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囤只会使我越过越好》三山九塔

68、摄影师

　　宋紫竹跟聂迟凑在一起看手机。

　　那就是一些很网红的照片，女孩露出肩膀大腿，在阳光下笑容甜美，确实也是一直都很受欢迎的元气阳光风格，只是露肤度有些高，难免会引人遐想。

　　宋紫竹一张张翻着。
　　她活着的时候见过太多这种网红了，比这更过分的照片也见过不少，但在翻这些照片的时候，总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我感觉怪怪的。”聂迟按住宋紫竹继续往下翻的手：“这一张就……挺不好的。”
　　“嗯……”宋紫竹点点头：“我也，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就是被她选出来用的几张都是比较可爱，又有点阳光的那种，我不懂摄影不会形容，但这几张就，拍照片的人好像很喜欢用这种阴影来把她分割开，分割的地方都是这里，或者这里，有些抓拍好像用什么东西吓唬了一下萌小圆，她表情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聂迟握住宋紫竹的手指，往前翻了两张。

　　虽然她本意确实是想跟宋紫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但握住了她的手指嘛……
　　就不太想放开。

　　那手不是什么娇软的小手，皮肤紧致但并不细腻，有些地方还有点薄薄的茧——这是她在这个世界努力生活的痕迹。
　　她的茧子蹭着也舒服。
　　聂迟借着翻相册的动作，又轻轻蹭了两下。

　　宋紫竹被握住手指时并没有感觉太惊讶，毕竟聂迟一时着急，怕她将照片翻过头也是正常的。
　　但现在握着不放手，还轻轻蹭了蹭，是什么意思？

　　宋紫竹顿了顿，屈起手指，用更重一点的力道挠了挠聂迟的手。

　　那一挠像是一团火苗飞入了她心中……聂迟感觉自己靠着宋紫竹的那半边身体都像是被点着了。

　　宋紫竹也不确定自己小小的勾引到底有没有奏效，她如无事发生一般，继续问聂迟：“嗯？还有其他的吗？”

　　聂迟正在沸腾的脑浆被她问卡了壳：“有的——”
　　有什么来着？忘了！

　　得逞之后，宋紫竹也不穷追猛打，而是继续将注意力投入面前的照片：“我是觉得这几张很不舒服……”
　　她翻了几张出来：“这个她坐在草坪上的图，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夹杂了一张俯拍，光线又不好，萌小圆这个动作就像，就像看到了什么有点可怕的东西，但逃不开，只能这样一寸寸往后挪的感觉。”

　　“啊，对，对对对！”聂迟连连点头：“如果是带点那种色.情感觉的，肯定就会把裙子再拉高一些，拍拍大腿，或者胸部一块故意走光什么的，我在网上见过不少，但这个人……他好像更喜欢拍萌小圆破碎的样子。”

　　“摄影师。”宋紫竹息屏：“萌小圆！你在公司当网红时的摄影师都有哪些人？”
　　萌小圆想了想，直接给了二人一个列表分组。

　　分组里足有十二个人。
　　“这些都是公司的摄影师，除了头部的几个有自己的专属，其他这些人都拍过我们。”萌小圆说道。

　　“哪些是男的？”宋紫竹挨个记下他们的ID，准备上网去搜。

　　“这十二个里面有十个都是男的。”萌小圆的另一个手机一直在震动，她丢下一句：“他们的资料里面应该都是真实性别。”就去了一旁接电话安排生意。

　　她有个网店，还有工作室，十来个人的吃喝拉撒缀在她肩上，就算身边有变态，就算觉得自己疯了，就算明天想自杀，她今天也得安排工作，让这些人吃上今天的一口饭。

　　“查！”宋紫竹又一次拉着聂迟坐在了电脑前。

　　看宋紫竹的手指落在键盘上，聂迟又回想起刚才的事。

　　她刚刚真的挠了挠她的手。
　　痒痒的。

　　所以再握一下她的手还会发生这种事吗？
　　还是说只是错觉……

　　不，根本不是错觉，那就是真的！
　　可真的又能怎么样，她之后也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啊……

　　“应该不是这三个人。”宋紫竹指着屏幕说道。
　　聂迟托着下巴：“真的假的……”
　　“啊？”宋紫竹有些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她：“肯定是真的啊，你看，这个人他——”

　　“啊，不是。”聂迟摆摆手：“我是说你真的假的，不是说你说的话，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的……”
　　“我？”宋紫竹伸出一根食指指向自己：“我真的假的？”
　　“也不是！”聂迟又摆手：“我想副本来着，我在想那个，那个跟踪萌小圆的人是他真身还是雇来的人，是这个意思，这个意思。”

　　“噢……”宋紫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聂迟脸红了。
　　是因为刚才挠那两下吗？
　　宋紫竹有些得意。

　　看来是有点用的，聂迟这会儿大概在疯狂猜测自己是不是真的挠了一下吧？又或者在猜测挠那一下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直肠子的人宁愿瞎猜也不愿意说出口，八成是真的往心里去了。
　　假如她往心里去了，既没有反感，还这样害羞，是不是就说明……

　　她们其实是有姬会的？

　　宋紫竹舔了舔嘴唇，又咬住了微微颤抖的下唇——不咬住的话她怕自己真的会尖叫出声！

　　“所以……剩的七个人呢？”聂迟弱弱地问道。
　　她满脸乖巧地缩在桌子另一边，全身上下仿佛写着四个大字“我没多想”，背面翻开说不定还有四个字——“欲盖弥彰”。

　　“这个人在去年离职了，不好判断，这个好像升了个小主管，这个……还在社交圈秀老婆孩子，先排除吧。”宋紫竹写写画画，顺便说聂迟：“坐过来点啊，那边能看到屏幕吗？”

　　聂迟就拖着椅子挪了一段。

　　“这两个我觉得是最最可疑的。”宋紫竹在两个ID上画了个圈：“这个人从来不晒自己的任何东西，头像也是个很普通的蓝天大海风景，一点也体现不出自己摄影师的逼格；这一个，头像看上去就有点扭曲，发的动态不多，但分享的东西让人感觉也挺不舒服的。”

　　聂迟点头：“那我觉得应该是这个蓝天大海，他想干坏事，就要尽力伪装自己，这样子不引人注意是最好的。”
　　“听你的。”宋紫竹键盘敲得飞快：“就查这个人。”

　　果然，互联网上很少有人能真正保得住自己的隐私，宋紫竹在一个论坛里发现了这个人留过自己的邮箱号。
　　那个他留邮箱号的帖子全篇都在说些让人猜不透的暗号，宋紫竹跟聂迟二人一个手机一个电脑，分头查这些暗号，大概拼凑出了一点点帖子内容。

　　帖子想要找一个摄影师拍摄一点东西，拍摄的内容比较擦边，但也可以高价购买，具体内容邮箱联系。

　　“打电话诈一诈。”宋紫竹随手搜了个跟萌小圆同一个公司的网红名字，之后又找来萌小圆的手机，用一个隐藏手机号的软件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在多漫工作的摄影师王先生吗？”宋紫竹的声音很温和，又带着故公事公办的意味。
　　很快就得到了那边的确认。
　　马上，宋紫竹一秒变脸，发疯一样地大喊大叫：“我们家晴晴的照片是不是你卖出去的？！是谁允许你卖我们晴晴的照片了！你这样是违法的！我们粉丝会已经决定去挂你了！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工作！”

　　电话立马被挂断。
　　那个虚拟账号也被拉黑。

　　宋紫竹丝毫不怵，又换了个虚拟号码打了过去。

　　“你说啊！你卖的人是谁！谁在散播我们晴晴的那种照片！别以为我们找不到你，你的信息早被我们人.肉出来了！”宋紫竹继续跳着脚大骂。

　　不间断地在电话里发疯之后，那边终于也反击了回来。

　　十分钟之后，宋紫竹挂断电话：“的确不是他干的，他只是贪财，想要那点奖励，卖了不少网红照片出去，其中也包括萌小圆的。”
　　“嗯？”聂迟有些疑惑：“刚刚你们在吵架，他也没说啊。”

　　“他说了一句‘学学人家门板，别老给你们家正主招黑了！’，门板是萌小圆的粉丝名。”宋紫竹对聂迟眨了眨眼。

　　对，提起晴晴，他下意识就要想到萌小圆，应该也卖过萌小圆比较不堪的照片才对。
　　聂迟恍然。

　　萌小圆风风火火跑来：“我用一下电脑！”
　　她一边视频，一边在电脑上跟人对账。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这样好的工作状态，明明昨天才遇到了那种事……

　　大概是家里有两个奇怪的人的缘故吧。

　　她们能带来一种很奇特的安全感，她此刻真的什么都不怕。

　　萌小圆的账对到了深夜，聂迟和宋紫竹也在沙发上打了好一阵瞌睡。
　　“你们……要不就去那边卧室睡觉吧，洗手间也可以随便用，都是女人，我没什么洁癖。”萌小圆对她们笑笑：“王鹏是吧？他卖照片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个给点钱就能收买的小人。”

　　“但他不是跟踪和偷拍你的人。”宋紫竹靠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
　　“呵，我倒希望是他，这样我可以直接去把他——”萌小圆的话戛然而止：“我还不想脏自己的手。”

　　听上去就像一句干巴巴的自我安慰。

　　“买他照片的人才是。”宋紫竹拿起桌上记着东西的纸晃了晃：“明天继续。”

　　萌小圆看着她们，眼底居然流露出温情，她慢慢走上前，带着几分慈爱摸了摸她俩的头……
　　“谢谢你们，你们真的辛苦了……你们能沉睡在我身体里，我真的真的，很开心……”
　　说完，萌小圆就转身朝着卧室去了。

　　留下一脸愕然的聂迟：“她说的都是什么？”
　　宋紫竹叹了口气：“可能是认为自己人格分裂了吧，认为我们俩是她分裂出来的人格之类，毕竟副本、冒险者什么的对她来说……应该也挺难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