一次听到云雀和六道骸的工作时有一种时空错位感，感觉两个人的工作都不对头，跟以往的记忆不同——也许他们生前认识吧，但这也已经不重要了。
——这两个人的工作互相交换也许会比较合适。
这是被生前遗留的印象和想法折磨得头昏脑胀眼前发黑的阿纲，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下被六道骸送回房：“你没事吧，纲子？……啊，没反应……不过还是让他睡一觉再说吧。”
醒来后那种时空错位的感觉好了很多。阿纲回忆着，开始做饭。
六道先生一回家就看到满桌热腾腾的饭菜会很高兴吧——唔，不要太烫，烫到死者特有的不习惯热的舌头就不好了。
阿纲聚精会神地剁着菜，悄悄用米菲兔围裙擦了擦脸上的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4]纲子小姐求职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