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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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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朝迟也知道见好就收，她低着头不让孟宴臣看见她的眼睛，用手背反复擦拭眼角。
力气是肉眼可见的大，孟宴臣甚至看见她露出的皮肤都擦红了，忙抓住她的手腕，“别擦了，再擦明天眼睛要睁不开了。”
孟宴臣用不容置疑的力气将她的手拿开，果真已经红了一片，他松开手，“等我一下。”
在巫朝迟的视线里他转身去卫生间，传出洗什么东西的声音。
巫朝迟猜，这是打算让她用毛巾冷敷吗？
眼神在房间里一一扫过，借着月光，她看见那面蝴蝶墙还在，她看不清蝴蝶的样子，却总觉得在地板上看清了蝴蝶的扭曲影子，蝴蝶好像在亲吻地上的月光一样。
蝴蝶也一样钟爱着皎洁冷清的月光吗？那月亮呢？
如果月亮喜爱蝴蝶，为什么要让它低落在尘埃上，为什么将给它的光芒落在别人身上？可如果不爱，为什么月亮又仁慈的把自己的辉光降落在蝴蝶身上？
蝴蝶一动不动，它是不是要死了？那它身上的月光是来自怜悯般的临终关怀吗？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蝴蝶，它好像真的已经死了，可是它把自己的身躯放在地上，它死了，但是爱还在。
这样的爱真的是正常的爱吗？正常的爱什么样？也许、也许...？她想不出来。
可是我不想正常的爱你。也许这就是她的所思所想了。
谎言本质上只是用另一种方式陈述事实，无论是时间地点还是罪孽都没有改变，她只是用无数词汇去掩盖。
她并不是喜欢罪孽，她甚至不喜欢一切将自己绑在什么地方的东西，可是如果清高的月亮只有被罪孽绑住才能降落到地面与蝴蝶触碰的话。
《飞鸟集》里有句话叫：
弓在箭要射出之前，
低声对箭说道：“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
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你的所思就是我的所想。
我的执念就是你的执念。
所以，拜托你，降落在蝴蝶快要风化的翅膀上吧，也许它还可以再次颤动着飞翔。
她这样想着，好像蝴蝶真的微乎其微的动了一下翅膀。
可是它只是她幻视出来的影子，甚至不需要太阳出来，打开灯这幻觉就消失不见了。
啪嗒——
一瞬间亮起来的光甚至让她感觉到无所遁形，她在一瞬间惊怒的抬起头，却又在看见孟宴臣的一瞬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
孟宴臣拿着湿毛巾走过来，仔细擦拭她的眼眶周围，而后轻轻的将毛巾敷在她眼睛上，牵着她到椅子前。
“敷一会再走吧。”
“好哦。”她语气慢吞吞的。
一时屋内寂静，彼此只能听见呼吸声。
“早知道送你一个蝴蝶标本。”她过了一会说道，“我在国外看见的，但是没有买下来。”
“我以为你已经不喜欢了。”
其实她的话很蹩脚，如果是这样，为什么送的手表里有蝴蝶纹路呢？
孟宴臣也不点破，“我后来还是觉得遵从自己的想法比较好。”
“阿迟，你觉得我能吗？做专门研究蝴蝶的昆虫学家。”
巫朝迟：“当然。”
“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说出这话的人是你啊。”她语气透着理所当然。
孟宴臣失笑，他三年也不曾主动联系过她私事，其实也是怕伤害到她。
他的阿迟，那么小，还不理解什么是爱，她只是心里依赖他。
如今她明白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没有任何芥蒂的肯定他，他又有什么理由去对她不好呢？
孟宴臣问道，“你才刚回来，这几天呢就好好歇歇。过几天我叫上肖亦骁几个聚一聚，庆祝你回来，怎么样？”
他们与巫朝迟也见过面，彼此都算一起长大了，只是后来巫朝迟铁了心出国，联系这才少了。
“好啊。”
巫朝迟噗嗤一声笑了，“我还记得我当初走的时候，肖亦骁那小子抑郁的不行的样子呢。”
希望他过得别比她好，不然她真的会嫉妒。
她不经意的提起，“沁沁怎么改姓了？我之前怎么一点的消息都不知道？”
孟宴臣心里多了别扭，对于他来说，这事已经过了快一年了，曾经的他很生气，可两人却无力反抗来自父母的干预，甚至父母说的都是对的，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思考到那些。
他一直为此感到无力和悲哀，可是这些情绪在见到巫朝迟的时候好像无意中就减轻了。
他认为，他应该是对沁沁有另一种心思。
可是付闻樱的所作所为，除了让他感到悲哀与压力外，好像再没了别的。为什么会有这些感觉呢？是因为和许沁只能成为兄妹？还是因为许沁只是假象，他真正不想与其成为兄妹的另有其人？
他瞳孔微缩，紧盯着敷毛巾的巫朝迟，她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从过去的错误感情里清醒了。
他应该高兴又欣慰的不是吗？
为什么那种熟悉的无力又仿佛卷土重来了一样呢？
他，应该是喜欢沁沁的，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
他应该喜欢沁沁，那个和他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的妹妹；那个吃点垃圾食品需要他打掩护放风的妹妹；那个在家里压抑沉寂，只有在他面前有生气的妹妹。
可是她如今与他是兄妹，她姓孟。
而阿迟，她已经从过去的错误里吸取教训了，她已经改了。
她不再给他表露出对情人的羞赧笑意，不会再捂住他的眼，又吻他的唇。
无数次午夜梦回，他梦见一个人的嘴唇，他醒来就会忘记。
那是许沁吗？他真的喜欢许沁吗？
他从来都把自己的心情藏在心底，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曾经是，现在也是。
可此时此刻，他看着她的唇，无端的想起做了无数次的梦，与她无违和的重合在一起了。
他其实，从来没有忘记，哪怕将自己对许沁的关爱扭曲成爱，他也从没有忘记。
他或许...
“好了，我该走了。”巫朝迟拿下毛巾，她眨了眨眼睛，感觉比之前好受多了。
孟宴臣表面冷静，“要走了吗？晚安，别熬夜，不然明天眼睛好不了。”
“毛巾...”他本想说直接给他就好，可惜被巫朝迟抢了话。
“毛巾...我洗干净再还给你吧。”她转身走了，轻轻把门关上了。
孟宴臣的目光目送她出了门，又盯着门看了许久，缓缓闭上眼。
*
之后几天，巫朝迟起床的时候，许沁和孟宴臣各自都已经去了自己的学校。自那夜谈话以后，他们好像就是真正的家人了一样。
付闻樱叫她来吃早饭，她笑着答应。
“回来还适应吗？时差倒过来没有？”付闻樱递给她一杯蜂蜜水。
其实孟家没有吃饭时说话的习惯，可是乖巧懂事的女儿才从国外回来，她忍不住去问。
“好多了。”巫朝迟点点头，“虽然说高中的课业我都预习过，但是还是平常去上课比较好吧？”
“妈妈，我能不能和沁沁在一个学校？”巫朝迟问道。
付闻樱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在她看来，即使巫朝迟不这样说她也会这样安排的。
巫朝迟脸上笑意加深，坐到付闻樱身边，亲昵的用脸庞贴贴付闻樱的脸。
“好爱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哥现在就是有点慌了，他没意识到自己对迟的感情。他感觉自己喜欢迟是不稳妥的，其实本质上是一种不自信，所以想要回避。对于许沁更多的其实是试验“我真的就对迟感觉不一样吗”，他对许沁的好也是在麻痹自己，他早就明白这是父母不允许的，他从小生活在这个环境里，怎么可能对母亲的出现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更像是试探母亲的态度，只是这些都是他潜意识的做法，他还没意识到这些，只是觉得他对许沁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对一个小妹妹的关心关照。但是面对迟他做不到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