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囤只会使我越过越好》三山九塔

51、没用

　　“半小时……”宋紫竹大喘着粗气，扶着墙边咳边说道。
　　聂迟和秦泰体力最好，被人用刀撵着在屋里屋外上蹿下跳了半个小时也不太吃力，但其他体力平平的三人就遭了大殃。

　　他们躲进其他房间，那老头会用斧子劈开房间门。分头分散他注意力也完全行不通——这老头人成了boss，脑子居然没坏，知道谁体力最差，知道谁最好抓，死逮着带猫的陈倩茹和不够灵活的宋紫竹追。

　　聂迟当然不会放任老头砍队友，尤其是宋紫竹。秦泰被宋紫竹救过命，也不断出手帮忙，嘴碎的刘峰也不算完全没有团队精神，还是拉着陈倩茹躲过了好几次攻击。

　　可怜了陈倩茹的猫，不懂灰色血条是怎么回事，还想一而再再而三冲上去咬boss保护主人，就这么拉扯了半个小时，也跟着躺在地上累得直吐舌头。

　　他们被逼到三楼的杂物间，老头砸烂杂物间的门之后就忽然消失了。

　　很快，被老头弄坏的一切就开始慢慢恢复原状，不过几分钟功夫，屋子又变成了刚开始那副井井有条的光景。
　　众人再次下楼，老太太还坐在沙发上，将那个叫小宝的孩子搂在怀里，哄他睡觉。

　　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时间，他们被困在这段时间里了。
　　宋紫竹皱着眉心想。

　　书房里有一台座钟，秒针走动是会发出“嚓嚓”的声响，宋紫竹看了上面的时间：一点过五分。
　　他们先在屋子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后来老太太小憩了一阵，又打了个电话，再之后他们又是一阵检查，捋清了这家人关系，接着是老头闯进来砍人……
　　前后应该有两三个小时？

　　也就是说，再过两三个小时，老太太那里的流程走完，老头就又会出来砍人……
　　宋紫竹有些焦虑地在书房转了个圈——
　　Boss不知疲倦，她们却体力有限。刚刚她跟陈倩茹、刘峰还都在逃跑的过程中些微掉了点血，再这么下去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要不去他房间看看？”聂迟看了看书房外，问宋紫竹道。
　　陈倩茹深以为然：“看他们年龄大了都在吃药，感觉能从药里面找到攻击他的方法。”
　　秦泰和刘峰对此也没什么意见——反正现在也没有头绪，有人提出来想法就先照做再说。

　　周家老两口的卧室里，有股挥之不去的药味。
　　宋紫竹嗅觉灵敏，感觉到有膏药的麝香味、清凉油味、还有些中药味。
　　当然，还有那种人上了年龄之后的“老人味”。

　　刘峰蹲下去翻床头柜。
　　床头柜上放了老花镜和报纸，还有个台灯、一管药膏。
　　抽屉里面有速效救心丸、晕车药、降血压药等药物，刘峰一样样拿出来，其他四人传看一番，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宋紫竹便去翻周家老两口的枕头。
　　她奶奶从前喜欢把钱、银手镯之类的东西放到枕头下，似乎感觉这样更踏实一些。
　　她下意识翻找这些地方，想看看这老两口有没有这种习惯，把什么重要物品放在了这里。

　　枕头下倒是没东西，但是她在一个枕头的枕套里发现了几张照片。

　　照片中有两个小女孩的合照，也有她们的单人照。跟另一间卧室里的照片对比一下就不难发现，这俩小女孩就是周愿笛和周望笛。
　　“有什么不一样吗？”陈倩茹凑过来看照片，问道。

　　宋紫竹皱了皱眉：“周家二老肯定是更疼孙子的，为什么要把两个小女孩的照片放在枕头旁边？而且还是装在枕套里，不是压在下面。”
　　“可能是奶奶疼孙子，爷爷疼孙女？”秦泰拿过照片左右看了看：“以前我父亲就更疼爱我妹妹。”

　　老两口还有个书柜，书柜里书很少，大都是围绕着老年保健相关的，还有几本听都没听过的杂志，刘峰翻了翻，黑着脸丢下一句“不正经”。
　　宋紫竹扯过来看了两眼，全是些很难评价的擦边内容……

　　然后是衣柜。
　　衣柜一打开，一股由樟脑丸带领着的衣柜味道就冲了出来，不说宋紫竹，其他人都觉得有些冲鼻子。

　　衣柜里塞着无数陈年老衣服，柜门一打开，几件老人穿的马甲就跟着掉了出来。
　　聂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想塞回去又无处下手，只好先放在了床上。

　　几人在衣柜里挖了几下，觉得这里应该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想塞回衣服，将衣柜恢复原状。
　　手还伸在衣柜里的陈倩茹却叫了停：“我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胳膊。
　　她吃力地将胳膊抽出来，手上拿着一小瓶药。

　　“海狗丸？”聂迟接过，拿在手里摇了摇：“吃一半了。”
　　见众人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她又问宋紫竹：“这是治什么的药，你之前听说过吗？”
　　宋紫竹：“嗯……补肾的。”

　　聂迟显然不知道这个补肾还有其他意思，又将药瓶放到了床头柜上。

　　刘峰与秦泰对视一眼，表情均是一言难尽：这周家老头什么毛病，又是看擦边杂志，又是吃什么海狗丸，他这年纪，真有那么多事？

　　“床柜呢？”陈倩茹也满脸无语地岔开了话题：“床柜好像还没看。”

　　老两口的床两面靠墙，床柜不是从侧面开，而是要正面将床板抬起来，用自带的卡扣顶住才可以看到下面的储物空间。

　　宋紫竹上前帮着抬床柜，脑子里却在不住思考破局的办法。
　　老头看上去非常在意自己的那方面能力，他们是不是可以用这个去刺激一下老头？
　　比如往他身上扔海狗丸之类的东西，再嘲笑他不行？

　　如此想着，宋紫竹又跑去将那几本杂志跟海狗丸放在了一起，预备着要是等会儿老头再一次刷新时使用。

　　床柜被打开，里面是一些酒，还有几双陈年老鞋，没办法穿，但又舍不得丢的那种。
　　众人又把酒和鞋检查一遍，没在里面发现什么问题。

　　正要放下床板时，宋紫竹忽然在靠近墙的那边床板处看到了一块挂着的什么东西。
　　会不会是手绢？写着定情诗的那种？老头是不是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人？

　　脑子里演了一出狗血剧的宋紫竹让众人停手，自己钻过去摘下了那块布。

　　布一到手，她脸色就变了。

　　这是条平角小内裤。
　　从大小来看，绝对不是成年人能穿进去的。

　　内裤上沾了很多灰尘和毛絮，但依然能看出来上面有些干结了的粘液痕迹。

　　“呕——”陈倩茹干呕了一声。
　　提着内裤的宋紫竹头皮发麻，心中暗暗将老头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聂迟反应过来：“这内裤会不会就是他孙……”
　　她也说不下去了。

　　怪不得枕套里会有那么多照片，这老头简直是个畜生！

　　五人面色不善地站在门口等老头再次光临。
　　“老东西，死得好，死了再让你死一回！”陈倩茹将手指捏得嘎巴嘎巴响，猫也在旁边呜呜叫了几声，像是在附和自己的伙伴。

　　老太太挂断电话，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小孙子旁边，怜爱地为他扇风。
　　从时间上推测，快了。

　　又等了一阵，砸门声果然从外面响了起来。
　　老太太和小孙子消失在原地，满身是血的老头举着菜刀冲了进来。

　　“畜生！”秦泰一把将药丸、杂志以及内裤等物狠狠砸在老头身上：“找死！”
　　陈倩茹的猫扑了上去，宋紫竹紧跟其后，聂迟的技能狠狠砸了下来，满世界乱飞的刘峰手里寒芒毕现……

　　但老头的血量依旧没有变化。
　　血条还是灰色。

　　“搞错了？”众人对了个眼神，又开始四散奔逃。

　　秦泰不死心，又捡起地上的东西往老头脸上砸，却根本无法撼动他头上的血条……

　　鸡飞狗跳的半小时之后，五个人又喘着粗气在周志高的书房集合。
　　宋紫竹放了一把巧克力和糖果在桌上，示意其他人吃点，补充体力。
　　这还是她在赌场电梯里带走的东西。

　　座钟上，时间又回到了一点。

　　不对，不对。
　　宋紫竹不理会其他或焦躁或悲观的队友，独自一人对着座钟发呆。

　　那些东西是没办法威胁到老头的。
　　老头不怕这些东西。
　　他不怕偷吃补肾药被发现，不怕看擦边杂志被发现，甚至觉得对一个小孩做出龌龊的事也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事。

　　这些事伤害不到他。
　　所以他们的这些攻击一点用都没有。

　　她踱着步子，来到书桌前，准备再拿一张纸写点什么思路下来。
　　周志高的书桌面积很大，上面放了不少东西，算不上特别整齐，但也不能说杂乱无章。

　　信纸和笔旁边有个小台历，台历已经被翻过去一厚摞了，此刻正停在六月二十九日这天，日期旁边还有两个黑色小字——产检。
　　蒋媛媛果然是又怀了四胎。

　　聂迟走到了她身边，安安静静看她思考。

　　蒋媛媛这次产检结果是什么？不知道她后来有没有打掉这个小孩……
　　宋紫竹边想边伸手揭过了几页台历——她想看看后面还有没有产检标注。

　　就在她揭过台历时，窗外似乎有什么光忽然闪了一下。
　　天色忽然暗沉下来，刚才闪动的光是闪电，此刻轰隆隆的雷声响起，一场大雨马上就要落下。

　　“哎？下雨？刚才两次好像没有这一段……”陈倩茹含着一块糖，一边摸着怀里累坏了的猫，一边靠近窗边往外看。
　　乌云将白昼遮蔽，闪电划破长空，雨点噼里啪啦砸下来，打得玻璃哐哐作响。

　　宋紫竹忽然意识过来什么一样，低头去看刚才揭过的台历，又跑去座钟旁边看时间。
　　这天是七月三日。
　　座钟上的时间不知为什么忽然到了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