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同人逍遥游》天堂放逐者

12、有时南天门也会塌掉

　　四大天王站在南天门前面，或者说那个曾经叫南天门的废墟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捂住额头，发出一声哀号：
　　“这是怎么回事？”

　　守南天门的邓忠辛环还被压在石头下面不醒人事。
　　已经有无数灰头土脸惊慌莫名的神仙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
　　“啊——”
　　百花仙子惊叫的声音特别凄厉，直有震裂瑶池珍珠垂帘的趋势，“南天门，南天门怎么会……天啊！”

　　“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李天王围着废墟绕了一圈，脸色铁青，南天门是天庭的门户，也是天庭的脸面。
　　无论是登仙还是下凡南天门都是必经之地，当年齐天大圣闹天宫，沉香一路杀上三十三重天，也没有找这南天门的麻烦。

　　一时间众人竟都是傻了眼。

　　“到底是谁？敢毁了朕的南天门？！”闻讯赶来的玉皇大帝气得胡子都在抖，就差暴跳如雷了，“天庭威严何在，朕威严何在？”

　　“陛下息怒！”
　　众仙齐齐躬身道，但是有的在心里很是大不敬的想：威严？天庭还有那玩意吗？

　　八百年前是个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八百年后是仙凡私通而生的妖孽刘沉香，昨天又是几千年没露面的昆仑十二仙！
　　天庭都快变成土地城隍庙了，谁都能来闹上一闹，还有什么威严可言！
　　不过——

　　究竟是谁，干得出这么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举？

　　“陛下。”排众而出的是太上老君，他微微示意道，“老道以为，不是谁有那么大胆子，而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

　　众仙默然，望向南天门的废墟。
　　那原本高大威严，华光流转，雕刻无数玄妙花纹，光辉雪白耀眼，庄重肃穆的牌坊似的框架分为两半。“南天门”的牌匾同样自中间断为两截，孤零零地躺在一边。

　　这下要不是劈南天门，而是劈在一个人的身上——
　　众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玉皇大帝心中同样一抖，既而厉声道：
　　“难道是开天神斧？刘沉香？！”

　　嫦娥慌忙出列道，“请陛下三思，沉香已经一家团聚又怎会无端来劈南天门？”

　　“这……老君，你以为呢？”
　　“老道以为嫦娥仙子说得有理！老道也认为不可能是那刘沉香！”

　　“太上老君有何证据能证明此事与他无关？”李天王冷笑道，“除了开天神斧，三界中还有什么兵器能毁了亘古以来就矗立于此的南天门？”

　　“陛下，李天王！不妨想想当日昆仑山下，刘沉香含怒出手一斧劈向二郎神，使其重创身死魂飞魄散，但是也没有被劈成两半啊！老道愚昧，想请教李天王，是南天门比较硬还是显圣真君的肉身比较硬？”

　　“你——”
　　李天王转眼又冷笑道，“可那之后，刘沉香劈开了华山！！”

　　“天王此言差异！华山在凡夫俗子看来固然高不可攀，但是南天门自天庭存在以来就屹立于此，历经无数岁月，其牢固程度，岂是下界一座山可比的？”

　　李天王还待再说，玉帝已经点头沉吟道：
　　“老君说得不错！但不是拥有开天神斧的刘沉香，又是何人有这般通天之能？”

　　“陛下，三界之中有这般本领没好兵器也是枉然，有了神器没有本领更是想都甭想，而打毁这南天门后能在我等赶来前从容离开，这三者都具备的，老道只想到一人……”

　　“老君想说的可是斗战胜佛？不可能不可能！那猴子一棒下去，砸到的东西都是四分五裂，南天门是生生被劈开的，若说是那猴子动的手，朕看不像！”

　　“陛下英明，老道要说的那人，并非斗战胜佛。”
　　“那是何人？”

　　“绝世凶刃斩仙剑的所有者，阐教玉鼎真人。”

　　************************************************************
　　安抚完玉皇大帝，又借机成功挑起天庭众仙惶恐的太上老君，优哉游哉的回了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兜率宫。
　　心情舒畅神清气爽，连驾起云来都像喝醉了酒一样飘飘然。

　　可不是，天上地下，谁有他太上老君逍遥自在，没甚苦恼？
　　哈哈，就说这天庭最惹人眼馋的位置莫过于司法天神了，两人之下，三界之上，执掌天条，任谁见了不都矮一截不敢吭声。
　　想那李天王，一边不忿杨戬插手干涉天庭的兵力调配，一边还不是暗暗窥伺司法天神的位置？

　　很多凡人包括很多没有上过灵宵殿的神仙都以为，人间的朝廷是怎么样的天庭的朝会也是怎么样的。
　　事实上这个想法有很大错误，首先人间的帝王绝对不会把皇后带上来一起上早朝的。
　　在天庭之中王母的命令比玉帝更管用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即便如此，也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神仙觉得不妥，也没有哪个神仙犯傻提出王母娘娘就该在瑶池待着，和凡人一样来个后宫不得干涉朝政。

　　其次玉帝临朝，众仙都是躬身行礼，从来不会跪拜磕头，至于前司法天神杨戬那更是单单拱手，低头，不直视玉帝王母就算是大礼了。
　　即使这样，还有神仙暗地里嘲笑前司法天神刻意谄媚逢迎王母。

　　天庭自存在开始，每日上朝众仙分列两侧，玉帝王母高居其上，司法天神站在最靠近宝座的前端，以示监督三界，执掌天条不偏不倚。
　　于是那个位置太突出，太孤单。
　　于是站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一直换个不停，这其中最久的，就是杨戬。
　　可是现在他还是走了，这个位置还是空下了。

　　众仙口中不说，心里还是惦记上了，为了这两人之下，三界之上的位置……哦不，王母已经下凡去了，这一去至少也得几十天，现在那个职位可是一人之下三界之上。
　　抢吧，争吧！等争到抢到，有你们后悔的。
　　带着笑意，太上老君慢悠悠跨进了兜率宫，一进门就唤了烧火看丹炉的童子退下。

　　将手中的拂尘颠来倒去的折腾了好长时间，太上老君终于忍不住叹息道：
　　“好，老道比不过你有耐心！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丹房里已经没有人影，却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
　　“玉鼎不敢劳师伯大驾！”

　　太上老君半合眼，笑道：“你有什么话直接问吧，老道老了，不想再费那功夫猜谜语！”

　　“师伯肯说？”说得很客气，但是那冰冷的声音里没半分恭敬的意思。
　　“老道岂敢不说？南天门都让你一剑劈了，兜率宫总要保住吧！”老君作势苦笑，慢吞吞地说，“老道师兄弟三人互相看不对眼过了一辈子，却始终也得承认一点，这徒弟出了门师父就管不了，连元始师弟都拿你没办法，我这个师伯又能怎样？”

　　“……师伯说得是。”

　　“呃？”太上老君愕然，怎么，自己的夸奖玉鼎真人还照单全收啊？

　　“徒弟出了门，做师父的就管不了……”
　　哦，原来是想到杨戬了。
　　太上老君笑得更苦，摸摸额头，长叹：“我就知道，杨戬那小子精心布的局可以瞒得过任何人就是瞒不住你。想当初老道第一次看见杨戬那小子玩弄权谋手段，将人骗得好不凄惨时，就很唏嘘。玉鼎师侄啊，你生性冷漠只是因为你太过聪明，旁人心中转着什么念头你一眼便瞧了出来，而世人来往多有所求怎能不让你厌恶冷淡，可杨戬那小子，老道是越看越糊涂，你说这天底下一心求生的人多了，怎么偏偏还有个坚定不移顽固不化执意求死的？”

　　“你为何不拦住他？”
　　“师侄又在说笑，老道我拦得住吗？”太上老君摸摸鼻子继续说，“何况老道偏偏又知道，阐教肯定有办法将他救过来，老道自然就不去操那份子闲心。说到底杨戬是元始的徒孙，老道才不插手，徒惹他笑！”

　　“师伯可知，若非那开天神斧本意不愿伤杨戬，那刘沉香又发挥不出神斧的全部威力，不等我到，他已经彻底死得无法救了？！”

　　“这……反正老道只知道杨戬天生神目，就算元神溃散，那神目依旧可以留得住些许残余魂魄，等你们阐教来救是绰绰有余！”
　　“……哼。”

　　老君再次叹息，元始师弟怎么能受得了这个徒弟。
　　“现下他称心如愿死得就剩半口气了，你这个师父得知真相，除了跑上天一剑把南天门劈成两半以外还有什么打算？”

　　“前因后果，玉鼎还不甚明了。”
　　“你是想让老道从头到尾和你说一遍事情经过？”太上老君夸张地直摇手，“你那徒弟瞒得太紧，老道所知有限，所知有限啊！”

　　“师伯说笑了，那刘沉香一介凡人，不过区区二十岁，如何有那般法力？除了兜率宫仙丹，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呃！”

　　“凡人牵强附会，神仙也自以为是，怎知兜率宫仙丹岂是那么容易吞的？师侄听说五百年前有一天生地长集灵气而生的猴子闯了来乱吃一通，从此三界中罕遇敌手，故旁等皆认为兜率宫仙丹之妙，岂知那猴子若非秉天而生的灵物，那许多不同仙丹一口气灌下去早炸裂了元神。那刘沉香认真说来，只有一半神仙血统，就是这一半的神仙血统中还有一半是凡人。莫说一粒九转金丹，就是一粒玄化仙丹也能要了他的命。”
　　说着玉鼎真人语气越来越冷：“师侄说了这许多，可是在感谢师伯助杨戬一臂之力呢！”

　　“老道就帮了杨戬这一次……”
　　太上老君打着哈哈，心道元始师弟想必犯过愁，这徒弟聪明是好事，可是太聪明就不妙了！

　　“师伯是不愿意说？”
　　老君连忙点头：“……老道发过誓，不能说！！”

　　“又是发誓？！”玉鼎真人按压不住怒火了。

　　“师侄，你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太上老君苦笑不已，这杨戬师徒二人简直是他的克星，“师侄你现在可是元神离体，千万当心，不能气！你万一气出个好歹来，我怎么向元始师弟交代！”

　　“哼！”
　　“师侄慢走，老道不送！”

　　丹房内终于恢复了安静，太上老君苦笑着摸摸额头。
　　“我这把老骨头，都得折腾散架啦！”

　　不过——杨戬啊杨戬，你终究是失策了一次，你算计了老道算计了四公主甚至哮天犬和那小狐狸，你甚至算计到了你的师父，可你绝对没算到阐教会愿意为你和天庭翻脸，等着吧，那只猴子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傻，还有王母娘娘……
　　兜率宫里的太上老君无声地笑着。

　　以三界为棋局，以众生为棋子。
　　杨戬，你想抽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世事就是如此，求生不易求死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