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囤只会使我越过越好》三山九塔

104、劝导

　　徐文军眼神里漫过几丝轻蔑，随后呵呵一笑：“好，只要做得好，见赵总也不是问题。”
　　答应得如此简单，只怕不是空头支票吧？

　　宋紫竹暗忖。

　　二人就在这间办公室里签了合同。
　　合同上有无数条款，全是保护学校利益，明里暗里要坑她们的，但她俩无所谓这个——反正打完副本就走，那些破烂条款啥也约束不住。

　　之后她们被分配在了心理咨询教室“上班”。
　　所谓上班，就是要对那些不服管教、不听劝告的学生进行劝导。

　　所谓劝导，就是采用各种方式折磨那些学生，但不能让学生身体上出现太严重的伤，最重要的是要摧毁他们的精神，让这些学生们知道对抗学校没有好下场。

　　“学校里不是有很多教官吗？”杨鸣凤跟着一个教官来到她俩的新办公室，随口问道。
　　那教官环顾了一圈办公室：“教官做一段时间就要换了。”
　　“为什么？”杨鸣凤还是好奇。

　　那教官笑笑，不再回答她的问题，转身离去了。

　　“可能是怕教官之间互相串通，或者掌握太多关于学校内部的事，做些什么对他们不利的事。”宋紫竹想了想，低头摸出纸笔，在纸上写给杨鸣凤看。
　　冒险器上，副本进度涨到了42%。
　　“有道理。”杨鸣凤托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挂在衣架上的两套白大褂。

　　她们要穿着这衣服在办公室里“上班”，想想就觉得好笑。

　　“说起来，为什么你要见赵总？”杨鸣凤皱着眉在办公室里查看着工作用品，问道。
　　“我想要钱。”宋紫竹也蹲下身子，着重看了桌椅下面、空调等容易藏匿窃听器或者摄像头的地方。

　　在蹲下去时，她在纸上继续写道：“学校的秘密可能跟她有关。”

　　“赵总？”杨鸣凤有些不解：“她看起来就像个指手画脚的领导，不懂教育也不管事的那种。”
　　“可能是投资人，来视察学校情况的，如果是投资人的话，其实学生怎么样她根本不在意，她想的肯定是营收方面的问题。”
　　飞速写了两行字的宋紫竹又翻了翻窗帘，依旧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当了学校走狗也就比当学生轻松那么一点点。
　　她们要熟悉更多的校规，还要开大大小小的会，接受更高级领导的训话，平时还要写很多工作汇报之类的东西。

　　宋紫竹：糟了，是熟悉的打工感！

　　上了三天班，学生没遇到一个，学校内部的会倒是开了七八个，汇报也写了四五篇……杨鸣凤压根不会写，都是宋紫竹包办的。

　　“放开我！你们放——唔……啊——”第四天，疲于奔命的二人正得空在办公室里休息，外面走廊里一个声音就传了进来。
　　宋紫竹与杨鸣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来的是个十六七岁的男生，这个年纪的男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手长脚长，身体还没追上四肢这种生长速度，所以显得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协调。
　　他被四个教官押着，额头上已经出了血，衣服和裤子上都有些尘土和鞋印，整个人显得狼狈又可怜。

　　“滚进去！”一个教官一脚踹进男生膝盖窝里，他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办公室门口。
　　“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杨鸣凤说道。

　　“杨老师，宋老师。”押着男生来的年轻教官对她们点点头，随后递上来一个文件袋：“这个男生不服管教，念在是初犯，送过来进行心理劝导，他基本情况都在这里面了，请你们看着教育。”

　　说完，四个教官就关上办公室门，离开了。

　　宋紫竹抽出了档案袋里的纸张。
　　“我他妈跟你们拼了！”男生举起拳头就要冲过来揍她们，被杨鸣凤一手刀砍在他后脑，直接将人砍晕过去。

　　“啥情况？”杨鸣凤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凑过来看档案。

　　男生叫曹强，因为在学校里逃学打架并且不服老师和家长管教被送到这里纠正行为。
　　刚来时也很不适应，过了一周的适应期之后表现良好，除了曾经偷过食物以及爱打瞌睡之外好像没什么十分严重的问题。

　　这次来是因为吃饭时长过长，被教官提醒之后起了冲突，接受一阵殴打之后又被转送到了这里。

　　“啊这……好像……”杨鸣凤刚要说什么，就见宋紫竹那只拿着档案纸的手对她轻轻摆了摆。

　　杨鸣凤会意，马上道：“先做个登记吧。”

　　随后就坐到了桌子后面手写起了曹强的“病历”。

　　来这里三四天，她们已经在办公室里前前后后检查了很多遍，都没有发现什么监控或者窃听器，但宋紫竹依旧保持着过度的警惕，这让杨鸣凤略微有些不解。
　　但她也从不觉得这些警惕是多余的——宋紫竹的判断很少出问题，如果现在没问题，那只能说明这问题还没体现出来罢了。

　　宋紫竹则开始按照学校规定的流程给曹强进行评估。

　　评估项目一共一百多项，每个都要用数字来确定程度，就算瞎编也得好一阵写。
　　就在二人埋头工作时，地上的曹强慢慢坐了起来。

　　这次他不再冲动着上来要打人，而是揉着自己还有些痛的后颈，暗戳戳打量着这间办公室和两个“老师”。

　　“说说吧，为什么顶撞教官？”杨鸣凤放下笔，按照流程开始问询。
　　流程只是随便制订的，也就是给殴打学生做个铺垫而已，没什么实际作用。

　　曹强看她一眼，梗着脖子不说话。

　　杨鸣凤笑笑，拉开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小面包丢了过去：“接着！”
　　曹强眼前一亮，一把接住小面包，三两口吞了下去，吞下去之后表情变得更加饥饿，狠狠吞了两口唾沫才慢慢缓过来。

　　“吃不饱？嗯？”杨鸣凤继续问道。

　　这下，曹强倒是有了几分配合的意思，他扶着墙慢慢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再怎么样，顶撞教官也是不对的。”杨鸣凤敷衍着教育道。

　　曹强倔强地翻起双眼，盯着天花板上的顶灯，不言不语，但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看着他这样，杨鸣凤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从前在戏校时也有过这种阶段。
　　吃不饱，但食堂能打来吃的饭就那么多，这一餐吃得再撑，练一两个小时功立马就消耗完，之后就陷入无尽的对食物的渴望……

　　一直到毕业之后开始演出才慢慢好起来。

　　看着曹强，她就还挺有同感的。

　　低头在桌子抽屉里看了看，什么多余的食物都没有，只有角落里一包榨菜。
　　她将榨菜丢给曹强，曹强也两口吃完了。

　　“老师，你们是不是前段时间刚来的那两个同学？”吃完了榨菜的曹强表情慢慢缓和了下来。
　　杨鸣凤刚要点头，一旁写写画画的宋紫竹立马出言阻止：“不该问的别问。”

　　杨鸣凤看一眼她，只好也摆出一副十分冷酷的架势：“对，管好你自己。”
　　“老师，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曹强打量了她们一眼：“你是打架，你是谈恋爱，我说得对不对？”

　　打架是说杨鸣凤，谈恋爱是说宋紫竹。

　　你小子，对人挺有偏见啊！
　　杨鸣凤腹诽一句，但表情依旧不放松：“我再警告你一次，别扯淡。”

　　曹强撇撇嘴，又翻起双眼看天花板。

　　“你现在在这里写检讨，再接受惩罚，可能还能争取一个从轻处理，要是再这样油嘴滑舌套近乎，说什么都不管用。”宋紫竹将手中的笔拍在桌上，说道。
　　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威严。

　　曹强凑近两步，压低声音对二人道：“老师，我看出来了，你们是在想办法让我少受体罚，咱们都是共患难过的同学，对这些事都懂。”
　　杨鸣凤叹了口气，正想开口，想起宋紫竹刚刚的话，也将自己即将出口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老师，我们知道一个办法可以跑出去，只要带上三天的食物，咱们一定能走到有人的地方的。”曹强一双眼热切地看着她们：“我知道你们跟他们不一样，你们跟赵总的事都传到我们这里来了，我……我愿意为了你们赌一把！”

　　杨鸣凤与宋紫竹对视一眼，二人都没有开口，像是在做心里斗争一样。

　　曹强有些焦急地看了一眼整个房间，又跑到门口从门缝里看了看外面，这才跑回来跺着脚压着声音道：“老师！老师！同学！你们难道不想回去吗？我的所有赌注都压到你们身上了，我是相信你们才这么做的！你们在学校活动范围和权限更大，跟我合作，一定有机会的！”

　　宋紫竹慢慢撩起一直垂着的眼皮，凉凉地开了口：“你看不惯学校的作为，想要跟我们合作，大家一起跑对不对？”
　　曹强上下看了一眼办公室，坚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这样，你准备了多少呢？”宋紫竹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

　　“准备？”曹强看着她的脸，愣住了。

　　“对，准备。”宋紫竹的目光又落在手上的评估表上：“学校地形什么样，哪里有监控哪里有机关，你都了解清楚了吗？有没有地图？”
　　曹强被她问住了，过了一阵才挠了挠头：“还没有，但……”

　　“但什么？你没有，我们难道就有吗？”宋紫竹反问道。

　　“不是，老师，你们是老师，权力更大，你们要是出进哪里，教官不会拦着的，到时候你们就说带我出去体罚，咱们一起，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咱们只要走上三天，因为我来的时候计算过时间，大概就是三天脚程，咱们就能到有人的地方，报警什么的……出了学校他们就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了！”曹强目光灼灼，左右转动着脸，十分期待地看着对面俩人的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