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想早点退休》绚归

10、第十章 梵音坊

　　成为国师后，人族众人对祁洛与很是恭敬。
　　祁洛与也借此得以阅读众多皇家古籍。
　　古籍厚重繁杂，祁洛与只能挑着记载龙族的书先行观看。
　　书中记载，龙族在创世九百年时偶然获得上古传承，参悟魔法，获得魔力，但至此龙族也得到了创世神的惩戒，生育能力极剧降低，高空之上更是不可踏足。
　　龙族自知本族危急，便于创世九百五十年举族迁下极北高山，越过北部山地，向东部平原与西部森林前进，一路上自持实力非凡，强霸土地，奴役三族百姓。
　　南部远古森林因是创世神创世时所立之地，成型较早，精气浓郁，龙族不敢轻易靠近。
　　待龙族适应新领土后，创世一千年，龙族派族内精英前往南部远古森林探寻救族途径，无果，却因受精气桎梏，迷失于森林内不复归还。
　　创世一千五百年，龙族消声觅迹。
　　书中有关龙族的记载只有这些，但看完后祁洛与心中的疑问非但没有解除，还增添了许多。
　　如今是创世三千五十年，据龙族消失已有一千五百多年。
　　恐怕龙族的状况早已是岌岌可危。
　　但目前急需弄清楚的是，龙族究竟在何处，不然就算她再有能力，也无济于事。
　　想到此，祁洛与便打算先去梵音坊打听打听情况。
　　差人安排好马车后，祁洛与便换了身朴素轻便的衣服，又戴上了纱笠。
　　国师的身份太过招摇，出去办事还是低调些好。
　　梵音坊的位置在城中有些偏，坊外冷冷清清的。
　　但刚踏入坊中，祁洛与就感受到了与坊外反差极大的热闹。
　　室内人声鼎沸，吵闹至极，仔细听，似乎是有人在闹事。
　　“你们和我说兽族如今正在韬光养晦，不会越过界河，为什么我从界河运货的时候却被兽族的人袭击了？”
　　一个满脸胡须的中年男子拿着一把铁锤站在柜台前，气愤地质问道。
　　“客……客官先别激动，上楼我们细说。”店小二被男子的这副凶神恶煞的气势镇住了，声音都有些发抖。
　　“那船上的货可是价值百万两的金器，我的全部身家几乎都在上面，你让老子怎么能不激动，啊？”
　　富商龇牙咧嘴，越说越发地歇斯底里起来，矮小的身躯却有着使不完的力气，挥动着锤子在梵音坊里乱砸一通。
　　“这位客官，我们梵音坊可不是您随意撒野的地方。”一个穿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从楼上走了下来，面上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
　　“你是何人？”富商因气愤大口喘着气，低沉着声音问道。
　　“梵音坊坊主柯夷容。”对上富商凶狠的双眼，柯夷容倒是神色自若，接着问道；“不知阁下哪位?”
　　“我是矮人国的金器商勒撒，原本听说金器在人族这儿贩卖的价格很高，便想着将自己这些年积攒下来的金器运到上城卖掉，大赚一笔。”
　　大抵是柯夷容温润的声音影响到了富商，富商的语气也平缓了下来，开始大吐苦水。
　　“走之前，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我便向金城的梵音坊打听了一下沿线的消息。”
　　勒撒的声音中带了些心酸，接着说道：“那儿的人说兽族不会越过界河，于是我便带着商队安心上路，本想着我先来上城与买家具体商谈价格事宜，可谁知我刚到上城，便收到了商队的来信，说船被兽族的人给截了。”
　　“金城那边给的笔录还在吗？”听了勒撒的陈述后，柯夷容眉头微皱，神色中带了几分严肃。
　　“在的。”
　　撒勒赶忙从怀中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柯夷容手中。
　　柯夷容细细看着纸上的文字，过了许久，轻叹了口气，满含歉意的对撒勒说道：“此事确实是我梵音坊办事不利，我们会尽快派人去兽人国打探商船的情况，若半年内不能将商船及金器全部找回，我们梵音阁自当承担全部损失，并付给您额外的赔款。”
　　“兽人与人族如今关系紧张，恐怕你们梵音坊难以行事。”
　　撒勒在听到柯夷容的承诺后，面色缓和了不少，但还是对梵音坊去兽族的计划有些担忧。
　　“有一线希望我们梵音坊也会全力一试。”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金城静等柯坊主的好消息了。”勒撒微微抱拳，爽朗的笑道。
　　说罢，勒撒就大步走出了梵音坊。
　　“坊主，兽人国恐怕难以行事。”店小二苦着脸说道。
　　“百万两白银，抵得上梵音坊一年的收入了。”柯夷容手背在身后，接着说道：“且不说这些白银一时难以拿出，就算真的将这些白银给出去，梵音坊的损失也是极大的，不如试它一试。”
　　“相信坊主自有妙计。”店小二对自家坊主倒是极为自信。
　　坊中的闹事解决后，柯夷容并未急着离开，而是朝着祁洛与的方向走来。
　　“我见姑娘一直望着在下，可是有事商讨？”柯夷容手中的折扇轻抵下巴，问道。
　　“望着你的人可不止我一个。”祁洛与轻笑道。
　　刚刚柯夷容和勒撒那边的动静那么大，几乎坊中的所有人都被吸引了注意。
　　但是，这人为何只问了她一人？
　　“姑娘周身的气质非常人能够拥有，在下自然难以忽视。”柯夷容的回答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来梵音坊确实有事。”祁洛与见柯夷容语气诚恳，便也不再多试探什么，接着问道：“可否找一处清净的地方商讨？”
　　“请姑娘跟我来。”柯夷容迈步走上楼。
　　梵音坊二楼的装修风格与一楼的差别极大，雅致却不失高贵，每一处细节都别具匠心，给人一种循序渐进的惊艳感。
　　祁洛与随着柯夷容走进一个雅间。
　　刚坐下，房内的侍女就立即倒上了一杯茶，然后立在柯夷容身后充当背景板。
　　柯夷容跪坐在软垫上，轻抿了一口茶水后，笑着问道：“姑娘到梵音坊来所为何事？”
　　“你们可有龙族的消息？”祁洛与缓缓开口。
　　“龙族？”柯夷容微挑眉头，接着问道：“涉及龙族的情报可都属于重大机密，不知姑娘愿意用什么换呢？”
　　“你们想要什么？”
　　“帮我们拿回商船。”柯夷容的紧握住杯身的手微微颤动，但依旧故作轻松地笑着说道：“我知道，这对国师大人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是国师？”
　　柯夷容轻敛双眸，“直觉。”
　　梵音坊的客人他大都知道，祁洛与在刚踏入坊中的时候，柯夷容就已经注意到了她。
　　陌生的身影，超凡脱俗的气质。
　　再加上几日前国师大人在祭祀大典上说要打听龙族的消息，所以刚刚他很快就猜出眼前这个神秘女子便是国师大人。
　　只要情报足够，通过人的言谈举止，身份其实并不难猜。
　　这也是作为梵音坊坊主的基本素养。
　　“既然如此，我会帮你们找回商船。”祁洛与答应了下来。
　　这些天她也有在众人口中听到梵音坊一向信守承诺，各代坊主均是正人君子。
　　既然柯夷容说以商船换龙族信息，想必不会食言。
　　“多谢国师大人。”柯夷容双手交叉置于胸前，上身微微弯曲，以示尊敬。
　　“交易而已，不必言谢。”祁洛与摆了摆手。
　　“国师大人愿意与梵音坊进行交易，便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柯夷容面色恭敬，就像得到赏赐的臣子。
　　国师大人是创世神的使者，按理说，这世上的所有生灵都应当协助使者的行动，不求回报。
　　但是这位使者大人显然和善很多。
　　“凡间有凡间的规矩，既然我身在此处，便应当遵守这里的规矩，不论身份如何。”祁洛与看着柯夷容虔诚的模样，不以为意。
　　她无意打扰凡人的正常生活，也无意借创世神的名义在凡间行动。
　　创世神的介入本就是一个不正常的因素，这对凡间社会秩序的运转并无什么益处。
　　若非事发突然，她甚至连使者都不想当。
　　“国师大人英明。”
　　柯夷容对祁洛与的敬佩之心更甚，紧接着又说道：“那国师大人打算何时前往兽族，我好让人早些做准备。”
　　“这几日便可。”
　　祁洛与来到上城，本就是为了来梵音坊打听龙族的消息。
　　既然已经到了梵音坊，那便没有什么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兽人人口管理松散，只要有明显的兽族特征都会被认为是兽人，所以不需要办理什么户籍之类的东西。”
　　说到此处，柯夷容顿了顿，接着有些担心地说道：“但使者大人明显是人类的外表，恐怕不好混进兽族。”
　　祁洛与轻笑了一下。
　　很快，就在柯夷容和侍女震惊的注视下，长出了两个毛茸茸的黑色猫耳。
　　猫耳随着室内微微的细风不自觉地颤动着，看起来可爱极了。
　　“国师大人竟有如此惊人的能力。”柯夷容赞叹道。
　　“拜创世神所赐。”
　　“若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看着眼前的“猫族少女”，柯夷容稍稍松了一口气。
　　“我在并州时有听说兽人国内部纷争不断，坊主知道一些什么吗？”祁洛与回想起在并州时与秋水的对话，问道。
　　“兽人与人族相互仇视已久，梵音坊对兽人国如今内部的具体情况也知之甚少。”
　　柯夷容面色有些为难，接着说道：“不过据说兽人国如今白狼部落一族独大，其他部落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得愈发狭小，人族与兽人的边境地带这几年多了好多流浪兽人。”
　　“也许我可以先回一趟并州。”祁洛与思考了一瞬。
　　“并州兽人众多，确实可以先去那里打听一下情况。”柯夷容点了点头。
　　“坊主知道怡红阁阁主狐椿原吗？”祁洛与随口问了一句。
　　“狐椿原？她似乎是红狐部落族长之女，狼麝上位后，红狐部落因为不肯受其指使便被灭了族，而狐椿原因为长期在并州管理怡红阁便侥幸活了下来。”
　　“被白狼部落灭族的部落有多少？”祁洛与微皱眉头。
　　“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听了这话，祁洛与顿时沉默了，眼中平静的如同死水一般。
　　看来兽人国确实应该做些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