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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进路已绝 ...

  •   弥见柴宫晃瞬间陷入夹击,心猛地一沉。她正想上前,却突然,脖颈一凉,心中警铃大振!

      她顿时睁大眼睛,眼珠往后瞥去。

      一道纯白的身影如同落雪般,不知何时已悄然出现在弥的侧后方,比白影子更醒目的是那雪亮的太刀,如同寒冰,带着杀意直直地朝她头上砍来。

      这一刀毫不留情。

      “哎呀,”他见她发觉,语调依然轻快,身上飞扬纯白的羽织仿佛在发光,“这么热闹的‘欢迎仪式’,喜欢吗?不请自来的老鼠。”

      弥猛回头,怒视那双燃烧着战意的金色眼眸,却也不躲不避。

      哦?鹤丸心中升起一起警惕。

      在那太刀即将将头颅“削铁如泥”之际,一道金色的灵光瞬间出现,凝成一道人头大小圆盘状的凝实结界,结结实实挡下这一击。

      嗡!

      圆盘结界受击,金光如同水波纹荡漾开来。金色水波纹下,弥依旧压着眉眼,含怒而视。

      “哦?”鹤丸国永勾唇一笑,“突然亮出这么耀眼的东西,可真吓到我了!”

      见一击不中,鹤丸也不纠缠。他发出一声清亮的长笑,足尖在墙面上轻轻一点,如同白鹤展翅般优雅地倒飞回审神者床前,轻巧落地,太刀横在身前。

      而第四把刀,早已化形,无声无息地挡在审神者的床榻之前。

      一期一振俊美的面容沉静如水,身姿挺拔如松。他没有参与战斗,而是微微侧身目光低垂。在确认了主人的安全后,才细细观察着局面。

      弥得了喘息,她眼中寒光一闪,右手虚空一抓,一柄纯粹由耀眼金色灵力构筑而成的长太刀赫然在手!与此同时,那圆盘状的结界不时在她身侧闪烁,光芒大盛间变得更加凝实。

      弥手一挽,金色灵刀被挽起道道凌厉的刀花,弥不退反攻,持刀攻上前。鹤丸国永见她不示弱,战意大起,亮着眼睛将她拦下。

      “锵!锵!锵!”

      火花四溅!

      鹤丸白色的身影如蝶舞般飘忽不定,太刀常从不可思议的角度袭来。但弥常年习武,反应速度也是快得惊人,在千钧一发之际,或是以灵刀格挡,或是——

      “嗡!”

      那面金色圆盘结界骤然在她身侧闪现,精准地挡住了鹤丸刺向肋下的一刀!结界剧烈震颤,荡开一圈涟漪,却牢固不破。

      一击不中,金色圆盘瞬间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而弥的反击已然到来,灵刀顺势斜削,逼得他轻盈后跃,再次拉开距离。

      “哦呀哦呀,这乌龟壳真是方便呢!”鹤丸嘴上调侃,眼神却没什么笑意。

      毕竟现在可不是玩闹的时候。

      他话音未落,身影骤然模糊,并非直线突进,而是飞身而起,一脚蹬在房间的墙壁上,快得只剩一道白色残影,太刀直刺弥的咽喉!

      弥倒是沉稳,那面金色圆盘瞬间在她颈前凝聚,光芒炽盛,准备像之前一样挡下这致命一击。

      然而!

      就在鹤丸的本体刀即将刺上圆盘的刹那,他的手腕突然一翻,另一柄不知从何出现的黑色太刀自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取代了雪亮刀锋的位置,直直点上了那面凝实的金色圆盘!

      嗤——!

      轻微的、如同烧红烙铁浸入冰水般的声音响起。

      那坚固无比、屡次挡下攻击的金色圆盘,在与黑鹤接触的瞬间,其上的灵光竟骤然黯淡,如同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了一般,从刀尖接触点开始迅速崩溃消散,化作零星的金色光点湮灭在空中!

      弥脸上的从容瞬间冻结,脸上是肉眼可见难以置信的惊愕。

      鹤丸眼中也掠过一丝意外,他本只是试探,却没料到这柄意外得来的黑鹤竟有如此奇效!

      他的攻势没有停滞,漆黑太刀破开圆盘后,顺势继续刺向弥!

      危机时刻,弥的战斗本能救了她。

      几乎在圆盘破碎的同时,她猛地侧身仰头,冰冷的黑色刀尖擦着她的下颌掠过,带起的锐风刮得皮肤生疼。

      与此同时,又一面新的金色圆盘在她身侧瞬间成型,如同盾牌般猛地向前撞击,格开鹤丸后续的攻势的同时右手的灵刀已蓄势反劈!

      鹤丸一击得手却未尽全功,见新的圆盘再度出现,他轻笑一声,足尖在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光点上一点,借力如白鹤般向后飘退,轻松写意地避开了弥的反击,再次拉开了距离。

      “看来也不是万能的嘛……不过,这下更有意思了!”

      他甩了甩手中的漆黑太刀,眼神中的玩味更深了。

      战局胶着,弥和柴宫晃一时无法突破四位付丧神,不免有些焦躁。柴宫晃在某个挥开膝丸攻势的间隙与弥一瞬间对视,眼中满是催促,而弥却有些迟疑,她飞快地瞥了一眼审神者的方向,手指在刀柄上收紧,微微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鹤丸国永手上招式突然变了。

      他面对弥凌厉的金色灵刀和神出鬼没的结界圆盘,忽然虚晃一招,并非进攻,而是足尖猛地一点身后墙壁,借力高高跃起,如同白鹤掠空,竟是从弥的头顶翻越而过!

      这一跳看似突兀,却瞬间打乱了弥的思考和防御,她的视线和刀势不由自主地被向上牵引。

      弥金色灵刀上撩攻击他而去,结界圆盘也在头顶瞬间闪现,以防鹤丸从天而降的突袭。

      然而鹤丸的目标并非她。

      他在空中一踩圆盘,轻盈地一扭身,太刀并非劈向弥,而是精准地点在了柴宫晃操控的一柄正从侧面袭向膝丸的灵刀之上!

      叮!

      一声轻响,那柄灵刀被这巧妙至极的一点之力带偏了方向,直直地射向的是——!

      髭切的后背!

      这变故出乎所有人意料!

      “哎呀,这可真是吓到我了。”

      髭切仿佛背后长眼,轻笑一声,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微微侧身,手中本体刀如同情人的手臂般轻柔地一揽一引,用巧劲将那柄失控的灵刀稳稳“接”住,刀身一旋,将其上蕴含的力量巧妙转化方向——

      “弟弟丸,礼物!”

      那柄灵力刀以更快的速度,携带着髭切附加的旋转力道,如同一个钻头,呼啸着射向正与膝丸缠斗的柴宫晃!

      “什——!?”

      柴宫晃正全力应对膝丸暴风骤雨般的进攻,根本没料到自己的攻击会被如此利用,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分心控制,狼狈地侧身闪避。

      这一闪,他的严密防守终于露出了一个破绽。

      “得手了!”

      膝丸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他没有任何犹豫,顿时放弃所有虚招,将全身力量灌注于这一击朴实无华却快如闪电的直刺!

      膝丸威喝一声,高高跃起,薄绿色的发丝狂舞,压上所有的刀尖直指柴宫晃因闪避而暴露出破绽的右肩!

      噗嗤!

      尽管柴宫晃极力扭身,膝丸的刀尖依然划破了他的衣袖,刺入身体,被膝丸带着往下划出一溜血花,更重要的是,那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后倒退。

      “呃啊!”柴宫晃痛苦捂上右肩。

      剧痛与突如其来的创伤让他心神剧震!那几柄刀在空中发出了不稳定的嗡鸣,轨迹变得飘忽不定。

      几乎在膝丸刺出那一刀的同时,一期一振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水色流光,并非直冲任何人,手中太刀以刀背精准无比地敲击在一柄因失控而胡乱射向他方向的刀上。

      “铛!”

      一声清越的震响!他并非是要击碎它,而是巧妙地运用这股失控的力量,将其猛地击打向弥。

      弥的注意力完全被前方的鹤丸和侧翼受伤的柴宫晃所吸引,根本没料到攻击会以这种方式、从这个角度袭来!

      她惊觉时已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仓促间猛地跺脚,试图小范围腾挪。

      她凝聚灵力的节奏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彻底打乱了!脚下步伐一错,身体重心瞬间失衡,向前一个趔趄——

      而此刻,刚刚落地的鹤丸已然转身,与一期一振形成了完美的夹击之势。两柄太刀一左一右,如同剪刀般交错斩来,封死了弥所有闪避的空间,逼得她只能将金色灵刀横在胸前,硬抗这默契的合击!

      “结束了哦~”

      砰!

      巨大的力量传来,弥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恰好撞上了同样因肩伤而踉跄倒退的柴宫晃。

      两人狼狈地撞在一起,可攻击还在进行,一直将他们逼退出了这间房间,他们才找准机会,好不容易地堪堪稳住身形。

      柴宫晃捂着右肩,惊怒地抬头,却发现四位付丧神并未追击。

      髭切和膝丸一左一右封住了他们的右侧退路,刀尖低垂,鹤丸和一期一振则挡住了左侧,太刀横陈,目光冰冷。

      破碎的榻榻米、飞扬的木屑尘埃以及柴宫晃肩头渗出的血迹,都昭示着刚才那电光火石间发生的、精妙到毫巅的配合。

      “咳……咳咳……”柴宫晃猛地呛咳了几声。

      “呵……配合得真不错。刀剑的付丧神,果然名不虚传。”柴宫晃喘着粗气,肩头的剧痛让他脸色发白,他低着头勉强站起,抬头时眼里却透着明晃晃的怜悯。

      “你们把她保护得真好,密不透风……”他喘息着扯出一个惨淡而嘲讽的笑容,“对,就这样。把一个要自燃的人锁进堆满棉絮的仓库。”

      “你们感受不到吧?”他艰难地吸了口气,目光扫过四振刀剑,明明处于劣势却难掩高高在上的姿态,“也是,你们只是刀,只需要感受杀意就好。”

      “但我感受得到!”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另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按住渗血的肩头,指缝间血不断滴落,“我教了她十几年,看着她每一次失控后醒来、那恐惧又茫然的样子,看着她身体里那个‘东西’越来越强……我试过了所有方法!所有!”

      “你们觉得我在骗人?在演戏?你们现在挡在我面前,自以为忠诚?”

      柴宫晃怒视着所有人,身体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却又因伤势而显得摇摇欲坠,他猛喘一口气,“而我,才是那个从一开始就不惜弄脏双手,也想把她从这种命运里拉出来的人。尽管她恨我、尽管你们所有人都恨我。”

      粗重的喘息在短暂的寂静中格外刺耳,只有远处隐约的打斗声作为背景。柴宫晃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支撑不住,但他依然死死瞪着眼前的几人。

      “你说你试过了‘所有’方法?”

      鹤丸国永听了他一番自白,嘴角的笑意逐渐褪去,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他刻意拖长了语调,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那‘相信她’、‘陪伴她’、‘与她一同承担’这种方法,你这位伟大的老师,试过吗?”

      “而且——‘鬼’吗?”另一个柔和的声音慢悠悠地接话。髭切微微偏头,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

      “害怕她变成‘鬼’?但在我看来,你现在为了‘阻止’她变成鬼而正在做的事情,和她真的变成鬼之后会做的事情,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破坏和掠夺吗?”

      “所以,你的警告,我们收到了。”髭切笑吟吟地做了总结,“然后,我们拒绝。我们的选择是,相信此刻躺在里面的那位主君,而不是相信你们两个……”

      髭切笑着,那双蜜糖色的眼眸,略带恶意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狼狈不堪的两人后,才慢悠悠地说出下一句:

      “……已经用行动,证明了自己不可信的,‘老师’与‘友人’。”

      他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柴宫晃的脸色在苍白与铁青之间变换,而弥猛地吸了一口气,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柴宫晃艰难地侧过头,与弥的目光短暂交汇。弥眼中挣扎翻涌,最终,她极其缓慢、极其不情愿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而在另一边的会谈室,与暗堕笼手切江的战斗也进入了白热化。

      暗堕的付丧神完全放弃了“战斗”的概念,变成了强大无比的灾难。

      他巨大的骨爪以山崩般的巨力,猛地将面前一张沉重的实木长桌拔起,如同投掷一颗小石子般,裹挟着恶风砸向最为碍事的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眼神一凛,刀光如月华瀑流,精准地将飞来的巨物一分为二。

      木屑爆散,遮蔽视线,那巨大的骨甲身影突然穿透尘埃,突进到了他的面前!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

      “铛——!!!”

      这一次的碰撞,不再是金铁交鸣,而是如同古钟悲鸣般的沉闷巨响!

      三日月宗近的刀被狠狠压下,刀身华光不稳,剧烈闪烁。

      那无法想象的巨力透过刀身传来,让他整条手臂瞬间麻痹,脚下再也无法稳住,嘭地一声被震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墙体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三日月!”长义惊呼,与烛台切一左一右同时夹攻,刀锋直取笼手切江因攻击而露出的侧腹和膝窝。

      然而,他们的刀尖触及骨甲时,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不仅无法刺入,反而被一股反震的巨力弹开,震得两人几乎握不住刀!

      ‘笼手切江’甚至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心脏”吸引,左臂随意地向后猛地一扫!

      “小心!”药研急呼。

      那扫击的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

      长义只来得及将刀横在身前,下一刻,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便狠狠砸在他的刀身上!

      “咳!”

      长义只觉得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太刀脱手飞出,叮当落地,他整个人如同被巨锤击中,倒飞出去,砸翻了一片狼藉的家具,一时竟无法起身。

      烛台切趁其攻击长义的间隙突进,但‘笼手切江’仿佛周身都长满了眼睛,那刚刚扫飞长义的左臂就势向下一压,骨甲狰狞的巨爪直接抓住了烛台切斩来的太刀!

      “什么?!”

      烛台切瞳孔猛缩,手用力抽刀,却发现刀身如同被浇筑在了山岩之中,纹丝不动!

      ‘笼手切江’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右手的本体刀毫不留情地朝着无法移动的烛台切当头劈下!

      这一刀若是劈实,足以将烛台切光忠连同他的刀一起斩断!

      千钧一发之际,药研的身影如闪电般插入两者之间。

      “铛”的一声脆响,他双手持短刀,硬架住了这致命一击!

      但代价是巨大的,那恐怖的力量几乎瞬间压垮了他的防御,他单膝狠狠砸在地板上,膝盖下的地砖瞬间粉碎,鲜血直流,持刀的双手虎口迸裂,鲜血淋漓。

      而‘笼手切江’的狂暴甚至没有因此停顿。他握着烛台切太刀的左爪猛地发力一捏!

      “咔嚓——!”

      令人心胆俱裂的脆响声响起。烛台切光忠的太刀,那经过无数战斗锤炼的本体刀,刀身竟被硬生生捏出了些许裂纹!

      烛台切如遭雷击,本体刀的受损带来的剧痛与灵力反噬让他闷哼一声,动作一滞。

      彻底无人可阻!

      ‘笼手切江’甩开重伤的太刀,无视了嘴角溢血勉强支撑的药研,震退了挣扎欲起的烛台切,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速度,轰然撞碎了会谈室木质移门!

      木屑纷飞如雨。

      ‘笼手切江’发出了咆哮,巨大的骨爪撕裂着阻挡他的一切,冲向那目的地!

      会谈室内,三日月勉强以刀拄地起身,手臂仍在颤抖;长义挣扎着想要站起;烛台切痛苦地捂着胸口蜷缩;药研跪在地上,急促喘息,双手鲜血直流。

      他们眼睁睁看着怪物冲向审神者的房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进路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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