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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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候着的人赶紧去拉温谨。
“姑娘，殿下他们没有一两炷香的功夫是不会上来的。”
他赶紧将一旁备着的布巾抖开，给温谨披上，又端来一杯姜茶，扫过身旁的香炉道，“先前下去的那一批人再过半炷香就上来了，届时小的便让他们立即去通知殿下——”
“现在不可以吗？”
“这——”
那人为难道：“会潜水的都下去了，小的是个旱鸭子，纵使有心也无处使啊！”
温谨一拍脑袋，不好意思道：“是我昏了头。”她端起温热的姜茶灌了一口，“谢谢，不过半炷香的时间有点久了，我下去一趟更快。”
那人还来不及阻止，猛地抬头，就见一道残影消失在面前。他急急忙忙地向甲板奔去，“再去多烧些水，沐浴的，热茶的，都备上，炭火也快些烧起来，再烘些干燥布巾和衣物，等会殿下和姑娘都要用到……”
他一面吩咐下去，一面搓搓手，拿过一旁备着的笔墨快速写上几行字，塞进鸽足栓系着的小筒里，放了出去。
另一艘船上，陆应淮才刚更完衣，就见窗外传来“扑通”的落水声，他打开窗，探出头去看，甲板上并没有温不言的身影。
他沉吟几秒，唤来下人问道：“灶舱里温着发汗的汤吗？”
“一直备着麻黄汤，后来又加了一锅温和的桂枝汤温着，还炖了羊肉粥温暖脾胃。”
“知道了，先退下吧。”
他静静站在窗边，一边看着趋于平静的水面，一边想着接下来的事情。
……
湖面之下，泛着墨蓝，各种腐烂的枝叶，毛絮，还有微小生物的躯壳尸体沉浮其中，能见度并不是很大。
温谨往下游了好些距离，才终于在前方见着人影，他似乎正贴着石壁检查有没有可供进出的孔洞。
温谨拍拍他的后背，他猛地转头，差点呛了一口水进去。
水下无法交流，温谨比划了好一会儿，才让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指了指自己左后方，表示最后看见二殿下就是那边。
温谨比了个多谢，并指了指水面，让他先行上去，她去找谢岭。
她顺着石壁往后方游去，等游出数十米，摸到石壁上有个手掌大小的凹陷后，才隐约觉得这路有些熟悉。
这不是……陆应淮带她去山洞里的那条路吗？
虽然陆应淮说洞口隐蔽，常人发现不了，但温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眼。
她又下潜了几米，绕过石壁顶端，才往上浮，在胸腔氧气快要告急的时候，终于看见了摇曳不定的水面，以及隐约的幽蓝光线。
她猛地向上游去，影影绰绰间，仿佛看到岸上有个高大的身影正仰躺下来。
靠！
等等啊！
温谨身体大于行动，赶紧往旁边游开去。然而谢岭一整个大长条倒下来，不仅炸出一片水花，还顺带打了她一拳。
脑袋传来沉闷的痛楚，像极了当初躲在水底下被石头砸中的感觉。温谨闷哼一声，强撑的那口氧气也消耗殆尽，她用手捞了捞，连片衣角都没捞到。
失去氧气的本能让她奋力上游，可她离水面还是有些距离，如果不是被砸这么一下，她应该是能撑到浮出水面的。她气得牙痒痒，一边在心里大骂谢岭，一边手刨脚蹬，努力接近水面。
然而比水面更先到达的是想要喘吸的欲望，温谨控制不了喉咙，水被灌入其中。
“谢……咕……岭……咕噜咕噜。”
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被水扭曲模糊成了不成调的音节。
谢岭觉得自己似乎打到了什么东西，但他的手已经被冻得太过僵硬，直到猛地沉到水里，反而觉得生出了点暖和的感觉。他缓了缓身子，才转过身向下游去，猛地看见他朝思暮想之人就在咫尺。
但那反应，无疑是呛水了。
他来不及多想，只下意识窜了出去，捞起温谨的腰就往上游去。
看她挣扎难受，忙渡了几口气过去。
等出了水面，又赶紧将她平放在地，按其胸上，又渡了几口气，才见温谨猛地呛出一口水来，弓着腰背咳了起来。
谢岭轻拍她背，坐在她身侧，一脸懊恼：“我——”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温谨觉得嗓子火辣，又见一旁的谢岭眼眶通红，浑身湿漉漉的，好像一只垂头丧气的落水狗。
“要不你打我一巴掌吧。”他瓮声瓮气道，”就像……就像我当初对你……那样。”
此情此景，犹如彼时彼地。
很难没有既视感。
温谨看着原本花枝招展，像只花孔雀的人，短短一天就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哪还能生得起气来，她抬起手，象征性地在他脸上拍了拍，“好了，打也打过了。这里冷，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谢岭摇摇头，又怕她失温，暂且先将其他问题放下，犹豫着道：“可你太虚弱了，这一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怕你坚持不住。”
“我没事，”温谨抖抖身子，深吸一口气，先行一步，“而且我也想赶紧洗个热水澡啊！这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很难受的。”
谢岭无法，只得下水，密切关注着她的状况。
好在有惊无险，二人还是回到船上。
众多仆从立马围上前来，要领着两人去房间。谢岭才不管那些，亦步亦趋地跟着温谨，直到到了房门口，他将手上那杯温的刚刚好的姜茶递给她：“再喝一杯暖暖身子。”
“等会儿我来找你。”
温谨点点头，就看落汤小狗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
“……”他们房间才隔了几米啊。
温谨冻得发抖，直接快刀斩乱麻，砰的一声关了门，三两下除了衣物，一头扎进热气腾腾的汤池之中，而后发出一声喟叹，觉得一脚踏进天堂也不为过分。
等她擦干头发，换上干净的衣服打开门准备去找谢岭的时候，就见他早已倚在门边等候多时了。
“阿谨，你——”
“先进来，外头冷。”
温谨干脆打开门让人进来，又让其他人散去烤火了。等她解释完来龙去脉，就见谢岭摩挲着茶盏，鼓着腮帮子道：“我就说他不安好心。”
温谨失笑，“好好好，但他答应会帮我隐瞒身份，他救了我好多次，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谢岭嗫嚅半天，也没办法否认，便感觉更气了。
“你对他，他……”他本想试探一番，又怕自己成了助攻，迟疑这么久也没憋出句完整的话来。反倒是温谨问他：“我跳崖之后发生了什么？谢姐姐呢，还好吗？萧郃是不是被抓起来了？”
“你都不问我怎么样了吗？”
“可你站在我面前啊！”
温谨就见谢岭似乎更委屈了，她忙给谢岭顺毛：“好啦，我的殿下，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你怎么将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我，我——”
谢岭一把抱住她，将头埋在她肩上，闷声道：“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了。”
“我也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呢，”她感受到他散发的脆弱，手僵在空中，犹豫着拍了一拍，“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谢岭，我没事了。”
“嗯，没事了。”
那时他醒过来，听见来报说她被敌军追赶着跳了崖，忙不管不顾地奔到崖边，想从那里下去寻人。楚丘青派潮生在一旁看管他，防止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他见到潮生，自是新仇旧恨，抬脚就将人踹开，结果又是一个手刀被劈晕了。
等他再次醒来，楚丘青坐在床边，淡淡道：“陆应淮和她一起跳下去的，他没那么容易死，她也是。”
他走之后，谢岑也跟着进来，“另一位接引使团的大人来了，你道是谁，闻名远扬的江相。”
“阿姐想说什么？”谢岭哑着声音，“我不懂。”
“阿岭，江相与陆将军曾有少年情谊，陆应淮莫名其妙跟我们上京，而现在江徊又姗姗来迟，我总觉得我们遇到的事跟他们脱不开关系，我怀疑……”
她看了傻弟弟一眼，“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你也无心去听，我只想说，既是他二人的安排，阿谨便不会有事。你莫要再莽了，好好寻人，阿谨还在等你。”
“我与楚大人没法走开，等会儿阿娅醒过来，我让她和你一道寻人。”
“那你身边呢？”
“还有雀生。”
“我晓得了。”
他冷静下来，和阿娅分开寻人，他负责下游，阿娅去上游，一日无果，倒是碰上几个落单的杀手，他一脚踩在那人身上，钳着对方的下巴，正准备卸了下巴再行逼问，就见那人早在束手之前，就已将嘴里的毒药咬碎。
他面无表情地将人丢进湖里，继续寻找。
上下游全都地毯式搜了一遍后，他强忍那些不断冒出的念头，开始在水里四下搜寻。要不是今日碰到几个面生的人，他拦住人才知是江相派来助力的，放行走出段距离后，就见人径直往码头走去，似乎并不是漫无目的地寻找，就像有了一个明确的地点一样，直接登船往湖上游开去。
他心里说不清道不明，急急奔向码头。
他在那船附近的水下寻了一遍又一遍，又冒出几次头后，见那些人都还没有回来，又一头猛扎进去。
阿谨还在等他。
她和陆应淮在一起，指不定有多害怕。
他一定要找到她才行。
谢岭哑声道：“以后，不要离开我视线了好不好。”
“这个不行，师父。”温谨掰着手指道，“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我如果答应你，岂不是得时时反悔？”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说得出这种话？”谢岭没忍住，“大难不死，久别重逢，不应该说些温情些的话吗？”
“可是师父——”
门突然被笃笃敲了几声，下人道：“二殿下，陆将军求见。”
“他来干什么？！”谢岭没好气道。
“说是有事要与阿谨姑娘商量。”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找到
，还差 