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囤只会使我越过越好》三山九塔

43、大雪

　　“要不要去外面逛逛？我还挺喜欢这里风景的，雪山，冰河，连屋子都是冰屋。”宋紫竹站起身：“你有没有带衣服？外面可冷了。”
　　“我不怕冷。”聂迟又紧了紧身上可怜巴巴的冲锋衣：“而且还有你给我的这个。”

　　宋紫竹想笑：“你就穿这个出门啊？”
　　“嗯。”聂迟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我还有其他的，这个我穿太旧了，实在不好看。”宋紫竹正要埋头进背包里翻自己的其他衣服，聂迟就裹了件黑色大衣在外面：“那这样呢？”

　　“嗯，好多了。”宋紫竹拍拍聂迟胳膊：“这么喜欢？那送你好了。”
　　她就是随口开个玩笑——毕竟那衣服真是太旧，也磨损太多了，别说送聂迟，就是随便送给谁都拿不出手。

　　没想到聂迟却高高兴兴点了头：“好啊！”
　　宋紫竹：……

　　算了，聂迟开心就行。

　　风絮山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在这里，下雪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宋紫竹一看到下雪就很开心，连连跟聂迟叹息，要是有照相机一类的东西就好了，留个影下来，以后想看雪了，走到哪里都能看看照片。

　　这里的影像设备确实好像不怎么常见，神通广大如聂迟，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留下这一刻的美。
　　聂迟忽然就有些沮丧。
　　她好想帮她啊！帮她拍张照片也好，画两笔画也好，好留下这一刻的风雪，也留下这一刻的宋紫竹。
　　可惜她既没法照相，也不会画画。

　　“好想帮她做些什么”的愿望在聂迟心中空前高涨，但盘算了一大圈下来，发现自己好像只能带她去打个副本。
　　她一有心事，表情就凝重下来，双眼微微垂着，看上去异常不好惹。

　　宋紫竹察言观色，在心中暗暗琢磨究竟是怎么回事。

　　生气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啊……
　　看到仇人了？看到仇人应该马上撤退或者跟上去啊……
　　还是吃太饱，血糖上来犯困？

　　想来想去也没结果，她只好拉着聂迟往路旁看：“你瞧，那有个卖野鸡野兔的，你想吃吗？咱们买点，晚些我做给你吃。”
　　聂迟应了声好，不等宋紫竹跟人讨价还价，当场就扫了金币，包圆了那人卖的所有野味。

　　她动作迅速，扫金币拿东西一气呵成，摊主也在原地愣怔片刻，这才端出一张笑成花的脸：“你们姐俩感情可真好啊！”

　　买完东西之后，聂迟表情明显好了许多，满意地看着宋紫竹将东西塞进背包。
　　宋紫竹就看着她笑：“吃不完不准走啊！”
　　她居然还真应了，又接着问：“还想要什么吗？咱们再去买！”

　　“别着急，慢慢逛啊，淘自己喜欢的，然后讲价去买才有意思嘛！”宋紫竹一把挽住聂迟的胳膊，然后放缓了脚步：“就这样慢慢走，你以前有没有这样逛过夜市？”
　　聂迟摇摇头。

　　晚上网吧老板给她的单子很多，她根本没时间逛。

　　“那你算是跟对人了，我带你逛，保管让你花一点点小钱，还能把所有东西都玩到。”宋紫竹对她眨眨眼，笑着说道。

　　很好，手还挽着，她没躲开，甚至还挺自然，说明她不反感。
　　宋紫竹用余光看向自己挽着聂迟胳膊的手，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

　　聂迟既没有什么男朋友女朋友，那她们稍微亲密一些，应该不算不道德吧。
　　宋紫竹暗暗想道。

　　“我上学的时候有很多同学也这样逛街道。”聂迟很配合地慢下了脚步，也开始学着宋紫竹左右张望。
　　“你不跟她们一起去啊？”宋紫竹问道。

　　“没钱。”聂迟摇摇头：“而且那时她们欺负我，很讨厌。”
　　宋紫竹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家庭条件的原因，其实她上学时也被有意无意歧视过，但她发狠，拼命学习，让成绩一直保持在一个排名较高且稳定的状态，这才没有遭遇其他同学的过度歧视。

　　她伸手摸了摸聂迟的胳膊——那里衣服层层叠加，厚厚的一摞，摸上去都有些发硬。
　　“不怕，现在是我。”宋紫竹说道。

　　“我跟你讲，那个大哥，对，就烤肉那个，他会用那种野鸡野兔肉冒充羊肉和鹿肉，买他的烤肉可一定要讲价。”再看到在摊位前热火朝天忙碌的烤肉大哥，宋紫竹就低声对聂迟说道。
　　聂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那个咖啡好喝的，而且喝了还带效果，她是什么组织的人，在这里只管开店，其余的事完全不操心。”宋紫竹指着咖啡店跟聂迟讲。
　　“哦，那个流浪汉，他是大蒜哥，以前是黄金时代的人，后面因为不学好当渣男骗感情，被人家搞成这样了，我看就是活该。”看到大蒜哥，宋紫竹继续向聂迟描述。

　　“黄金时代……”聂迟抬头看了看天，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认识吗？”宋紫竹问道。

　　“听过的，这个组织里大部分都是女生。”聂迟回她。
　　“其实我有点搞不明白，这些组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宋紫竹揉了揉眼睫毛上结上的霜：“建立新秩序吗？感觉不太现实的样子。”

　　这个世界是由更高维度创建的，他们在其中生活，跟养在实验室的小白鼠也差不了多少。
　　小白鼠们难道还要拉帮结派，想着赋予实验室一个秩序吗？
　　别逗了。

　　“刚开始好像都是一群人抱团取暖，后面系统那边出了个组织功能，就又有一批人跟着成立了。”聂迟好像对组织了解很多：“这几个月就有好些新的，到处都在招人。”
　　宋紫竹点点头——可不嘛，连她都差点中招了。

　　“你要是想加的话，可以看看他们的成立时长，太短的还是算了。”聂迟又补了一句。
　　“你呢？你有组织吗？”宋紫竹吸取了问名字的经验，决定不用职场那一套揣测聂迟，想问就问，假如感觉有侵犯隐私嫌疑，不追问就行了。

　　聂迟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之后垂下眼，变成了平时那副不开心、不好惹的样子：“有的。”
　　看她这样，宋紫竹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点点头：“那挺好的，比一个人单打独斗强。”

　　这就是她纵横职场多年的套话了。
　　永不出错。

　　但在聂迟这里好像真的出了错。
　　她摇摇头：“不知道还能走多远。”

　　宋紫竹便没有继续追问，而是继续拉着聂迟逛河岸，还带她上了冰河，拉着她的手一起在一段平整的冰面上溜来溜去。

　　在冰面上打出溜好像属于人的天性，两个人上去了就不想下来，嘻嘻哈哈也不知在开心些什么，累得满头大汗也不想停。

　　最后还是停了，俩人躺在雪地里，面对着天空喘粗气。

　　“我们，我们那里也下雪，但我还从来，从来没这么玩过。”聂迟喘着粗气笑道。
　　“我们那不下雪。”宋紫竹紧了紧自己脖子上的衣领，避免雪灌进去：“我也是第一次这么玩雪。”

　　“我家在镇子上，下雨下雪到处都是泥水，不好走路。”聂迟抓了一把雪在手里，捏瓷实了才丢开：“这里的雪真白啊，又干净。”
　　宋紫竹看她抓雪，心头忽然冒起一股坏水，她也抓了把雪，朝着聂迟那边扬过去。

　　没敢捏成瓷实的雪球，怕真的打痛聂迟。

　　“哇，你居然偷袭我！”聂迟瞬间从雪中翻起来，也抓了一把扔宋紫竹。

　　宋紫竹爬起来往前跑，一边笑一边四处抓雪往后扬，嘴里又叫又笑：“哎哎哎，公平起见，打雪仗不能用技能哈！”
　　这里还是安全区，伤害技能打不出来，但其他吹风一类的技能就不好说了。
　　万一聂迟动真格的吹起来，她怕不是要被雪给埋了。

　　“你偷袭我的账还没算呢！”聂迟也边跑边笑——她还是让着宋紫竹的，没有很快追上她，而是不远不近缀在她身后，时不时扬两把雪上去吓唬。

　　“来算啊，来算啊！”宋紫竹笑着回头，一把雪正中聂迟胸前。

　　然后乐极生悲，没防住脚下一绊，直接向后仰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聂迟在她打趔趄时就冲上来拉，结果被摔倒的宋紫竹绊住腿，整个人直接向前扑了下去——
　　直接摔在了宋紫竹胸前。

　　“啊！”惨叫声同时从二人口中响起。

　　宋紫竹是真痛，聂迟是怕给她砸出个好歹，吓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聂迟一骨碌翻起身，跪在宋紫竹身边，伸出来的双手小心翼翼地在空中比了又比，最终还是没敢落到宋紫竹身上。
　　宋紫竹揉着胸口，好半天才喘匀一口气：“没，没事……反正……也不会掉血。”

　　是不会掉血，但疼痛和不适感还是在的。

　　“哪里痛？我……我帮你揉一下？”聂迟伸手在宋紫竹羽绒服上轻轻抚了抚，帮她抚掉了落在身上的雪花。

　　“呃……”宋紫竹伸出一只手：“拉，拉我一下。”
　　聂迟赶紧将她扶起来，又帮她拍了拍后背的雪。

　　“不用，没事。”她摆摆手：“是我先摔倒了绊倒你的。”

　　主要是刚那一下正好压在胸口，聂迟给她揉胸口……
　　她实在是还没做好那种准备。

　　“没事就好。”聂迟将她扶起来，像是想起什么一样，抓了把雪狠狠丢在地上，踩了两脚：“绊人，坏雪！坏雪！”
　　然后又硬生生挤出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罪魁祸首抓住了，看我刚给你揍了它一顿。”

　　宋紫竹胸口又痛又想笑：“行行行，感谢聂女侠帮我出气，确实好多了。”
　　“小时候我奶奶就这样哄我，当时还真觉得她帮我出了气。”看宋紫竹笑，聂迟就松了口气：“回去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