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漂流旅人》孔懿

6、第一章：牵丝戏（5）

　　云来客栈
　　老板娘站在门口张望着，不停的抖动手上的烟杆，满脸焦急的等待，这时，从柜台后走出了一个小孩子，来到老板娘身边，这孩子看起来也并不起眼，衣服上还挂着油污，但从刚刚的走路姿势来看，明显不是这个年岁的孩子有的样子。
　　“时间不多了，你还想让你的丈夫活过来吗？”虽然是孩童的声音，但语气中倒是透露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老板娘听到这句话，倒也没有多大的反应反而拿起烟杆抽了起来，“我当然想了，大人，这是最后一次了，对吗？”语气中透露着都是无奈。
　　这孩子听了以后，也没答话，又缓缓挪着步子朝里走去，老板娘也没回头，眼神依旧往外望去，是等待还是想家，眼神倒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老板娘，我回来了。”苏慎进到客栈里，脸上的神情还有点怒气。
　　老板娘也没看出来苏慎的表情有什么不对的，拉着苏慎就坐下来，“客官啊，怎么样了？报名一切还顺利吧。”
　　“顺利？还行吧，名是报上了，不过，老板娘，你们镇子上的人是不是眼神不太好啊？”
　　“啊？”
　　这一问倒是把老板娘给噎住了，这时小凌刚好从桌子底下爬出来，灰头土脸的把苏慎吓了一跳。
　　“姐姐，既然报完名了，我们就去练习吧。”小凌说话的同时看着苏慎，眼神中不时还透露着一丝玩味的味道。
　　“哦，对对对，赶紧让这孩子给你讲讲大致流程，明日去了不会太生疏。祭祀服我已经放在您的房间里了。”老板娘这会起身将苏慎两人送入房间，根本不给两人反应的机会。
　　进入房间之后，苏慎唤出折扇抬手就往小凌头上打去，小凌反应也是够快，直接遁入影子当中，传出求饶的声音。
　　“哎呀，刚刚我只是叫老板娘姐姐，你生哪门子的气。”
　　“我听见这个字眼，我就生气，我下次见到他，我不把他脑袋锤爆！”
　　“先别说这个了，先推动任务主线。”
　　说到这，两人的视线开始在房间里，搜寻起来，终于，在床上找到了一件看起来像是祭祀会用到的衣服，一件纯白色宽大的像袍子一样的东西，将这件袍子展开还能看见一些内衬的衣物，也全部都是纯白色的。
　　“仔细看一看，这些好像是日本那边出嫁的白无垢啊。”小凌摸着布料说着，语气听起来有点憋笑的感觉。
　　苏慎也摸着衣服，可这料子给他一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感。“你不觉得，这件衣服的料子很奇怪吗？这种衣服更多的应该采用的是棉麻的布料，可这件衣服感觉更像是皮制的。”
　　小凌听到这句话，又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确实衣服的面料很光滑，而且越摸越有质感。
　　“那我应该隐隐约约明白了，这件衣服为什么这么做成了。和规则应该有挺大的关系。”小凌坐会桌旁，又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我的背景故事里，关于祭祀，是这么讲的，水镇几乎每年都会举办这个祭祀大典，这样做不单方面是为了请神，更多的是为了平衡和发展，他们这个祭祀从各个方面来看，都是一笔挺大的开销，从每家每户都会征收请神需要的东西，而作为财主这种，他们不仅仅会出自己，还会把属于他们的产业那些铺子的一起出了，每年那些交不上的，都会失踪，不知道去哪里。他们所空余的那些铺子就成了奖品，给最终的那个祭品。”
　　“那就意味着，祭品是个好差事？参加完就可以坐享其成。”苏慎对于这表示着不理解。
　　“祭品可没这么好当，他们请的这个神，先跟你说在这种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所以你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个神好像是什么掌控欲望之神，他可以满足人类所有的欲望，只要这个祭品他满意。他规定，献祭的祭品必须要绘制成他想要的样子，每一年的图案都会通过祠堂来告诉请神的人，这件衣服到时候就会是你的皮，请神之人会通过特制的颜料绘制到你的衣服上，将你奉献给神明，神明在享用完你之后，第二天你就可以回来。”
　　“我可以接触到神明？”
　　“当然，不要那么惊讶，每个副本都有神明，我们最终目的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挑战神明，但挑战神明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回来，成为了永久NPC，还是不要轻易尝试啊。”
　　“那这样还要训练啥啊，让请神的人去弄不就行了。”苏慎无所谓的说“我只要被神明享用就可以，享用不会是要那个吧？”
　　“你想到哪去了，神明享用这个是指让神明来操控你，完成一场表演，所以你必须要有特别完美的柔韧性。可以让神明感受到你是完美的偶。但每年都是一样的舞，而且还有舞伴，你也不用担心。”
　　苏慎一听，就皱起眉头，虽然在部队里训练是很多，但动作都还没那么考验柔韧度，“这也太奇怪了吧？”
　　邱景这时已经报完名从祠堂往回走了，但凤丫还在邱景身侧走着，邱景说不上什么感觉，总觉得这个凤丫是不是有些过分热情了。
　　“你叫什么名字？”邱景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冷冷的。
　　凤丫听到邱景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没觉察着语气有什么不对。“邱少爷，我叫凤丫，我家住在桥头，就是王二家，那就是我家，我今年19了，家里也给我说了几门亲事。”凤丫倒是很熟络的自顾自说下去。
　　“停停停，你19岁家里给你说什么亲啊，没那个必要吧。”邱景这思想一时半会还没从现代转变过来，很是惊讶。
　　凤丫看邱景这个态度，以为邱景阻止他说亲，对他有意一样，拉起邱景的手就说“邱少爷，我，我也，我也不想的，父母之命若是我要违抗的话，我也只怕是会被卖去那些窑子里。我不想啊。”说着说着，竟然还掉下几滴眼泪来。
　　“你别哭呀，来来来。”邱景见凤丫哭的那么伤心，一边扶着凤丫，一边抬手擦着凤丫脸上的泪珠。“说这份上，你家定是很穷咯，我呢，叫我们家的下人给你送些吃食过去，你也别太难过，总会有办法过去的。”
　　凤丫见邱景理解错了意思，又哭的更大声了，“邱少爷，我其实已经心有所系了，怎么能去嫁给别人啊。”
　　“心有所系？系谁啊？我让我父亲去帮你说媒。”
　　“就是你，就是你啊。”凤丫抓的邱景更紧了。
　　“啊？”邱景这会是想挣脱，又挣脱不掉，这丫头粘的也太紧了吧。转念一想，等到任务完成就可以从这个世界逃出去，那“邱少爷”其实娶谁都没差，不妨帮帮她。“这，祭祀大典在即，不适宜搞这种东西，等祭祀大典过了，我必定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
　　凤丫见他这样说了，立马收住了眼泪，也不抽抽了，“嗯，那祝邱少爷顺利完成此次祭祀，”边说边从脖子上取下来了，一个吊坠塞到了邱景手中“这东西可灵了，你一定要收好，这会保佑你做什么事都顺顺利利的。”说完，凤丫转身就跑走了，倒也不给邱景反应的时间。
　　邱景仔细端详着这个吊坠，是个纯玉材质，外形是一个人跪拜的模样，像是在祈求的什么，吊坠就算是从凤丫的怀里取出来，这会也是通体冰凉，邱景拿在手中摆弄了一会，便揣了起来。往邱府走去了。
　　快到邱府的时候，老远就看见邱府前邱老爷来回踱步。看见邱景回来急忙迎上去，问报名的情况，邱景也是如实说了，邱老爷听了之后又一直在邱景身边絮絮叨叨别的。
　　“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到底请神是干什么。别磨磨叽叽的。”邱景本来就被凤丫折腾的累，这会显得已经很不耐烦了。
　　“哎呀，景儿我也就是问一问，下一步，下一步练舞吧。”邱老爷把手搭在邱景的肩上，“还有一些绘画技巧。”
　　邱景听到绘画技巧，这其实对于他来说不是很难，他本来就是绘画专业，关键就在于舞蹈，他也没学过舞蹈啊，这要如何是好。
　　“我还要跳舞？我是一点都没学过啊。”邱景很自然的拍掉了邱老爷搭在肩膀上的手臂。
　　邱老爷讶异的看了邱景一眼，也没说什么。“这也不会很难，而且祭品会和你一起跳，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祭品这个应该也分好了吧？你有看你的祭品是谁吗？”
　　“没看，去的时候你也没说会分祭品啊？”邱景确实是不知道这个事，凤丫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他压根没想到问一下。
　　“也没事，明天估计祭品就会被送到府上来。”邱老爷看了一眼天空，愣了一下，“景儿，快要天黑了。晚上没事就不要出来了吧。早点歇息。”
　　说完这句话，邱老爷就唤来瓷安，准备让瓷安来送邱景回去。瓷安也是很顺从，拉起邱景的手就要往房间走去。邱景一看又是这个很闷的下人，也甩掉了手，对着邱老爷发起了牢骚。
　　“我不要他送，我自己能回去。”
　　“少爷，你一个人回不去的。”
　　邱景很惊讶的看着瓷安，早上那爱答不理的样子，好像和眼前的就不是一个人似的。转头又看向邱老爷，邱老爷这时又变的木讷了起来，任凭邱景怎么呼喊都没有反应。
　　“少爷，该回去了。”还不等邱景反应，瓷安一个手刀打到邱景的脖颈上，强行就将邱景拖了回去。邱景虽然是个成年男人，但对于打架斗殴这种事毕竟接触的少，轻松就被制服，瓷安也是很轻松的就把邱景扛到肩上，带回了房间。
　　夜色将近，夕阳也是趁着彩霞落下了山，一点点星辰悄然浮上了天空。云来客栈里，老板娘也是忙上忙下，布置着祭祀的氛围，一群小孩跟着老板娘的指挥东贴贴，西摆摆。转到二楼，苏慎也是再练习着动作姿势，小凌盯着苏慎，在一边指导。
　　“不是我说，你应该能想到的吧，你是被操控的完成这一系列舞蹈的，身体要完全放松，你怎么紧梆梆的。”小凌嫌弃的掰着苏慎的动作，手里的劲是一点没松。
　　苏慎是疼的一点都受不了，眉头紧皱着发出一些忍痛的声音，部队上是短痛，大不了摔一下就过去了，这是长痛啊，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韧带被撕裂一样。
　　“你还挺能忍的。”
　　正在两人训练的时候，又传来了和昨晚一样的歌声。
　　“新嫁衣，新嫁衣，新娘穿上真美丽，新嫁衣，新嫁衣，赶紧穿到身上去，新嫁衣，新嫁衣，红的像鲜血般艳丽，新嫁衣，新嫁衣，新人不知何处去”
　　“这是什么鬼动静，整的人挺闹挺的。”小凌是第一次听到这歌谣，昨夜他一直在楼下，就只看见几个木偶围着苏慎转圈。
　　“你不是挺了解的吗，怎么还没听过这？”苏慎听到这动静，立马起身进入了作战状态。展开折扇，横在胸前。
　　小凌也顺势隐藏到了黑暗之中，“我一直是住在楼下啊，也没听过这动静啊。”
　　苏慎感觉不能在坐以待毙，在听到熟悉的摩擦声后，猛地挥扇将桌子掀翻，一下就扯出一个地洞来，昨晚的木偶也一并被掀翻了出来，嘴里不停的念着新嫁衣，新嫁衣。眼神也透露着一股恶毒。
　　“那里是不是有个暗道？”小凌的声音也不知从哪传来。
　　苏慎顺着桌子的方向看去，有一个暗道向下延伸，不知道是通向哪里，暗道边缘上附着齿轮的印记，而木偶的底部仔细观察看了以后，才发现竟然是被丝线连着的。
　　苏慎看着木偶若有所思，“这个木偶元素，是贯穿设个世界的元素吧？已经出现了很多了，操控者是谁啊？”
　　“别想这个了，这个暗道那头有东西。”小凌的声音从暗道里传出来。
　　门外这时也传来了老板娘的声音，“客官，晚膳已经好了，要帮你送上来吗？”
　　苏慎这时连忙窜入暗道，挥扇出了一道风，将桌子恢复了原位，又扇出一道飓风挡住了入口，跟上了小凌。
　　“看来我的任务出现了线索咯。”似有一丝玩味的语气，暗道里一片漆黑，苏慎根本辨别不出小凌的位置。
　　“你虽然是个小孩，但是你有点油腻。”苏慎摸黑往前走着，地道很小，又窄，只能弯着腰走，要是小凌也现身的话估计是不够他俩走的。
　　走着走着，苏慎越来越感觉气温开始下降了，甚至是口中都可以呼出哈气，而且空气中也是有一股腐烂的味道，但空间是变的越来越开阔，苏慎可以感觉到地势是越来越低，因为这一条路就是个坡，幸亏不是很陡，可以撑住。
　　“最好是小心点，前面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了。”小凌声音已经开始打颤了，能感觉到到小凌是很艰难的在维持。
　　“要不你还是稳一点，收了神通吧。”苏慎淡淡的说，也没有感到很关心的样子。
　　在部队时也是这样，底下的战士生病，苏慎虽然也会让他们休息，可语气态度就是很冷，丝毫让人感受不到关心的态度，但这已经是苏慎能表达的最大的关心了，苏慎生病时，也不接受任何人的关心，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也不会表现的很虚弱。这样的性格让他没有很多朋友，好像他就是一个人，自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小凌听到这句话，并没有现身，反而移到了苏慎身后的影子里，很傲娇的说“既然这样，你拉着我走吧。”刚附到苏慎的影子上，小凌就感觉到了一阵湿滑的感觉，抬头一看，老板娘散着头发，直勾勾盯着自己，嘴巴也是张开的，漏出牙齿还伸着舌头，苍白的脸色配上血红的嘴唇。
　　“终于追上你们了”一说话老板娘的嘴角裂的更开了，瞳仁也收缩住了，眼白一下占据了整个眼眶。
　　小凌被吓得一激灵，直接现身操动影子绑住了老板娘，苏慎也是回头看到了异化的老板娘，被吓了一跳，挥扇甩出了一道飓风挡住了老板娘，他直接背起小凌拉出了一段距离。
　　“给我回来！”老板娘语气愈发的愤怒直接扯断了影子的束缚，冲进了飓风当中。
　　“你老板这么猛？”苏慎是不知道这阵飓风的威力有多大，只知道每次释放都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只见老板娘发力一下震散了飓风，身上顿时是鲜血直流，没有一块好地方，皮肉直接全部翻开，老板娘也感觉不到痛，还是朝苏慎前进，但每走一步，身上的伤势都有恢复的样子，就这样走到苏慎跟前，抬手就朝苏慎劈来。
　　“难道你不想让你的丈夫活过来吗？你的嫁衣快找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