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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世子惨死案 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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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屋舍内,软榻上躺着一男一女,相互交缠在一起。
“世子吩咐过不得打扰,夫人请回吧。”一道清亮的女声从屋外传来。随即是啪的一声,响彻院子。
“我倒要看看,是有何要事,竟能弃我与孩儿不顾!”她看起来愤怒至极,甚至说起话来就连头上的珠钗也一颤一颤的。
她猛的推开房门,屋内的香炉还氤氲着烟雾。她踏进房门:“秦暻宴,你给我出来!”
眼见秦暻宴没有反应,她大步走上前去。印入眼帘的是秦暻宴身旁的女子,她额头上描着上京最流行的花钿,墨发如柳,衣衫半透,双臂轻轻搂着男人:“好啊。”
她没来得及顾自己的孕肚,转而抓起那女子的头发就开始撕扯。
躺在男人怀里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夫人的贴身丫鬟凑近她耳边低语:“夫人,别打了,她好像……”
夫人猛的甩开了女人,女人瘫倒在地上。丫鬟用手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忽的缩回手往后退了几步:“夫人……”
夫人瞪大双眼被丫鬟搀扶着才得以站稳“秋珉,去看看世子如何。”
秋珉壮着胆子走到软榻前,手颤颤巍巍的探上男人的鼻尖。
“世子他…世子妃。”她双瞳中充满惊恐。
她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瘫软在地上,紧紧抓着秋珉的衣衫“快…秋珉,我要回魏府,我不要呆在这了,我害怕。”
她父亲是富可敌国的商户,她自小被父亲宠惯了,秦暻国三年前的战乱若没有她家的捐款施粥怕是早已灭国,不得民心,因此她才能够如愿嫁给自己心仪的世子殿下。
在几年之前,他们俩也算是上京的一段佳话。本来就青梅竹马的关系,加上世子一开始的宠爱,这让世子妃如同陷进了蜜罐不可自拔。
他曾在一轮圆月下握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胸膛,告诉她自己永不纳妾,她感受着世子心脏的跳动,自然而然的和他拥抱在一起。究竟是何时世子开始背着她去外面解闷的呢,是在她久久未孕,遭到婆婆嫌弃的时候么,他究竟留过多少情她也不得而知。
房间内没一会便围满了人,一开始堵门的丫鬟早哭的泣不成声,嚷着都是世子妃害了世子殿下。
砰----
柱子上染满鲜血,丫鬟缓缓倒下,额头不断冒着鲜红的血液,她躺在血泊中,对着天伸出手,仿佛凝望着什么人,一遍遍的呼唤着世子殿下。
她没多久便咽了气。
不久府中的管家匆忙赶到,他嫌撞死的丫鬟晦气,命两个小厮把她扔到荒山去了。
府里的下人避之不及,却有一个脸上有块红胎记的丫头扑到她的尸身上,她不说话,只是不让小厮动那个婢女的尸体。令人没想到的是她力气出奇的大,足矣让两个小厮动弹不得。
管家气的脸黑成了炭,指着她的手被气得哆嗦:“再去几个小厮摁住她。”
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终于开口说到:“张管家,求求您网开一面,让我把她带回家埋了吧,我绝对不会让王爷知道的!”她开始磕头,一个,两个,三个……
她额头沾满粘稠的血,机械一般重复作者动作,她像是察觉不到疼痛,这构成了一幅可怖的画面。
管家摇头,他这时开始不忍:“这事关皇家颜面…我也帮不了你,更何况这事情根本瞒不住王爷。”
管家开始向小厮使眼色,几个小厮上前把她强制关进柴房,又有几个小厮把丫鬟的尸身拖走了。
王爷同王妃姗姗来迟,王爷冷漠道:“秦暻宴呢?”
还没等管家回答,王爷走进内里,瞧见躺在地上的女人和塌上的儿子甩甩袖子冷哼一声:“把那女人扔到后面的金鹿山上去,然后你再到万佛宗一趟去。”
冷漠到感觉不像自己的亲生儿子,王妃不语,却转而和管家对视上,开始扶袖哭泣。
万佛宗是四大宗门之首,早已归属于秦暻国,负责悬案。虽说负责悬案,但却一直在秘密培养暗卫,或许是跟王位争夺有关。
细雨朦胧,树叶被雨砸的抬不起头,管家被弟子请到了万佛宗的内殿。
那里面坐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带着银白面具,身着白色服饰,有白金暗纹,面料看着是极好的,极少见的料子,他无法辨别真容,但眼神却极具魅惑,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管家将一个布包裹放在桌上,黑衣男人道:我自会派人查清世子的死因,好给王爷一个交代。”
他的手推了推包裹,瞳色昏暗无比:“这就客气了,我万佛宗早已效忠于秦暻国,为王爷服务,是我等荣幸。”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世子的事,就拜托宗主了。”管家拱手,笑的谄媚。
白衣男人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旁边的弟子拿走了包裹。
“那就慢走不送了。”
白衣男人道:“传十一来见我吧。”
一身玄衣的人走进来,他模样出众,腰间有一把佩剑,他直挺挺的跪下:“师傅!”
白衣男人走到他面前,摸了摸他的头,眼神开始柔和下来:“十一,你身为万佛宗的弟子,自然需要多多磨砺。这次,你就带着裕丰前去查明此案吧。”
白衣男人把手中的竹简递给十一
十一扣首:“多谢师傅,十一定不负师傅重望!”
十一边走边看着竹简的内容,身后突然传来一少年的声音:“师兄,你看什么呢?”
少年笑的明媚,十一也没被突如其来的他吓到:“在看师傅给我的东西。”
少年皱眉,有些气恼:“莫非是什么武功秘籍?我为何没有,师傅偏心。”
十一用手轻弹他的额头,噗嗤笑出了声:“裕丰,你个傻瓜,这次的案子师傅说了,让我带着你查。”
裕丰得意的哈哈笑了起来,裕丰的手搭上十一的肩头:“是嘛,是嘛,我就说师兄走哪去都少不了我的。上次的赌约是我赢了吧。”
他们之间好像是有那么一个赌约,那是在十一查上一个案子的时候,那时只有他一个人,裕丰向师傅请命同他一起去却被拒绝了。十一笑称他是一个小拖油瓶,裕丰却不当回事,说道‘师兄我们两个打赌,师傅下次肯定让我跟你去。’
十一当时不以为意,随口答应,赌约的惩罚是十根糖葫芦。
没想到现在居然成真了。
“你别搭我肩。”十一别扭的用手想把裕丰的手扯下。
其实十一这么尴尬也是有原因的,他本是女子。
“都听师兄的。”他收回十一肩上的手,转而搂在十一脖子上。
“调皮,我看你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在师兄这里裕丰当然还是个孩子了。诶,师兄怎么耳根红了?师兄这可不好了,以后娶妻了可怎么办?”裕丰紧紧搂着十一的脖梗,打趣他道。
‘我不会娶妻。’十一神色坦然,深舒一口气,像是带着视死如归的情感似的,转而说道:“行行行,都依你也罢。”
‘那师兄是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咯?’
顿时安静了一瞬,他们真的有可能会一直在一起吗?如今时局动荡,他们不久的将来或许会在战场厮杀。
裕丰松开了手,一直跟着十一,他呲着牙笑嘻嘻的:“师兄,师兄,那我们多久启程?”
哎,他如此乐观开朗,那便先不想这些了吧、
十一想了想:“明天一早我们便启程吧。”
“前面就是我的住处了,你还要跟吗?”
裕丰动了动眼珠:“师兄,这次我们是要去哪?”
十一果断回到到:“贤王府,贤王世子被谋杀了。”
裕丰瞪大眼睛“:谁敢在贤王府杀人?”
十一摇头摆出一副师傅的模样:“瞧你,若是知道,怎会请我们前去查明?况且这样的事多了去了,只是没有传出去,你记得把嘴闭好了,免得节外生枝。”
裕丰道“说的是,不过师兄得好好跟裕丰讲讲。”
十一道:“当然,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裕丰豪爽一笑:“这好办,不如师兄随我到烟雨亭,今天正好月圆,我们边赏月边一一说明,如何?”
十一点头:“那便走吧。”
十一头倚靠在亭子的柱子上,裕丰在旁边刨土:“师兄,这可是我好几年前酿的桂花酿。“
他拿出一瓶裹满泥土的酒,轻轻搽拭泥土,随后起身递给十一:“哝,尝尝。”
瓶子呈粉色,瓶身上印着桂花状的白色花纹。
十一接过:“这贤王世子的尸体呢,是在前几日被世子妃发现的。你猜,他死状如何?”
裕丰分析到:“这世子平时行事很低调的,不该招惹仇家啊。”
十一敲打他的脑袋:“真呆,叫你猜他的死状。”
裕丰吃痛:“裕丰不知。”
“躺在软榻上,是被世子妃发现的。”
裕丰忧神道:“还是被世子妃发现的啊,传闻世子妃与世子是琴瑟和鸣,这得多伤心啊。”
裕丰平时不爱干别的,就爱看些画本子,特别是情情爱爱啊什么的。
十一躺在椅子上:“是啊,这世子妃失去爱人的痛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能承受的。”
十一啧了一声“不过世子死的时候与一个女人抱在一起。”
裕丰顿时来了兴致“那便是世子辜负了世子妃。会不会是世子妃?”
“别瞎猜。”
裕丰盯着十一愣神,十一察觉目光,讪讪笑道:“看什么看,莫不是把你师兄我当成了你爱人?”
裕丰耳垂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开始手忙脚乱:“裕丰不敢。”
十一噗嗤一笑:“我当然知道你不敢了。”
不知何时话题被十一引到了裕丰那里,十一问道:“你怎的会酿酒的?”
“还这般好喝。”十一嘻嘻笑道。
裕丰沉思片刻:“我阿姐教我的,只是后来沃野国战乱四起,就再也没见过阿姐了……”
裕丰不忍再说下去,眼里饱含泪水但并未流出。他仿佛被冲到到记忆的洪流中去,快被溺死。忽然间被一双温暖炽热的手唤回,十一轻柔他的头发道:“裕丰乖,还有师兄在呢。”
裕丰的泪水像是打开开关的水龙头,一串接着一串的泪水涌出,像找不到关上水龙头的按钮,怎么也关不了。
裕丰胡乱抹着脸上的泪:“是我害了阿姐,如果没有我...她便不会被士兵发现凌辱。”
十一用手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阿姐是不会忍心看到裕丰自责的,裕丰要坚强起来,好好活下去。”
十一双臂紧紧抱着他,随即替他拭去脸上的泪,裕丰哭的抽咽,抹着泪使劲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裕丰躺在十一的怀里睡着了,喃喃道:“裕丰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师兄……”
十一盯着怀里的裕丰,把他送回了房间。
十一独自一人回到房间,点燃他调制的凝神香,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圆月看了很久。
他自言自语道“又有几人能与家人团聚呢。”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