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无忌惮》涅槃小丑

14、玫瑰之梦（13）

　　言白握紧手里的玻璃罩子，他看到了玫瑰花根茎上绑着的那张纸条，地问道：“这是……这是他亲手给我写的祝福语，被我之前的不小心弄不见了，我当时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它，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洛白墨看着他，回答道：“一个喷泉里。”
　　“喷泉吗，我的问题……我的问题……”言白温柔地抚摸着精致的玻璃罩子，自责的语气与之前发疯攻击他们的样子判若两人，“还好找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就像一个失而复得的孩子一般，紧紧地抱住手中的玩具，就像是对他来说很重要很珍贵的事物，而那朵枯萎的玫瑰花的确如此。
　　言白捧着手里的玫瑰花，开心的走向开满玫瑰的花坛中央，嘴里念念有词：“我现以玫瑰城城主的身份，真挚的邀请各位来参加这个世界上有始以来最盛大的葬礼，同时，也是我与他的婚礼。”
　　进行葬礼的同时也是在进行婚礼……是什么意思？在座的各位都没能听懂言白话中的意思。
　　只见言白小心翼翼地将装有玫瑰花的玻璃罩子轻轻地放在花坛的中央，而在这满是盛开玫瑰的花坛之下，竟然藏了一个精心制作的棺材，这手艺，怕是又出自那朻紫之手。
　　言白轻轻地抚摸着这口棺材，面带歉意地轻声说道：“虽然原本属于这里的另外一个主人不在这里，但是他的精神永远存在于我的心中……”
　　“等一下。”洛白墨听到这里出声打断了言白。
　　“怎么了？问尊贵的客人。”言白听到有人打断自己说话，面露不悦，但在看到是洛白墨之后恢复了笑容，毕竟这人不仅找到了他的玫瑰花还找到了那张纸条。
　　洛白墨指了指源宇背上的那具尸体，无头尸，示意言白看过来：“这是你要找到另外一个主人吧？我给你带来了。”
　　言白宝石般的眼睛瞪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源宇背上地那具无头尸。他颤抖着身体接过源宇背上的无头尸，即使他的头不见了，但言白还是能一眼认出他就是自己消失已久的爱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哪怕是化作灰言白能都认出来，他不会认错的。
　　因为那种恋人之间独有的感应是不会错的。
　　他抱紧怀中的无头尸，颤抖着问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
　　“在你城堡外的玫瑰林里，我还一直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在玫瑰林里呢，到处袭击经过这里的人。”慕玖淡淡地回答。
　　“为什么会在玫瑰林，还能自己攻击路过的人？”言白满脸不可置信，最后叹了口气：“算了算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也不奢求什么了。”
　　他徒手抱起沉重的的无头尸，将无头尸放进早已准备好的棺材里，低头亲吻了他不存在的嘴唇。
　　言白打开装着枯萎的玫瑰花的玻璃罩子，将它从里面取了出来。干瘪的不成样子的玫瑰，没有一丝香气，但言白还是凑近了玫瑰花闻了闻，似乎玫瑰花的香气从未散去，是以永存，也代表着那永恒的爱意。
　　“我不太懂得情话的甜言蜜语，也不懂世间万物的风情，我只知道我爱你，也只爱你。
　　我知道你很想亲自回来娶我，但是你却没能实现自己许下的诺言，所以，就让我来像你求婚好了，就像你当初说的那样：
　　‘我会迎接着世界的欢呼，在战争胜利的曙光中向我亲爱的男朋友求婚。
　　给你一个真正的名分，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希望你能够听到我真挚的的求婚，———”
　　一阵忙音响起，使洛白墨听不清言白的口中说的都是谁。
　　言白紧紧地握住手里的玫瑰花，也不避开玫瑰花上面的尖刺，就那么让玫瑰上的尖刺深深地扎进自己手上的血肉里，献血顺着他白皙的指缝流下，可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就那么死死地握着玫瑰花说话。
　　他真挚地捧着手里的玫瑰花，他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我深知我自己犯下的罪孽深重，即便我是因精神分裂无意识导致的，但错了就是错了，是终究无法挽回的结果。”
　　“柔软赐予你，荆棘予别人。
　　这次因罪恶，荆棘只予我。”
　　“自始至终只因我而起，而这一切也该因我终结。”
　　言白拿起手中的玫瑰花，朝着尖刺猛地往自己的胸口一扎，尖刺刺穿心脏，滚烫的鲜血猛地喷涌而出。
　　“礼成。”
　　言白轻轻地闭上双眼，他知道，他终于等到了爱人真正的回归，他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解脱了。
　　盛开的玫瑰之下，埋藏了一位凋零的少年，他的肤色雪白，面容苍白无力，手里握着一支盛开的玫瑰花，花枝上的一张小纸条上写着：“玫瑰虽短暂，但爱意永恒。”
　　言白的身体逐渐变得虚无，他知道自己正在消失，但他依旧紧握着手中的玫瑰花，玫瑰枝叶上的荆棘刺穿了他的心脏和手指，鲜血淋漓，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般依旧紧握。
　　因为他知道，这并不是玫瑰所给他带来的疼痛，而是浓厚深沉的爱意。
　　言白苍白无力的脸颊上留下了一滴晶莹滚烫的泪珠，他仅有的那一只眼眸此时正在流泪。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他手心的玫瑰花上，玫瑰花微微颤动，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这是一场没有亲属，没有观众的葬礼和婚礼，没有那些繁杂的仪式举行，没有哀悼没有欢呼，只有真挚的话语。
　　甚至是一场连婚配对象都没有的婚礼，不，婚配对象是有的，只不过是一口棺材。
　　这是一个人举行的葬礼，也是一个人举行的婚礼，它很简易，同时也很盛大。
　　简易的是它的流程，盛大的是他真挚的心。
　　无论他们之间错过了多少时间，等待了多少时间，依旧回履行彼此曾经都承诺，他回来了，但他是以另一种形式回来的，所以他完成了自己曾经的承诺，但是没能亲口完成对言白说的话，所以由言白来代替他完成了。
　　因为真正的爱情经得起等待，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即使海枯石烂。
　　就在言白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一道虚无的身影抱住了他，没有实体，只有虚影，但洛白墨依旧看不清他的面貌，他轻声在言白的耳中说了几句话：“亲爱的，我回来了了。”
　　言白看不见他，但他依旧在喃喃自语道：“我还是没有明白……你为什么离开？”
　　他指的是———为什么自己离开城堡，去往漫无边际的玫瑰林，去杀那些贪婪的人类来保护他，可他并不需要他的保护啊……
　　虚影缓缓地回答道：“我不太希望你看见我现在的模样，应该很丑陋吧……”
　　言白好像能听到他的声音似的，又自言自语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我都不会嫌弃你的，因为我爱的不是你精致的外表，而是隐藏在外面下有趣的灵魂啊……”
　　虚影沉默了许久：“好吧好吧，是我错了，错在我不该离开。”
　　可遗憾的是言白听不到他的声音，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沉默中消亡，化作星星点点散去，消失地无影无踪。
　　犯了错的小孩终于被他的神明所救赎。
　　无边无际的天边散出一抹白，这个永远都没有白天的城市，天亮了。
　　洛白墨终于明白，这座玫瑰城市之所以没有白天，是因为他的白天没有归来，所以他没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白天，只有漫无边际的黄昏与黑夜。
　　现在他的白天归来了，所以天亮了。
　　满城的玫瑰如瀑布般倾泻下来，这个永远没有白天的城市迎来了它的第一个白天，下了一场痛快淋漓的玫瑰雨，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瓣冲刷着世间的罪恶，连本不应该存在于世间的永生一并冲刷干净。
　　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两个相爱的人。
　　此时，远在玫瑰血海之中的朻紫似有所感地看向玫瑰岛的方向，他看向这座城市的白天，在看向自己逐渐消失的身体，轻声开口：“我该消失了，祝你们好运，二位。”
　　此时系统冰冷的声音响起：
　　“他们的故事结束了，或许有人记得，或许有人不记得，他们在这个世界经历了生死别离，是痛苦，是悲伤，愿他们能在下一个世界幸福安好。
　　如果要问世间哪里是永恒爱意的归所，也许你该来这座消失的玫瑰城看看它的踪迹，这里的玫瑰花曾拥有着永恒的爱意，它是真实在这座城市里存在过的，这可能就是你要找的归处了。”
　　“连真正永恒的玫瑰都凋落了，那么，何为永恒呢？兴许是那赤诚的爱意即为永恒。”
　　“满城血腥的玫瑰，终是浪漫了一回。”
　　“滴滴滴———恭喜玩家洛白墨，慕玖，余紫，源宇成功完成主线任务四：‘找到枯萎的玫瑰，交给城主，完成葬礼。’”
　　听到这里，看来这个副本打的是感情本，但是众人意识到不对劲，怎么才播报了四个人？不应该是五个人吗？岛明呢？难不成……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躺在地上的岛明。玫瑰人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被撕扯的血肉模糊的岛明，岛明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显然被刚才那一幕吓坏了，他刚刚差点就要被玫瑰人给硬生生分尸了，还好洛白墨即时把玫瑰交到了言白手上。
　　众人看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猜测到他可能听不到系统的声音了，因为他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源宇凑近他耳边轻轻地跟他重复系统刚才所说的话，岛明听到之后猛地瞪大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另外四个人。
　　“什……什么意思……我不应该通过吗？”岛明恐惧地摇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我明明还活着……”
　　慕玖看着他，淡淡道：“还有花吐症，按照你这个伤势，你活不了。”
　　岛明的眼中的惊恐渐渐转为绝望：“为什么……我都撑到这里了……为什么……咳……咳咳！”没等他说完话就猛地咳了起来，他的面部表情逐渐扭曲起来，他的喉咙里猛地涌出一口鲜血，两眼一翻，就此没了生息。
　　系统冰冷的声音还在继续播报：
　　“插播一条，玩家岛明因花吐症而死，宣告死亡。”
　　“成功通关大型副本‘玫瑰之梦’，圆满结束。”
　　“此大型副本为十人一组，现仅剩四名玩家，计算完毕。”
　　“接下来结算副本奖励———恭喜玩家洛白墨获得言白给予的帮助。虚空撕裂：能够瞬间撕裂虚空，范围五米内达成瞬移，一天之内只能使用三次。这是作为优秀表现玩家的奖励。”
　　“原本是一天两次，但是言白因为你找到了那张消失的祝福语，出于感谢，所以给你多加了一次机会。
　　‘这是个很好的技能，希望你能好好使用，我尊贵的客人。———言白。’”
　　“滴滴滴———检测到真正的主人，恭喜玩家洛白墨，慕玖成功完成隐藏支线任务一：‘这里本应该存在的另外一个主人。’找到了玫瑰里埋藏的真相，是某个人的神明的自卑。”
　　“触发隐藏彩蛋结局：真挚的葬礼与婚礼。”
　　“此为：深陷泥潭之中永不腐朽的爱。”
　　“接下来结算‘玫瑰之梦’副本的特殊奖励，恭喜玩家洛白墨获得言白的赠礼：
　　名称：一株永生的玫瑰花。
　　功能：向四周散发毒气，以施毒者为中心范围两米内，一切被毒气沾染的生物迅速消失殆尽。
　　限制：三小时（一天最多使用三次）每次使用持续10秒钟
　　等级：未知
　　备注：这是一朵具有永生的玫瑰花，它象征着永恒的爱意。”
　　一朵不同于红色的黑色玫瑰花出现在洛白墨面前，洛白墨刚想抬手拿过这朵玫瑰花，只听一声枪响。
　　“砰！”一颗子弹飞速地往洛白墨这边飞过来，洛白墨脸色瞬间黑下去，他抽出鞭子竟然精准地打中子弹，一把把子弹劈开。
　　洛白墨一个瞬移就闪身到余紫面前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枪，毫不犹豫地就朝着余紫的胸口开了一枪。
　　“砰！”
　　余紫面露惊恐的看着他，没有想到洛白墨为什么能那么快反应过来，好像早就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